“不好!”小良子急忙翻身坐起來道,“青兒,來抓壯丁的了。咱倆趕緊穿衣裳跑啊!”


    小青答應一聲,動作麻利地穿好衣裳,急忙和小良子一起向桃花兒奶奶告別。小良子把纏在腰間的一貫圜錢解下來,送給桃花兒奶奶之後,就和小青一起腳步匆匆地離開桃花兒家。


    兩個人跑到外麵一看,隻見在十分明亮的月光下,有很多官兵,已經闖進了桃花村。


    頓時,村子裏的寧靜氣氛就被打破了,嘈雜的官兵喊叫聲和激烈的犬吠聲紛紛響起:


    “開門,開門……”


    “……你們為什麽抓我?”


    “為什麽?秦始皇下旨,為了大秦帝國的穩固,要加緊修築萬裏長城,現在人手不夠,我們奉命來征徭役……”


    “兄弟們,別讓他跑了,快抓住他……”


    “汪汪汪……”


    小青聽得心驚膽戰,小良子不禁怒火滿腔。這時,他看見有幾個官兵向他倆這邊奔來,他就急忙拉著小青的一隻手道:


    “青兒,快跑!”


    “哎!”小青答應一聲,立刻和小良子一起跑了起來。


    那幾個官兵看見,一邊加緊追趕一邊大喊大叫道:


    “站住!站住……再不站住,我們就開弓放箭了。”


    小青聞聽,不禁非常害怕道:


    “良子,他們要射箭,這可怎麽辦呀?”


    “別害怕,有我保護你,不會有危險的。”小良子邊跑邊安慰道,“青兒,快跑……”


    “可是,”小青有些氣喘籲籲道,“我……有點兒……跑不動了!良子,要不……咱倆站住吧?”


    “不行,站住被官兵抓走去修長城,那就沒命了!”小良子腳步不停道,“青兒,你跑累了,我背著你跑。”說罷,不容分說把小青背了起來繼續向前跑去。


    那幾個官兵見小良子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背起小青跑得更快了,不禁氣急敗壞,立刻張弓搭箭射向他倆。小良子隻聽“嗖”地一聲,一支雕翎箭擦著他的耳邊穿了過去。隨後,隻聽小青發出一聲慘叫:


    “啊——!”


    “青兒,你怎麽了?”小良子急忙問道。


    小青聲音非常痛苦道:


    “良子,我……後背……中……箭……了!……”


    “啊?!”小良子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兒沒摔倒,他立刻停住腳步,把小青放下一看,隻見一支雕翎箭深深地射在了她的後背上。“青兒,你沒事兒吧?”小良子非常心疼地問道,慌忙抓住箭杆兒用力一拔,隨著箭頭兒的拔出,一股鮮血穿了出來。


    小青疼得大叫一聲,昏倒在地。


    小良子嚇得魂飛魄散,他急忙伸手捂住小青的傷口,失聲叫道:


    “青兒,青兒,快醒醒……”


    小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小良子的心都要碎了,他正要把小青抱起來,隻見那幾個官兵跑上前來,不容分說地把他抓了起來。


    小良子悲憤交加,他一邊拚命掙脫一邊怒吼道: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快放開我……”


    那幾個官兵卻像沒有聽見似的,他們吆五喝六、七手八腳地用隨身攜帶的繩索,把小良子五花大綁地給捆了起來。然後,推推搡搡地強迫他離開這裏。


    小良子悲痛欲絕,他萬般無奈地一邊被動而走一邊迴頭望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小青,不禁痛哭流涕地失聲喊道:


    “青兒,青兒……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呀!我不該帶你去潁川……”


    ………………………………


    長亭。


    “青兒!青兒……”虞彩兒在睡夢中忽然大聲喊叫起來。


    立刻,躺在她身邊的燕子飛被驚醒了,他急忙叫道:


    “彩兒,彩兒,你怎麽了?”


    虞彩兒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滿頭大汗地看著燕子飛道:


    “哥哥,剛才我做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夢,夢見小青遇難,她渾身是血躺在地上,流著眼淚對我說,‘姐姐,你要保重……青兒再也看不到你了!’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我又急又怕,就大喊大叫起來……”


    “彩兒,別擔心。”燕子飛一邊伸手給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安慰道,“青兒和良子在一起,不會有危險的。你這是心裏惦記青兒,擔心她一路上會發生意外,才做噩夢的……”


    “嗯。”虞彩兒穩了穩心神道,“哥哥,也不知道青兒和良子現在到了哪裏?唉!”說到這兒,她不禁歎了口氣,一邊迴憶往事一邊聲音幽幽道,“青兒的身世很可憐,從小兒就失去了爹娘,是她姥姥一手把她拉扯大的。


    青兒五歲那年,跟隨她姥姥來到我們虞家,她姥姥做用人,青兒每天就和我形影不離地在一起玩耍……我沒有兄弟姐妹,青兒聰明伶俐,我十分喜歡她,日久天長,我倆就情同手足了。


    後來,青兒漸漸長大了,需要掙錢糊口,要離開我,我舍不得讓她走,我爹爹就讓她做了我的貼身丫鬟……


    哥哥,雖然名義上青兒是我的丫鬟,我卻一直把她當做是我的親妹妹。這些年,青兒從來都沒有遠離過我……如今,她這一出遠門兒,我真的是放心不下呀!”


    “是啊!”燕子飛深有感觸道,“彩兒,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因為此時此刻,我也在牽掛著良子和青兒……說心裏話,良子帶著青兒去潁川,路途遙遠,前程未卜,雖然我告訴他要曉行夜宿,小心謹慎,但是,一路上也難免不遇到麻煩事……但願他和青兒吉人自有天助,到達潁川之後,看看故裏鄉親,了卻思鄉之情,盡快迴來和咱團聚。”


    “哥哥說得對!”虞彩兒的心情又恢複平靜道,“好,不說那些了。哥哥,現在咱就開始在這裏隱居了。今後,我們的日子就永遠這麽悄無聲息地過下去嗎?”


    “怎麽?彩兒,難道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嗎?”燕子飛反問道。


    虞彩兒急忙道:


    “不!我喜歡這樣的生活——隻要每天都能和哥哥在一起,朝夕與共,耳鬢廝磨,彩兒就無限歡喜。可是……哥哥,這樣的生活,對於你來說,無異於金翅鳥被關在籠子裏,失去了展翅飛翔的空間……我怕這樣下去,你會不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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