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極是真有事情要辦。


    昨日針對滄州的幹旱,提出了幾條措施。


    但是還是不夠細。


    還要繼續努力,抗旱救災。


    張之極召集了徐乾象等人繼續研究此事。


    他的想法是,讓徐乾象、李士晉和劉增輝分別到鹽山、慶雲和南皮,現場督導抗旱一事。


    對於陽奉陰違,拒不執行抗旱措施的人員,一定要嚴懲。


    另外,張之極此次前來滄州,帶來了一些雜交水稻的種子。


    由他們分發給那些農戶。


    張之極明確表示,這些雜交水稻的種子產量非常高。優先發給那些農民。


    地主鄉紳暫不考慮。


    大家又圍繞此事,談了一些問題。


    李捕頭也參加了此次會議。


    不過他沒有發言。


    張之極自然也看到了他,也沒有為難他。


    談完之後,大家陸續離開了。


    張之極將李捕頭留了下來。


    李捕頭隻好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待眾人走後,李捕頭主動說道:“大人。那一日是卑職不對。大人要打要罰,我都認。”


    張之極笑著說道:“是個敢作敢當的漢子。”


    自那日衝突後,張之極特意命人調查了一下李捕頭。


    李捕頭名叫李大龍。南皮縣人。平日裏喜歡占些小便宜。並沒有做出什麽大奸大惡之事。對手下人頗有義氣。


    與劉超的兒子劉士俊關係非常好。


    緊接著,張之極問道:“早餐店的飯錢還了?”


    “稟大人。卑職將這些年的飯錢估算了一個大概數,全都給他們了。”李大龍迴道。


    超額完成任務。不錯。


    張之極繼續問道:“知道我為什麽把你留下嗎?”


    李大龍聽了,當即跪倒在地,說道:“請大人責罰。”


    張之極沒好氣地說道:“起來說話。我找你是有任務交給你。”


    緊接著,張之極就把自己昨日在運河邊聽到的情況,告訴了捕頭李大龍。


    當然了,他沒有說是店小二告訴他的。隻是說,在逛運河時,無意中聽到的。


    李大龍聽完,請示道:“大人。這種事情十分普遍。據我所知,咱們周邊的州縣,也都有這種情況。請大人明示,收集完證據後,直接拿人唄?”


    張之極說道:“普遍現象?在我這裏,隻有違法和不違法,兩種情況。證據就不用收集了,你直接帶人將負責看守運河閘門的人抓了。然後進行審訊。另外,通知那些賄賂他們的人限期到衙門來錄口供。明日前,必須來,否則過期不候,事後查出來的,將按律處置。”


    李大龍擔憂道:“大人。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太倉促、太武斷了。萬一這兩幫人都不承認此事,那咱們豈不是很被動。”


    張之極頗為自信地說道:“不會的。在危機麵前,他們隻會個人顧個人。你就這麽辦吧。”


    李大龍見張之極態度堅決,就領命下去了。


    張之極本可以安排侍衛去做此事。


    可是他卻選擇了讓滄州衙門捕頭李大龍來做。


    目的十分明確,那就是考驗李大龍究竟能否為己所用。


    如果李大龍徇私枉法,陽奉陰違,那麽張之極定然會讓其滾出衙門。


    因為昨日自己迴來後,就已經安排人去查這件事了。


    基本上了解了一個大概。


    張之極安排完畢,就開始著手研究接下來的債券發行一事。


    為了穩妥起見,這八十萬的發行額度,需要分配到各地。


    僅憑滄州及其周邊,那是無法完成發行的。


    張之極初步想法是,滄州地區發行三十萬,南皮縣發行十五萬,慶雲縣發現十五萬,鹽山縣發行二十萬。


    這樣的分配,考慮到了各縣的實際情況。


    換句話說,就是發達程度。


    越發達的地區,人們越有錢。能夠前來購買宅捐的人員,也就越多。


    在研究發行債券具體事宜的過程中,侍衛來報,李大龍已經將看守運河閘門的人全部抓迴了衙門。


    現在正在進行審訊。


    並且已經安排人員對外發布了公告。讓那些行賄之人按時前來衙門報道。


    張之極聽了,對這個李大龍有些刮目相看。


    意圖領會得很好。行動也是十分迅速。


    接下來,就等那邊的結果了。


    估計明天就能塵埃落定。


    至於抱有僥幸心理,沒有主動投案的。


    張之極也早已想好了對策。絕對會讓他們後悔的。


    臨近太陽落山,李大龍前來匯報。


    張之極在書房接待了他。


    據李大龍介紹,他一共抓捕了十六名人員。


    這些人都或多或少存在收受賄賂的問題。


    並且已經供認。全部簽字畫押。


    說完,李大龍就將這十六人的供詞呈了上來。


    張之極接過來,簡單瀏覽了一番,問道:“這些人招了。那麽主動來投案的有多少?”


    李大龍迴道:“截止到現在,來了有八人。或許是有些人沒有看到告示。有些人看了告示,還在猶豫。”


    張之極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李大龍表示同意。


    張之極忽然想起了欠薪一事,就問道:“大龍。咱們衙門欠了你們多少錢呀?”


    李大龍迴道:“一共欠了一年零兩個月的工銀錢。我的一年是八兩。其他人員一般是六兩。咱們衙門大約二百人。各縣的衙門基本在一百五十人左右。不過各縣欠的不一樣。有的長達兩年多。有的是一年多。咱們滄州衙門是欠的最少的。”


    張之極聽了,說道:“一般人員一年六兩。就按兩年算,也就是十二兩。一百五十人的話,也就是一千八百兩。四個衙門,也就是七千二百兩。也不是很多嘛。”


    七千二百兩還不多。李大龍都被張之極的話鎮住了。


    要不是知道張之極是從京城來的英國公世子,善於經商。腰纏萬貫。


    他一定會認為張之極不知天高地厚。


    即便是如此,李大龍說道:“大人。相對於拖欠外部人員的欠款。我們的工銀錢還是小頭。大頭是拖欠那幫商人和鄉紳的錢。就我認識的滄州那幾位,每個人都在一萬兩以上。至於縣裏的,欠款也是多少不一。有的拖欠都超過十年了。不瞞大人,我們私底下估計,僅僅滄州地界,起碼得有三十萬兩。”


    三十萬兩。這個數字著實令張之極感到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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