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坊的世家死士很快被消滅,金吾衛的水車進入火場,很快將火勢控製住。


    但是大火已經燒了不短的時間,金吾衛隻能保證火勢不會蔓延到其他地方,卻是拿著火的糧倉沒什麽辦法。


    看著燃燒的糧倉,官軍士兵眼中滿是無奈的憤怒。


    城裏的百姓還等著這些糧食度過艱難的時光,而他們卻沒有辦法滅火,不由得把目光都放到了城外的渭河碼頭方向。


    碼頭上有糧食,而且有很多。


    別看上千的車馬運了這麽長時間,真正運到城內糧倉的糧食並沒有多少,至少七成的糧食還停留在河道和碼頭之上,能保住城外的糧食不失,城中的百姓就還有希望。


    而此時的城外,渭河碼頭之上,河道之中,至少有上千人在交戰,隻不過戰況遠沒有城中的交戰那樣膠著。


    城內的官兵因為要顧及影響,一開始並沒有動用強弩這等利器,隻是用長短兵器對敵。


    可城外保護糧船的人就沒有他們的顧慮,世家潛藏的死士一開始行動,便遭到了幾百具強弩的攻擊,很快就把碼頭和船上企圖放火的人清理了個幹淨,動作之快甚至都沒有把那些熟睡的力夫給吵醒。


    不過停在河道與碼頭中的運糧船才是世家人最看重的目標。


    他們不隻是派人混入碼頭和船隊進行破壞,還派出了大批的私兵乘坐小船從水麵上向船隊發動了進攻,每一個唿吸之間都有火箭擊中運糧船。


    隻是那些帶著火油和蠟油的箭支並未能如預想的那樣點燃船隻和上麵的糧食。


    著火點僅僅是燃燒了片刻,等到那些作為燃燒物的麻布火絨燃燒殆盡之後,火也就熄滅了,對運糧船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派水鬼去把那些船鑿沉!”


    崔林與王玫在河對岸密切的關注著戰場的情況,見放火起不到作用,立刻下令私兵改變策略,從水中發起攻擊。


    “噗通!”


    “噗通!”


    幾百個通水性的世家私兵和死士帶著工具跳入水中,快速向停泊的船隊遊去。


    王玫陰沉著臉道:“崔兄,我們該是上當了,這些船有古怪!”


    “有古怪又如何?把船底鑿穿照樣會沉!”


    崔林咬牙道。


    他又不是瞎子,不用王玫說,隻看混進碼頭和船隊的自己人被迅速鎮壓便知道對方早有防備了。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便是明知行動已經暴露,他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隻要能弄沉運糧船隊,族內便沒有人會計較他們造成的損失!


    見崔林如此說,有些動搖的王玫隻好閉嘴,心中默默祈禱水下的進攻可以奏效。


    但是守護運糧船隊的人卻是很輕鬆,他們看著漆黑的水麵,全都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滴滴滴!”


    “滴滴滴!”


    急促的號聲響起,數百個手臂粗細的東西帶著火星被投入到了河水之中。


    少頃,河麵上便濺起密集的水柱。


    “砰砰砰!”


    沉悶的響聲傳開,接著河麵上便浮起了一個個的黑影。


    一艘運糧船上的人用長杆將一個黑影撈起,船上的油燈光亮之中,被撈上來的黑影赫然是一個光著身子的人。


    隻見那人渾身青腫、七竅流血,雙眼圓睜,麵上滿是驚恐與不可置信,直勾勾的盯著挑燈的人。


    少年挑著燈,麵色平靜的檢查著這個已經死掉的人:“內髒碎裂,皮下血管出血,看著死相很慘,實際上一瞬間就被水壓和劇烈的衝擊波斃命了。就是不知道他體內到底被破壞成什麽樣子了。”


    燈光之中,仔細看來,少年的臉有幾分與吳正義相像。


    “吳少爺,打著仗呢,要不您等會兒再搞解剖?”


    船上的人一聽少年的話頭,立刻表示情況緊急,不是做解剖研究的好時候。


    開玩笑,黑燈瞎火的,誰願意陪著他解剖屍體玩兒?


    少年戀戀不舍的從屍體上收迴目光,說道:“你們下手的時候輕點,至少留些全屍,不然我都找不到合用的素材了。”


    其他人立刻表示一定下手輕一點,少年滿意的迴船艙去了。


    “副統領,咱要不要再來一輪,把這些水裏的家夥全滅了?咱第一次亮相,隻打防禦有點不合適呀!”


    聽著手下的建議,周先封點點頭:“嗯,老趙說得對,再來兩輪,清理掉河道裏的雜魚,我們上岸去抓大魚!”


    接著又是數百道水柱在河道中升起,更多的人影飄在了水麵上。


    城頭上,吳正義收起望遠鏡,罵罵咧咧道:“老周越來越不像話了,那麽多人,送到瓊崖和南洋能挖多少礦?”


    “現在好了,全特娘的送河底喂魚去了,真是敗家玩意兒!”


    李世民笑道:“表弟,朕看你手下的這個周先封做的就很好嘛!”


    “不狠狠給那些人一個教訓,他們怎麽會怕?”


    “周先封此人很合朕的胃口呢!”


    “表哥,我警告你,別打侯府人的主意,老周和大兄,包括老胡可都是有大用的人。”


    吳正義警惕道。


    李世民想挖瓊崖侯府的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讓吳正義很是不喜。


    李世民學著吳正義的樣子聳聳肩,無奈道:“朕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啊!”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


    “表弟呀,朕有些好奇,那些船是怎麽迴事?還有城裏的那些糧倉著火,你就一點也不著急?”


    “急什麽?”吳正義不屑道:“技術上的東西說了表哥也不懂,迴頭表哥去問承乾和青雀他們去,小兒科的東西我才懶得講!”


    李世民老臉一紅,有些惱怒道:“你能教幾個孩子,怎麽就不能教教朕?”


    “以後要是承乾他們有什麽不解的地方來問朕,朕要是不懂,豈不是很尷尬?”


    “表哥可以去找文紀先生,他老人家當個帝師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他已經是承乾的太子少保了,朕去請教有些不合適。”


    “達者為先,《師說》裏的道理又不是亂寫的。”


    兩人鬥了幾句嘴,李世民問道:“下一步表弟打算怎麽做?”


    吳正義正色道:“拿了我的給我還迴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李世民不解:“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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