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欣低下頭,生怕羅根會被遷怒似的, 期期艾艾地說:「我……我們在外麵休息了一下, 換了衣服,因為之前的衣服都是血……走在街上像遭劫了一樣,我又缺覺,就睡了幾個小時, 醒了之後才迴家。」


    宋媽媽看著宋欣,眼眶發紅,似乎想戳她額頭,但又捨不得, 半天才說出了一句:


    「以後不要這樣了。」


    宋欣抽了抽鼻子,用力點了點頭。


    「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吧。」宋媽媽扶著桌子說,「你能迴來就好……欣欣,不能再這麽嚇我們了……」


    宋欣哽咽道:「……媽媽,對不起……我在醫院急診科,進去做止血的時候有個男人被救護車拉了過來,高空墜落,鋼筋穿胸,剛送進來就不行了……」


    「我就覺得……」宋欣擦著眼淚說:「……我怎麽能這麽不負責任?」


    宋欣憋著哭腔,憋得聲音發抖:「我做那件事的時候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我後怕得……要死。對不起,媽媽……」


    宋媽媽閉了閉眼,長籲了口氣,似乎將一腔情緒憋進了肚子裏。


    「知道了就好。」宋媽媽疲憊道:「……欣欣,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隻要能走出低穀,總有雲開月明。」


    然後宋媽媽扶著桌子,沙啞地說:「我累了,在外麵跑了那麽長時間……」


    宋爸爸上來扶起宋欣媽媽,她伸手摸了摸宋欣的頭髮,問:「男朋友有地方睡嗎?」


    宋欣一愣:「誒……?」


    宋媽媽嘆了口氣,無奈道:「天這麽晚了,訂了酒店也不要讓他去住了……他今晚睡在你的房間。晚上別鬧得太晚。」


    又對羅根溫和地說:「我們客房現在有些亂,你今晚先和欣欣擠一擠吧,她的床應該夠大。」


    宋欣臉蹭地紅了起來,忙不迭地點頭,宋媽媽對宋欣笑了笑,宋爸爸將宋媽媽扶了迴去。


    客廳裏恢復安靜,宋欣端起碗準備去泡上,羅根從宋欣手裏將麵碗拿走,泡進了水池裏。


    「走吧。」羅根摸了摸宋欣的頭髮,在她頭髮上吻了吻,「迴去休息了。」


    宋欣小聲道:「我覺得我媽媽也很喜歡你。」


    羅根低下頭與宋欣接吻,空氣裏仍有殘餘的湯麵味兒,燈光朦朧而金黃。


    「小朋友,你幸福嗎?」羅根沙啞地道:「……這裏的所有人都愛你。」


    -


    夜風順著窗戶吹進來,將薄薄的紅格子窗簾吹得鼓起,濕潤的空氣帶著雨水的味道。


    宋欣隻開了個小檯燈,檯燈暖色燈光流瀉一地,羅根坐在宋欣的小床上,伸手摳了摳床頭貼的披床單長腿毛的奇怪生物貼紙。


    羅根複雜地說:「你還真是挺喜歡……這隻長腿毛的鴨子的,你車上也掛了一隻吧?」


    宋欣正色道:「那是伊莉莎白!他也不是鴨子,是一個腿毛大叔,你看,有腿毛為證。他曾經去拍過x光片,還有啤酒肚……」


    羅根笑了起來:「哦?」


    宋欣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其實我充值信仰充值的最多的是……」宋欣臉紅了,緊接著又搖了搖頭,欲蓋彌彰道:「沒什麽。」


    羅根站了起來,過去問:「怎麽了?」


    宋欣下意識地往後蹭了蹭,猶如在遮掩什麽,羅根敏銳地看到後麵是個小玻璃櫃。


    羅根眯著眼睛問:「你知道擋沒用吧?」


    宋欣麵色通紅,結結巴巴道:「知、知道,但是我還是不太想讓你看見……」


    羅根說:「說真的,你如果不是反覆表現出來你房間裏有點小秘密,我根本都注意不到那個角落。」


    宋欣迷糊地點了點頭:「……好像是我的錯哦……」


    羅根嗤地笑了聲,在宋欣桌邊彎下了腰,看見了玻璃櫃裏的東西。


    羅根:「……」


    羅根在裏麵看見了一個四不像的小金剛狼,一個金光閃閃的鋼鐵俠ht,還有雜七雜八的小東西。金剛狼穿著標配黃色緊身衣,神態和他有幾分相似,但五官全然不同。


    羅根·豪利特嘀咕道:「我最近有種想去找斯坦·李談談人設的衝動……這個黃色緊身衣到底為什麽出鏡頻率這麽高……」


    宋欣說:「好貴的,這種小兵人。我買過的最貴的周邊就是你!」


    「但是還做得四不像!」宋欣氣悶地說:「可那也沒辦法,誰讓欣總看上你了呢,粉的英雄的周邊跪著也得買下來!」


    羅根失笑道:「這麽難看你也買?」


    宋欣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買。」


    羅根隻覺得可愛,但一看櫃子裏那個鋼鐵俠又覺得無比礙眼,便指著它問:「買他做什麽?」


    宋欣絲毫沒意識到空氣裏有股酸味,誠實道:「我覺得鋼鐵俠也很帥嘛。」


    「做的也比你像。」宋欣睡意上頭,口無遮攔地誠懇道:「還比你便宜一千多軟妹幣,你能不能反省一下?」


    羅根:「……」


    羅根漠然地問:「睡覺的枕頭呢?」


    宋欣大概是真的困傻了,揉著眼睛說:「不想反省就說嘛,你就算不反省,欣總出於對你的疼愛,還不是一樣原諒你!喏,枕頭在這兒。」


    宋欣拽了一隻鵝黃的小枕頭出來,又從衣櫥裏拽了床夏涼被,丟給羅根。羅根將枕頭放下,脫了上衣往宋欣床上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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