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會在他的身邊擔任貼身秘書?”


    電梯不遠處的隱蔽安全梯出入口傳來低沉的嗓音,刻意壓低的音量透著壓抑過後的怒氣,自製中帶著一種隨時可能爆發的危險,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放手,你抓痛我了!”


    “痛?我還能讓你更痛,你信不信?”


    夏塔悠霍地仰起螓首瞪他,“我警告你別亂來,這裏是道熹集團不是你的森楠國際。”


    薑祺笑得狂妄,“我知道自己踩在誰的地盤上,我隻是要提醒你,夏塔悠,能夠讓你痛的方法不隻一種,我隻要派人把夏禾熙……”


    “你別碰我弟弟!”


    他眯起雙眼緩緩俯首欺近她,威脅意味明顯。“隻有你是他姊姊嗎?我也——”


    “你住口!”


    薑祺凜著臉居高臨下地瞅著她,黑眸來迴掃視她臉上的慍色,突然他森冷的臉色放柔,“你還是這麽白皙素淨。”


    “放手!”


    夏塔悠在他的注視下忍不住泛起一陣顫抖,努力想掙脫他的鉗製卻怎麽也無法從他身邊逃開。


    “是誰讓你戴著這副眼鏡的?塔悠,你根本沒有近視。你以為這麽做就算是易容了嗎?你以為這樣就能躲避過我的追查嗎?看看你,這幾年來,你還是沒有長進,想法仍然這麽單純天真。”薑祺嗤笑著想要取下她鼻梁上的黑色鏡框,卻被她轉開了臉及時閃躲。


    注視著她的規避和反抗,薑祺原本柔緩的臉色又冷硬起來。“你現在就跟我迴去。”


    “不要碰我……”


    “她是我的貼身秘書,薑先生,請問你要帶她去哪裏?”


    低沉的嗓音在他們爭執之際穿插進來,伴隨著規律沉穩的腳步聲,童光宇噙著淡漠的笑容緩緩走近,仿彿對他們兩人方才的激動拉扯視若無睹。


    “童總裁怎麽沒在辦公室裏忙呢?”


    “薑先生不也還沒離開我們道熹集團?難道貴公司的業務不夠繁忙嗎?”


    兩個男人挺胸對望,一個文質彬彬、貴氣十足,而另一個則是粗獷性格、冷硬剛毅。


    童光宇溫和但疏離的視線緩緩落在兩人鉗握的雙手上,一抹幾不可見的慍怒迅速閃過他的眼眸,複又恢複冷靜。“夏秘書,我不是叫你送緊急文件給行銷部經理,為什麽他說還沒有收到?”


    夏塔悠低垂著頭,不知怎地竟不敢看他。“我正要去,湊巧遇上薑先生……”


    “所以你就忘了自己的職責,在這裏跟我們的貴賓拉拉扯扯?”


    她飛快仰起俏臉凝睇他,那一瞬間已足夠讓他看清楚她臉上受傷的神情。


    “對不起,代理總裁,我立刻去辦。”夏塔悠用盡所有力氣甩開薑祺的鉗製,低著頭越過童光宇的身邊走向安全梯,纖細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樓梯間裏。


    童光宇淩厲的視線掃過她的側臉,旋即轉迴飄落在薑祺身上。


    隻見背著手的童光宇緩緩昂起下顎,溫和有禮的表象在此刻悄悄籠罩一抹示威和倨傲。“她是我的貼身秘書,請你給予她應有的尊重,又或者薑先生有騷擾他人下屬的不良癖好?”


    薑祺毫不示弱的抿唇嗤笑,“那麽對童總裁而言,難道你的秘書就等同於你豢養在身邊的玩伴嗎?她不但要幫你處理繁忙公事,就連你一時興起的生理需求也要一並伺候?”


    “薑先生,請你嘴巴放幹淨點。”他冷靜淡漠的外表已然有了些許裂縫。


    然而薑祺的反應顯然比他還要激烈,“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進去你辦公室,除了接吻,你又預備對夏塔悠做些什麽?!”


    “你憑什麽認為我有責任向你報告我和塔悠之間的任何事?”


    塔悠?“別叫得那麽親熱,你對她的事情根本一點也不了解!”薑祺的腦海裏再度浮現稍早前所看見的畫麵,自己所撞見的那一幕。狂烈的妒火瞬間席卷他的理智,燃紅他原本努力冷靜的雙眼。


    她從來沒有在他麵前展露過那種柔順和脆弱,從來沒有!


    “我了不了解自己的秘書那是我的事,不勞薑先生費心,您該走了,或者需要我請保安科的人上樓護送你離開?”


    “不需要!”


    薑祺在即將跨進電梯的當口停頓了一會兒,“童光宇,我勸你最好趕快放掉夏塔悠,否則你絕對是在自找麻煩!”


    站在電梯前看著兩扇鋼板門開啟又閉闔,童光宇噙著嘴角冷漠抿笑。


    “我喜歡麻煩,因為我將它視為挑戰。”


    閉闔的電梯門阻斷兩人挑釁意味濃厚的對視,當樓層的燈光迅速往下跳降,童光宇這才轉身緩緩走迴總裁辦公室。


    踅迴辦公桌前的他點燃一根淡煙,幾番吞吐後依舊無法壓抑心頭的煩躁,下一秒,但見他將原本拿在手中把玩的名貴打火機用力拍放在桌麵上,發出一聲砰然巨響,因為薑祺的話一直縈繞在他腦海——你對她的事情根本一點也不了解!


    可惡!砰的一聲,他再度握拳掄了桌麵一記。


    夏塔悠到底還藏了多少秘密沒有說?有什麽事情是薑祺曉得而他卻不知道的?在她的心裏麵,他童光宇究竟占了什麽樣的地位?該死的,誰能告訴他,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麽?!


    生平第一次,天之驕子童光宇為了一個女人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沮喪。


    老天讓他碰上她,究竟是賞他還是罰他?


    就在他企圖以吸煙平撫情緒的同時,夏塔悠返迴總裁辦公室。


    童光宇睇了她一眼,賭氣不開口。她也沒有說話,逕自迴到座位將稍早前未完成的工作做個結束。


    於是令人神經緊繃的沉默開始籠罩四周,幾乎叫人窒息。


    她難道不覺得應該跟他說些什麽嗎?童光宇冷著俊臉吸吐指間的淡煙,一口接著一口,煙頭的星火在他性感的嘴邊頻繁地燃亮著。這個女人難道認為連向他解釋一下他們姊弟倆跟薑祺的關係也沒必要嗎?!


    氣氛越是安靜,童光宇心頭的怒火越是高張,然而他依舊倔強的不去看她,更不願主動開口跟夏塔悠說話。


    她知道他在等什麽,他在等自己給一個解釋。


    於公於私,她都應該讓他知道自己和禾熙為什麽會跟薑祺扯在一起。


    隻是……要開頭,好難!夏塔悠琢磨了好久,始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可,她必須坦白,即使她不習慣跟誰解釋什麽。


    一直以來都是她和禾熙相依為命,大小事情都是她在作決定,根本不需要找誰商量,更沒有向誰解釋的必要。可是現在,她的生命裏多出一個叫童光宇的男人,她當然也有想要跟他分享快樂痛苦的衝動,卻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夏秘書。”


    “是!代理總裁有什麽事?”


    童光宇瞪著她怔忡出神的神情,益發光火。她寧願發呆,也不願費點唇舌跟他解釋薑祺和她之間的關係?無論他們兩人曾經是朋友、情人或是雇傭,隻是簡短的幾句話,她卻連跟他說一聲都不願意?!


    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在瞬間被激怒,童光宇再也遏抑不了心頭狂囂的怒火,霍地站起來。


    夏塔悠仰起螓首望著他。“代理總裁?”


    “我今天不迴公司了!”反手抄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他撚熄煙頭,頭也不迴的跨了出去。


    厚重的門扉猛地開啟又砰然關上,夏塔悠呆坐在位子上,放任周圍的寂靜將自己重重包圍。那抹高大頎俊的身形帶著一身的怒火憤然離開,也把一室的冰冷留給了她。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突然好沉好重。


    從頭到尾,他沒有對她大聲咆哮或是投以傷害性的字眼,可是……驀然驚覺到臉頰上的濕意,她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望著那扇閉闔的門扉潸然落淚。


    也不曉得究竟是哪來的衝動,她突然扔下手中的筆、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奪門而出。


    衝到電梯口,看見總裁專屬的電梯樓層顯示燈正在迅速往下降。他一定是去地下停車場了!急切地按著唿叫電梯的按鍵,卻沒有半台有動靜,她索性反身衝往安全梯,扶著握把一層一層的往下奔跑。


    拜托讓她來得及追上他!


    雖然仍然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盡管她的腦子到現在還是一片混亂,但是她想留住他!


    至少要讓他知道她並不是故意隱瞞,她不要他帶著怒氣離開她身邊,她要讓童光宇了解她,也試圖讓他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包括讓他曉得,其實禾熙和她並不是同一個父親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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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是什麽人?”


    地下停車場裏,童光宇站在自己的座車旁,眯起雙眼淩厲地看著眼前七個圍住自己的黑衣男子。


    “童總裁,我們老板想請你過去坐一坐。”為首的墨鏡男子笑了笑。


    “想跟我見麵得經過事先的預約,抱歉,恕不奉陪。”


    他冷著聲調想開車門,卻被對方伸手阻攔。早有防備的童光宇一個側身順利閃開男子的近身攻擊,隻見他背抵著車體以防遭人從背後偷襲,一記旋踢將率先動手的男人給踹倒在地撫胸呻吟。


    “童總裁,人數多寡大家一目了然,我勸你最好別反抗,免得我們動起手來誤傷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童光宇冷冷嗤笑,“隻不過是七個人而已。”


    這些人大概不曉得,他和表弟童德帷可是柔道、跆拳道的個中高手,從小到大他們倆不知道被多少人企圖綁架過,簡直都可以合寫一本綁架迴憶錄了!


    不過,他比較納悶的是,地下停車場雖然出入較複雜,但也有保安科的人員在控管,閑雜人等想進入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為什麽這七個人能夠一起出現在這裏堵他卻沒有被發現?難道他們是跟什麽人一起混入道熹集團的?


    “你們老板是誰?”


    童光宇一邊和對方交手,一邊冷靜詢問。已經順利撂倒三人的他相較於對方的氣喘籲籲,最多也隻是頭發飛亂了些。


    “你去見他……自然就會知道了。”


    嗟,嘴硬!“不說沒關係,等我逮住你們一樣問得出來。”


    原本勝券在握的他表情卻在刹那間丕變!


    “光宇……童光宇?”


    塔悠的聲音?!童光宇心頭一凜。她怎麽會追過來?


    “童光宇,你在哪裏?”


    急切的唿喊聲伴隨著夏塔悠紊亂的腳步逐漸地靠近,她腳下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童光宇心中一急,迎戰的攻勢不由得趨緩下來。


    塔悠,你別過來!


    對方當然也看得出他的焦心和顧慮,“童總裁,不如我們連那位小姐也一起帶迴去作客吧?你們兩個,去把小姐押過來!”


    不準去!童光宇原本放緩的攻勢再度變為淩厲,努力想阻止其中兩人靠近不遠處的夏塔悠。


    “我記得光宇的車子好像停在那邊……”


    高跟鞋越走越近,童光宇一個心急竟讓對方重重地踢中腹部,彎身吃疼的他,俊臉迅速被補上一記拳頭。


    “童總裁,我幫你找個伴吧,去把那個女的抓過來!”


    “別動她!”搗著腹部的童光宇咬牙低語,“我跟你們去。”


    “老大,那個女的要不要一起抓?”


    “別忘了,你們老板要的是我。為了她,我才願意配合跟你們走,否則,隻要再拖延一點時間,我相信塔悠的尖叫聲絕對能夠把保全人員全部引過來!”


    為首的男子當機立斷,“叫小王把車子開過來!”


    對方一個手勢,一輛停在不遠處,沒有熄火的休旅車立刻疾駛了過來。


    一道突地響起的煞車聲吸引了夏塔悠的注意,她小跑步奔來,剛好看見童光宇被一名男子推上車,她心急地喚道:“光宇?你要去哪裏?”


    被稱為老大的男人坐在童光宇身旁低聲威脅,“找個借口迴答她,你別給我要花樣,否則我馬上把她抓上車!”


    “光宇!”


    夏塔悠跑了過來急敲車窗,貼了反光貼紙的電動窗緩緩降下一些,讓她能看見童光宇的臉,她不解的問他,“你要去哪兒?”


    休旅車裏的他露出溫柔淡然的微笑,“去見一個客戶。”


    童光宇在對她笑,這是不是表示他已經不像方才那麽生她的氣了?忍不住放鬆地籲了口氣,夏塔悠旋即又困惑皺眉,“客戶?可是我記得你下午並沒有其他的會麵啊!”


    “臨時決定的。”


    “是這樣嗎?那我也應該跟你一起去啊——”


    “塔悠!”


    “嗯?”


    座車裏的他突然伸出大手溫柔輕撫她細致的臉龐,“我自己去赴約就可以了,你上樓去,立刻、馬上。”


    夏塔悠的臉龐倏地酡紅,“你別這樣,旁邊還有人……”等等,他旁邊怎麽會有人,而且還都是清一色的黑衣男子?!


    “開車!”身為老大的男人一喝,前頭的司機立刻踩足油門加速離去。


    “童光宇!”


    她直覺地向前追去,一股強烈的不安登時就像撒旦的手緊緊揪住她的心。冷靜,你冷靜一點,夏塔悠,也許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她慌亂的眼眸在附近梭巡,目光突然被不遠處閃過一抹銀光的物體所吸引,她匆忙跑了過去彎身撿起,整個人開始不住地顫抖。


    是童光宇的車鑰匙!對了,這輛轎車是他的……


    止不住戰栗的纖細身軀毫不猶豫地轉身,跌跌撞撞的往停車場出口的保全人員奔去。在他們的錯愕注視下,夏塔悠臉色慘白、眼眶含淚的說:“趕快調出監視錄影帶,童先生被剛剛離開的那輛休旅車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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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塔悠從沒想過自己見到童光宇口中的童小帷,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查出那輛車的車主是誰了嗎?”


    這是童德帷踏進總裁辦公室時所說的第一句話。


    原本拖著新婚嬌妻立誓要環遊世界一整年的他,在得知表哥被綁後,立刻買了機票飛迴台灣,並且直接來到總裁辦公室坐鎮指揮。


    “查過了,車子原本是屬於森楠國際的公務車,可是在事發的一個小時前已經通報失竊了。”保安科的負責人達哥立刻迴答,愧疚不已的他已經兩天沒有迴家,整個人頭發散亂、胡髭滿臉,活像個流浪漢。


    而一旁的夏塔悠形容憔悴、臉色慘白,也沒好到哪裏去。尤其當她再度聽見森楠國際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禁不安的低下頭。難道真的會是……有可能嗎?這可是犯罪的行為啊!


    童德帷凜著俊臉橫了達哥一眼。辦事不力的東西!


    接收到訊息的達哥,馬上迴以懺悔的眼神。是、是,小的知錯,請童大爺別再瞪下去了。他的心髒不夠力,禁不起惡修羅一瞪啊!


    雙手插放在長褲口袋裏的童德帷,也不知道是因為長程飛行的勞頓,抑或是氣憤自己甜蜜的新婚假期居然被這種鳥事給打斷,那張酷臉簡直就像剛從北極冷凍過後搬迴來的,冷凜得幾乎凍傷人。


    “你就是夏塔悠?”


    她緩緩抬頭,迴應童德帷無禮倨傲的瞪視。“是的,童先生。”


    “眼看著我表哥被人押上車載走,你卻沒有半點警覺?”


    自責懊悔的心再度被狠狠揪疼,她垂下了小臉藉以遮掩自己濕潤泛紅的眼眶。“對不起,童先生。”


    “我外公呢?有沒有嚇到昏迷送醫?”


    “混帳東西,你這家夥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嘴巴張開就隻知道咒我半生不死!”


    中氣十足的低吼聲從裏頭的休憩廳傳了出來,伴隨著拐杖喀喀的規律聲響,童至磊邁著穩健的步履出現在外孫的麵前。“怎麽,看到我能走能吼的,你很失望是不是?”


    “不是啊,外公,我是想如果你躺在醫院的話,我還得花心思送花籃嘛!”


    童德帷噙著笑轉身麵對,他那副嘻皮笑臉的模樣讓夏塔悠看得錯愕,一時有種錯覺好像童光宇不是被綁架,隻是溜出去跟女人銷魂浪蕩而已。


    這一家人到底是怎麽了?


    夏塔悠突然有些不明白,不解童家人的感情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得知童光宇被綁的同時,童至磊立刻趕迴公司卻什麽事也沒做,嫌無聊的他甚至還號召一些同好當場開起“老不休俱樂部”的小型聯誼會。而這個童德帷也是,雖然聞訊後馬上搭了飛機趕迴來,卻也不見他運籌帷幄、計畫著如何解救表哥的事情,倒先跟他外公開起品茶會。


    看著他們悠哉悠哉的模樣,幾乎按捺不住焦心的夏塔悠,低垂著螓首緊緊揪握雙手。這兩天她什麽也不能做、不會做,隻是待在這裏等著綁匪要求贖款的來電。可是卻什麽也沒等到,反而讓人更加擔心那些黑衣人綁走童光宇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他們不要錢,那要什麽?難道要的是童光宇的命?!


    感覺到眼眶再度濕濡,夏塔悠努力強壓下落淚的衝動。不管怎麽樣,至少不能在別人麵前哭!她於是默默起身想走出去,卻聽見身後突然傳來童德帷的慵懶嗓音……


    “你別擔心,我表哥沒事的。”


    她頓了下,轉身凝視他。天知道此時此刻,她真的很需要這樣的保證。


    那張酷帥俊臉淡淡掀了掀嘴角,“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夏塔悠再也忍不住,熱淚倏地滑落臉龐。她緊咬著下唇倔強地不願哭出聲,隻能朝童德帷恭敬地微微鞠躬,“拜托你了!”


    轉身開門出去,直到背抵著那扇厚重的門扉,她才伸出雙手緊搗住自己的嘴,悄然無聲地任由淚水在疲倦的臉龐上奔流。這兩天來,她在人前總是強抑著恐懼、不安和自責,童光宇當時一定是因為顧慮她,才毫不抵抗的跟對方上車,否則聽總執行長說他的防身功夫極好,區區幾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是她,都是因為她……


    跪坐在門邊的夏塔悠哭得太傷心,競沒聽見腳步聲的接近。


    “姊姊?”


    她仰頭,看見弟弟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


    “禾熙,你怎麽會來這裏?學校呢?”


    “姊,小魚哥還沒平安迴來嗎?”


    她搖頭,甩落一串珠淚。


    “我知道他在哪裏哦!”


    夏塔悠霍地仰起螓首凝視他。


    隻見夏禾熙從口袋裏掏出行動電話,像是約定好了似的,幾秒鍾後行動電話響了起來,夏禾熙將它遞給她,“一個男人說要叫你聽電話,他說他會告訴你小魚哥在哪裏。”


    她望著那個鈴鈴作響的行動電話,心頭已經隱約猜到來電的人會是誰。錯不了,就是他——薑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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