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太與雷火栗棲決鬥的當天……日高見聖歌在自己房間裏換穿著「某種服裝」,一邊迴想著昨天與別西卜的對話。
工作的休息時間,兩人一同在位於萬魔殿角落的個人房間中度過。
石造的地板上擺放著簡陋的家具……設置在滿是書籍的櫃子上的床,以及木製的大桌子。
雖然是一間說不上與惡魔王身分相符的樸素房間,但聖歌卻相當喜歡。
她從墮天那時便是待在這裏生活,在此觀看顯微鏡尋找病原體。成為王之後,也在此處與四天王們通宵談論事情。
別西卜一邊準備著茶飲,一邊說道:
「不過,春太大人真是想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點子呢。召喚師一直以來盡是些利用惡魔之人……沒想到會有人考慮要引進地麵上的農作物,改善地獄的營養狀況……」
「怎麽樣,妾身有一個很好的乾弟弟對吧!」
別西卜微笑著迴答「確實是這樣呢」,一邊準備著點心。
當聖歌想著春太的事,喝著茶揚起微笑時……她突然被問了這樣的話:
「你喜歡春太大人對吧。」
「噗喔喔喔喔喔喔!」
別西卜用魔力盾擋住了從聖歌口中噴出來的茶,繼續說道:
「然後呢,答案是什麽呢?」
「……嗯。」
聖歌很幹脆的承認了。雖然隔了許久之後再見到的乾弟弟變得相當奇怪……但是比起奇怪的程度,他更加地成長茁壯了。別西卜歎了一口氣,
「我的壬啊……再這麽下去的話,他可是會被久遠大人或是沙枝殿下搶走的喔。」
「因、因為春太是人類……而妾身卻是惡魔王……」
正當聖歌把雙手指尖放在胸前互相戳刺時,
「沒問題的。如果是春太大人的話,不管有多少困難、多少障礙,他都會突破的。」
「是、是這樣嗎……?」
「是的。」別西卜微微一笑,
「他肯定會練習將法力集中在自己的利維坦上,用來突破你的處女膜的。」
「我說啊,你真是太糟糕了呐!」
「因為我是地獄的宰相。」別西卜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
「不過你果然是……明明身為第五代撒旦,但這方麵的經驗卻……」
「不、不對,老娘才不是處女!不要小看老娘了,你這家夥,老娘真的會勒死你喔!」
口氣整個變得像是本性純情的不良少女了……聖歌這麽想著,改成以抱著腿的坐姿坐在椅子上,
「這、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嗎……畢竟在我還是人類的時候,為了成為醫生,盡是在念書而已……」
麵對說著「這樣啊。」然後點了點頭的別西卜,聖歌望向遠方,
「沒錯,都是念書的錯……」
「完全把問題都怪罪到念書上了呢……」
真是的,說到日本的考試體製實在是……聖歌在心中對此感到氣憤,一麵用手撐住臉頰,
「還有在我生前的時候,雖然也有對我告白的人在,不過大多都是有著奇怪嗜好的人……那個,該說是喜歡蘿莉嗎……」
而在天國裏愛上自己的導師拉斐爾,畢竟是同性,當時光是到處逃竄就花了不少工夫。
「原來如此,」別西卜抱起了胳臂,
「沒問題的。春太大人也有著相當奇怪的嗜好。」
「確實是這樣呢……」
像他有著那樣奇怪嗜好的人或許也沒有幾個吧。
「請交給我吧。」
別西卜朝著自己豐滿的胸部輕敲了一下,
「就由我這個地獄宰相……來協助你的戀愛之路吧!」
「……」
真的沒有問題嗎?完全感覺不出來她有跟任何男人交往說……
「首先,先為聲援明天的決鬥加油吧!我已經為此準備好衣服了!」
於是,在日高見家的走廊上。
按著僅遮到大腿的運動短裙,聖歌白皙的臉龐染成了紅色。
「……為、為什麽得做這身打扮?」
別西卜在主君的麵前單腳跪下,露出非常認真的表情說道:
「哈哈,這種衣服叫做啦啦隊服,聽說人類世界的女孩子,都是穿這樣子在加油的。」
沒錯……兩個人現在,都穿上了啦啦隊的裝扮。
別西卜得意地閉上雙眼,用手推了推單邊眼鏡。
「若是穿上這個,就算被人見到翅膀或是犄角,似乎也不會有什麽不協調的感覺。在前幾天看的棒球比賽中,啦啦隊員們的背上也出現了翅膀。」
因為那個隊伍的吉祥物是鳥的關係,啦啦隊員們也打扮成了那個模樣。
別西卜也穿上了啦啦隊的服裝。由於是穿著運動短裙呈單腳跪地的姿勢,幾乎能將她的大腿整個看光。
「為了我的主君,這是請地獄的服裝師連夜趕工而成的。」
「……真、真拿你沒辦法呐……總不能浪費部下所做的東西……」
「好的。這樣的打扮,肯定連春太大人都會神魂顛倒的。」
聖歌在一陣忸忸怩怩之後,懷抱著期待……將眼神偷偷瞄向春太。
他露出一臉發愣的表情……看著啦啦隊裝扮的別西卜。
「……你、你看吧?他確實神魂顛倒了對吧?」
「那是對你吧!」
聽見聖歌的吐槽,春太才迴過神來。
「……啊!」
年長大姊姊別西卜的魔性肉體……而且由於平常都包藏在男性化的軍服底下,解放開來的衝擊力更是驚人。
「我、我的主君啊,我現在就來教導你地獄宰相的密計。」
別西卜站起身,彎下高挑的身體,對聖歌說起悄悄話:
「隻要讓春太大人見到你與平常不同的另一麵,令他暈頭轉向就可以了。」
雖然就地獄的宰相來說,這真是個不合時宜的意見……
「妾身的另一麵……會是什麽呢?」
聖歌歪了歪纖細的脖子後,似是不可思議地抬頭望向宰相。
「話說迴來,明明是要展現妾身的魅力,為什麽連你都穿上啦啦隊服了?」
單邊眼鏡內側的眼瞳不斷漂移,她用彩球遮在自己的嘴邊。
「因、因為在看著衣服製作的時候,我漸漸覺得啦啦隊服的造型很漂亮……」
「你還真是可愛啊!」
真是令人意外的一麵。
別西卜站在更衣鏡前方,一邊旋轉一邊從各種角度看著自己,「欸嘿嘿」地笑了起來。
這意外的模樣令春太像是被貫穿胸口似地蹲了下來。別西卜的密計,確實是跟預料中的一樣有效。
聖歌拉了拉春太的衣角,
「春、春太~難道你都沒有什麽話想要說嗎?妾身現在,可是穿著這麽大膽的服裝喔?」
「咦,因為你平常穿的緊身衣露出度反而還比較高啊……」
「這樣啊……因為妾身平常就打扮得像是個癡女一樣,所以也沒有什麽意外性了……」
聖歌垂頭喪氣地將雙手靠在牆壁上。
正當春太歪了歪頭,從別西卜的方向傳來了「啊!」的一聲悲鳴。
「衣服的下擺破掉了……」
看樣子,似乎是她在鏡子前麵不斷活動的期間,上衣勾到了柱子上的毛刺。上頭裂開了相當大一個……約有十公分左右的裂縫。
「都是因為我做了不適合自己的事……」
看著有些傷心低下頭的別西卜,春太趕緊將裁縫工具與襯衫拿了過來,讓她換穿之後,手法俐落地開始將破損的部份重新縫合。
他對淚眼汪汪的別西卜揚起了一個溫柔的微笑,
「沒關係啦,馬上就可以修好的。」
「春、春太大人,你的技術真是高明呢……這麽說來,我的主君平常所穿的洋裝或睡衣之類的衣服,該不會也是由你……」
春太點了點頭,露出苦笑。因為有些難為情,所以之前並沒有跟她說過。
「哈哈哈,明明是男生,這樣很奇怪嗎?」
「不、不會,明明有著足以與四天王匹敵的強悍……居然也有著如此手腕靈巧之處……」
別西卜將手放在自己的大胸部上,臉頰泛起紅暈,出神地凝望春太,
「春太大人……」
「你要是因為意外的另一麵而暈頭轉向的話,該怎麽辦才好啊?」
意外笨手笨腳的地獄宰相,親身證明了自己的密計。
聖歌毫不氣餒,從乾弟弟身後拉了拉他。
「春、春太!這身新衣服,你看一下嘛……」
端坐的春太一針一線地縫著衣物,眼睛完全沒有從接縫上離開,
「哎呀,真是不錯呢!不過,我現在很忙,等一下再說喔~」
「你是媽媽嗎?」
聖歌說出了恐怕是曆代撒旦以來首次的吐槽。
三人與從地下室石階走上來的久遠、沙枝會合。她們剛才待在「時間差的房間」進行農作物的生長實驗。
兩人用老舊的筆記型電腦觀看由數位相機拍下來的成長狀況照片……馬鈴薯、薔麥、黃豆等,幾乎都枯萎了。
久遠低下了頭,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忍受地獄的環境嗎……」
「那就繼續嚐試,將資料活用在下一次吧。等決鬥結束之後,大家再一起來想辦法吧。」
春太一邊安慰著她,一邊做好準備,五個人一同走出家門口,朝著決鬥場地……學校的方向前進。
雖然沿途的街道上也有人朝聖歌與別西卜看過來,不過那是因為兩人都是一身啦啦隊打扮的外國風情美女……果然以這身打扮,犄角跟翅膀似乎都會被當成是裝飾品。
眾人穿過了葛西第三高中的校門。由於是在星期日的黃昏時分,人煙相當稀少。
麵對許久不見的母校,聖歌的臉頰泛起紅暈,說著「唔哇啊啊……好懷念啊……」朝四處觀望。把她帶來真是太好了呢。春太眯著眼睛這麽想著。
原先待在飲水處的春太同班同學,在見到他們之後走了過來。
「喔,日高見,你怎麽會帶著妹妹跟多多良同學,外加兩名相當漂亮的外國美人來學校啊……?」
「這個啊,」春太點了點頭,
「因為我要跟劍道社的家夥決鬥,這幾位就是為此請來的啦啦隊啊。」
「就因為這樣找來了外國啦啦隊?你還真是厲害呐!」
事實上是地獄之王跟宰相,說起來應該是更加厲害,不過遺憾的是沒辦法把這些告訴你。
男同學看了看時鍾,
「決鬥啊……雖然我很想看,不過再過一下子,我就得迴去練習了。」
「這樣啊,沒辦法看到我勝利的模樣還真是遺憾呢。」
「我說你啊,還真是有自信呢……」
春太點了點頭,
「是啊。你沒有辦法見到在我被打得麵目全非之後,出現一股神秘力量將我垂直旋轉,以身體衝撞來逆轉戰局,取得勝利的模樣,這還真是……」
「你是以會輸掉作為前提嗎?」
實際上他或許並沒有什麽自信也說不定。
做出充滿活方的吐槽的久遠,麵對似乎有些意外地看著她的那名同班同學,忸忸怩怩地躲到春太的背後。
「那麽就晚點見了。」這麽道別後,春太朝向劍道場踏出步伐。
道場的入口處,雷火已在那叉開雙腳,一臉嚴肅地等待著。她的身上穿著白色的劍道服,以及幾乎拖地的紅色長袴。並且按照約定,僅戴著臉部護具。
「我等你很久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聲音聽起來感覺有些不大清晰。
在她的引領下,眾人進入了空無一人,鋪著木板的道場之中。不知道是不是直到剛才都在進行社團練習的緣故,裏頭依然充斥著熱氣。
雷火迴頭望向春太,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冷笑,
「哼……沒有逃走而是來到這裏啦。唯獨這點我就稍微稱讚你一下吧。」
「我說啊,你有著一張很漂亮的臉呢。而且聽說劍道社之中,包含男生在內你也是最強的對吧?你真的很厲害呢。」
「咦……」看著護具裏臉頰染上紅暈的雷火,春太似是自嘲一般搔了搔頭。
「跟你比起來……我這個人能夠被稱讚的地方,也就隻有不臨陣脫逃,來到這裏而已了呢……哈哈。」
「才、才沒有那迴事!因為你……念書很行,看起來也很強……」
「既然這樣從一開始就稱讚我嘛。」
「你這家夥!」
看著兩人的爭論,久遠握住雙拳,發出歡唿聲。
「真不愧是哥哥大人,已經掌握主導權了。」
「現在掌握主導權,有意義嗎……?」
沙枝將雙手環抱在胸部下方,歪了歪頭。
當雷火將臉轉向兩名惡魔時,聖歌縮了縮身子,說道:
「那、那個,妾身是……寄宿在他們家裏的……」
之所以說謊,恐怕是因為明明怎麽看都像是外國人,若說是姊姊的話反而會很奇怪的緣故。
春太跟久遠打斷了她的話。
「不,這位是我們的姊姊喔。」、「沒錯。」
聖歌瞪大了雙眼,隨後像是在品味這份喜悅般揚起了微笑。
看著這幕的雷火,不但沒有對三人的舉動感到訝異……反倒是在護具裏的嘴角,溫柔地上揚了起來。
正當春太對此感到不可思議時……別西卜讓聖歌的雙手握住彩球,並將她拉到道場的角落邊。
「我的主君啊,請照著我看棒球所記下來的加油動作來做!」
「……也罷,你就試著做給妾身看看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事先練習過,由於別西卜眺出了一段意外標準的啦啦隊舞蹈,聖歌說著「喔喔,好厲害呢」,對此看得出神。
地獄的宰相將腿高高地上下踢動後,閉起一邊的眼睛,將彩球向前推出。
「打飛吧——春——太——!將雷火打——倒——喔!」
「你說的打飛(注2)意義可不一樣喔……」
對著意外的有些天然呆的宰相苦笑,聖歌也開始跳起舞來。每當她激烈跳動的時候,便能夠見到她可愛的肚臍。雖說春太剛才因為別西卜的妖豔而感到有些暈眩……
(聖歌姊拚命努力的樣子也真的好棒!)
正當他感到一陣暖意,並做著暖身的時候,
「嘶……」
※注2:這邊的打飛原文為「かつとばす」,意指將球類遠遠擊飛。
不知道為什麽……雷火凝視著聖歌的方向,口水都流出來了。
(……咦,這家夥不是喜歡久遠嗎?)
即使感覺到一股不協調感,春太仍然結束了暖身運動,在戰鬥之前,朝眾人的方向走近。
「哥哥大人,請你先喝一口力水(注3)。」
久遠將水從塑膠瓶倒入長勺之中,交給了春太。
當他喝完並交還給她之後,乾妹妹皺了皺眉頭,
「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雖說隻是竹劍,但若在沒有防具的情況下正麵遭受突刺的話,搞不好還是會死掉的……」
「久遠,假設變成那樣,你也不要在我的墳前哭泣喔。」
「……雖然日高見家本來就是個有著戰鬥宿命的家族,但還是請你不要說出那種話……」
春太將右手放在久遠的臉頰上,抬頭向上望去,
「萬一真的死了,我……會化為一千道風,無時無刻吹在你美腿周圍的。」
「那不過就隻是個惡靈嘛!」
而且話說迴來,並不會有吹成那種樣子的風。
※注3:力水是相接力士於上場前用以漱口的清水。
「這、這樣我很困擾……」當久遠握住裙子這麽說著,沙枝似是不安地上前摟住了他的左手腕。
「春太,我不喜歡你說出那種話……」
「我知道了。那麽,我就在一千道風之中,移出五百道風圍繞在沙枝同學的胸部邊吧。」
「我的意思並不是想要爭奪那幾道風喔!」
「春太,妾身也想要,幾道風……」
他對久遠、沙枝、聖歌三人許下了各別圍繞三百三十三道風的承諾。雖然別西卜相當小聲地說了「那、那個……也請稍微給我一點……」,但在迴應她之前,便先被雷火給叫住了。
來到道場的中央與她麵對麵,雷火在護具底下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嗬嗬,你還真是有一群不錯的夥伴呢……變成惡靈什麽的,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要是我真的死了,我會讓剩下的一道風纏在你的鼓膜邊,讓你永遠聽見我的怨言。」
「你果真是惡靈啊?」
雷火瞪大了雙眼,而後從懷中取出一個上頭有著可愛花紋的手帕。將手帕向上擲出,當它著地的時候,似乎就是比試開始的時候。
「我要上羅,日高見。不管是哪邊贏了,彼此之間都不能有怨言呐。」
「你就這麽做吧,我還是會記恨在心就是了。」
「我說啊,你也給我一並接受啊!」
手帕掉落在地板上。
先行動作的是春太。在這兩天之中,他已經充分準備好了應對劍術家的對策。
總而雷之,目標是……破壞武器。朝著竹劍的根部,他使出用盡全力的一踢——!
「什麽!」
雷火快速地收迴竹劍,躲開了攻擊……並藉著這股反作用力,使出了突刺。
春太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如同她的名字,猶如閃電一般直逼而來的劍尖。
(好快……不過,還比不上別西卜小姐的速度!)
春太用右手抓住了竹劍……將她拉近。
這是在劍道中絕對不可能出現的防禦辦法。以劍士的本性來說,應該是沒有辦法放開竹劍的。然後抓準這個時機接近,讓對方吃下自己的正拳……這個,就是春太的作戰方式。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雷火卻幹脆地放開了竹劍。這個意外的行為,讓春太的反應在一瞬間慢了一步。
緊接著,雷火確實穩住了腰部,連續對他使出了上段踢擊。
雖然很快,但躲得掉。正當他這麽想著,打算蹲下的時候……在他的視線中,飛入了一個令他訝異的東西。
「……?這個是!」
上段踢擊,狠狠地踢中了春太的臉頰。
「春太!」
聖歌原本的聲音發出了悲鳴。
雖然春太的腳步有些搖晃,但總算是挺住了這次的攻擊。
重新拉開與對方的距離,再次擺好架勢。他的嘴唇不停地顫抖,迴想方才那令他吃驚的一擊。
「什、什麽……!?你在袴裙底下……!?」
「嗬嗬……沒有錯,袴裙底下的,是黑絲襪。」
沒錯。雷火在調查春太的弱點之後,穿上了黑絲襪,並在最為有效的時機點讓他看見自己的腿。
在踢擊之前,連腳趾都完全不讓人見到的那套步法……除了厲害之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而且,袴裙與黑絲襪意外美妙的對比……基於這個自己從來沒有想像過的組合,春太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哈哈哈!怎麽樣!」看著對自己的勝利似乎深信不疑而笑出聲音的雷火,春太從鼻子發出了冷笑。
「你還不懂嗎?剛才的一擊……我是刻意承受下來的,好好感謝我吧。」
「什、什麽,你是為了給身為女性的我一個麵子嗎?若是如此,我可不會原諒你!」
自尊心受到傷害的雷火,對他狠狠瞪了過來。
春太搖了搖頭,
「不,我是為了在近距離下欣賞你的美腿而這麽做的。」
「那不是為了你自己嗎!」
完全沒有必要說得像是施恩於人似的。
春太聳了聳肩,
「……我啊,已經完全看穿了喔。」
「什麽……看穿了我的技巧嗎?」
「不,」春太說出了這樣的前書後,指向雷火的袴裙,
「你所穿的那件黑絲襪,那個,是二十丹尼的……」
「你說看穿了,指的是黑絲襪的丹尼數!而且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間?」
就像職業棒球選手以球的旋轉方式讀出球路一般,春太用視覺……以及被踢的臉頰觸感,判斷出了纖維粗細的些微差異。
無視大吃一驚的雷火,久遠眾人露出了相當平常的表情。感覺就像是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驚訝似的。
春太用夾帶些微怒火的眼神望向雷火,伸出了兩根指頭。
「你……一共犯了兩個錯誤。」
「你說錯誤?我完全沒有頭緒……」
「首先第一個,」春太這麽說著,
「你害怕綻線也怕過頭了吧?」
綻線……指的是絲襪被指甲等尖銳物所接觸之後裂開的狀況。
劇烈的運動也很容易使其破裂,要是在使出上段踢之前的攻防戰中發生綻線,或許用來迷倒春太的效果會減半也說不定。
廣為人知的防止綻線辦法有很多種,而其中一種……便是將絲襪放入冷凍庫中冰凍一夜的做法。這麽做的話,就能夠提高纖維的強度。
「該、該不會……!」
雷火用充滿恐懼的眼神,倒退了一步。
「沒有錯,我所看穿的,並不僅僅是丹尼數而已。你現在所穿著的黑絲襪……」
春太有如揭發犯人的偵探一般,指向雷火的袴裙,
「是被你冷凍了一整晚的東西!」
「所以說,你為什麽會知道啊?」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隨著強度增加,光澤也多少會有所降低。
就是因為這樣,它減少了能夠令我神魂顛倒的力量……在春太讓她見識了自己不合常理的敏銳之後,
「閉上眼睛吧……你應該聽得到才對。」
他平靜地閉上了雙眼,用猶如宗教家一般的溫和聲音如此說道:
「明明應該隻會接觸到人體肌膚的溫度……卻在冷凍庫中放了一夜,被凍得硬梆梆因而感到悲傷的……黑絲襪的聲音。」
受到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氣勢所影響,雷火閉上雙眼。兩個人的耳中……傳來了似乎是悲傷的聲音。
這個該不會,就是黑絲襪的聲音……
「哥哥大人,即使是我,這下子也啞口無言了……」、「嗚嗚,為什麽他會成長成這個樣子……」
春太慢慢地睜開眼睛,對雷火說道:
「你聽見了對吧?黑絲襪那悲傷的聲音。」
「我聽到的,是你的家人們悲傷的聲音喔!」
「這麽說也是啦。」春太這麽帶過之後,雷火再次靠了過來,對他使出上段踢擊。
接著,從袴裙下方……出現了那緊繃結實的漂亮美腿,以及將其包覆其中的黑絲襪。
不過,他卻隻用失去興趣的眼神對此看了一眼,
「我就來告訴你,你的第二個錯誤吧……我敢斷言!說到二十丹尼的話!」
他蹲低躲過了上段踢……以高速的步法繞到雷火身後。
「就算找遍全世界,也不會有比久遠更適合穿上它的家夥……我可是每天都看著這樣的光景啊!」
包含沙枝在內,連惡魔王、地獄的宰相都露出了僵硬的笑容……而在這之中,唯有久遠雙手交握放在胸前,口中發出「哥哥大人……」凝望著春太。就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以說是對笨蛋情侶了。
春太抓住雷火纖細的腰,用一股怪力將她輕輕舉高,在空中旋轉一圈後,將她的頭朝向地板落下。
「丹尼數……重疊到了啦!」
「什麽啊,那種像是角色重疊到的說法!」
春太在她的腦袋即將衝撞到地板的前一刻,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
「是我……輸了呢。」
在雷火的呢喃之後……夥伴們發出了歡唿聲。
春太將雷火輕輕放下,朝大家的方向走去後,沙枝說著「你辛苦了。」並用左手將毛巾遞了過來。
「春太……雖然你贏了是很厲害沒錯,不過我還是覺得多帶點品德來作戰會比較好喔。」
「還真不想被說出『袴裙跟黑絲襪,這搭配行得通。在企劃會議中提出好了。』並記下筆記的人這麽說……」
「新作品出了的話就告訴我一聲吧。」他這麽說著,輕拍了拍滿臉通紅的沙枝的肩膀,並從久遠手中接過寶特瓶中的水,咕嚕咕嚕地暍下肚時,
「等、等一下!」
由於被人叫住的關係,他迴過頭。隻見雷火依然維持著蹲坐的姿勢望向這邊,
「你賭上了久遠,但是……對我來說卻沒有任何輸掉的風險在……這樣下去我會良心不安的!你想要我做什麽就說吧!」
(終於來了——!)
我就是在等這個。但就在春太揚起微笑的時候……
「才不會讓你那麽做呢!反正肯定又是什麽色色的要求對吧!」
春太被後方的沙枝從腋下固定了雙臂。
正當他陶醉在壓在背上那神之巨乳的柔軟度……別西卜將手伸進了他的襯衫之中,拔掉了用以迴避咒法的墜飾。
接著,他便陷入了聖歌的咒法之中。
春太的眼神變得空洞,發出了「唔、啊……啊……」的怪聲之後倒在地板上。
久遠從雙手放出了絲線狀的法力,纏繞住春太的手腕與身體,像是傀儡一般硬是讓他站起身,讓他用像是被綁在十字木樁上的姿勢站立。
由於他的頭無力地垂下,因此用法力絲線纏繞在他的下巴上,讓他看著雷火。
口水從他的嘴角邊流下,以空洞的眼神這麽說道:
「請你、成為、久遠的、朋友。」
「這、這麽做真的好嗎?」
「我、很珍惜、久遠。你、是個好人。所以、跟她……做……朋友……」
「為什麽你講話突然變得支支吾吾了起來……不過,我原本以為你肯定會做出什麽色色的要求……」
「比起這個、我還有、更重要的東西……」
春太膝蓋以下的部分直接被用拖的移動到窗邊,讓他抬頭望向天空。
「那就是、與家人的牽絆。」
在家人操控著腦袋與身體的狀況下,春太這麽說道。
雷火輕敲了敲胸口,
「我明白了。我雷火栗棲,沒能跟久遠成為戀人雖然有些遺憾……但就跟她成為朋友吧!我還想要多了解一些有關你們的事!」
「我發自內心的,感謝你。」
依然保持在沒有心智、眼神空洞的狀態,春太在久遠的操作下鞠了個躬。
「日高見春太……你是個比我想像的還要好上許多的人呢。」
「這樣啊。」
「雖然說,也有不少比我想像中還要差勁的部分……」
「……」
主要應該是有關癖好的部份吧。久遠她們四人大大地點了點頭。
春太仍然麵無表情,但從他的眼中流出了一道淚水。
日高見久遠正用抹布仔細地擦拭著劍道場裏的木板牆。
在聖歌的提議下,作為讓他們使用的謝禮,一群人開始進行打掃工作。
當久遠在打掃途中望向雷火時,不知道為什麽她依然沒有拿下臉上的護具,不斷在姊姊的身旁打轉。
(……我必須,清楚地告訴她才行。)
由於雷火正好拿著水桶走出道場,她慌慌張張地穿上鞋子,追了上去。
「雷、雷火學姊!」
看著迴過頭的她,久遠在稍稍猶豫之後……按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說,沒有辦法跟你……」
「……這樣啊,真是遺憾呢。」
「真是對不起。」麵對鞠躬這麽說著的久遠,雷火隻是將掌心放在她低下來的頭上。
「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自己明白呢。」
聽見這爽朗而毫無顧慮的聲音,久遠心中浮起了一個疑問。
這個人,真的有喜歡過我嗎?
「你放棄得還真快呢。如果是我的話,甚至想要與喜歡的人……」
「嗯?」看著歪了歪頭的雷火,久遠的雙眼筆直地看著她,
「一同跳入滾燙的火山口,在熔岩之中變得黏糊糊的之後再冷卻固定成形,直到化為一塊石頭……」
「不,我想應該不能拿你的標準來做事喔……」
雷火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僵硬,接著留下一句「要是你能跟喜歡的人順利進展的話就好了呢。」之後,她拿起水桶踏出了腳步。
對了。
昨天……自己向姊姊確認了對乾哥哥的情感之後……與她訂下了要同時將自身感受告知他的約定。
(……在那之後,我們兄弟姊妹三人,會變什麽樣子呢……)
當她因為不安與期待而按著自己的胸口時……一名身穿劍道服的女學生從附近的樹蔭底下跳了出來,狠狠地瞪著久遠。
那是在班上有著領袖地位,也是昨天她抱著石化春太時所碰到的人。
恐怕當初入學的時候,到處謠傳她是退魔師的,也是她們那一夥人吧。
「為什麽你這樣的人……雷火學姊會……」
「咦……?」
欠遠被那帶著憎惡的眼神所壓製,而後,女學生便從現場跑開了。
由於正拿著抹布,低頭默默地擦著劍道場的地板,日高見春太並沒有注意到迴來的乾妹妹臉上的陰沉表情。
在這之後又過了二十分鍾左右,他被依然戴著頭部護具的雷火叫住。
「日高見,你能過來幫忙打水一下嗎?」
「……?打掃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他感到奇怪地跟著雷火走去,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抵達的不是供水區,而是來到了體育倉庫內部。
裏頭有老舊的踏墊、跳箱。在滿是黴味的空氣中,雷火朝這邊看了過來。她總算將頭部護具拿了下來,摘下包覆頭部的毛巾,整理一下紅色的頭發後……這麽說道:
「日高見,我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
「其實我……是個天使。」
體育倉庫中,被沉默所支配。
春太勾起一道微妙的微笑,拍了拍雷火的肩膀,
「……是啊,我懂的。天使啊,嗯,你是個天使喔。」
正當他轉過身,準備離開的時候,
「不,不對不對!我不是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的家夥!我是天使,真的是天使!」
「確實,你是真的很漂亮……不過說自己真的是天使之類的嘛……」
麵對把自己當成自我感覺良好者的春太,雷火眼中浮現了淚水,
「明明你的身邊就有兩名惡魔,為什麽還會不相信我呢?」
她知道聖歌姊她們的事情啊……當春太這麽想著……雷火將背轉向這邊,攤開了劍道服,脫下襯衫,露出穿在底下的內衣……這或許是打算讓他見識翅膀的關係。
春太看著她那如白雪一般的白皙背部,
「好美……確實,你真的是天使呢。」
「太快了吧!現在,我就把翅膀張開來。天使是能夠把翅膀藏起來的……我會讓你見識的,等我一下。」
「我知道了。」春太露出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
「翅膀大概是位於肩胛骨附近,長出來的時候胸罩的肩帶也會被扯掉,我會在這等著見識你的胸部的。」
「不是胸部,給我好好看著翅膀!」
步調完全崩潰的雷火,解開了掛勾,將胸罩按在自己的胸前。
「哼嗯……」隨著嫵媚的聲音,猶如天鵝一般的美麗翅膀長了出來.
「怎麽樣!」
麵對似乎有些得意的雷火,春太隻是用很平常的表情做出「喔,是翅膀呢。」這樣的迴答。
對於這平淡的反應,雷火嘟起了嘴,
「我說啊,你完全不驚訝呢……」
「算吧……」
一想到原以為死去的乾姊姊變成了惡魔王還迴到自己家裏,即使有天使出現,也就隻是有種「現在才現身啊……」的感覺而已。
春太坐在老舊的踏墊上,態度生硬地詢問道:
「為什麽天使會化身成人類的樣子生活呢?」
說到天使的話,那就是神的部下。
比起接二連三將家人的性命奪去的神,春太倒覺得惡魔們還比較親切一些。不過既然會來到地麵上,恐怕對方是上級以上的天使就是了……
「因為有些狀況呐。」雷火依然背對著春太,
「我真正的名字……叫做拉斐爾。」
「咦?」
她是聖歌姊在天國的導師?
打開了家裏地下室的「門」,讓三人重逢的大恩人……
「聖歌是由我挖角成為天使的,四大天使都被授予了這樣的權限喔。」
「謝、謝謝你!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春太發自內心由衷地感謝,繞到拉斐爾的正前方,握住了她按在胸前的雙手。
胸罩掉了下來,漂亮的胸部富有彈性地露了出來。
「咿呀啊啊啊啊啊!」
雷火——拉斐爾發出大叫,朝春太揮出手掌後……他便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擊飛至體育倉庫的角落。
(痛痛痛……這、這就是所謂的天力嗎?)
天力——住在天國裏的天使……以及神所固有的能力。這是除了法力之外,唯一能夠給予惡魔傷害的力量。雖然性質跟魔力幾乎相同,不過唯一的不同點……就是連退魔師跟召喚師也沒辦法見到這股力量。
而且據說,法力對天使是沒有效用的。也就是說……就連麵對惡魔可說是無敵的久遠,在天使的麵前也是完全無用武之地的。
春太說出「我並沒有要偷看的打算。」下跪向她道歉,接著問道:
「為什麽你不告訴聖歌姊自己的真麵目呢?」
「沒有啦……因為那家夥,應該很恨我吧……畢竟我對她做了相當過分的事,我沒有那個臉再跟她碰麵……」
「所謂過分的事到底是?」即使這麽問,拉斐爾也隻是咬了咬嘴唇而已。春太試著改變詢問的方式:
「所以說,你今天才會一直戴著頭部護具嗎?」
「是啊。畢竟要是見到我的臉,聖歌……還有別西卜,恐怕都會知道我是誰了吧。」
若說是四大天使的長相,地獄的宰相應該也很清楚吧。
「那麽你說喜歡久遠,那是騙人的羅?」
看著抱住胳臂的春太,拉斐爾像是感到抱歉地低下了頭,
「因為我想接近聖歌……才會拚命這麽做的。我想,隻要用護具把臉遮住的話,待在她身邊的事就不會穿幫也說不定……」
將久遠帶到屋頂的那一天,她似乎早就已經察覺到春太他們尾隨在後。
挑起決鬥,推薦他找人來加油,在戴著頭部護具的狀態下與聖歌見麵,似乎都是為了能夠稍微多接近她一點。
拉斐爾露出彷佛虛幻般的微笑,
「謝謝你。雖然隻有這麽一段短短的時間,但能夠待在聖歌的身邊……這樣就足夠了……」
她轉過身,朝體育倉庫的入口處走了過去。
就這樣讓這件事到此結束,真的好嗎?
正當春太感到猶豫的時候……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拉斐爾的腳步似乎放緩了一些。
倉庫的拉門,也敞開得相當緩慢。
再這麽下去,拉斐爾就要走掉了。就這麽讓她離開,真的好嗎?
難道我真的不會後悔嗎?
「算了,我想不會吧……」
「叫住我啦!」
「一般來說都會叫住我的吧?」四大天使這麽說著跑了迴來。
也好,我想也是會變成這樣吧。她倚在這麽想的春太胸口,淚眼汪汪地說道:
「拜托你!我想待在聖歌身邊!所以說,幫我想個不會讓真麵目穿幫又能接近她的辦法吧!」
「你說得真是直接了當啊……」
春太搔了搔頭。雖然這麽看來真的有不少內情,不過畢竟她確實是自己家的大恩人,幫她這點忙或許也不壞。看著她這麽拚命的模樣,實在很難想像她會有什麽欺騙的意圖。
「最重要的,就是在聖歌姊麵前遮蔽自己的臉……隻要能夠找出這個理由就行了,對吧?」
若是在聖歌麵前總像今天一樣戴著頭部護具的話,怎麽看恐怕都隻會讓人覺得她是「刻意把臉遮起來」吧。
「確實,若是這樣的話,我就能接近聖歌了……」
春太抱起胳臂開始思考。能夠把臉遮起來的辦法……對了。
若是這麽做,就會非常自然了。
「會相當辛苦喔,如果就算這樣你也忍耐得下去的話……」
「沒、沒問題的!不管是怎樣的事我都能夠忍耐!隻要能夠再一次,跟我最喜歡的聖歌一起生活的話!」
拉斐爾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充滿熱情地說道……但在聽見春太的提案後,她臉上的表情卻整個僵住了。
迴到了劍道場,春太發出「喂——你們聽我說——」的唿喊,對前來聚集的眾人開口說道:
「這是有關於雷火的事……由於『成為久遠的朋友』這件事完全稱不上是懲罰……所以在我強烈的要求之下,短期之內,她都會打扮成這個模樣。」
春太朝道場外頭喊著「雷火!」之後,「這個,是對我的懲罰……這個,是對我的懲罰……」她一邊念著這段說給自己聽的話語,一邊走了進來。
四大天使的其中一人·拉斐爾,現在像是強盜一般,用黑絲襪套住了自己的頭。
她將扭曲的端正臉龐靠了過來,對春太說起悄悄話:
「喂!這個絕對很奇怪!怎麽看都很不自然吧?」
然而久遠、聖歌、和沙枝紛紛都「啊啊……」地點了點頭,
「哥哥大人真是過份呢……不過,這畢竟還是在預想得到的範疇內。」
「不好意思呐,讓你成了舍弟那愚昧癖好的犧牲品……不過,畢竟是賭上了久遠,這種程度的話……」
「春太……終於變成會因為這種情境而興奮的人了嗎……」
所有人都起了「若是春太的話也不是不可能」這樣的想法。
拉斐爾再次對他悄悄問道:
「為什麽一關係到你,就很自然地接受了?」
春太無視她的話語繼續說,
「不過,一天到晚讓她維持這樣也太可憐了,所以就僅限定在跟我們玩耍之類的時候。」
「了解了。那麽,大家就迴到打掃工作上吧。」
看著很自然地迴到打掃工作上的眾人,雷火一整個啞口無言。
「怎麽樣,很難受的辦法對吧,我也是相當難受喔。」
「對你而書也是嗎?真是抱歉……另外……謝、謝謝你……」
拉斐爾將輕輕握住的拳頭放在嘴邊,身體忸忸怩怩地扭動,將視線瞄向這邊。本來這應該是個很可愛的舉動,卻被包覆顏麵的黑絲襪給完全糟蹋掉了。
「日高見……你為了我假裝成變態的模樣……」
「哈哈哈,別這樣啦。」
春太搔了搔頭,
「不對,是假裝成更加變態的模樣……」
「咦,我……是個變態嗎?」看著當真感到訝異的春太,拉斐爾開口問道:
「呐,日高見,你剛才說了『跟我們玩耍之類的時候』,那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時候得像這樣套著才可以?」
「這個啊,像是要去銀行、或是便利商店的時候……」
「那會被逮捕吧!」
真是一名相當了解人類世界的天使呢。
工作的休息時間,兩人一同在位於萬魔殿角落的個人房間中度過。
石造的地板上擺放著簡陋的家具……設置在滿是書籍的櫃子上的床,以及木製的大桌子。
雖然是一間說不上與惡魔王身分相符的樸素房間,但聖歌卻相當喜歡。
她從墮天那時便是待在這裏生活,在此觀看顯微鏡尋找病原體。成為王之後,也在此處與四天王們通宵談論事情。
別西卜一邊準備著茶飲,一邊說道:
「不過,春太大人真是想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點子呢。召喚師一直以來盡是些利用惡魔之人……沒想到會有人考慮要引進地麵上的農作物,改善地獄的營養狀況……」
「怎麽樣,妾身有一個很好的乾弟弟對吧!」
別西卜微笑著迴答「確實是這樣呢」,一邊準備著點心。
當聖歌想著春太的事,喝著茶揚起微笑時……她突然被問了這樣的話:
「你喜歡春太大人對吧。」
「噗喔喔喔喔喔喔!」
別西卜用魔力盾擋住了從聖歌口中噴出來的茶,繼續說道:
「然後呢,答案是什麽呢?」
「……嗯。」
聖歌很幹脆的承認了。雖然隔了許久之後再見到的乾弟弟變得相當奇怪……但是比起奇怪的程度,他更加地成長茁壯了。別西卜歎了一口氣,
「我的壬啊……再這麽下去的話,他可是會被久遠大人或是沙枝殿下搶走的喔。」
「因、因為春太是人類……而妾身卻是惡魔王……」
正當聖歌把雙手指尖放在胸前互相戳刺時,
「沒問題的。如果是春太大人的話,不管有多少困難、多少障礙,他都會突破的。」
「是、是這樣嗎……?」
「是的。」別西卜微微一笑,
「他肯定會練習將法力集中在自己的利維坦上,用來突破你的處女膜的。」
「我說啊,你真是太糟糕了呐!」
「因為我是地獄的宰相。」別西卜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
「不過你果然是……明明身為第五代撒旦,但這方麵的經驗卻……」
「不、不對,老娘才不是處女!不要小看老娘了,你這家夥,老娘真的會勒死你喔!」
口氣整個變得像是本性純情的不良少女了……聖歌這麽想著,改成以抱著腿的坐姿坐在椅子上,
「這、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嗎……畢竟在我還是人類的時候,為了成為醫生,盡是在念書而已……」
麵對說著「這樣啊。」然後點了點頭的別西卜,聖歌望向遠方,
「沒錯,都是念書的錯……」
「完全把問題都怪罪到念書上了呢……」
真是的,說到日本的考試體製實在是……聖歌在心中對此感到氣憤,一麵用手撐住臉頰,
「還有在我生前的時候,雖然也有對我告白的人在,不過大多都是有著奇怪嗜好的人……那個,該說是喜歡蘿莉嗎……」
而在天國裏愛上自己的導師拉斐爾,畢竟是同性,當時光是到處逃竄就花了不少工夫。
「原來如此,」別西卜抱起了胳臂,
「沒問題的。春太大人也有著相當奇怪的嗜好。」
「確實是這樣呢……」
像他有著那樣奇怪嗜好的人或許也沒有幾個吧。
「請交給我吧。」
別西卜朝著自己豐滿的胸部輕敲了一下,
「就由我這個地獄宰相……來協助你的戀愛之路吧!」
「……」
真的沒有問題嗎?完全感覺不出來她有跟任何男人交往說……
「首先,先為聲援明天的決鬥加油吧!我已經為此準備好衣服了!」
於是,在日高見家的走廊上。
按著僅遮到大腿的運動短裙,聖歌白皙的臉龐染成了紅色。
「……為、為什麽得做這身打扮?」
別西卜在主君的麵前單腳跪下,露出非常認真的表情說道:
「哈哈,這種衣服叫做啦啦隊服,聽說人類世界的女孩子,都是穿這樣子在加油的。」
沒錯……兩個人現在,都穿上了啦啦隊的裝扮。
別西卜得意地閉上雙眼,用手推了推單邊眼鏡。
「若是穿上這個,就算被人見到翅膀或是犄角,似乎也不會有什麽不協調的感覺。在前幾天看的棒球比賽中,啦啦隊員們的背上也出現了翅膀。」
因為那個隊伍的吉祥物是鳥的關係,啦啦隊員們也打扮成了那個模樣。
別西卜也穿上了啦啦隊的服裝。由於是穿著運動短裙呈單腳跪地的姿勢,幾乎能將她的大腿整個看光。
「為了我的主君,這是請地獄的服裝師連夜趕工而成的。」
「……真、真拿你沒辦法呐……總不能浪費部下所做的東西……」
「好的。這樣的打扮,肯定連春太大人都會神魂顛倒的。」
聖歌在一陣忸忸怩怩之後,懷抱著期待……將眼神偷偷瞄向春太。
他露出一臉發愣的表情……看著啦啦隊裝扮的別西卜。
「……你、你看吧?他確實神魂顛倒了對吧?」
「那是對你吧!」
聽見聖歌的吐槽,春太才迴過神來。
「……啊!」
年長大姊姊別西卜的魔性肉體……而且由於平常都包藏在男性化的軍服底下,解放開來的衝擊力更是驚人。
「我、我的主君啊,我現在就來教導你地獄宰相的密計。」
別西卜站起身,彎下高挑的身體,對聖歌說起悄悄話:
「隻要讓春太大人見到你與平常不同的另一麵,令他暈頭轉向就可以了。」
雖然就地獄的宰相來說,這真是個不合時宜的意見……
「妾身的另一麵……會是什麽呢?」
聖歌歪了歪纖細的脖子後,似是不可思議地抬頭望向宰相。
「話說迴來,明明是要展現妾身的魅力,為什麽連你都穿上啦啦隊服了?」
單邊眼鏡內側的眼瞳不斷漂移,她用彩球遮在自己的嘴邊。
「因、因為在看著衣服製作的時候,我漸漸覺得啦啦隊服的造型很漂亮……」
「你還真是可愛啊!」
真是令人意外的一麵。
別西卜站在更衣鏡前方,一邊旋轉一邊從各種角度看著自己,「欸嘿嘿」地笑了起來。
這意外的模樣令春太像是被貫穿胸口似地蹲了下來。別西卜的密計,確實是跟預料中的一樣有效。
聖歌拉了拉春太的衣角,
「春、春太~難道你都沒有什麽話想要說嗎?妾身現在,可是穿著這麽大膽的服裝喔?」
「咦,因為你平常穿的緊身衣露出度反而還比較高啊……」
「這樣啊……因為妾身平常就打扮得像是個癡女一樣,所以也沒有什麽意外性了……」
聖歌垂頭喪氣地將雙手靠在牆壁上。
正當春太歪了歪頭,從別西卜的方向傳來了「啊!」的一聲悲鳴。
「衣服的下擺破掉了……」
看樣子,似乎是她在鏡子前麵不斷活動的期間,上衣勾到了柱子上的毛刺。上頭裂開了相當大一個……約有十公分左右的裂縫。
「都是因為我做了不適合自己的事……」
看著有些傷心低下頭的別西卜,春太趕緊將裁縫工具與襯衫拿了過來,讓她換穿之後,手法俐落地開始將破損的部份重新縫合。
他對淚眼汪汪的別西卜揚起了一個溫柔的微笑,
「沒關係啦,馬上就可以修好的。」
「春、春太大人,你的技術真是高明呢……這麽說來,我的主君平常所穿的洋裝或睡衣之類的衣服,該不會也是由你……」
春太點了點頭,露出苦笑。因為有些難為情,所以之前並沒有跟她說過。
「哈哈哈,明明是男生,這樣很奇怪嗎?」
「不、不會,明明有著足以與四天王匹敵的強悍……居然也有著如此手腕靈巧之處……」
別西卜將手放在自己的大胸部上,臉頰泛起紅暈,出神地凝望春太,
「春太大人……」
「你要是因為意外的另一麵而暈頭轉向的話,該怎麽辦才好啊?」
意外笨手笨腳的地獄宰相,親身證明了自己的密計。
聖歌毫不氣餒,從乾弟弟身後拉了拉他。
「春、春太!這身新衣服,你看一下嘛……」
端坐的春太一針一線地縫著衣物,眼睛完全沒有從接縫上離開,
「哎呀,真是不錯呢!不過,我現在很忙,等一下再說喔~」
「你是媽媽嗎?」
聖歌說出了恐怕是曆代撒旦以來首次的吐槽。
三人與從地下室石階走上來的久遠、沙枝會合。她們剛才待在「時間差的房間」進行農作物的生長實驗。
兩人用老舊的筆記型電腦觀看由數位相機拍下來的成長狀況照片……馬鈴薯、薔麥、黃豆等,幾乎都枯萎了。
久遠低下了頭,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忍受地獄的環境嗎……」
「那就繼續嚐試,將資料活用在下一次吧。等決鬥結束之後,大家再一起來想辦法吧。」
春太一邊安慰著她,一邊做好準備,五個人一同走出家門口,朝著決鬥場地……學校的方向前進。
雖然沿途的街道上也有人朝聖歌與別西卜看過來,不過那是因為兩人都是一身啦啦隊打扮的外國風情美女……果然以這身打扮,犄角跟翅膀似乎都會被當成是裝飾品。
眾人穿過了葛西第三高中的校門。由於是在星期日的黃昏時分,人煙相當稀少。
麵對許久不見的母校,聖歌的臉頰泛起紅暈,說著「唔哇啊啊……好懷念啊……」朝四處觀望。把她帶來真是太好了呢。春太眯著眼睛這麽想著。
原先待在飲水處的春太同班同學,在見到他們之後走了過來。
「喔,日高見,你怎麽會帶著妹妹跟多多良同學,外加兩名相當漂亮的外國美人來學校啊……?」
「這個啊,」春太點了點頭,
「因為我要跟劍道社的家夥決鬥,這幾位就是為此請來的啦啦隊啊。」
「就因為這樣找來了外國啦啦隊?你還真是厲害呐!」
事實上是地獄之王跟宰相,說起來應該是更加厲害,不過遺憾的是沒辦法把這些告訴你。
男同學看了看時鍾,
「決鬥啊……雖然我很想看,不過再過一下子,我就得迴去練習了。」
「這樣啊,沒辦法看到我勝利的模樣還真是遺憾呢。」
「我說你啊,還真是有自信呢……」
春太點了點頭,
「是啊。你沒有辦法見到在我被打得麵目全非之後,出現一股神秘力量將我垂直旋轉,以身體衝撞來逆轉戰局,取得勝利的模樣,這還真是……」
「你是以會輸掉作為前提嗎?」
實際上他或許並沒有什麽自信也說不定。
做出充滿活方的吐槽的久遠,麵對似乎有些意外地看著她的那名同班同學,忸忸怩怩地躲到春太的背後。
「那麽就晚點見了。」這麽道別後,春太朝向劍道場踏出步伐。
道場的入口處,雷火已在那叉開雙腳,一臉嚴肅地等待著。她的身上穿著白色的劍道服,以及幾乎拖地的紅色長袴。並且按照約定,僅戴著臉部護具。
「我等你很久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聲音聽起來感覺有些不大清晰。
在她的引領下,眾人進入了空無一人,鋪著木板的道場之中。不知道是不是直到剛才都在進行社團練習的緣故,裏頭依然充斥著熱氣。
雷火迴頭望向春太,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冷笑,
「哼……沒有逃走而是來到這裏啦。唯獨這點我就稍微稱讚你一下吧。」
「我說啊,你有著一張很漂亮的臉呢。而且聽說劍道社之中,包含男生在內你也是最強的對吧?你真的很厲害呢。」
「咦……」看著護具裏臉頰染上紅暈的雷火,春太似是自嘲一般搔了搔頭。
「跟你比起來……我這個人能夠被稱讚的地方,也就隻有不臨陣脫逃,來到這裏而已了呢……哈哈。」
「才、才沒有那迴事!因為你……念書很行,看起來也很強……」
「既然這樣從一開始就稱讚我嘛。」
「你這家夥!」
看著兩人的爭論,久遠握住雙拳,發出歡唿聲。
「真不愧是哥哥大人,已經掌握主導權了。」
「現在掌握主導權,有意義嗎……?」
沙枝將雙手環抱在胸部下方,歪了歪頭。
當雷火將臉轉向兩名惡魔時,聖歌縮了縮身子,說道:
「那、那個,妾身是……寄宿在他們家裏的……」
之所以說謊,恐怕是因為明明怎麽看都像是外國人,若說是姊姊的話反而會很奇怪的緣故。
春太跟久遠打斷了她的話。
「不,這位是我們的姊姊喔。」、「沒錯。」
聖歌瞪大了雙眼,隨後像是在品味這份喜悅般揚起了微笑。
看著這幕的雷火,不但沒有對三人的舉動感到訝異……反倒是在護具裏的嘴角,溫柔地上揚了起來。
正當春太對此感到不可思議時……別西卜讓聖歌的雙手握住彩球,並將她拉到道場的角落邊。
「我的主君啊,請照著我看棒球所記下來的加油動作來做!」
「……也罷,你就試著做給妾身看看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事先練習過,由於別西卜眺出了一段意外標準的啦啦隊舞蹈,聖歌說著「喔喔,好厲害呢」,對此看得出神。
地獄的宰相將腿高高地上下踢動後,閉起一邊的眼睛,將彩球向前推出。
「打飛吧——春——太——!將雷火打——倒——喔!」
「你說的打飛(注2)意義可不一樣喔……」
對著意外的有些天然呆的宰相苦笑,聖歌也開始跳起舞來。每當她激烈跳動的時候,便能夠見到她可愛的肚臍。雖說春太剛才因為別西卜的妖豔而感到有些暈眩……
(聖歌姊拚命努力的樣子也真的好棒!)
正當他感到一陣暖意,並做著暖身的時候,
「嘶……」
※注2:這邊的打飛原文為「かつとばす」,意指將球類遠遠擊飛。
不知道為什麽……雷火凝視著聖歌的方向,口水都流出來了。
(……咦,這家夥不是喜歡久遠嗎?)
即使感覺到一股不協調感,春太仍然結束了暖身運動,在戰鬥之前,朝眾人的方向走近。
「哥哥大人,請你先喝一口力水(注3)。」
久遠將水從塑膠瓶倒入長勺之中,交給了春太。
當他喝完並交還給她之後,乾妹妹皺了皺眉頭,
「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雖說隻是竹劍,但若在沒有防具的情況下正麵遭受突刺的話,搞不好還是會死掉的……」
「久遠,假設變成那樣,你也不要在我的墳前哭泣喔。」
「……雖然日高見家本來就是個有著戰鬥宿命的家族,但還是請你不要說出那種話……」
春太將右手放在久遠的臉頰上,抬頭向上望去,
「萬一真的死了,我……會化為一千道風,無時無刻吹在你美腿周圍的。」
「那不過就隻是個惡靈嘛!」
而且話說迴來,並不會有吹成那種樣子的風。
※注3:力水是相接力士於上場前用以漱口的清水。
「這、這樣我很困擾……」當久遠握住裙子這麽說著,沙枝似是不安地上前摟住了他的左手腕。
「春太,我不喜歡你說出那種話……」
「我知道了。那麽,我就在一千道風之中,移出五百道風圍繞在沙枝同學的胸部邊吧。」
「我的意思並不是想要爭奪那幾道風喔!」
「春太,妾身也想要,幾道風……」
他對久遠、沙枝、聖歌三人許下了各別圍繞三百三十三道風的承諾。雖然別西卜相當小聲地說了「那、那個……也請稍微給我一點……」,但在迴應她之前,便先被雷火給叫住了。
來到道場的中央與她麵對麵,雷火在護具底下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嗬嗬,你還真是有一群不錯的夥伴呢……變成惡靈什麽的,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要是我真的死了,我會讓剩下的一道風纏在你的鼓膜邊,讓你永遠聽見我的怨言。」
「你果真是惡靈啊?」
雷火瞪大了雙眼,而後從懷中取出一個上頭有著可愛花紋的手帕。將手帕向上擲出,當它著地的時候,似乎就是比試開始的時候。
「我要上羅,日高見。不管是哪邊贏了,彼此之間都不能有怨言呐。」
「你就這麽做吧,我還是會記恨在心就是了。」
「我說啊,你也給我一並接受啊!」
手帕掉落在地板上。
先行動作的是春太。在這兩天之中,他已經充分準備好了應對劍術家的對策。
總而雷之,目標是……破壞武器。朝著竹劍的根部,他使出用盡全力的一踢——!
「什麽!」
雷火快速地收迴竹劍,躲開了攻擊……並藉著這股反作用力,使出了突刺。
春太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如同她的名字,猶如閃電一般直逼而來的劍尖。
(好快……不過,還比不上別西卜小姐的速度!)
春太用右手抓住了竹劍……將她拉近。
這是在劍道中絕對不可能出現的防禦辦法。以劍士的本性來說,應該是沒有辦法放開竹劍的。然後抓準這個時機接近,讓對方吃下自己的正拳……這個,就是春太的作戰方式。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雷火卻幹脆地放開了竹劍。這個意外的行為,讓春太的反應在一瞬間慢了一步。
緊接著,雷火確實穩住了腰部,連續對他使出了上段踢擊。
雖然很快,但躲得掉。正當他這麽想著,打算蹲下的時候……在他的視線中,飛入了一個令他訝異的東西。
「……?這個是!」
上段踢擊,狠狠地踢中了春太的臉頰。
「春太!」
聖歌原本的聲音發出了悲鳴。
雖然春太的腳步有些搖晃,但總算是挺住了這次的攻擊。
重新拉開與對方的距離,再次擺好架勢。他的嘴唇不停地顫抖,迴想方才那令他吃驚的一擊。
「什、什麽……!?你在袴裙底下……!?」
「嗬嗬……沒有錯,袴裙底下的,是黑絲襪。」
沒錯。雷火在調查春太的弱點之後,穿上了黑絲襪,並在最為有效的時機點讓他看見自己的腿。
在踢擊之前,連腳趾都完全不讓人見到的那套步法……除了厲害之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而且,袴裙與黑絲襪意外美妙的對比……基於這個自己從來沒有想像過的組合,春太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哈哈哈!怎麽樣!」看著對自己的勝利似乎深信不疑而笑出聲音的雷火,春太從鼻子發出了冷笑。
「你還不懂嗎?剛才的一擊……我是刻意承受下來的,好好感謝我吧。」
「什、什麽,你是為了給身為女性的我一個麵子嗎?若是如此,我可不會原諒你!」
自尊心受到傷害的雷火,對他狠狠瞪了過來。
春太搖了搖頭,
「不,我是為了在近距離下欣賞你的美腿而這麽做的。」
「那不是為了你自己嗎!」
完全沒有必要說得像是施恩於人似的。
春太聳了聳肩,
「……我啊,已經完全看穿了喔。」
「什麽……看穿了我的技巧嗎?」
「不,」春太說出了這樣的前書後,指向雷火的袴裙,
「你所穿的那件黑絲襪,那個,是二十丹尼的……」
「你說看穿了,指的是黑絲襪的丹尼數!而且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間?」
就像職業棒球選手以球的旋轉方式讀出球路一般,春太用視覺……以及被踢的臉頰觸感,判斷出了纖維粗細的些微差異。
無視大吃一驚的雷火,久遠眾人露出了相當平常的表情。感覺就像是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驚訝似的。
春太用夾帶些微怒火的眼神望向雷火,伸出了兩根指頭。
「你……一共犯了兩個錯誤。」
「你說錯誤?我完全沒有頭緒……」
「首先第一個,」春太這麽說著,
「你害怕綻線也怕過頭了吧?」
綻線……指的是絲襪被指甲等尖銳物所接觸之後裂開的狀況。
劇烈的運動也很容易使其破裂,要是在使出上段踢之前的攻防戰中發生綻線,或許用來迷倒春太的效果會減半也說不定。
廣為人知的防止綻線辦法有很多種,而其中一種……便是將絲襪放入冷凍庫中冰凍一夜的做法。這麽做的話,就能夠提高纖維的強度。
「該、該不會……!」
雷火用充滿恐懼的眼神,倒退了一步。
「沒有錯,我所看穿的,並不僅僅是丹尼數而已。你現在所穿著的黑絲襪……」
春太有如揭發犯人的偵探一般,指向雷火的袴裙,
「是被你冷凍了一整晚的東西!」
「所以說,你為什麽會知道啊?」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隨著強度增加,光澤也多少會有所降低。
就是因為這樣,它減少了能夠令我神魂顛倒的力量……在春太讓她見識了自己不合常理的敏銳之後,
「閉上眼睛吧……你應該聽得到才對。」
他平靜地閉上了雙眼,用猶如宗教家一般的溫和聲音如此說道:
「明明應該隻會接觸到人體肌膚的溫度……卻在冷凍庫中放了一夜,被凍得硬梆梆因而感到悲傷的……黑絲襪的聲音。」
受到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氣勢所影響,雷火閉上雙眼。兩個人的耳中……傳來了似乎是悲傷的聲音。
這個該不會,就是黑絲襪的聲音……
「哥哥大人,即使是我,這下子也啞口無言了……」、「嗚嗚,為什麽他會成長成這個樣子……」
春太慢慢地睜開眼睛,對雷火說道:
「你聽見了對吧?黑絲襪那悲傷的聲音。」
「我聽到的,是你的家人們悲傷的聲音喔!」
「這麽說也是啦。」春太這麽帶過之後,雷火再次靠了過來,對他使出上段踢擊。
接著,從袴裙下方……出現了那緊繃結實的漂亮美腿,以及將其包覆其中的黑絲襪。
不過,他卻隻用失去興趣的眼神對此看了一眼,
「我就來告訴你,你的第二個錯誤吧……我敢斷言!說到二十丹尼的話!」
他蹲低躲過了上段踢……以高速的步法繞到雷火身後。
「就算找遍全世界,也不會有比久遠更適合穿上它的家夥……我可是每天都看著這樣的光景啊!」
包含沙枝在內,連惡魔王、地獄的宰相都露出了僵硬的笑容……而在這之中,唯有久遠雙手交握放在胸前,口中發出「哥哥大人……」凝望著春太。就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以說是對笨蛋情侶了。
春太抓住雷火纖細的腰,用一股怪力將她輕輕舉高,在空中旋轉一圈後,將她的頭朝向地板落下。
「丹尼數……重疊到了啦!」
「什麽啊,那種像是角色重疊到的說法!」
春太在她的腦袋即將衝撞到地板的前一刻,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
「是我……輸了呢。」
在雷火的呢喃之後……夥伴們發出了歡唿聲。
春太將雷火輕輕放下,朝大家的方向走去後,沙枝說著「你辛苦了。」並用左手將毛巾遞了過來。
「春太……雖然你贏了是很厲害沒錯,不過我還是覺得多帶點品德來作戰會比較好喔。」
「還真不想被說出『袴裙跟黑絲襪,這搭配行得通。在企劃會議中提出好了。』並記下筆記的人這麽說……」
「新作品出了的話就告訴我一聲吧。」他這麽說著,輕拍了拍滿臉通紅的沙枝的肩膀,並從久遠手中接過寶特瓶中的水,咕嚕咕嚕地暍下肚時,
「等、等一下!」
由於被人叫住的關係,他迴過頭。隻見雷火依然維持著蹲坐的姿勢望向這邊,
「你賭上了久遠,但是……對我來說卻沒有任何輸掉的風險在……這樣下去我會良心不安的!你想要我做什麽就說吧!」
(終於來了——!)
我就是在等這個。但就在春太揚起微笑的時候……
「才不會讓你那麽做呢!反正肯定又是什麽色色的要求對吧!」
春太被後方的沙枝從腋下固定了雙臂。
正當他陶醉在壓在背上那神之巨乳的柔軟度……別西卜將手伸進了他的襯衫之中,拔掉了用以迴避咒法的墜飾。
接著,他便陷入了聖歌的咒法之中。
春太的眼神變得空洞,發出了「唔、啊……啊……」的怪聲之後倒在地板上。
久遠從雙手放出了絲線狀的法力,纏繞住春太的手腕與身體,像是傀儡一般硬是讓他站起身,讓他用像是被綁在十字木樁上的姿勢站立。
由於他的頭無力地垂下,因此用法力絲線纏繞在他的下巴上,讓他看著雷火。
口水從他的嘴角邊流下,以空洞的眼神這麽說道:
「請你、成為、久遠的、朋友。」
「這、這麽做真的好嗎?」
「我、很珍惜、久遠。你、是個好人。所以、跟她……做……朋友……」
「為什麽你講話突然變得支支吾吾了起來……不過,我原本以為你肯定會做出什麽色色的要求……」
「比起這個、我還有、更重要的東西……」
春太膝蓋以下的部分直接被用拖的移動到窗邊,讓他抬頭望向天空。
「那就是、與家人的牽絆。」
在家人操控著腦袋與身體的狀況下,春太這麽說道。
雷火輕敲了敲胸口,
「我明白了。我雷火栗棲,沒能跟久遠成為戀人雖然有些遺憾……但就跟她成為朋友吧!我還想要多了解一些有關你們的事!」
「我發自內心的,感謝你。」
依然保持在沒有心智、眼神空洞的狀態,春太在久遠的操作下鞠了個躬。
「日高見春太……你是個比我想像的還要好上許多的人呢。」
「這樣啊。」
「雖然說,也有不少比我想像中還要差勁的部分……」
「……」
主要應該是有關癖好的部份吧。久遠她們四人大大地點了點頭。
春太仍然麵無表情,但從他的眼中流出了一道淚水。
日高見久遠正用抹布仔細地擦拭著劍道場裏的木板牆。
在聖歌的提議下,作為讓他們使用的謝禮,一群人開始進行打掃工作。
當久遠在打掃途中望向雷火時,不知道為什麽她依然沒有拿下臉上的護具,不斷在姊姊的身旁打轉。
(……我必須,清楚地告訴她才行。)
由於雷火正好拿著水桶走出道場,她慌慌張張地穿上鞋子,追了上去。
「雷、雷火學姊!」
看著迴過頭的她,久遠在稍稍猶豫之後……按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說,沒有辦法跟你……」
「……這樣啊,真是遺憾呢。」
「真是對不起。」麵對鞠躬這麽說著的久遠,雷火隻是將掌心放在她低下來的頭上。
「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自己明白呢。」
聽見這爽朗而毫無顧慮的聲音,久遠心中浮起了一個疑問。
這個人,真的有喜歡過我嗎?
「你放棄得還真快呢。如果是我的話,甚至想要與喜歡的人……」
「嗯?」看著歪了歪頭的雷火,久遠的雙眼筆直地看著她,
「一同跳入滾燙的火山口,在熔岩之中變得黏糊糊的之後再冷卻固定成形,直到化為一塊石頭……」
「不,我想應該不能拿你的標準來做事喔……」
雷火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僵硬,接著留下一句「要是你能跟喜歡的人順利進展的話就好了呢。」之後,她拿起水桶踏出了腳步。
對了。
昨天……自己向姊姊確認了對乾哥哥的情感之後……與她訂下了要同時將自身感受告知他的約定。
(……在那之後,我們兄弟姊妹三人,會變什麽樣子呢……)
當她因為不安與期待而按著自己的胸口時……一名身穿劍道服的女學生從附近的樹蔭底下跳了出來,狠狠地瞪著久遠。
那是在班上有著領袖地位,也是昨天她抱著石化春太時所碰到的人。
恐怕當初入學的時候,到處謠傳她是退魔師的,也是她們那一夥人吧。
「為什麽你這樣的人……雷火學姊會……」
「咦……?」
欠遠被那帶著憎惡的眼神所壓製,而後,女學生便從現場跑開了。
由於正拿著抹布,低頭默默地擦著劍道場的地板,日高見春太並沒有注意到迴來的乾妹妹臉上的陰沉表情。
在這之後又過了二十分鍾左右,他被依然戴著頭部護具的雷火叫住。
「日高見,你能過來幫忙打水一下嗎?」
「……?打掃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他感到奇怪地跟著雷火走去,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抵達的不是供水區,而是來到了體育倉庫內部。
裏頭有老舊的踏墊、跳箱。在滿是黴味的空氣中,雷火朝這邊看了過來。她總算將頭部護具拿了下來,摘下包覆頭部的毛巾,整理一下紅色的頭發後……這麽說道:
「日高見,我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
「其實我……是個天使。」
體育倉庫中,被沉默所支配。
春太勾起一道微妙的微笑,拍了拍雷火的肩膀,
「……是啊,我懂的。天使啊,嗯,你是個天使喔。」
正當他轉過身,準備離開的時候,
「不,不對不對!我不是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的家夥!我是天使,真的是天使!」
「確實,你是真的很漂亮……不過說自己真的是天使之類的嘛……」
麵對把自己當成自我感覺良好者的春太,雷火眼中浮現了淚水,
「明明你的身邊就有兩名惡魔,為什麽還會不相信我呢?」
她知道聖歌姊她們的事情啊……當春太這麽想著……雷火將背轉向這邊,攤開了劍道服,脫下襯衫,露出穿在底下的內衣……這或許是打算讓他見識翅膀的關係。
春太看著她那如白雪一般的白皙背部,
「好美……確實,你真的是天使呢。」
「太快了吧!現在,我就把翅膀張開來。天使是能夠把翅膀藏起來的……我會讓你見識的,等我一下。」
「我知道了。」春太露出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
「翅膀大概是位於肩胛骨附近,長出來的時候胸罩的肩帶也會被扯掉,我會在這等著見識你的胸部的。」
「不是胸部,給我好好看著翅膀!」
步調完全崩潰的雷火,解開了掛勾,將胸罩按在自己的胸前。
「哼嗯……」隨著嫵媚的聲音,猶如天鵝一般的美麗翅膀長了出來.
「怎麽樣!」
麵對似乎有些得意的雷火,春太隻是用很平常的表情做出「喔,是翅膀呢。」這樣的迴答。
對於這平淡的反應,雷火嘟起了嘴,
「我說啊,你完全不驚訝呢……」
「算吧……」
一想到原以為死去的乾姊姊變成了惡魔王還迴到自己家裏,即使有天使出現,也就隻是有種「現在才現身啊……」的感覺而已。
春太坐在老舊的踏墊上,態度生硬地詢問道:
「為什麽天使會化身成人類的樣子生活呢?」
說到天使的話,那就是神的部下。
比起接二連三將家人的性命奪去的神,春太倒覺得惡魔們還比較親切一些。不過既然會來到地麵上,恐怕對方是上級以上的天使就是了……
「因為有些狀況呐。」雷火依然背對著春太,
「我真正的名字……叫做拉斐爾。」
「咦?」
她是聖歌姊在天國的導師?
打開了家裏地下室的「門」,讓三人重逢的大恩人……
「聖歌是由我挖角成為天使的,四大天使都被授予了這樣的權限喔。」
「謝、謝謝你!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春太發自內心由衷地感謝,繞到拉斐爾的正前方,握住了她按在胸前的雙手。
胸罩掉了下來,漂亮的胸部富有彈性地露了出來。
「咿呀啊啊啊啊啊!」
雷火——拉斐爾發出大叫,朝春太揮出手掌後……他便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擊飛至體育倉庫的角落。
(痛痛痛……這、這就是所謂的天力嗎?)
天力——住在天國裏的天使……以及神所固有的能力。這是除了法力之外,唯一能夠給予惡魔傷害的力量。雖然性質跟魔力幾乎相同,不過唯一的不同點……就是連退魔師跟召喚師也沒辦法見到這股力量。
而且據說,法力對天使是沒有效用的。也就是說……就連麵對惡魔可說是無敵的久遠,在天使的麵前也是完全無用武之地的。
春太說出「我並沒有要偷看的打算。」下跪向她道歉,接著問道:
「為什麽你不告訴聖歌姊自己的真麵目呢?」
「沒有啦……因為那家夥,應該很恨我吧……畢竟我對她做了相當過分的事,我沒有那個臉再跟她碰麵……」
「所謂過分的事到底是?」即使這麽問,拉斐爾也隻是咬了咬嘴唇而已。春太試著改變詢問的方式:
「所以說,你今天才會一直戴著頭部護具嗎?」
「是啊。畢竟要是見到我的臉,聖歌……還有別西卜,恐怕都會知道我是誰了吧。」
若說是四大天使的長相,地獄的宰相應該也很清楚吧。
「那麽你說喜歡久遠,那是騙人的羅?」
看著抱住胳臂的春太,拉斐爾像是感到抱歉地低下了頭,
「因為我想接近聖歌……才會拚命這麽做的。我想,隻要用護具把臉遮住的話,待在她身邊的事就不會穿幫也說不定……」
將久遠帶到屋頂的那一天,她似乎早就已經察覺到春太他們尾隨在後。
挑起決鬥,推薦他找人來加油,在戴著頭部護具的狀態下與聖歌見麵,似乎都是為了能夠稍微多接近她一點。
拉斐爾露出彷佛虛幻般的微笑,
「謝謝你。雖然隻有這麽一段短短的時間,但能夠待在聖歌的身邊……這樣就足夠了……」
她轉過身,朝體育倉庫的入口處走了過去。
就這樣讓這件事到此結束,真的好嗎?
正當春太感到猶豫的時候……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拉斐爾的腳步似乎放緩了一些。
倉庫的拉門,也敞開得相當緩慢。
再這麽下去,拉斐爾就要走掉了。就這麽讓她離開,真的好嗎?
難道我真的不會後悔嗎?
「算了,我想不會吧……」
「叫住我啦!」
「一般來說都會叫住我的吧?」四大天使這麽說著跑了迴來。
也好,我想也是會變成這樣吧。她倚在這麽想的春太胸口,淚眼汪汪地說道:
「拜托你!我想待在聖歌身邊!所以說,幫我想個不會讓真麵目穿幫又能接近她的辦法吧!」
「你說得真是直接了當啊……」
春太搔了搔頭。雖然這麽看來真的有不少內情,不過畢竟她確實是自己家的大恩人,幫她這點忙或許也不壞。看著她這麽拚命的模樣,實在很難想像她會有什麽欺騙的意圖。
「最重要的,就是在聖歌姊麵前遮蔽自己的臉……隻要能夠找出這個理由就行了,對吧?」
若是在聖歌麵前總像今天一樣戴著頭部護具的話,怎麽看恐怕都隻會讓人覺得她是「刻意把臉遮起來」吧。
「確實,若是這樣的話,我就能接近聖歌了……」
春太抱起胳臂開始思考。能夠把臉遮起來的辦法……對了。
若是這麽做,就會非常自然了。
「會相當辛苦喔,如果就算這樣你也忍耐得下去的話……」
「沒、沒問題的!不管是怎樣的事我都能夠忍耐!隻要能夠再一次,跟我最喜歡的聖歌一起生活的話!」
拉斐爾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充滿熱情地說道……但在聽見春太的提案後,她臉上的表情卻整個僵住了。
迴到了劍道場,春太發出「喂——你們聽我說——」的唿喊,對前來聚集的眾人開口說道:
「這是有關於雷火的事……由於『成為久遠的朋友』這件事完全稱不上是懲罰……所以在我強烈的要求之下,短期之內,她都會打扮成這個模樣。」
春太朝道場外頭喊著「雷火!」之後,「這個,是對我的懲罰……這個,是對我的懲罰……」她一邊念著這段說給自己聽的話語,一邊走了進來。
四大天使的其中一人·拉斐爾,現在像是強盜一般,用黑絲襪套住了自己的頭。
她將扭曲的端正臉龐靠了過來,對春太說起悄悄話:
「喂!這個絕對很奇怪!怎麽看都很不自然吧?」
然而久遠、聖歌、和沙枝紛紛都「啊啊……」地點了點頭,
「哥哥大人真是過份呢……不過,這畢竟還是在預想得到的範疇內。」
「不好意思呐,讓你成了舍弟那愚昧癖好的犧牲品……不過,畢竟是賭上了久遠,這種程度的話……」
「春太……終於變成會因為這種情境而興奮的人了嗎……」
所有人都起了「若是春太的話也不是不可能」這樣的想法。
拉斐爾再次對他悄悄問道:
「為什麽一關係到你,就很自然地接受了?」
春太無視她的話語繼續說,
「不過,一天到晚讓她維持這樣也太可憐了,所以就僅限定在跟我們玩耍之類的時候。」
「了解了。那麽,大家就迴到打掃工作上吧。」
看著很自然地迴到打掃工作上的眾人,雷火一整個啞口無言。
「怎麽樣,很難受的辦法對吧,我也是相當難受喔。」
「對你而書也是嗎?真是抱歉……另外……謝、謝謝你……」
拉斐爾將輕輕握住的拳頭放在嘴邊,身體忸忸怩怩地扭動,將視線瞄向這邊。本來這應該是個很可愛的舉動,卻被包覆顏麵的黑絲襪給完全糟蹋掉了。
「日高見……你為了我假裝成變態的模樣……」
「哈哈哈,別這樣啦。」
春太搔了搔頭,
「不對,是假裝成更加變態的模樣……」
「咦,我……是個變態嗎?」看著當真感到訝異的春太,拉斐爾開口問道:
「呐,日高見,你剛才說了『跟我們玩耍之類的時候』,那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時候得像這樣套著才可以?」
「這個啊,像是要去銀行、或是便利商店的時候……」
「那會被逮捕吧!」
真是一名相當了解人類世界的天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