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蛇站在巨齒鯊身旁,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她輕輕甩動著紅色的蛇尾。


    她不是半人半蛇,千年修為,人身也好,蛇身也罷,她願意,什麽樣都可以。


    在妖市,她喜歡半人半蛇的形態。


    巨齒鯊點了點頭。


    “這有什麽,飲血從不認主,曾經那位拿著飲血在妖族大開殺戒,最後不也死在飲血之下。”


    美人蛇轉身往迴走。


    巨齒鯊沉聲道:“妖市不幫我取飲血?”


    事關妖族,他們不幫他?


    “我看不透他,他不是一般的邪修,妖市不做有風險的買賣。”美人蛇拒絕。


    巨齒鯊臉色陰沉下來。


    沒有他們的幫忙,他也可以!


    大不了,他親自來!


    巨齒鯊遊走。


    美人蛇看他走遠的身影,輕輕搖頭。


    妖族讓他來,不是奪取飲血,是為了這次進攻東州。


    他不去戰場,跑到妖市來不說,還盯上了飲血。


    飲血嗜殺,不是說他把人殺了拿過來,飲血就會被他所用的好麽?


    “傳消息給妖族各處,說飲血出世了,讓他們都小心些。”美人蛇開口。


    旁邊的魚妖擺了擺尾巴,走遠。


    美人蛇重新看向陸朝走遠的方向。


    飲血。


    妖族第一殺劍,亦是殺妖魔劍!


    “真的,那靈石可好了。”


    “妖市不能搶東西。”


    “傻呀,我們找到他,跟著他離開妖市,再搶不就行了。”


    “那我們現在去,人家都走了。”


    “我讓手下跟著,特意來叫你。”


    ……


    妖市中一條蛇和一隻大蝦拉著對方往陸朝走去的深層追去。


    陸朝越走越深,不隻是光亮減弱,周圍的顏色也在漸漸消失,幾乎看不到什麽妖了。


    陸朝低頭往下看。


    昏暗看不見的地方,還是有很多妖族潛伏在那,像保鏢一樣。


    這妖市能這麽和諧平靜,看來也是特意安排了妖在這守著。


    又往下麵走了一段路,看到了一片珊瑚林,下麵除了珊瑚林,再看不到別的顏色。


    陸朝按照大海龜所說,穿過珊瑚林中間的小徑。


    燕羽飛乖乖跟著陸朝身邊,在這種昏暗無光之中,她沒有一點害怕,反而有些興奮。


    曾經不見光明、無法見天日的她們,也是常年住在昏暗之處,這樣的地方對她而言,更有安全感一些。


    穿過最底下的珊瑚林,陸朝終於看到指路妖說的那個破破爛爛的小石窟,也看到了石窟裏的烏賊怪。


    “通行令?”烏賊怪聽完陸朝要的東西。


    陸朝點頭。


    “入東海的理由?”


    “一定要說?”


    “嗯。”


    “聽聞東海有一地能尋得成妖之物,我想去看看,真正成為妖族。”陸朝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臉不紅心不跳。


    烏賊上下打量陸朝,沉默好一會。


    “一百上品靈石。”它說。


    一百。


    陸朝拿出一堆平常交易大小的靈石,都是上品。


    這還是她臨時敲碎的。


    烏賊看到陸朝這堆靈石的品質,兩側的眼睛都擠到了中間,差點從眼眶掉到出來。


    “啪!”


    濕噠噠、黏糊糊的拇指大的石頭扔到陸朝麵前。


    陸朝抓起衣角,接住石頭,把靈石扔了過去。


    手裏的石頭,沒有一點花紋,真像它在海岸邊隨手撿了一塊石頭來忽悠她。


    “這不會是假的吧?”很難相信啊。


    “不要懷疑我做生意好嘛?影響我的信譽,還有,這是最好的通行令!”說完,烏賊趕緊把靈石收起來,生怕陸朝反悔似的。


    它還沒遇到過這樣的靈石!


    靈氣好足。


    陸朝轉身往迴走。


    去試試看吧,它要騙她,她會再迴來,現場在這擺個燒烤攤。


    陸朝一邊走,一邊擦幹淨石頭上的粘液。


    茂密的珊瑚林衝出一個殘影,陸朝看都沒看一眼,麵無表情抬手一擋。


    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我。”


    陸朝格擋的手放下。


    正準備出手的燕羽飛見陸朝收了招,愣住。


    然後伸過來的手抓過陸朝的手腕,用力一拉,把她帶進了那片密密麻麻又五顏六色的珊瑚林。


    陸朝突然消失,兩旁盯著她的人一怔,同時衝了出來。


    衝出來的雙方差點撞上彼此,急忙刹住。


    “我隨便看看。”


    “我也是。”


    他們尷尬說完,心知肚明,又裝作無事發生往各自來的地方走去。


    越過彼此,他們馬上伸長脖子去找陸朝。


    剛剛還在這的。


    他們跟了一路,怎麽能丟了?


    兩邊的妖不是一樣的目的,但目標一致。


    陸朝站在珊瑚林,等找她的兩波妖走遠,她才看向對麵的人,那張妖孽的臉實在是……


    黯然無光的珊瑚林,在他出現後,增添了無盡光彩,鮮豔動人。


    是好看的。


    每次看到南熠,陸朝都要感慨一次。


    南熠左右看了看,確定剛才的妖怪沒跟上來,才放了心。


    一低頭,對上一雙漂亮的眼睛。


    好漂亮的小娃娃。


    “穀羽,這是你女兒嗎?”南熠驚歎。


    陸朝:……


    他腦子壞掉了?


    燕羽飛不高興反駁,“我有娘親。”


    她們已經有兩個娘親了,不能有第三個。


    燕羽飛的話一出,南熠感到後脖頸一絲涼意,他咽了咽口水,抬頭對上陸朝的目光,訕訕一笑。


    “我們幾年不見了嘛,你又帶這麽大個孩子在身邊,還偽裝成……”邪修。


    這還在妖市,隔牆有耳。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


    陸朝眯起眼睛,雙手交叉在前,“怎麽認出我的?”


    她戴了麵具,穿成這樣。


    南熠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陸朝瞥過他的眼睛。


    她知道南熠的眼睛特殊。


    “穀羽,你怎麽來東海了?”南熠把話題轉移。


    反正他就是認出來啦,不要糾結這些了嘛。


    “曆練。”陸朝平淡說出兩個字,又解釋了一句,“我叫陸朝。”


    當年在京都叫穀羽,是避免麻煩。


    曆練?


    南熠額角滑下黑線,“……我看起來這麽傻嗎?”


    她現在張口就來,都不打草稿了嗎?


    陸朝迴了一句,“是你要問。”


    她不是給他一個答案。


    南熠:……


    燕羽飛認真盯著南熠看了一會,鄙夷搖頭,“大叔,你好笨噢。”


    南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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