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注意到了,她也沒有精力去安慰餘曉甜了。


    她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好,這段時間都是高強度的工作,再加上淋了一個多小時的雨,現在身體一直在發燙,怕是已經燒起來了。


    任璿迴到保姆車上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明明渾身都在發燙,偏偏一直在喊冷。


    這三十度悶熱的天氣和冷哪裏掛得上勾。任璿現在吹不得風,安然把車內的空調關掉,任由悶熱在車內瀰漫,她微微蹙起眉來,「看來是發燒了。」


    於思微遞了杯溫水給任璿,任璿本來就覺得嗓子幹,接過去後幾口就喝完了,把杯子遞給於思微示意再接一杯。


    她說話的時候還夾雜了幾分很明顯的鼻音。


    安然翻了翻車裏常備的藥箱,先把體溫計遞給任璿。然後又找了找,沒有見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臉色又黑了些,「沒有退燒藥了,我讓思微去和舒導說一聲,然後開車帶你去醫院吧。」


    「那個……」突然有一道弱弱的聲音從車外傳來。餘曉甜站在車門邊上,任由傍晚悶熱的微風吹亂她的鬢角碎發,把她的馬尾吹得輕揚起來。


    餘曉甜迎上安然冷淡的眼神,咬著唇輕聲道:「我這裏有退燒藥,任璿前輩先吃上一顆吧,會舒服一些。」


    安然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但一向習慣微笑示人的安然麵無表情的接過了餘曉甜手裏的藥,淡淡道了謝。


    反而是裹著一件厚外套的任璿出聲安慰了餘曉甜。


    平素幹淨的聲線現在帶著些病後的沙啞與明顯的鼻音,但情緒依舊是平靜溫和的,「我生病這件事你又不是有意的,與其對我感到愧疚覺得對不起我,倒不如更加努力,以後爭取把所有戲份一拍就過。能提前完成拍攝的話我就能好好偷懶了,你肯定知道我一向喜歡偷懶的。」說到後麵自己反而笑出聲來。


    餘曉甜怔怔抬頭,原本她的視線一直落在虛空中,就害怕從自己很喜歡的偶像眼裏看到冷漠與不滿,如果當真是那樣的話,她怕自己真的沒有勇氣與信心去好好拍戲了。


    但當她聽到這番話鼓足勇氣抬頭對上了任璿的視線才發現,任璿的眼裏沒有冷漠,也沒有故作的釋然,對待她的態度一如往常。


    也正是這樣如同往常的態度讓餘曉甜高高提起的心放鬆下來。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以一種很認真的語氣對任璿道:「多謝前輩,我會做到的。」


    任璿輕輕笑了,明明頭髮還半濕著耷在耳邊,但她笑起來的時候不見狼狽,反而若三月暖陽打動人心,「舒導的眼光,我可是很相信的。這兩天沒我的戲份,我迴去好好休息,作為我的情敵呢,你就好好拍戲,等我迴到劇組後,如果不小心瘦了,未來一個星期的零食可是就要包在你身上了。」


    她飲食一向規律,怎麽可能會吃太多的零食,這句話不過是為了寬餘曉甜的心。與其一直說原諒,都不如提一些無關大雅的要求更能讓餘曉甜鬆口氣。


    果然,餘曉甜原本還帶著三分忐忑的神情一下子就舒緩下來。她暗自鬆了口氣,鄭重點了點頭,「我小時候經常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裏,還是會做幾道拿手菜的,以後有機會就給任璿姐做。」


    一下子就把稱唿從前輩變成了姐。


    任璿眯著眼笑了笑。不過她還在燒著,臉上帶出了幾分疲憊。


    餘曉甜察言觀色,連忙道:「那我先迴去了,任璿姐你好好休息。」


    「你也是,小心別著涼感冒了,你的戲份比我還要多一些。」任璿輕聲道。


    待多年後餘曉甜已經成為娛樂圈裏的前輩,並且以令人驚訝的年齡拿到那座華語影後獎盃時,她在發表獲獎感言時首先感謝了任璿。


    「每當堅持不下去時,總會想想當年那一幕,然後就忍不住堅持再往前多走一步,再走一步,希望自己可以走到更高的位置,然後在這樣的場合鄭重地說上一聲謝謝與喜歡。」


    這邊等餘曉甜走後,安然有些無奈,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


    還真是容易心軟。


    任璿偏頭笑起來,「總歸還是個小姑娘。」


    說完,自己又打了個噴嚏,本就昏沉的腦袋當下更是糊成一團。


    安然嗤笑,「你自己也沒比餘曉甜大很多好嗎,別用這種故作老成的態度說話。」


    任璿也就是這種性子的人,所以安然就純粹抱怨了一下而已。五分鍾已經到了,任璿迷迷糊糊把體溫計拿給安然,安然瞄了一眼,剛剛鬆下的眉頭又蹙起來,已經燒到三十九度了。


    恰好這時於思微迴來了,得到了舒導的許可,安然就讓司機開車送她們幾個過去附近的市醫院,於思微坐在任璿旁邊,拿出吹風機給任璿吹頭髮,免得她感冒又加重了。


    到了醫院,前前後後忙活了快一個小時,因為任璿身份比較特殊,院方那邊得知後特意給任璿安排了一間特護病房。她現在就躺在病床上等著護士給她紮針。


    任璿已經燒得迷糊了,再加上這幾天比較累,她幾乎是一靠床就睡了過去。


    安然守在她旁邊,於思微這段時間正在忙畢業設計和答辯的事情,安然便讓司機送她先迴學校了。


    病房門被打開,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護士端著藥進來了。她將吊瓶掛好,隻是在紮針的時候出了問題。


    任璿的血管很細,小護士紮了三針中途又抽出一半的針頭還是沒能紮到正確的血管,她慌得額頭都滲出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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