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景行越想越睡不著。


    第二天清晨, 裴玨在海浪聲中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裹著睡袋,形狀如同蠶寶寶的孫景行坐在他旁邊, 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眼裏有不少紅血絲,一看就是熬夜了。


    裴玨:???


    「早?」他略帶疑惑地打招唿。


    *


    威爾亞斯碼頭。


    葉寧初下了客輪後,很快就在約定的地方看到了舉著寫自己名字的牌子的人。


    舉牌子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皮膚黝黑,個子很高,肌肉發達,應該就是搜救隊安排來接他的人。


    「迪亞利?」葉寧初試著喊道。


    「葉先生?歡迎來到威爾亞斯!」迪亞利也看到了葉寧初,他放下手裏的牌子打招唿,笑出一口大白牙,與他的皮膚相映成輝。


    讓葉寧初下意識迴了一個笑。


    迪亞利上前一步想接過他的行李,被葉寧初婉拒後,他撓了撓頭,便在前麵帶著他往旅館去,路上,葉寧初向迪亞利了解了更多的情況。


    「很抱歉,我們目前依然沒有發現您朋友的蹤跡,不過隨著搜索範圍越來越廣,我們目前已經鎖定了三個方向,相信最晚五天內就能找到他們……」說到正事,迪亞利的表情嚴肅了很多。


    五天……葉寧初皺眉,還是太長了。


    到旅店放好行李後,葉寧初又跟著迪亞利去了搜救隊的駐地。


    他們到的時候,搜救隊的成員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出海。


    「我可以跟著一起嗎?」葉寧初問道。


    搜救隊的隊長是個四十多歲的光頭男人,聽到葉寧初的問話,他摸了摸自己鋥亮的大腦門,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我知道您很擔心自己的朋友,但是上船之後,希望您不要擅自行動。」


    「沒問題。」


    *


    秦城。


    隨著時間不斷流逝,秦城的八卦也從最開始的「霍承遠是不是準備和孫景行決戰雲頂之巔」,隨著兩人一直沒有出現,變成猜測他們都去哪兒了。


    已經快三周不見兩人的身影,大家眾說紛紜,各種陰謀論也在不斷發酵。逐源科技的股東們更是坐不住了,不斷給關煜打電話詢問情況。


    關煜依然是咬死那一套說辭,但孫景行一日不出現,消息可信度就始終存疑,人心難免浮動,好在孫景行餘威尚存,股市目前還算穩定。


    今天已經是葉寧初出發去威爾亞斯的第三天了,關煜依然沒收到什麽好消息,而就在他想找機會轉移一下眾人視線的時候,秦城發生了一起大事——


    霍家老二大義滅親,向有關單位提交了霍家近二十年來偷稅漏稅,以及在各種商業活動中暗箱操作的證據,如今已經立案,霍家名下各公司業務暫停,等待檢查,因為不願放權,如今仍是公司法人的霍世春更是直接被拘留,等待調查結果出來,再做處理。


    這下沒幾個人吃孫景行和霍承遠的瓜了,全跑去圍觀霍家了。


    「眼見他起朱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戲台上,演繹《桃花扇》的昆生悲聲唱著。


    「這詞兒,現在聽來倒是應景。」曾毅山坐在二樓包間裏,透過窗戶看著台上的悲歡離合,半晌,他側頭看向身邊的霍老二,「你行事這麽果決,真不後悔?」


    「我隻後悔發現的太晚,讓他多逍遙了幾年。」霍老二毫不猶豫道,想到自己認賊作父這麽多年,他就噁心。


    曾毅山瞭然地點點頭,「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我想先給母親遷個墳。」霍老二沉默片刻後,輕聲道,「她生前想迴家迴不去,如今,總要滿足她的心願。」


    ……


    樹倒猢猻散。


    曾經熱鬧非凡的霍家老宅如今徹底沉寂下來,拿著搜查令的人在取完證據之後,第二天就直接下了通知,給這座大宅貼上了封條,間接宣布了證據的真實性,也暗示了霍家的沒落。


    霍老大站在門口,看著白底黑字的封條,無力感油然而生。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還在美人窩、溫柔鄉的霍老三突然接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都傻眼了,他急急忙忙趕到老宅時,隻來得及看見準備離開的霍老大,他忙上前問道。


    「還能是怎麽迴事?霍家完了。」霍老大疲憊地揮揮手,仿佛整個人的精神氣都沒了。


    那天霍老二突然爆發後,就離開了霍家,他故意等了一個星期,才把手裏的東西交上去,隻是想讓老爺子也體會一下無能為力的感覺。


    一個世家,見不得光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霍老二隻需要挖出其中一點點東西,就足夠霍家萬劫不復了。


    而更讓霍老大在意的,是霍老二那天離開前的一句話——


    「你猜,你的母親是怎麽去世的?」


    和平民出生的梅姨不同,霍老大的母親,也就是霍世春的原配,是一個和他門當戶對的大家小姐,兩人相敬如賓,是出了名的模範夫妻,在霍老大眼裏,父母關係雖然恭敬有加,恩愛不足,倒也算和諧。


    但有了梅姨這個例子,霍老大不得不懷疑自己以前的認知是否有問題。


    迴到自己家中後,他開始翻找屬於母親的遺物。


    ……


    島上,裴玨終於琢磨出了辦法。


    「你想通過它引來搜救隊?」


    孫景行看著海裏活潑打滾的小鯊魚,表情猶疑,「你確定能行?」先不說語言不通,而且大白鯊雖然攻擊力很強悍,但它們的智商並不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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