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看到張之極臉色有些不好,忙說道:“世子。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讓元化給你當一年的助手,他會的東西可多了。您再多給五千兩,如何?”


    還沒等張之極迴答,孫元化當即說道:“師傅。我不同意。”


    張之極看著徐光啟和孫元化,淡淡地說道:“你們師徒這是什麽騷操作。行了,都別演了。五千兩,愛要不要。”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這間溫室。


    徐光啟訓斥了孫元化幾句,他見張之極要走,連忙追了上去,不過他沒有阻攔張之極。


    不是他不想攔,而是張之極身邊的侍衛可都不是吃素的。


    於是,徐光啟一邊跟著張之極走,一邊在旁邊勸著。


    這個老頭嘮嘮叨叨,令張之極非常厭煩。不過張之極隻能是耐心地聽著,畢竟這位可是大明這個時期最偉大的數學家、天文學家、農藝專家。


    就是旁邊的孫元化也頗得他的真傳。


    徐光啟最後說道:“世子。要不這樣吧。聽說你前些日子遇刺了。想必仇家還會卷土重來。我再給你打造一支可以隨身攜帶的短把火銃,用作防身之用。”


    短把火銃。這倒是個好東西。用於防身,那自己的安全感將倍增。


    徐光啟見張之極有些心動,繼續說道:“世子。這種短把火銃比刀劍還小,藏在身上,外人根本看不出來。危急時刻,絕對能夠出其不意,殺死敵人。”


    張之極最後下定決心,說道:“徐大人。看你如此誠心的份上。我答應你的條件就是了。一萬兩就一萬兩。那把短把火銃,希望盡快給我。至於這位孫大人,還是算了吧。就他這個態度。即便是留在這裏,那也是心有不服。這要是一激動,一把火把這片溫室給毀了。那我隻能是等死了。”


    孫元化十分不服氣地說道:“世子。我孫元化豈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既然你答應給我們一萬兩,孫某自然同意給你當一年助手。你放心,孫某絕對會認真做好你交代的事情的。”


    張之極也不想與孫元化在此事上糾纏,他當即命人拿來一萬兩銀票,交給了徐光啟。


    徐光啟恭敬地說道:“世子。我替通州的將士們,謝謝你了。”


    張之極迴道:“徐大人。你也是一心為大明做事,那我唯有祝你練兵成功。”


    徐光啟是第二日一早離開的。張之極和孫元化送走了徐光啟。


    孫元化問道:“世子。你打算讓我做什麽?”


    張之極看了看孫元化,說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將土豆成功種植出來。你既然跟隨徐大人,自然對這方麵比較精通。這樣吧。你就在張家莊全權負責土豆的種植。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孫元化迴道:“世子大可放心。孫某定當全力做好這件事。”


    張之極繼續說道:“真成功了。這裏麵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到時候我會向皇上為你請功的。”


    “那是不是,如果失敗了。我也得跟著你受罪呀?”孫元化說道。


    這話聊的。徹底把天聊死了。


    孫元化見張之極不說話,就表示自己到溫室那邊做事去了。


    張之極擺了擺手,示意他去吧。


    待孫元化走了。張之極對旁邊的張斌說道:“安排幾個人。秘密監控這個孫元化。”


    張斌當即領命而去。


    劉全十分不解,說道:“少爺。既然你對這個孫元化不放心,為什麽還要把他留下呢。直接轟走就是了。”


    張之極自然不會告訴劉全,這個孫元化日後會在遼東與女真激戰時,被朝廷破格提拔為登萊二州巡撫。


    此人甚至還組建了一支有著二十七名歐洲人的外籍軍團。


    可惜,由於孔有德發動了吳橋兵變。王道純藏匿詔書、擅自攻打叛軍,使得孫元化被崇禎皇帝處死。


    就連徐光啟也沒有能夠把他救下來。


    在大明,能夠主動學習西學的人,並不多。在張之極看來,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無論是徐光啟,還是孫元化,絕對是走在時代前沿的人。如果大明多一些像他們這樣的人,大明科技水平必然上一個新的台階。


    對於這樣的人才,張之極自然是非常尊重的。


    不過這樣的人,往往會非常偏激,做事情也容易一條道跑到黑。


    張之極看出來這個孫元化內心並不想跟在自己身邊。隻是因為徐光啟迫切需要資金。這才出此下策,讓孫元化在自己身邊做事。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防著點孫元化,也是正常操作。


    張之極在張家莊住了幾日。還別說,這個孫元化對溫室土豆種植還是頗為上心。每日除了吃飯和睡覺,基本上都是泡在溫室裏。


    有時候他會與董六一等人談論種植方麵的事情,有時候會自己一個人觀察土豆。甚至還抓一小撮泥土,放在鼻子下聞聞,或者放在嘴裏嚼一嚼。


    這份敬業精神,還是頗令張之極欽佩的。


    張之極反倒成了多餘的人。


    於是他交代了一下張家莊的事情,就返迴京城。


    此時,已經進入到了泰昌元年十一月。


    想起這個年號,張之極為當今皇帝的父親,泰昌皇帝朱常洛,感到悲哀。


    泰昌皇帝朱常洛自打出生後,就不受萬曆皇帝待見。因為萬曆皇帝寵愛鄭貴妃。尤其是皇三子朱常洵出生後,萬曆皇帝就打算立他為皇太子。


    朝中大臣為此與萬曆皇帝進行了長達十餘年的爭鬥,史稱“爭國本事件”。


    直到萬曆二十九年,萬曆皇帝才最終立朱常洛為皇太子。


    可是,接下來的時間,朱常洛的太子之位並不穩固。時常傳出萬曆皇帝要換太子。期間還發生了震驚朝野的梃擊案。


    好不容易熬到頭了,終於當上了皇帝。可惜僅僅登基一個月,因為病重,經首輔大學士方從哲引薦,李可灼進獻紅丸,使得朱常洛暴斃,駕崩了。史稱“紅丸案”。


    一般情況下,第二年才是泰昌元年。


    可是泰昌皇帝已經駕崩了。天啟皇帝繼位,第二年按照慣例就是天啟元年。


    大臣們研究來,研究去,終於想出了一個好辦法。那就是將前八個月為萬曆四十八年。後四個月為泰昌元年。


    由於朱常洛不受萬曆皇帝待見,因此他的教育就沒有跟上。這也導致天啟皇帝朱由校也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


    難道這就是命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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