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歡迎迴來,哥哥】


    時間已過晚上八點。


    一迴到阪町家,就見紅羽出來迎接。


    【我迴來了。涼月已經迴去了嗎?】


    【嗯。在哥哥你們去約會之後就動身迴去了】


    【是嗎……】


    大概這時候,涼月也在宅邸裏從大叔那兒傾聽我當管家所需要的條件吧。嘛,我想這麽一來就連那家夥也會無所適從吧。要問為何,這次的課題可是我和大叔的決鬥呢。太過單純感覺反而會讓她感到不好介入。


    【今天還是早點睡了比較好吧?明天開始就要去上課了】


    【啊啊,我知道啦】


    妹妹身上穿的是素色的睡衣。今天穿的是普通的睡衣倒還沒什麽問題,話說迴來這家夥偶爾會穿上沉默羔羊的睡衣來著,睡衣上印有好幾隻麵容恐怖的綿羊角色。


    可怕的是沉默羔羊這個角色的fans正呈穩定上升趨勢。所謂我不怎讚同她穿那睡衣。總覺得睡的時候被勒緊了讓人瘮得慌。


    【……】


    嘛。


    總之妹妹的穿衣問題先放一邊。


    【紅羽。有件事想拜托你……可以嗎?】


    【嗯喵?什麽事?】


    紅羽像小動物一樣傾著頭出聲問道。


    我對著這樣的妹妹【唿】地大口深唿吸了一下並組織起語言。


    【和我——來打一場吧】


    【誒?你不會是說現在吧?】


    【嗯。沒錯】


    【唿嗯。真稀奇呢。居然在這時候跟我對戰……啊、難道說看上去是要對戰其實是想和我來場晚間的摔跤……】


    【沒有那種事】


    【要在哪裏幹?莫非是哥哥的床上?】


    【都說了不是那個意思啊!】


    誰要和你做那種事啊。我們可是同居了十年以上哦。碟中諜裏倒是有對實妹發情的情節。但就算是湯姆·克魯斯也下不了手啊。(注:湯姆·克魯斯主演碟中諜4的主角)


    【那麽,是為什麽呢?哥哥如此少見地提出要訓練,我感到很新奇就是了?】


    【啊、就是說……】


    瞞著她也沒用,因此我就跟紅羽說起剛才在公園的事。


    近衛流提出了課題。


    要想成為涼月家的管家,就得打敗那大叔才行。


    而且,要是打輸了的話,就不能和近衛結婚——


    【喵—……】


    紅羽用手抵在下顎上碎碎念道,


    【這還真是個農作物的話題呢】


    【……】


    不對,不是農作物(cereal)而是沉重(serious)啊。(注:農作物原文讀音siriaru,沉重原文讀音siriasu)


    為什麽在這情況下還不得不提到農作物啊。這家夥把正經話題扯到歪道上的本事倒是一流。


    【也就是說,哥哥你是想和我對練吧?】


    【嘛,就是這麽迴事。說白了,是因為你非常的強】


    不,大叔比她還要強,不過這總比坐以待斃來得有用。我覺得和紅羽對練有助於訓練。換句話說,我想在比賽之前先熱身一番。


    【我是無所謂啦……不過沒關係嗎?近衛前輩的父親,不是超強的嗎?】


    【所以我才來拜托你的啊。現在這樣是沒什麽勝算的】


    沒錯,在遊樂場那會兒我連大叔的一手一足都沒碰到。直到施行課題的周末為止,在這數日內,哪怕隻有一點也好,我也要彌補和他的差距。


    【嗯……我覺得對哥哥來說,比起訓練還有其他的問題……】


    【哈?什麽意思?】


    【這個……】


    稍微沉思了一會,紅羽便【嘛,算了。與其嘴上說不如靠實際行動來說明比較好】的嘟噥道。


    【那麽,我就去準備一下吧。這樣子不方便戰鬥呢】


    說完,紅羽就一蹦一跳地向二樓的樓梯跑去。


    ……?


    搞什麽啊,那家夥。能陪我對練是很讓人感激……不過什麽叫其他的問題啊?難不成是指女性恐懼症?


    那貨早就治好了。就算隻是暫時的,對付大叔這種男人也是沒問題的。


    【啊。對了】


    轉。


    紅羽在踏上樓梯之前迴過頭來。


    然後——她說道。


    用罕見、正經的聲音說道。


    【呐,哥哥。你真的——做好覺悟了嗎?】


    【……覺悟?】


    【之前也說過了,近衛前輩的父親非常的強。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的強大和母親是同等的。我想,這件事也許不是單靠打架就能解決的】


    【……那還真是,糟糕透頂啊】


    隻要是有關格鬥技的事,紅羽的直覺向來很準。這家夥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叔應該有老媽這麽強吧。


    阪町朱美。


    迄今為止我一次都沒能贏過的老媽。


    但是——


    【放心吧。我早就有所覺悟了】


    沒錯,我決定戰鬥。日常也好、現實也好、未來也罷……我決定和那些不合情理的東西們戰個痛快。


    否則我就不會在開學式向近衛求婚了。


    【喵哈哈。那就沒問題了。這樣才是我的哥哥嘛】


    【嘛、當了你十年以上的哥哥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光說強的話,我認為這家夥也是有相當的水平。說實話,我隻有在體育祭的水上死鬥活動中贏過一次紅羽。而且那時候用了非常卑鄙的手段。


    【不過,哥哥有哥哥的覺悟,我也有我的想法】


    接著。


    紅羽用極其認真的表情說了這句話之後。


    【我也一樣——今天會全力以赴地戰鬥的】


    【……】


    ……是、是我的錯覺嗎?


    剛剛,我的妹妹沒說出什麽驚人的荒謬之談來?


    【紅、紅羽?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啊?】


    【誒?我是說,今天我會拿出真本事的。不如說,這些年來……我跟哥哥對打都有放水】


    【為毛要裝逼!?】


    【因為,要不是這麽做的話很快就會結束了吧?一瞬間就把你秒殺掉未免太無趣了點】


    【………】


    ……救救我。


    求求誰來救救我。


    我正被血脈相連的妹妹劇透著駭人的事實。


    【所以說,最近我貌似隻對副部長拿出全力對戰過,但是——今天不一樣】


    【嚇】


    【既然哥哥已有所覺悟,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全心全意全力投注。讓你見識見識阪町紅羽真正的實力】


    【………】


    【話說到這裏,加油吧。哥哥也請對我全力以赴。要不然,你可能會在和近衛前輩的父親交戰之前就受傷了。喵哈哈!那麽對戰的地點就跟平常一樣選在地下道場好了!敬請期待吧,哥哥!】


    紅羽訕笑著跑上了樓梯。


    ……啊啊。


    貌似,我踩上了特大號地雷啊。


    當然這地雷名叫阪町紅羽。


    誰現在馬上叫來掃雷班解決掉她。否則我的生活點數就要一口氣變成零了。(注:life point,不知a啥)


    不愧是我家老妹。


    阪町家的長女,擁有天賦才能的格鬥技。


    【……既然這樣,我也橫下一條心吧】


    我用雙手拍打自己的臉頰以振奮精神。


    也許紅羽純粹是在為我著想。因此她才會說要拿出全力跟我對戰。這一切都是為了提高我的實力從而打敗大叔。


    既然如此,作為哥哥就不能無視妹妹的心情。


    【嘛,有種會被生化改造的憂慮就是了……】


    我無可奈何的歎了一聲氣,為了換衣服而走向二樓迴自己的房間。


    總而言之,先做好遺書的準備好了。


    這可不是什麽玩笑話,我一邊想著一邊用略顯沉重的步伐踏上了台階。


    ♀x♂


    【……嗚哇】


    我發出如同瀕死的青蛙一般的叫聲之後,就倒在了自己房間的床上。


    現在是晚上12點半。


    從我迴家到現在已過了四個小時。


    終於解放了和紅羽在地下道場的對戰,一洗完澡我就迴到房間癱倒在床上。痙攣的手腳都無法做到普通的步行。


    嘛,如果要問我打了這一場的感想如何……


    【……不是人】


    我不由得懷疑起親妹的身世。


    我還是敵不過像那樣子拿出全力的紅羽。舉個例子,就好比是剛開始下象棋的外行突然和名手對棋的感覺。


    再怎麽說也強過頭了。


    我也是阪町家的人。多少還是有些能武善戰的自信的,但是最終還是以慘敗收場。


    說是為了提高實力好打敗大叔,可我感覺這份自信已經被摧殘掉了……。


    【而且那家夥還饒有餘力的樣子】


    我這邊真是竭盡全力了,紅羽卻說【不準放棄!隻是哥哥還沒拿出真本事罷了!從明天起還得加油才行!】。那個格鬥笨蛋。幹嘛那樣自說自話啊,這樣不是會更讓人消極嘛。


    【……管他呢,先睡了再說】


    以紅羽現在的這種狀態,在舉行比試的周末之前每天都會讓我進行訓練吧,為此必須要盡可能地迴複體力才行。


    疲勞讓自己神誌不清,我伸出手調著床頭邊鬧鍾的設置。


    話是這麽說,由於我有嚴重的起床氣,最終還是逃不了被紅羽的摔跤技叫醒的命運。這時候真想詛咒自己的體質。


    這麽想來——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呢。


    在開學式對近衛求婚,與鳴海姐妹的雙人約會,被政宗叫到學校屋頂,和大叔兩人的交談,最後是和紅羽真切實意的戰鬥。


    說實話,累死了。


    【唿啊……】


    關掉房間裏的燈光,我便仰躺在床上伸了個大懶腰。過度的疲勞使夢魔加大馬力地快速襲來。


    啊啊、這樣一來馬上就能睡著了——


    【啊啦,還不可以睡哦?】


    但是。


    突然響起了凜然的聲音,一下子驅散了我的睡意。


    【…………嘖!?】


    我反射性地直起仰躺的身體,但對方像是已經預測到了我的行動一樣,整個人跨坐在我的腰上。


    以格鬥技來說就是騎乘式。(注:mount position,格鬥技一種)


    再加上,對方用手掌蒙住了我的眼睛,奪走了我的視線……!


    【唔……!】


    我正打算掙紮開來,但不知是不是和紅羽用盡全力對戰的關係,怎麽也擺脫不了對方。混賬,這不是束手無策了嘛。


    【晚上好,次郎君】


    【———呃】


    不對,比起那種事。


    坐在我上方出聲搭話的人是——


    【嗬嗬。好像很難受呢。我有那麽重嗎?明明都很注意自己的體重了】


    【涼、涼月……!】


    沒錯,是涼月奏。


    雖說視線被蒙蓋導致看不見對方,但會以騎乘式坐在我身上的家夥除了這個抖s的大小姐就別無他人了。


    【你、你怎麽在我家啊!?紅羽都說你迴去了!】


    【嗬嗬。不好意思。其實,我在迴去之前背著紅羽醬事先打開了一扇窗。然後製造出已經迴去的假象,偷偷地爬窗迴來了】


    【啥……】


    難、難以置信。這不是擺明了非法入侵嘛。


    堂堂千金小姐居然做著跟小毛賊一樣的事。


    【我進來之後,就躲開紅羽醬的視野來到這房間了。從那之後就一直躲在櫥櫃裏了】


    【居然躲著……為什麽要這麽做?再說了,近衛她知道你在這裏嗎?】


    【不知道哦。我對她說今晚要在宇佐美同學的家裏過夜,所以會晚點迴去】


    【又是你所擅長的把戲嗎】


    【沒錯。但是,次郎君。今晚我無論如何都想到你的房間來。因為——】


    話說到這兒。


    涼月戛然而止。


    【哥哥?好像有什麽奇怪的聲音,發生什麽事了?】


    房間門外傳來了響聲。


    是紅羽。


    看來她是察覺到了異樣而前來查看的。而且那家夥的房間也在二樓,說不定隔牆有耳。


    不過,這是機會。雖然不知道涼月為何要跑到我房間來,可要是在這裏向紅羽求助的話,立場就是二對一了——


    (你現在滿腦子壞水呢,次郎君)


    究竟她有沒有發現我的想法呢,涼月悄悄地對我說道。


    (哈?開毛玩笑。滿腦子壞水的是你才對吧。我隻是想向紅羽求助罷了)


    (嗬嗬嗬。你確定要那麽做嗎)


    笑。


    涼月聽了我的話後高興地揚起嘴角。


    (因為、我現在可是全裸哦)


    【………】


    麵對突如其來的最大號炸彈發言,我的腦子一瞬間空白了。都到達原爆點了。有種腦子裏的所有東西都被趕跑得無影無蹤的感覺。(注:グラウンドゼロ,原爆點,核爆的中心點)


    (所以說,現在的狀況被紅羽醬看到會很不妙吧?而且你在和昴交往中,指不定會被她懷疑成是搞小三呢)


    (………)


    (另外,今天本來就是該紀念你向昴求婚的日子)


    (………)


    (紅羽醬看到一定會生氣的。畢竟那孩子非常的仰慕昴。要是全裸的我和次郎君在一張床上這一衝擊畫麵被她看到的話……她說不定會抑製不住感情而暴走哦?)


    涼月宛如是在假日的下午茶時間點餐一般,不緊不慢地說道。


    ……糟糕。


    就跟這家夥說的一樣,這是最糟糕的情況。涼月為什麽要這時間來到我房間,而且還是全裸?這個問題就先丟一邊。


    因為,今天我向近衛求婚了。


    再加上早上剛在紅羽麵前和近衛彼此宣言交往。因此我和全裸的涼月在同一張床上的景象被紅羽捉奸的話一定會被碎屍萬段的。


    【哥哥?你沒事吧?難道發生了什麽?】


    驚。


    【話說,我能進來嗎?】


    震驚。


    【要是出了什麽問題的話,我會幫你的。說實話,今天的開學式上向近衛前輩求婚的哥哥還挺帥氣的,連我都對你刮目相看了。所以有什麽困擾就盡管來找我幫忙好了】


    紅羽略帶羞澀地說道。


    嗚哇啊啊啊啊老妹您別!別開那扇門啊!打開的話你對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評價會一落千丈的哦!然後你會成為一個以殺死哥哥為目的的女終結者的!


    (於是,該怎麽辦呢?次郎君)


    (唔……)


    (事先申明,我說了我已經迴宅邸去了,所以什麽也做不了。因此你若是想要得救,就得自己擺脫這個狀況)


    (唔唔唔……!)


    這、這臭惡魔。


    來得正好。


    我好歹從去年4月開始就混入了好幾個修羅場。……不對,雖說貌似大多是戀愛喜劇才有的情節,不過再怎麽說自己被卷入過無數次的糾紛還是有目共睹的。


    因此,我麵對緊急狀況的應對能力應該也有所上升……!


    【紅、紅羽!】


    下定決心後,我緊張地如同跟綁架人質的恐怖分子談判一般,跟門對麵的妹妹搭上話。


    沒錯,當務之急是和她取得交涉。隻要想辦法讓那家夥離開門前……


    【啊、果然醒來了啊,哥哥】


    【不、不是啊、之前是睡著了,不過聽到你的聲音後就醒了】


    【唔喵、對不起。隻是,我聽到哥哥的房間裏有奇怪的聲音傳出,就有些在意……】


    【奇怪的聲音?估計是你幻聽了吧?】


    【……哥哥。難不成,你有事情瞞著我?】


    【怎、怎麽可能!】


    【真的嗎?你真不是在打我幌子?比如說……哥哥的房間裏有其他人在什麽的】


    【哪哪哪哪哪有這麽扯談的事!?】


    我的語言神經已經臨近崩壞了。


    ……大事不妙。


    今天紅羽的第六感太準了。對不起,近衛。在和你結婚之前,我可能就要死於非命了。如果真變成這樣,你也不用為我辦葬禮了。估計等你見到我的屍體時,我已經成為一坨爛泥了。


    而這全是,涼月一絲不掛地來我房間的緣故——


    【———】


    不不——慢著。


    有一個,能讓紅羽打道迴府的點子在我腦中一閃而過。


    不過,這個方法很危險。


    一搞不好可能會失去很多東西……


    【我說,哥哥。我能進屋裏麽?】


    【………呃!】


    ……隻能放手一搏了。


    我狠下心。沒錯,為了成為涼月家的管家,為了和近衛結婚,哪怕是舍棄了什麽也得在此苟活下去!


    【等下、紅羽!現在你不方便進我房間】


    【誒?為什麽?】


    妹妹直言不諱地問道。


    於是我迴答她。


    【其實……現在的我是全裸的】


    【為啥要全裸!?】


    【啊呀,我想偶爾全裸睡覺也不錯嘛】


    【真、真是有夠開放的滾床風格呢。不過,為什麽這時候……】


    【那當然是因為我交到了妹子的關係啊】


    【什麽情況!?我完全不能理解哥哥所說的意思!】


    【誰叫你沒有情人呢】


    【有了情人就能夠理解了麽!?】


    【別慌啊。我也是大吃了一驚呢。隻是交個了妹子而已,居然能讓自己的價值觀產生改變】


    【價、價值觀……】


    【啊啊。說不定,我得了不全裸就睡不安穩的體質……】


    【………】


    沉默。


    我和紅羽之間被不對勁的沉寂給支配了。


    ……不好,沒成功嗎?仔細一想這個作戰好像是有些亂來。即便是紅羽,被這麽忽悠也有些……


    【這樣啊。哥哥得了這種體質啊】


    這家夥居然信了!?我震驚的心都死了。不不不,為啥我家老妹這麽容易就會上當受騙啊。這樣子踏入社會可是會很嚴重的哦。我覺得至少懷疑一下他人也好啊……


    【既然是哥哥就很有可能了】


    【誒……】


    【一般來說,這話會顯得很荒唐,不過既然是哥哥,這就是沒辦法的事了】


    【………】


    【你一定是交到了近衛前輩這樣的女朋友而興奮過度了啦。所以才會不全裸就會不安穩的。是這樣吧,哥哥?】


    【啊、沒錯沒錯、真是名推理呢,老妹】


    啊哈哈,我一邊幹澀地笑著一邊給予置評。


    ……究竟是什麽。


    紅羽的腦子和我這等人類相比究竟是被灌輸了什麽思想?因為交到了女朋友就會興奮過度,還不全裸就睡不著的哥哥。如此扭曲的角色也太討人厭了吧。


    【沒關係。無論哥哥變成怎樣,我都不會拋棄你的】


    【哦、唔哦。3q。話說迴來,你也該睡了吧?你不是也說了嗎?明天起就要開始上課了早點睡比較好】


    【嗯!說的也是!那麽,晚安咯哥哥!今天就不進你房間了,安心的睡吧!當然是在全裸狀態下!】


    隨著跑在走廊上的走動聲,紅羽的氣息逐漸遠去。


    ……得救了。


    不對,得救的代價是妹妹對我的印象有了顯著地曲解……不過現在就先讓它去吧。


    沒錯——這下子終於,可以步入正題了。


    【嗬嗬。辛苦你了,次郎君】


    是反應過來紅羽已經迴去了麽,涼月用普通的音量對我說道。


    【……說明一下吧】


    我對束縛住我的她要求道。


    話說,這家夥幹嘛要挑這時間來我房間啊?如果剛才的話是真的,那現在的涼月就是一絲不掛。


    這麽一來,不就像是——


    【啊呀,這隨便想想也知道吧?】


    涼月她。


    略帶魅惑的調侃說——


    【我是來,和你做那種事的】


    【———呃】


    ——開毛線玩笑。


    因為,這家夥全都明白。


    涼月奏。


    這家夥應該也目擊了開學式上的求婚才對。早上的時候,也做出了疑似認同我和近衛交往的發言。


    【呐……】


    【………呃!?】


    我的心髒狂跳不已。


    涼月的指尖。


    那纖細又柔軟的感觸,卷起了我的襯衫,向我的側腹撫摸過去。


    【次郎君】


    於是涼月說道。


    【隻限今晚就行……讓我變成你的東西】


    【———呃!】


    就算是我,也理解不了這句話的含義。


    不如說,這話來的太直接了我來不及反應。


    【說起來】


    涼月對著啞口無言的我繼續說道。


    【我接到了流的手機聯絡。說是這周的周末想看看,次郎君是否能勝任涼月家的管家一職。不過——我認為你沒必要接受這個課題】


    【什——】


    【次郎君。隻限今晚……一次就好,收下我的全部吧。這樣一來,我就讓你當涼月家的管家。用我的權利——強硬地,好嗎?即便是流,也是違抗不了身為主人的我的命令的】


    【………】


    這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隻要在此答應了她的話,我就能成為涼月家的管家。說到底她也是涼月家的獨生女。就算是大叔,也忤逆不了她的命令。


    惡魔涼月。


    名副其實,涼月像是拿著契約的惡魔一樣,向我誘惑道。


    【…………次郎君】


    於是。


    涼月用撒嬌似的口調輕聲細語地說著,並在我的肋骨一帶上撫摸起來。


    【——求求你。迴答我】


    【……】


    在黑暗之中。


    捂住我雙眼的掌心感觸慢慢消失了。


    然而映射在我雙眼上的是,涼月奏。


    烏黑柔亮的黑發,好似純淨無暇的雪原的白皙肌膚,奪人眼球的身材,還有注視著這邊的碩大雙瞳。


    她的眼睛——仿佛是在等待我的迴話一般注視著我。


    所以、我要……


    【——我明白了】


    我隻迴答了這麽一句。


    【………。……真的可以嗎?次郎君】


    【啊啊。我會迴答你的。所以先從我身上下來】


    【………。我知道了】


    隨著撫摸側腹的感觸消失,涼月離開了我的身體。


    與此同時我坐起上半身。


    隻見涼月跪坐在床上。


    【……涼月】


    我慢慢地,抬起了她的手——


    對著她的手背,將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次郎君?】


    就連這大小姐都被突然的吻給嚇到了,她稍稍吊起了嗓子出聲道。


    接著我緩緩地將嘴唇離開了她。


    【……抱歉,涼月。這就是我的極限了】


    【………】


    【你是我的朋友。而且,說不定你還會成為我的主人。所以,一定程度上我會聽命於你。被你當樂子耍也好,我也會配你一起鬧。因為我也不討厭這熱鬧又騷亂的生活。但是——對於你,在這以上的事我就做不到了。這就是——】


    我的答案。


    我一字一句的如是告知道。


    沒錯,我選擇了近衛。不是涼月,而是近衛。所以不得不跟她說明白了。(沢沢:總感覺這句話是在對讀者們說……)


    剛才的話,就是我的心意。


    【——嗬嗬】


    像是要迴應我的迴答,涼月小聲地笑了起來。


    【謝謝你,次郎君。我收到你的迴答了】


    【迴禮啥的就不需要了。話說——你也不是來真的吧?】


    沒錯,這家夥可是涼月奏呢。


    既是近衛昴的原主人,又是她的親友。正因如此,我想她不會想著跟拒絕了她的告白的我強行發生關係。


    【——也是呢】


    對於我的話。


    涼月靜靜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剛才的話……是我瞎編的】


    【難道……你是在試探我?】


    【……沒錯。這跟流對你提出的課題性質相同。剛才的誘惑——就是我給你的課題。若是你被我的言語挑動,做出那種事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當我的管家了】


    【………】


    嘛,說的也是。我對近衛告白了,和她成為了情侶。開學式上,甚至還向她求了婚。


    因此,我不能迴應涼月的感情。即便我還隻是一個小鬼,沒有相當程度的責任感是不會貿然行動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用不著全裸啊】


    【啊呀,這種時候氣氛才是最重要的吧?】


    在黑暗之中,涼月嘻嘻地笑了。


    【好啦,快點穿衣服吧。我會背對你的】


    在朦朧中,我為了不看涼月而背過臉去。


    沉默。


    隻有無盡的沉默充斥著整個昏暗的房間。


    【呐、次郎君】


    涼月她。


    完全像是在忍耐自己泣不成聲的狀態,用細微的聲音喚著我的名字。


    【為什麽……你知道我剛才的誘惑不是真心的?】


    【……笨蛋。我們在一起都快一年了哦。這種事當然知道啊】


    【………】


    【涼月。你是近衛的好友吧?所以,我可不覺得你會當真用那種辦法來維持與我的關係。確實,你是個謊話說盡的家夥,但是你絕對不會做出背叛近衛的謊言】


    【………】


    【而且……你的誘惑對我是不起作用的,這你不是也明白得很嗎?既然明白——你莫非是想再確認下嗎?】


    【………呃】


    聽了我的話,涼月沉默了一會兒。


    接著——


    【——也是】


    僅此一次。


    她像是要說給自己聽一般喃喃道。


    【大概——我是想要個決定性的迴答】


    【———】


    ——決定性的迴答。


    這也就是,我選擇近衛的證明。


    也是沒有選擇涼月奏的,確鑿的證據。


    就像剛才所說,涼月心裏也沒底我到底會不會輸給誘惑。


    盡管如此——涼月還是想要知道決定性的答案。


    所以她用了那種方法來誘惑我。


    即使知道會被拒絕,還是來聽我的迴答。


    為了將對我的感情有一個果斷的結束。


    【——對不起呢,次郎君。這話我也不想這麽說,但我貌似是個相當想不開的壞女孩呢。其實我本來……在開學式上看到你向昴求婚的那一刻時,就決定切斷自己的感情了】


    【……別多想。誰都有迷茫的時候】


    【嗬嗬。對你來說這話顯得很帥氣呢】


    在黑暗之中,涼月仿佛在那兒微笑著。


    沒錯——有一絲迷茫並不是什麽怪事。


    因為,我明明拒絕了涼月的告白。


    她還歡迎我做她的管家。


    我想她絕對——是有了一定程度的覺悟。


    或許涼月,為了這份覺悟,切斷了所有的依戀,才會在今晚來到我房間的吧?


    失戀。


    就像今天被政宗叫道屋頂上去那樣,她正是為了勇於麵對自己的失戀,並跨越過去——


    【嘛,我覺得親吻手背未免太裝模作樣就是了】


    【吵、吵死了!那是實在沒辦法了才這麽做的!】


    【嗬嗬。不過,勉強給你通過吧。因為——你是要成為我的管家的嘛。那麽那樣的吻也不錯。你想想,就像騎士對公主宣誓忠誠的那種感覺】


    【我的感覺倒是更接近於決定就職黑心企業的新員工呢】


    【才沒有那種事呢?在涼月家工作應該是非常快樂的。有一群個性知足的傭人,還有一家之主的我——涼月奏。一定會讓你在生動有趣、熱鬧非凡的日子中度過的。所以……次郎君】


    於是。


    說到這兒,涼月就拍打了我的肩膀。看樣子總算是穿好衣服了。我迴過頭,隻見在朦朧視野中有個穿著特別製服站在那兒的女孩子。


    涼月奏。


    她的雙眼,沒有泛淚。


    她用一如既往的開心笑容對我——說了一句。


    【你絕對要,成為我的管家】


    【——噢。包在我身上】


    我不假思索的迴答她。


    主人和管家。


    這就是涼月奏和阪町近次郎想要達成的關係。


    我選擇了近衛。


    因此,無法成為涼月的戀人。


    但是——要是當上了管家,就能待在她身旁。


    我可以作為管家,作為朋友,配在這個大小姐身邊。


    【——謝謝你。不過,真的沒問題嗎?就像剛才說的,我聽說了流對你提出了課題】


    【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順便一提。課題內容是什麽?】


    【打架】


    【……嗚哇、這也太沒意義了吧。還以為是更有營養的課題呢。還是說,男人都喜歡打來打去的嗎?】


    【我倒是不介意啦?總感覺,這才像有大叔的風格呢】


    【嗬嗬。或許吧。嘛、不管怎麽說——】


    加油咯、次郎君。


    最後。


    她作為朋友,其中說不定還作為我未來的主人,給予了我聲援。


    【啊啊。我一定,會成為你的管家】


    我隻是直接的宣告了自己的心情罷了。


    緊接著,涼月一邊滿足的微笑著,一邊安靜地離開了我的房間。


    【———】


    這麽一來。


    半夜裏的邂逅就此結束了。


    就以時間看來,大概是一段非常短暫的對話。


    盡管如此——我想我,絕對不會忘了今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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