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拔離已經感覺到大事已去,蕭天成、渾布林、澤魯、哲米相繼被殺的消息,陸陸續續傳來,隻剩下一個聶兒勃利,跑得快,算是撿了一條命。剩下的前軍蕭天成部,自猛安、謀克一下,二十多名金兵將領喪命在嶽雲錘下,至於五十夫長、十夫長等底層官兵,更是死傷無數,嶽雲一個人硬撼金兵左翼兩千多人,殺了個七進七出,把整個金兵左翼攪了一個天翻地覆。


    朵力營迅速在左翼建立起了一條穩固的防線,在左翼朵力營的支援下,虎乞兒的一團的其他兩個營,二營搶占右翼,一營長納濟魯率領一營迅速接管朵力營撕開的口子,而朵力營在術赫的帶領下,則向縱深攻擊前進,很快在突破口前五百米處建立了一條穩固的防線,隨著前麵嶽雲帶著朵力連大殺四方,就連畢奇這個連長,也得指揮著朵力連,跟在嶽雲身後,撕扯著金兵的一道又一道防線。


    緊跟在嶽雲身後的,是副班長賽魯,剛剛提拔上來。上次戰役之後,班長花刺布魯和副班長元濟,被提調到朵力營其他連隊擔任正副排長,嶽雲累積戰功,被提為班長,賽魯這個嶽雲最忠實的鐵杆成了副班長,是個直腸心熱的漢子,被嶽雲征服之後,就成了嶽雲身後最貼身的小跟班。


    或許是受到嶽雲影響,也或許多多少少沾染了嶽雲的殺氣,賽魯每次上了戰場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從來不知道什麽是怕。和聶兒勃利一戰,硬是以硬對硬,手中的狼牙棒對上聶兒勃利的一條熟銅棍,絲毫不落下風,要知道,聶兒勃利可是斡拔離大軍號稱第一勇將的人物,這次對上賽魯,居然絲毫不戰上風,尤其是賽魯的連環三擊,厲害無比,居然將聶兒勃利硬生生從馬上揍了下去,要不是親衛拚死相救,恐怕早已隨了蕭天成等人而去。


    賽魯興奮地嗚哩哇啦大叫,說著他的本族話,誰也聽不懂,但絲毫不妨礙他在戰場上橫衝直撞,或者說,他在享受著著血腥廝殺給他帶來的刺激,這可都是活生生的軍功。


    嶽雲受趙構精心指點,加上自己的內功心法,將趙大海的“迎門三疊浪”升華了一下,滲入趙家的螺旋內力和自己的內功心法,那是趙構版的“迎門三疊浪”,自然更具威力。


    嶽雲和賽魯不打不相識,從不藏私,將“迎門三疊浪”悉數傳授給自己所帶的一班,因為一班的所有士兵軍事棍棒長刀等重兵器,這一招就是為這樣的重兵器量身打造一般。


    一班在嶽雲帶領下,就是一柄名副其實的利刃,他們在前麵開路,朵力營在後麵鞏固陣地,再將鞏固好的陣地移交給一團其他兩個營,這樣的梯次推進,非常有效,在虎乞兒聲嘶力竭的吼聲中,全力穩固陣地的後方,完顏庸的第三師主力源源不斷開進來,向兩邊攻擊前進,繼續擴大突破口。


    正所謂一點破,萬點崩,斡拔離的大營頃刻間支離破碎,他的三萬大軍已經被分割成無數個小集團,都在各自為戰。從天空俯瞰,這具碩大的戰爭磨盤就像八卦陰陽圖案,中間遊動的陰陽雙魚就是嶽雲帶領的朵力連和耶律餘睹率領的兩千中軍精銳,一口口地撕扯著金兵這坨肥肉。如果說耶律餘睹率領的兩千中軍精銳是大刀闊斧,那麽嶽雲的朵力連就是剔骨利刃,雖然人數少,但一刀刀剔下去,卻讓金兵連骨帶肉,一點不剩。


    斡拔離也是一路梟雄,眼見情況不妙,下令後軍都統軍猛安撒渾紮,一定要拚死攔住宋軍,自己卻在親衛猛安蔑兒欽帶領著兩千親衛的護衛下,急出後寨逃去,他要返迴斡克阿憐,哪裏,還有自己的一萬部族軍精銳,足以自保。


    想法是好的,但戰場的形勢早在完顏婁室掌控之中,斡拔離的中軍本就是完顏婁室重點盯防的對象,斡拔離的後軍一動,完顏婁室就覺察到斡拔離要跑,但金兵畢竟是三萬大軍,又是拚死抵抗,一時間還沒有完全穿插到底,就給斡拔離留出了這寶貴的一點時機,要是別人或許把握不住,畢竟這種時機稍縱即逝,戰場上可是有嶽雲和耶律餘睹各自帶隊在穿插分割,哪一個都是精明萬分的主兒,稍有遲疑,這兩千人就會被卷進去。


    斡拔離當機立斷,果斷決絕急速後撤,蔑兒欽跟隨斡拔離多年,是心腹中的鐵杆,手底下也有真功夫,手裏一柄黃金棍和聶兒勃利號稱“斡克阿憐雙塔”,意為這兩根棍子撐起了斡克阿憐的天空,雖有誇大之詞,但無阿諛之實,這兩個人師承同門,來自於大金國三老之一的“無憂老人”。


    蔑兒欽黃金棍有個說法,喚作“龍影”,聶兒勃利的熟銅棍叫做“虎形”。無憂老人年輕時早年遊曆各國,尤為推崇西域文化,在塞爾柱王國統製花刺子模的時候,在哪裏呆了六年,後迴到金國,協助完顏氏建立大金,後隱居斡克阿憐,蔑兒欽和聶兒勃利是他的徒弟,傳授的是西域一脈的功夫,多以猛獸為名,這套棍法,就是當時塞爾柱國國王桑賈爾的成名之作。桑加爾一條黃金棍橫掃中亞喀喇漢王朝和伽色尼王朝,成就塞爾柱王朝的鼎盛時期,無憂老人在他身邊參讚六年,臨走,桑加爾將一身棍法悉數傳於無憂老人。


    這套棍法,不像中原功夫,講究什麽招式,簡單實用,一招一式講究直來直去,雖然沒有精妙的身法,但卻是招招製敵斃命,無憂老人學貫中西,再揉入一些自己的心法創意,成就了這套“無相棍”。


    聶兒勃利倉皇逃跑,就是和蔑兒欽合兵一處,斡拔離依仗這兩員猛將,護著他拚命向北方逃竄。


    嶽雲早就盯上了斡拔離的大纛,斬將之功為最大,嶽雲就是瞄著他去的,被嶽雲惦記上,斡拔離可沒有想到。所以他的親衛中軍一動,嶽雲雙錘一擺,衝著斡拔離的方向斜插過去,身後,就是朵力連。


    以一連百人之眾,卻要硬撼斡拔離兩千中軍親衛精銳,也就嶽雲敢這樣幹,捎帶著,身後的朵力連也不知道什麽是怕。


    既然是全殲,就不能讓一名金兵漏網,何況是金兵統兵主將。嶽雲胯下追風,風馳電掣一般,擦著戰場的邊,就撲了上去,身後是賽魯和他的一班,再往後,朵力連的軍旗麾下,朵力連連長畢奇揮舞著破金斬帶著他的連隊,緊緊跟在後麵,宛如一股洶湧的潮水,撲向斡拔離的北去大軍。


    嶽雲藝高人膽大,穿插的路線並沒有直衝斡拔離的後軍,而是擦著他大軍的東側,一條相對平緩的雪地,向前疾衝,就是要兜住這股兩千人的隊伍,紮進口袋,一個也不許放跑。


    看著距離自己幾百米的這小股宋軍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斡拔離心中既怒且急,現在實在是不能和宋軍糾纏在一起,隻要被拖住,宋軍的大部隊轉瞬即至,自己就再也無力迴天了,逃迴去,就成了泡影。


    斡拔離下令全軍加速,但他兩千人的隊伍,行軍是有隊形的,可不是潰逃,那就成了滿天地裏撒丫子。撒渾紮的攔阻還是有效果的,起碼宋軍主力都被死死攔住,要想殲滅撒渾紮的後軍,至少也要一個時辰,自己早就跑出去七八十裏了,再快一些,或許就能看到斡克阿憐的城頭。


    但嶽雲的小隊就沒有這些羈絆,一百多人的小隊,完全可以放開速度狂奔,他們目的是攔截,所以不用聚攏隊形,隻管疾衝,繞到前麵就行。


    戰場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就像兩千金兵被百十號宋軍追攆一樣,在茫茫大雪原上展開了競速,就看誰先搶占前方要道。


    這個時候,宋軍馬匹的優勢就發揮出來,西夏和耽羅軍馬的雜交良馬的後代,兼具了西夏良駿的衝刺能力和耽羅馬的良好耐力,又有西域馬的高大骨架外形,這可是金國北方馬場不具有的優勢。實際上,自從金國丟失了臨潢路、北京路之後,他的軍馬已經不能和宋國相提並論,更不要說迎頭趕上。


    金兵忽然停下了逃跑的腳步,在嗚嗚嗚的號角聲中,開始列隊組陣,看樣子,他們被成功的激怒了,被百十名宋軍像狗攆兔子一樣在雪地裏逃竄,還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斡拔離好歹也是金國大將,豈容宋軍這樣小覷自己?


    金兵迅速列好陣型,斡拔離策馬緩步而出,他到底要看看,這個不要命的宋軍將領是誰,居然敢深入腹地追趕自己,關鍵是,就帶著這麽一點人馬,是小看自己,還是有所依仗?不論是何種原因,斡拔離都要弄個明明白白,他可不想就這麽窩窩囊囊地跑下去。


    身後,聶兒勃利和蔑兒欽一左一右緊緊跟隨,雖然斡拔離也是一員驍勇戰將,但保護斡拔離,那是他們的職責。


    但是讓他們瞪大眼珠子的是,對麵宋軍陣營中,緩緩而出的一員白馬黑甲的將領,居然是一名十來歲的孩子,看鎧甲,也不過是宋軍士官班長,不過,看他手裏兩柄骨朵,倒也不小,不知是真是假?隻不過,身後聶兒勃利卻小聲說道:“斡拔離郎君,這個南蠻小將,卻是不容小看,蕭天成、渾布林、澤魯、哲米等郎君,均是死於其手,很是了得。”


    蔑兒欽卻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師弟,你是越來越沒出息了,就這個毛還沒有長齊的小娃娃,能殺得了幾位郎君,你親眼所見?”


    聶兒勃利臉色一紅,從骨子裏他是有點怵自己的這位師兄,嘟囔道:“那倒是沒有親眼所見,是手底下兒郎們說的。”


    “斡拔離郎君,我去會會他!”蔑兒欽不等斡拔離下令,腳跟一磕坐騎,戰馬蹭就竄了出去,手中黃金棍遙指前方,大喝一聲:“小南蠻,前來受死吧!”


    胯下坐騎加速前衝,手中大棍持握在手,衝向對麵宋軍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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