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隨意套了一件衣服就趕緊出來了,看著他的焦慮,隨口安撫道:「沒事呢,現在才剛剛開始痛,離生產還遠著呢。」


    蘇若遠的臉愈加蒼白,這才剛剛開始就已經這麽痛了,那生的時候還不得疼死啊。但看著李芸臉上的風輕雲淡,好像這根本不是什麽大事,他隻能用力攥著拳頭,緊跟在她身後。


    剛要進門,李芸將他關在外麵,「你就別進去了,乖乖等在外麵。」


    蘇若遠下意識地搖頭,他怎麽能不看著她呢?


    李芸微笑著,然後毫不留情地將門關上,還真是像李思涵說的那樣。


    前幾天李思涵就偷偷地過來找她,讓她千萬不能讓蘇若遠進來看她生產,李芸當時還覺得大驚小怪,結果現在還真的應驗了。


    李思涵躺在床上,麵色慘白,手指緊緊地抓著床單,看到她走進來,甚至隱隱約約還帶著一絲哭腔,顫抖著聲音問道:「姐,我什麽時候可以生了?」


    李芸麵上閃過一絲心疼,到底她也是個孩子啊,未免會有些害怕。李芸將靠枕墊在她的背後,讓她可以躺得舒服一點。


    然後拉開她的腿仔細觀察了一下,皺著眉說道:「你這才剛開了三隻,得要開到十指才能生產。」


    她一邊手腳麻利地準備著需要的東西,一邊開口說著話,讓李思涵來轉移注意力。


    「思涵,你覺得你這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你是喜歡男孩多一點啊還是喜歡女孩多一點啊?」


    李思涵現在還是沒有那麽疼,像是明白了李芸的意思,於是咬著牙迴答道:「男孩女孩都可以,我都會喜歡的。」


    屋子裏的東西差不多已經備齊,李雲把這些東西放在床邊,聽到了李思涵的迴答,他她輕輕笑了一下,繼續問道:「還想要再生一個孩子嗎?」


    李思涵愣了一下,然後苦笑道:「就生這一個就夠了,要不然蘇若遠可受不了。」


    李雲聽了她的迴答笑了笑,這幾天住在這裏,看著愈加慌亂的蘇若遠,倒也明白她的意思。


    因為李思涵的盆骨較小,等開到六指的時候就已經受不了了,她將毛巾咬在嘴裏,發出隱忍的哭聲。


    不能大聲地叫,會讓蘇若遠和爸媽擔心的。


    她大聲喘著粗氣,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恍恍惚惚覺得已經快要過去了半個世紀一樣。


    李思涵額頭的發已經被冷汗粘濕,黏糊糊地貼在她的臉上,她忍著劇痛道:「李姐,現在是幾指了?」


    趕快生吧,真的好疼啊!


    李思涵一直是嬌嬌女,結婚前,她是爸媽捧在手心上的的乖女兒,結婚後,她是蘇若遠寵在心間的小嬌妻。雖然這疼是她心甘情願的,她從來沒有這麽疼過,也無法想像這樣撕心裂肺的痛。


    李芸抓住她的手,給她擦著滴落的汗水,低聲哄著:「思涵,再堅持堅持,還有一指,你可以的,就剩一指了。」


    李思涵的嗓子已經幹了,她沒有大聲喊叫,隻是眼中默默流著淚,等到終於忍不住了,她哭著說:「李姐,能不能刨開啊,我好疼啊……」


    李芸捏著她的手腕,看著她肚子上劇烈明顯的浮動,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別怕思涵,可以了,再忍一小會兒,就能看到孩子了。」


    淩晨四點,這個孩子終於在她肚子裏待夠了捨得出來了。


    生產很順利,李芸抱著那個孩子,望著意識有些恍惚的李思涵驚喜地說道:「思涵,是個男孩!」


    李思涵唇角鬆了鬆,剛要開口:「我能看看——呃,啊啊!」


    最終李思涵忍了半天,終於痛喊出來,李芸麵色一白,趕緊將手上的孩子放下,結果一看。


    「還有一個孩子!」


    李思涵猛地瞪圓了眼睛,渙散的意識更加清醒了,還有一個?不是說隻有一個嗎?怎麽還有一個?


    但肚子裏的撕扯感騙不了人,隨著一陣輕鬆,隆起的腹部逐漸變緩,她脫力地閉上眼睛,陷入了黑暗。


    ……


    門外邊的幾個人聽了裏麵的話,更加驚慌了。


    不是查著說隻有一個嗎?


    他們疑惑地望向站的已經僵了的蘇若遠,結果看到他臉色慘白,手抖個不停,應該是被李思涵的那聲喊叫嚇到了,他漆黑的眼裏一片絕望。


    李國濤和鄧璿吶吶地收迴目光,沒敢開口詢問,這要一問,再把女婿嚇壞了怎麽辦?


    好在沒多久,李芸抱著一個孩子出來了,鄧璿趕緊接過,一下問了好幾句:「思涵怎麽樣了?不是說兩個孩子嗎?另一個呢?」


    還沒等李芸說話,就聽到蘇若遠的顫聲:「李姐,思涵她怎麽了?」


    李芸迴頭望去,就見蘇若遠緊緊抓著李思涵的手,連旁邊的孩子都沒來得及抱,她笑了笑,安撫道:「沒事,她隻是有點脫力睡著了。」


    蘇若遠緩緩突出一口氣,放下心來,然後彎腰,鄭重而眷戀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李思涵生了一對龍鳳胎。


    哥哥很健康,妹妹有點瘦弱,蘇若遠竭盡全力讓這兄妹倆能有一個安逸的生活。


    哥哥叫蘇望,妹妹叫蘇希,他們兩個是希望,也是蘇若遠的全部。


    末世裏雖然充斥著絕望,但也有溫暖,也有希望。


    在蘇希蘇望的世界裏,家就是全部,他們有樓梯可以爬,有大黃可以玩,有爸爸媽媽抱,有外公外婆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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