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設想是從宋國開始,一路從海上,遠赴南洋各國,甚至更遠的地方,把買賣做得越遠越好;另一路,就是從西北各國進行友好通商,包括西夏、迴紇、吐蕃、漠北各部,恢複大漢盛世時期的絲綢之路,把沿線各個國家串聯起來,互通有無,開放搞活,有錢大家賺,實現共同富裕。和平發展、互利共贏,打造利益共同體,實現同唿吸,共命運,天下大同,和平眾生。這些,都需要老哥哥的支持才行。”


    一番話,說得眾人是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平靜。尤其是李承常,更是心潮起伏,不能自己。緣於先帝和他多次說過類似的話,就是西夏能脫離戰爭,安安靜靜發展,不出十年,定然會崛起於西北。可是,梁氏一門兩後“母黨專權”給西夏造成的災難,硬生生把西夏惠宗皇帝李秉常的宏偉藍圖給撕了個稀巴爛,夏惠宗一直不得親政,抑鬱而終,心中的夢想折戟大漠之中。這些事情,別人不知道,李承常作為親弟弟,輔佐皇位,怎會不知?倘若不是梁氏後黨弄權,也不至於西夏一直處於飄搖動蕩之中,何談發展。


    想到先帝未了心願,李承常不禁潸然淚下。李乾順還不是十分明白,可趙構作為後世之人,是知道這段曆史的,隻是對李承常在曆史上,鮮有提及而已。但既然是三朝之臣,其中的酸甜苦辣,自然盡知其中滋味。


    他走到李承常麵前,遞過一方宋國精製手帕,對李承常說道:“李丞之心,我懂。讓我們一起攜手完成康靖皇帝之未了心願。”


    又對李乾順說道:“西夏先帝諡號康靖,我宋國上朝年號靖康,你我兩國今日攜手和談,豈不是天意?”


    一語出口,眾人一想,還真有這麽一點寓意在裏麵。要知道,古代對這些,是很有講究的。


    話鋒一轉,趙構咬牙說道:“我大宋靖康之恥,壓在我大宋億萬子民頭上,這是國恥,所以,宋金必有一戰,這個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和金國有什麽和談?昔日我就是奉官家哥哥出京告和,但構深知,真正的和平,不是談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二聖北狩冰寒之地,皆是我輩無能;二帝邀盼天兵迎迴,定然朝思暮想。每當想到這些,構寢食難安,如芒在背,時刻刺痛著我,不要忘了自己的父皇和哥哥,還在北國遭受非人之罪。作為臣子,我何嚐不想即刻揮師北上,迎接二聖迴朝。但作為宋國一國之君,我不能讓感情支配自己,深知戰端一開,兵兇險危,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行。”


    “所以,構此次前來,就是要和老哥哥締結兩國友好合約,永不刀兵相見,共謀絲路發展大計,這既是雙方共同的利益使然,也是曆史必然的選擇,我們是遵從曆史的步伐,還是背道而馳,全在老哥哥一念之間。”


    李乾順看著趙構,神色卻有點恍惚,趙構所說所講,他都是第一次聽說,但又好像卻是他心中一個永恆的夢,一語驚醒夢中人,是該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李承常有點腦子短路地說了一句:“敢問宋國皇帝陛下,我西夏現在如果和金國聯手,難道也沒有一戰之力嗎?”


    其實,這也是西夏所有官員心裏深處最真實的想法,和談歸和談,但你要說我西夏沒有實力抗衡,也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趙構臉色一沉,身上殺氣頓時彌漫而出,屋子裏頓時感覺到了一絲絲刺骨之氣順著皮袍的縫隙浸透到骨子裏,李承常、李政、李惠並沒有經曆過生死廝殺,頓時不由得緊了緊皮袍,李乾順也感覺到了不對,但自己是西夏皇帝,手底下硬氣兩句,自己萬不能鬆口。


    趙構冷笑一聲,說道:“我是為兩國和平大計而來,但不是來乞討的。我說過,和平時打出來的,但我不想和老哥哥刀兵相見,能談,我們坐下來談,還是一家人。我和李副使的兵棋推演,想必李副使已經和大家說過了,我隻是補充說一下,和金國一戰,不可避免;和西夏一戰,盡可能避免。但如果西夏舉棋不定,或者投靠金國,我會先把西夏掃平,解決我的後顧之憂,一年,我隻需一年,西線永無戰事。但我的西道戰區司令席貢,卻敢和我立下軍令狀,半年之內,西夏將成為宋國賀蘭山路,將不再有西夏任何痕跡。”


    他霸氣地環顧一下西夏的君臣一眼,說道:“咱們在屋子裏談了這麽久,不如出去散散心,順便讓我的飛龍衛為大家助助興,老哥哥以為如何?”


    這是要炫耀武力了,盡管西夏君臣臉色有點不好看,但也不能怪人家,這是你西夏的政務大臣提出來的,既然伸出臉來,趙構也就不客氣了,必要的武力威懾一下,還是必要的。西夏民風彪悍,崇尚武力,敬佩英雄,光耍嘴皮子,還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好在趙構早有準備,這次帶出來的二十名飛龍衛,可是千挑萬選選出來的,龍一拍著胸脯子打了保票的。


    出了興慶府東門不遠,就到了黃河邊。有一處廣袤的河灘地,甚是平整,趙構笑道:“就是這裏吧。”


    他對並排而行的李乾順說道:“西馬、瘊甲、夏國劍,這是西夏精銳鐵鷂子的標準配置,我這裏有二十人,咱們就打野戰,你出一百匹馬,套上假人,披上瘊子甲來衝陣,隻要能衝散我這二十人的軍陣,老哥哥,你說什麽我都接著,以後宋國唯西夏馬首是瞻。如果僥幸結陣不破,還望老哥哥慎重考慮小弟所說。”


    李乾順哈哈大笑,說道:“好久沒有這麽痛痛快快出來散心了,既然趙賢弟想給大家散散心,我西夏豈能沒有勇士?李繼宗,派出一百鐵鷂子,不用假人,我西夏一樣有搏擊長空的雄鷹。”


    趙構急忙勸阻道:“老哥哥,我的飛龍衛的武器殺傷力可不小,還是假人安全。”


    旁邊李承常冷笑道:“黨項男兒以血為榮,豈有怕死的道理。”


    得,趙構直接閉口不言,心裏暗道,這可不賴我,你們自己作死,可惜了這一百黨項勇士,給我多好。


    趙構衝龍一點點頭,悄悄打了一個手勢,龍一點點頭,大聲吼道:“飛龍衛,列陣!”


    二十名飛龍衛加上龍一,每七人組成一個箭矢型軍陣,三個箭矢軍陣,又組成一個大箭頭,箭尖,就是龍一,間隔三米,正好把趙構等人護在身後,趙構騎在乘風上,在箭矢陣的後麵,一動不動。其餘人,都跟在趙構的後麵。


    李承常下令,尚書府所屬一百鐵鷂子護衛,當做這次衝陣的西夏一方,李秉常對帶隊侍禁官說道:“打贏這仗,你升任團練使。其餘人等進位一等,賞賜千錢。”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位西夏的統兵官吆喝聲中,一百鐵鷂子瞬間在對麵大約六百步(大約在一千米左右)距離站定,列好陣型,準備衝擊。


    在西夏鐵鷂子眼裏,騎兵對衝步卒,就是一個突擊衝鋒而已,不會有任何懸念,況且,他們都是重裝鐵騎。


    對麵的鐵鷂子開始策馬緩緩而動,這也是一個箭矢隊形,當前一人,這是隊將。隨著隊將胯下戰馬提速,已經開始小跑,隨後,隊將將手中長劍狠狠下壓,發出了全速突擊的命令,整個馬隊驟然加速,果然是西夏鐵鷂子,整個隊形節奏,完全按照指揮官的命令執行的如此完美。


    龍一列陣完畢,沒有多看對麵一眼,兩側飛龍衛在迅速測算距離、風速、區域標定劃分等工作,口令聲此起彼伏,忙而不亂,片刻便測算完畢,隨著龍一揮手下令,飛龍衛迅速把腰間一個布袋子拽出來,倒出裏麵的武器,又熟練地從腰間抽出一枚比手掌略大一些的圓身胖嘟嘟的東西,趙構起名叫“手炮”,二戰期間有一個響當當的名字——擲彈筒。


    而他們背在後背的摘掉槍衣的東西,也露了出來,1130型新式步槍,這種步槍,手工拉出了膛線,是一款真正意義上的線膛後裝步槍,盡管隻有兩發裝填,也是劃時代的產物,它的第一次實戰,居然是在這個和平談判的過程中。


    擲彈筒,隻是二戰日軍采用最多的一款伴隨火力,介於步槍和迫擊炮的射程之間,很好地彌補了300米到500米之間的火力空白,熟練的擲彈筒手,可以精準地把榴彈發射到掩體裏,造成毀滅性損傷。


    趙構配備的擲彈筒,因為火藥的原因,比日式擲彈筒稍大,采用極限壓縮黑火藥,可以發射50毫米榴彈,最遠射程可達到500米左右,破片殺傷範圍5到7米。


    這是熱兵器對陣冷兵器的第一次碰撞,卻戲劇性地在西夏的黃河河灘上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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