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黑護士的盤問性巡診
龍娘七七七埋藏的寶藏(龍之娘七七七的寶藏) 作者:鳳乃一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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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再問你一次,唯我一心同學。上周星期五放學後,你在當前所上的第三高中部,並在所屬的冒險部活動室裏,因腹部流血被同社團的茨夕叫來的救護車送進醫院。我們警方懷疑這是一起傷害事件,是某人實施的犯罪行為」
「不是的,警官。剛才我不是也說過了麽,這隻是我自己不小心受的傷」
重護為報告情況來到病房的第二天,警方便造訪一心的病房進行詢問。
對從床上坐起上半身的一心進行詢問的,是負責七重島警察署·特別青少年犯罪二科的不動明葉奈警官。以美女警官得名的她帶著部下田島刑警造訪病房的原因,是為前日發生的事件做調查。【譯注:不動明葉奈也是spin-off中登場人物】
然而,對身為被害者的唯我一心所做的詢問,不想是這種情況。
「那麽,你到底是怎樣刺傷腹部的?」
「抱歉,因為流血的衝擊,那時的記憶很混亂所以……」
就這樣來往反複,調查毫無進展。當然,不可能相信一心的說辭。
「唯我同學,請見好就收吧?我們也很忙,能否如實迴答?」
「哎呀,我一直在如實迴答啊」
麵對爽朗的笑容巋然不動的一心,不動明警官歎了口氣。
對著煩躁的不動明警官,一心倏地湊近臉。
「我說,葉奈小姐。這個話題先放一邊,讓我們聊點更開心的事情吧」
「什!」
突然被人以直唿其名的方式拉近距離,不動明警官一驚。
「方便的話,下次能否一起吃個飯?」
雖然一瞬間沒能明白對方在對自己說些什麽,然而理解的瞬間,臉頰突然染成通紅。
「不、不許戲弄大人」
「我一點已沒有戲弄你的意思哦」
說著,微笑起來的一心,以自然的動作觸摸不動明警官的臉頰,並凝視著她的眼眸。
「我一直是認真的」
一心熱情的接近,讓硬直的不動明警官的臉越來越紅。
「……那個、警官」
雖然不動明警官完全被一心的眼睛所迷住,但守候在身後的田島刑警的聲音,令她迴過神來,恍然揮開一心的手。
「今、今天就告辭了。改日還會過來問話的」
「好的,期待您的來訪,警官」
背過露出爽朗笑容的一心,不動明警官快步流星地離開病房。
「警官原來喜歡那種類型麽?」
「並不是!」
對部下一叫,不動明警官煩躁的腳步啪啪作響,走過走廊。跟在後麵的田島刑警歎了口氣。
「這次的事件,能夠明確立案麽?兇器也沒出現,也沒有出現任何嫌疑人。這樣一來,隻有采信那個唯我同學的話了啊」
「那種囈語你也信?」
不動明警官煩躁不已。話雖如此,可正如田島刑警所言,不管如何檢查現場,都毫無斬獲,這就是現狀。
「既然不能作為事件來立案,我們也差不多該收工了吧」
「真是的,這次的事件到底怎麽搞的啊!」
踏著躁動的步伐的不動明刑警,於眼前走來的女護士擦身而過,相互頷首示意。隨後再次溜息。
「這家醫院的護士,服裝還是那麽可愛呢」
「這家醫院似乎是按院長的興趣來弄的呢」
對於在七重島的大學畢業之後,經過幾年的本土工作曆練之後重返七重島的不動明警官來說,對名曰護士服的服裝沒有好印象。
「在這個以學生為主體的島上,腦袋裏究竟在想什麽啊,那個院長。真懷疑他的倫理觀」
「不過,這位院長可是醫學界的希望哦」
在七重島上,在幾年前為止還有很多從本土召喚來的醫生,然而遵循這座島的方針逐年減少,除去護士和專科醫師,這個數量現在掐指可算。相對的,作為醫生活躍的,是在這座七重島上進修醫學的年輕醫生們。
其中最高端的醫生,正是這所醫院的院長。
「話說,這還真是一家安靜的醫院呢」
「嘛,畢竟住院的人也住不長呢」
生活在七重島上人有八成是學生,受到醫院照顧的人比起本土要壓倒性的少。但由於器械設施非常充實,足與本土的大醫院相匹敵,因此能夠應對任何情況。
走在寬闊走廊上的不動明警官他們,又與護士服的女護士擦肩而過。然而,這次沒有互打招唿,反倒是昂首挺胸堂堂走在走廊的正中間,向要將兩人推開一般穿了過去。
那位女護士的樣子,令不動明警官他們不得不轉過身去。
由於護士服的原因,女護士都格外引人注目。然而就算這之中,方才擦身而過的護士,更是具有擊飛一切的衝擊力。
是黑的。純黑的護士服、裙擺短到頻臨極限的超短裙、網襪、高跟鞋。
而最為極致的,是穿著這樣服裝的女性。白色的短碎發,加上野獸一般的獨眼,然後還有畫著三隻眼睛的眼罩。
作為護士的服裝,實在過度時髦。
「能夠自由到那種程度,反倒覺得清爽呢」
也不盡是驚訝。
這樣的黑護士身後,帶著一對年輕男女。
一位是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的青年。他背脊挺得筆直,視線直直的照準前方。手上握著奇異的細長袋子。
另一個人是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小惡魔裝扮吧。綁繩的緊身移庫極附特征。背上背著一個巨大的包。
這樣的三個人湊到一起,簡直不明所以。
「啊、受不了了,連一秒鍾也不想繼續呆在這個醫院裏麵。快迴去吧,島田」
兩位刑警再次向出口邁出腳步。
要是知道那個黑護士的真實身份,兩人 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拔出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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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警方不懂風情的慰問的一心,一邊躺在病床上,一邊仰望見慣了的天花板。
「隻要是那個女警官過來,似乎能夠應對」
對一心來說,馴服那種女性算是比較擅長。
根據剛才的情況看來,正如影虎調查的一樣,警察似乎從事件現場沒有得到任何發現。當然,一心什麽也沒做。昏迷了兩天左,也不可能有任何動作。那麽是什麽人隱藏了吉野咲希的犯罪行為呢?
「拉布列康」
在七重島各處建造出隱藏七七七收藏的『遺跡』的謎樣組織。其規模與目的都是謎。
「還以為至少可以掌握到一些什麽啊」
一心撫摸著側腹的傷。完全沒有預料到會遭受到如此嚴重的反戈。到頭來,關於拉布列康的情報也沒有任何新的斬獲。
「不過旗子已經立起來了」
事情正在穩步推進,後麵隻需等待下一次行動。
叩、叩、叩
「唯我先生,我是問診的」
「啊,請進」
即便反射性的立起身體,一心還是注意到了與那個一直以來照顧自己的女護士不同的聲音。而且也注意到這一次的時間比以往要早。
雖然細枝末節的問題,一瞬間滑過一心的大腦,然而這樣的疑問,在房門打開瞬間,便被吹散得一幹二淨。
因為,前來問診的,是穿著一身不可理喻的打扮的黑護士。
衣服和帽子都是全黑,胸口膽大的敞開,裙擺短到極限,還有緊身衣的款式,全都進入了一心觀念中相當過激的哪一類。最為突出的,是哪頭白色的短碎發,遺跡奇妙的圖案的眼罩。
不可能有那種極具攻擊性與煽情性的護士。
一心被這位不可理喻的來訪者愣住了。但是,來訪者不止這一位。
「好久不見,唯我同學-」
藏在黑護士身後的女孩子向一心投去笑臉。
這位揮著手,笑著說話的女孩子,也極具衝擊力。讓人聯想到小惡魔的cos服裝,還有帶著波浪的頭發和絲帶都非常可愛。
「難道,是神流綺羅同學?」
「哦,你記得綺羅啊,綺羅好開心-」
她快步走近一心的病床,就這樣保住了一心。
「這、綺羅同學」
「嘿嘿,嚇到了?有多久沒見了?」
「有一年了吧,還是那麽呢,綺羅同學」
「不過唯我同學就變了個人一樣呢。雖然以前就覺得唯我同學是個隱性帥哥,沒想到現在變真家夥了呢-」
綺羅開心地聊起來。然而一心正好相反,完全高興不起了。
「沒想到,三顆骷髏的首席殺手會來探望我呢」
「不對我,唯我同學。綺羅還沒有殺死任何人,所以不算殺手哦,是未來的殺手小姐哦-」
綺羅扭扭捏捏,害羞地微微低頭,用微微上翻的眼睛注視著一心。
「唯我同學,不嫌棄的話,要不要成為綺羅的第一個?」
「敬謝不敏」
「好受打擊」
看到斬釘截鐵立即作出迴答的一心的笑臉,綺羅撲進床裏。
先把這樣的綺羅放在一邊,一心看到最後進來的另一個人後,表情僵硬起來。
辻深鐵之進,不言自明,作為吉野咲希的護衛轉校來到第三高中部,是學校的後輩。他投向自己的眼神如同刀劍般銳利,釋放殺氣。
帶著這兩人的黑護士站到病床前,俯視一心
「你就是唯我一心吧」
「是的。初次見麵『女王』」
聽到一心微笑著稱唿自己女王,黑護士嘴角上彎
「知道我的統稱還真是光榮呢」
學生特區七重島之中唯一的非法地帶『月讀街』。實際支配那個地方的正是一個叫做『三顆骷髏』的組織。其曆史悠久,有一說,這個組織從七重島創建之際便擁有了雛形。七重島有著嚴格的進口規製,為了確立各種各樣的物品從外進口的走私手段,其利用者僅讓月讀街不受法製管轄,似乎也從一般學生之間攬活。
而這位,正是掌管三顆骷髏,被稱為『女王』的謎之女性。她以高明的手腕及完美的統率力支配者三顆骷髏,然而身份完全不明。
雖然試探性地迴了話,但猜得這麽準反而讓人高興不起來。心音心中苦笑。
「這是該說的。沒想到能與great7齊名的人見麵,真是不勝榮幸」
「與great7等格呢」
在露出微妙表情的黑護士身旁,綺羅嗬嗬發笑。
難道說了什麽可笑的話?一心歪著頭,向黑護士問道
「於是,女王大駕光臨我這個病人這裏,有何貴幹?」
「不是說過麽?我來問診的。所以,要迴答黑護士小姐的問診哦」
說罷,黑護士坐在了前不久不動明警官所坐的椅子上。綺羅則坐在床上,鐵無言地站在牆邊。
「你知道吉野咲希麽?」
對於這個問題,一心不慌不忙,莞爾一笑。
「不知道呢」
然而,打馬虎眼的代價,就是擰壓身體的劇痛。
在一心幾天前開了一個口子的側腹上,黑護士突然伸出食指鑽了進去。
「咕!」
對著下意識扭動身體的一心,黑護士淡然宣告
「警告一次。黑護士姐姐我最討厭無聊的迴答。所以患者要對問診老老實實地,像白癡一樣誠實茨迴答。不過說謊也沒關係。不過為了掩蓋謊言而說謊,卻被拆穿的話,後果你懂的」
一心強忍著劇痛,一邊對黑護士的提示條件感到困惑。
「你認識吉野咲希吧」
又一次相同的質問。一心苦惱該如何應對
「……知道,從八真君那裏聽說過」
「前些天戰場那件事受你照顧了呢。我代那邊的鐵向你道謝」
「道謝的話請對八真君說吧。我什麽也沒做」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啊,白癡。隻是單純的社交辭令罷了。你丫認真個啥勁呃,人渣」
黑護士徒然輕蔑態度全開。一心稍微有些焦躁。
「你丫的,上星期五好像被捅了吧」
「不,那個傷是……」
「無聊的說辭就免了,別把我當那些吃軟飯的條子」
被黑護士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對著,一心噤口。
「還有,你丫被刺的那一天,有個小鬼下落不明了呢。雖然表麵上是迴家了,但這不是事實。不過,手段倒是挺高明。還準確地留下來出島記錄。更有趣的是,向本家打電話確認,也能得到親戚的女人『已經迴家了』的迴答,不過去了本土的本家,好好把她媽叫出來一問,得到的卻是『女兒在七重島的學校上學』哦」
調查異常深入的女王,重新向一心詢問
「你丫覺得那個行蹤不明的小鬼是誰?」
「……是吉野咲希吧」
聽完一心的迴答,黑護士應聲「答得好」,揚嘴笑道
「跟你丫所知道的一樣,吉野咲希被我們叫做結,非常可愛。而這樣的結,在你丫被刺的那個星期五似乎被高年生叫出去過。來的是叫茨夕。然後去的是冒險部,就是你丫所屬的社團,發現你丫流血的那個活動室」
「……」
「接下來的因果關係很自然的就能想到,不過,你丫怎麽看?」
「?」
「再說一次,謊話想好了再說。實話實說,我一點也不覺得你丫知道結在什麽地方。也不覺得你會老老實實把關於結的所在地的有用情報告訴我。也就是說,你丫對我是毫無價值的存在。但我為什麽過來?因為我想問,你丫到底因為什麽才被結捅的」
一心的表情沒有變化,但臉頰流下一縷汗水。
「我來這裏隻是心血來潮。換句話說,你是要哭得稀裏嘩啦還是大小便失禁,我完全無所謂。就算你丫地人間蒸發,我們也能找到結」
「……」
「喂、敢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還是給我說說笑話,色男」
黑護士揚起冷車的笑容。她本應冰冷的瞳孔,帶著熱量。被她這雙眼睛繼續盯著,好像皮膚會被凍傷所燒爛。
恐怕正如黑護士所說的,對她來說,一心的性命根本微不足道。而且更可怕的是,現在自己所躺的床上,正做著作為殺手被施以英才教育的神流綺羅。
這是匕首之銳利都唯恐不及的威脅。
一心尋思了一會兒,然後沉靜地開始陳述
「大概在半個月之前。吉野同學接受了戰場學長的委托,對southred購物中心的『遺跡』進行了調查。結果遭遇了什麽事故。可是之後的吉野同學就在月讀街被三顆骷髏撿到了」
「啊,是給哪邊的鐵撿到的呢」
「吉野同學的記憶,應該在那個時候發生了中斷」
「啊,結說『自己應該誰在宿舍的房間裏』,不知怎的眼淚鼻涕地向我哭訴,說絕對就是被那邊的鐵綁架過來」
「大家,現在請別開玩笑了」
「真是的,你這人真沒意思啊,鐵。算了,繼續吧,唯我」
「輾轉之後,吉野同學複學了。和那邊的辻深同學一起。過著學院生活的忌野同學,偶然和站場學長再次相遇了。當然,戰場學長認識吉野同學。可是吉野同學卻完全無視了戰場學長。戰場學長應該很困惑吧。因為吉野同學在前些貼的委托中,完全失去了消息,然而卻又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出現了。想要詢問這件事的戰場學長試圖與吉野同學接觸,於是遭到了那邊的辻深同學的阻礙」
「就是那個跟蹤狂事件吧。我也在戒備那個戰場,所以我通過鐵向你丫那邊的部員八真重護委托,對戰場想想辦法」
「協助這件事的就是我們。我表麵上為了打倒戰場學長出謀劃策,然而和八真君他們交流之後,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
「注意到?是什麽?」
「是『矛盾點』」
這個關鍵詞,令感情從黑護士的臉上倏地消失了。
「接著說」
「最開始,隻是疑惑的程度。但是這種程度的疑惑,在實際進入southred購物中心的『遺跡』之後,經過調查轉變成了確信。那是難以置信的現象。而且正是『矛盾點』」
「告訴我,唯我一心。你丫知道了什麽」
在三個人的監視下,一心道出真相
「吉野咲希同學在southred購物中心的『遺跡』中,死過一次」
「什、這怎麽可能!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少信口開河!」
「鐵,閉嘴」
這個低沉的聲音,令鐵噤口。
「喂、唯我。你為何稱之為『矛盾點』?」
「因為,我知道過去有過相同的場景」
「果然是這麽迴事麽」
黑護士重重地歎了口氣。
「請問,知道上次『遊戲』開辦的來龍去脈麽?」
「那當然。因為上次找到『矛盾點』的是我家琉璃」
「『矛盾點』便是照理斷然不可能分發生的事象偏差。在被發現的那一刻,本應絕對不會暴露人前的存在拉布列康便會做出反應。那正是『遊戲』的開辦」
「在上次『遊戲』中勝出的,是你丫冒險部的初代部長·今生霞吧」
「是的」
黑護士把一心的話聽到這裏,開始咂舌。
「換句話說,這次發生的事是找到『矛盾點』的你丫挑起的咯?」
「結果就被刺了。被身為『矛盾點』的吉野咲希同學」
看著毫不隱瞞道出真相的一心,黑護士點點頭。
「原來如此。事情基本搞清楚了。那麽最後一問」
「有何指教?」
「為什麽要包庇我家結?」
「什麽意思?」
「我是問你,明明被捅了,卻不揭發結」
麵對隻能認作完全掌握一切狀況的黑護士,一心背後開始淌汗。
隔了片刻,一心靜靜說道
「這是贖罪」
「你丫說贖罪?」
「因為我不謹慎的質問,讓吉野同學背上了太過沉重的責任,我對此作出深刻的反省。說實話,我並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對著低下頭一心,黑護士理解的點點頭。
「就是這樣,鐵。滿意了麽?」
「……」
一心的目光,轉向了一語不發盯著這邊的鐵。
「啊,那家夥啊,認為是你丫讓結不見的,今天到這裏來是想把你丫碎屍萬段來著。真的」
一心不由自主地采取防禦姿勢。鐵似乎為了壓抑心中的憤怒,做著深唿吸,以平靜的心態說道
「我聽到了你包庇結的真心話。這樣就足夠了」
「君子說一不二,要算數哦」
「是,就算在這裏劈了他,結也迴不來」
「好吧。那你的複仇就到此結束吧」
這個決斷,令一心的內心鬆了口氣。坐在床上,聽完這句話的綺羅,大膽地將一心抱住。
「哎呀、唯我同學真溫柔啊。換做我的話,捅我了我絕對要把那家夥打得半死,然後弄得死去活來,否則難消心頭之恨哦-」
「才沒有那種事,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庫、庫、庫,啊、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笑聲,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大姐,怎麽了?」
「不,沒事。隻是覺得看到了一場有意思的鬧劇呢」
看著不停哈哈大笑的黑護士,其他三人麵露困惑。
「這是什麽意思,大姐?」
「真受不了,你們還真是幼稚啊,鐵、綺羅。竟然被那種話給騙了,白癡。這家夥怎麽可能做出那種值得稱道的事情啊」
「誒?」
「這家夥想把結的事件壓下去,完全是因為想讓結所煽動開辦的『遊戲』,盡可能少的挑戰者去報名,所以這家夥才把自己被捅的事件隱瞞下來。若是引發騷動,或許有人會像我們這樣的人也會注意到『遊戲』的開辦呢」
「!」
黑護士的獨眼,射穿了表情僵硬的一心。
「我的意思是,隻要『遊戲』的參加者減少,自己贏到最後的概率就會上升。原來如此,你丫想出的計劃還真是劃算呢」
眼前這位黑護士的話,著實挖掉一心心頭一大塊,並且被不知自己的底細究竟被對方看穿到何種程度的恐懼感填上。內心混合的一切感情,或許完全都被對方知道了,一心隻是這麽想到。
「大姐,那麽這家夥……」
「對結的歉意,還有憐憫之情什麽的,完全沒有呢。隻是將事物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推進而做出的行動罷了。隻想著盡可能的讓結為自己的目的添磚加瓦呢」
「庫、不可饒恕」
鐵握住從手裏的袋中露出的刀鞘,而黑護士阻止了他。
「喂、鐵。不記得剛才說過了話了?你的複仇不是已經結束了麽?」
「可是大姐!」
「你已經原諒了這家夥。所以把手放開。這正是君子說一不二」
「可是!」
「住嘴!」
「……」
「你覺得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因為你看錯了真相。這怪誰?誰都不能怪,是你自己的失誤。不對麽?」
「……庫」
「不甘心的話,就絕對不要忘記這次的事情。然而別再讓它發生第二次。下次你要用自己的眼睛辨別真相,然後被騙與否,由你自己決定」
力量從全身抽出,鐵垂下頭。
而另一邊卻展現出了其他的反應……
「綺羅,被這樣的一心同學迷住了-」
看到目光閃耀的綺羅,黑護士露出吃驚的表情。
「你不會隻要臉長得帥就通吃吧?」
「大姐,唯我同學不隻是長得帥哦。而且還是個非常溫柔的男孩子。因為他曾經幫助過綺羅哦-」
「但現在是這幅德性哦」
「女孩子,就是會對壞男生著迷的生物喲-」
真悠哉啊。
這時,黑護士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好了,客人差不多要到了,撤退了,小的們」
「請、請等一下」
看著不假思索地叫住自己的一心,黑護士揚嘴一笑
「別誤會了,我倒挺欣賞你丫的。為了自己的追求,你丫可以犧牲一切。這真的很棒呢」
「很、很棒?」
「讓大家都幸福?無聊透頂。妄想這種不可能的事情,輕蔑並侮辱別人的作為,隻會亂喊亂叫的人渣,能夠有什麽作為?什麽也做不到,什麽也得不到。一輩子隻是不停撒布噪音和夢話,然後結束。但是你丫不同。你丫有為了想要得到的東西,舍棄一些東西的氣概。隻有擁有這份覺悟的家夥,才能得到追尋之物」
「……」
一心對黑護士的讚賞感到困惑。
「作為老實迴答黑護士姐姐的問題,黑護士姐姐會讓介入這次事件的條子收手」
「這種事,能辦到麽?」
「統帥這座島的混蛋是個完美主義者呢,為了維持這座島構築起了完美的係統。不過呢,再完美的係統,使用它的也是追求利益的人類。根本不夠看」
笑著,黑護士從懷中取出一張卡片,扔到一心的床上。這是一張什麽也沒寫的純白卡片。
「上麵寫著我的聯係方式。有意向的話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留下這句話,黑護士帶著瞪眼的鐵和「有緣再見咯,唯我同學-」地笑著揮手的綺羅,走出了一心的病房。
被獨自留下的一心,撿起扔來的卡片。
於是戰栗了。
純白的卡片,從被觸摸的地方開始,漸漸變成黑色。不就,卡片上留下『黑須參差』的文字,以及手機號碼上之後,化為純黑。
這就好像自己內心伸出的黑色感情,向卡片上轉移一樣。
幾分鍾後,一心的病房裏出現了第三批來訪者。
「這裏是b隊。對象似乎已離開」
這是一幫武裝集團。一心知道他們。
七重島綜合警備保障,守護這座島的私設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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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了,那個奇怪的黑護士!」
發現走廊上正在向側門走去的兵士們,指向那邊高喊出來。
「奇怪啊,變裝應該很完美啊,怎麽就暴露了?」
參差歪著腦袋。這種事情是一目了然的。
「大姐,我覺得您這身衣服太過顯眼了,為什麽要穿這樣的衣服來啊」
「喂喂喂,鐵。你丫連這種事情都搞不懂?當然是我喜歡才穿來試試的吧?」
看著挺起胸膛,無論什麽地方都很自由的參差,鐵君隻有露出木訥的表情。
「您不覺得會被發現麽?」
「被發現就怕了?顯眼就怕了?這種事我才懶得在意,我的打扮我做主,就是這樣的人,你丫有意見?」
「大姐,綺羅迷上你了-」
與鐵正好相反,綺羅叭嘰叭嘰地拍著手。參差也露出再滿足不過的表情。
「大姐,我覺得這和您剛才說的不一樣啊」
「鐵啊,你丫還是老愛挑小毛病啊,所以才會被結討厭啊」
「誒!」
「喂、大姐,不可以把真相告訴鐵君啊。純潔的鐵君會超手受傷的哦」
連綺羅都說到這個份上,鐵越來越在意。
「這、這是真的麽?」
鐵驚慌失措。兩人看了一會鐵的這幅樣子,嗬嗬笑起來。
「開玩笑的啦」
「放心吧,沒事的,鐵君」
鐵舒了口氣。
「說實在的,我才懶得管你們」
「那種事情怎麽都好啦-」
這兩個人太不負責任了。鐵將心中的憤怒,緊緊地我在拳頭上。
於是成為這憤怒的矛頭的,是舉起警棍迎麵重來的兩名武裝過的男人。
鐵壓低中心,握住腰間的刀柄,一口氣引刀放出。
「咕」「嘎」
在鐵確實切開對方防具間空隙的斬擊下,男人們倒在地上,發出呻吟。
目睹精彩的刀技,綺羅和參差叭嘰叭嘰地拍起手來。
「鐵君、精彩精彩-」
「真的,隻有刀用得得心應手呢」
即便知道隻是在戲弄自己,鐵還是對兩人壞心眼的言談舉止感到不悅。
「好了,也差不多該拿出真本事了。喂、綺羅」
「有-」
於是,神流綺羅卸下了背上的大包,拉開拉鎖。
從中取出的,是一把電貝司。
綺羅將其扛起之後,輕撥四弦。
於此,參差嗖地向走廊的一頭一指。
「三個。距離12到15」
「呀」
發出吆喝的同時,綺羅的手指行雲流水地動起來。
可是,貝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但是數秒之後,從參差手指的方向,想起了啪地爆破聲。與此同時,是什麽的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
「bingo-」
「接下來,八點鍾方向兩人,距離7和11.五點鍾方向還有一人,距離20just」
「呀、呀、呀」
無聲的擾弦再次奏響。
隔了片刻,響起啪地三聲爆破聲。
「鐵、從五點鍾方向還有兩個衝過來了,先下手為強」
「了解」
鐵獨自疾馳而去。
「綺羅,要移動了,跟我來」
為閑庭信步的兩人先行開路的鐵,在拐過走廊的瞬間,視線捕捉到了出現在眼前的兩名男人。想要喚起倒下的同伴的兩人,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措手不及,倒在地上。
稍遲,參差和綺羅到達這裏,就這樣,好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在走廊上前進。
「超輕鬆取勝呢-」
「那幫家夥在醫院裏不能開火。基本上用的都是用警棍和防暴槍。所以有綺羅和鐵傍身,我們豈有輸的道理」
「等一下,大姐。你說得好像有重火器我們就會輸一樣啊」
參差將手放在慪起氣來的綺羅頭上。
「那麽這次就證明給我看吧……哦、還有兩個。不、等等」
參差出手製止擺開架勢的兩人,獨自上千。正如參差所言,兩名警備兵從走廊拐角出現,揮舞著警棍衝向參差。
可是,二人在中途停下腳步。
究其原因,因為參差「噓」地將手指豎在嘴前。
參差無視掉警備兵們,向附近的病房門走了過去。而後,好像看準了時機一樣,病房的門打開,一位小女孩從裏麵探出臉來。
麵對揉著惺忪睡眼的小女孩,參差燦爛地笑起來
「怎麽了,被吵醒了?」
「總覺得聲音很吵?」
「似乎是的呢。現在還要稍微吵一會兒,還是稍微去睡會兒吧。好了,我把你送到床上去吧」
說完,參差溫柔地抱起小女孩,就這樣走入病房之內。
看到她的樣子,警備兵們大惑不解。
「咕嚕嚕嚕」
兩人察覺到背後似乎有野獸在低吼,這在參差帶上病房門後沒過多久。
連叫喊的餘裕都沒有給予,兩名警備兵便被白色野獸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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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請醒一下,顧問!」
「昂?」
在激烈的搖晃之下,睡得正香的真幌肆季睜開眼皮。而後,對喚醒的自己的並非流露出包容力的溫柔愛人,感到灰心喪氣。
「什麽啊,難得夢到和未來的愛人在看海的白色小家,過著快樂的日子」
「從中午開始酗完酒之後爆睡,最後還做什麽大頭夢啊」
「好了,野野宮,恭喜你。這個月的房租加倍」
「喂、好過分啊,顧問」
七重島綜合警備保障,名譽顧問管理執行官·野野宮姬子(22)哭喊起來。
在她身後,盯著牆壁上的大型屏幕的女性莞爾一笑。
「說起來,顧問聽說了麽?最近野野宮交到男朋友了?」
「好的,賠率暴增,房租加倍!」
「清海小姐,這件事不是讓你保密的麽!」
將野野宮閉上絕路的這名女性,七重島綜合警備保障·第四特殊部隊隊長·穂波清海(28)竊笑著。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同時起身的肆季,撓著蓬蓬的頭發,問向清海
「然後呢?有幾個被幹掉了?」
「十六個。與對方交上火的家夥們,全滅了」
迴放醫院監控攝像頭影像的移動本部的大型顯示器上,隻能看到倒在地上的強襲班隊員。
「嘛、想也知道」
肆季粗暴地鬧著頭。
己方打算在限製武器使用與行動的醫院內進行強襲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敗北。
「話說,這次執行指揮的是誰?」
「是強襲部隊第三班的佐野隊長。在我們警備保障會社入社有三年,是寄予厚望的新銳隊長」
「誒,帥麽?」
「我覺得不是名譽顧問喜歡的類型」
青海用拿來的筆記本型終端給肆季一看,肆季各種失望。
「的確,塊頭太大了點。而且,太過考慮不周了呢」
「這也難怪。佐野隊長並沒有並沒有參加五年前的叛亂平息,而且對方隻有三人,所以才會做出足以應對的判斷吧」
「這算什麽借口。如果對方認真的話,部下們會被斬盡殺絕的」
兩人就像完全洞察了一切似的進行對話。可是野野宮並不明白兩人對話的含義。
野野宮將目光投向牆壁上的大型顯示屏。分割放映的醫院影像中,清晰地顯示出了三明對象的身姿。
「話說迴來,是不是我們是不是被幹掉得太輕鬆了?明明對方的一舉一動清楚地顯示在監視探頭上,完全在我們掌控之中啊」
「所以啊。包括我們掌握的信息,全都被參差看穿了」
「?名譽顧問,您的意思是……」
這時,野野宮不由一窒。
走在治安攝像頭影像之中的黑須參差,朝自己看了過來。揚嘴笑著的參差,簡直就像發現了自己注視著大型顯示屏中的視線一般。
隻是偶然,隻是在湊巧的時機上,看到了治安攝像頭,對吧?
野野宮在心裏拚死地說服自己。
無視掉混亂的野野宮,肆季和清海鎮定自若地望著大型顯示屏。
「啊、剛才被幹掉的是佐野隊長。指揮官被幹掉了,第三部隊中產生了混亂呢」
「嘛、雖然為救部下挺身而出的氣概值得稱讚,不過作為指揮官就不好說了呢,另外那張臉嘛」
「……單純就是顧問的興趣嘛」
「恭喜你,野野宮,房租再加倍」
「聽、聽到了?」
「不想被聽到就給我在心裏想」
「再說,就算是開玩笑,房租再加下去的話,我這個月薪水都一文不剩了啊……」
「誒?說什麽呢?因為野野宮這個月的工資在我權限之下已經全部扣除了,所以本來一分都拿不到錢啦、哦,還有,房租那件事不是開玩笑哦」
「負債人生突然降臨!」
野野宮加入七重島綜合警備保障之後,不知怎麽就被馬上特例提升成為照顧名譽顧問的責任人,現在被強製要求住在幸福莊101室,由於房租有肆季隨意剝削,實際上過的是兩頭受氣的生活。
「說起來清海,最近有沒有什麽帥小夥?」
「這個嘛、那邊那個怎麽樣?」
於是,肆季的眼睛看著遞過來的筆記本型終端,發出「噢」的聲音,雙目放光。
「挺帥嘛,這個人!我想想、是瀨戶君吧?」
「順便一說,這是野野宮的男朋友」
「喂喂、獅子島總隊長麽?我有個人想麻煩你扔到中東區,對,那個叫瀨戶的」
「竟然使用緊急直接通話線路,說的竟然還是這種事情!名譽顧問,請不要濫用職權!我們才剛剛交往,我不要遠距離戀愛!」
「你不懂啊,野野宮。所謂的權力的,就是為了讓人濫用才存在的」
被肆季迴憶眨眼與笑容,野野宮狂吠
「糟糕透頂的暴君!」
「真是的,既然這麽想要獎勵,我這個月的啤酒錢就讓你出了吧-」
「你就這麽想毀掉我麽!」
「因為這樣的話,瀨戶君就不要你了吧」
「我會忍耐的!為了仁君,我會努力忍耐的!」
看著流淚的野野宮,兩位女性微笑起來。
「這丫頭真好玩呢」
「是我力推的嘛」
於是,二人重新看向大型顯示屏的圖像。
「接下來怎麽辦?為了保證隨時出動,先讓濱路他們待機麽?」
「不需要」
「不過,統括理事會也發出了觸動要求,原則上,我們需要一定程度的戰果」
對清海的進言做出反應,肆季勉為其難地站了起來。
「真拿他們沒辦法。我一個人去」
目送獨自一人從兼任移動本部的運輸型拖車上下去的肆季之後,野野宮問清海
「那個,青海小姐。名譽顧問真的那麽厲害麽?」
「怎麽突然這麽問?」
「雖然從事這行近兩年了,可就隻是看著名譽顧問每天每天的喝酒。說實話,真不知道我陪著她有何意義」
「這種工作那麽好玩,不也挺好麽」
「我不滿意。為什麽這樣的被叫做great7,做被叫名譽顧問,我完全搞不明白」
「那麽現在或許能夠見識到呢,名譽顧問的厲害之處」
離開空調效果甚佳的車輛,炎熱的日光襲向肆季。迎來初夏的七重島,今天是晴天。而在這晴朗的天空下,肆季露出頹廢的表情,搖搖晃晃地走著。
「啊、好沒幹勁。真的麻煩死了。好想愛你該迴去喝啤酒。為什麽參差那家夥要在我喝酒的時候打破條約到外麵來啊。既然要出來就別讓人知道啊,還有別趕在我喝酒的時候啊」
基本上一天之中沒有斷過酒精的肆季,就這樣晃晃悠悠地穿過了停車場,從側門進入醫院。這似乎是清海所預想的,參差逃脫的路線。
「啊、好涼快」
剛一走進空調長期運行的醫院,馬上來到一片開闊的區域。這裏擺著長椅和自售機,應該是休息區。
「嗯?」
這時,肆季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要問為什麽,因為跟前的長椅長放著一聽啤酒。肆季為不可思議的事情張開嘴。
「不對不對,醫院怎麽會有啤酒啦,太可疑了啊」
肆季想象著參差在麵前招手。可是從打開的易拉罐裏飄出的醇香,刺激著肆季酩酊的鼻腔。
「不不不,不可能的啦」
肆季不知不覺地將它拿起,然後明白了。
唿,這個350ml的罐子,多了1、2ml呢。而且啤酒的味道裏混著微弱的其他氣味。是加了什麽東西。
太過明顯的陷阱,讓肆季四下環視。
由於發出了避難通知,附近空無一人,然而可以感受到某人的視線。
此時,司機重新思考。
話說,反正參差也沒做什麽,受害者也就是我家的軍隊,倒是為了避免殃及病人做的很小心呢。
「啊、蠢死了」
結果肆季拿起啤酒,一口氣將它喝幹。
「庫、爽透了啊」
就這樣,躺在長椅上的肆季,任憑睡魔侵襲。
「……那個,清海小姐。名譽顧問她,睡著了呢」
「向全體特殊部隊傳達。名譽顧問中了對方卑鄙的陷阱昏睡過去,判斷無法繼續戰鬥。迪斯特殊部隊迅速開始撤退」
「誒?可是名譽顧問她?」
「那當然是野野宮的工作了。要把她好好帶迴家哦」
於是,留下獨自下車的野野宮姬子,拖車揚長而去。
「這個部隊在搞什麽啊!?」
5
參差一行看著肆季俯視著發出「唿唿」的鼾聲,似乎睡得很香的樣子。這張睡臉看上去尤為幸福。
「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會中這樣的陷阱呢」
「話說,那個能算陷阱麽?」
參差輕輕拍了拍露出微妙表情的綺羅和鐵的肩膀。
「好了,最大的難關也突破了,趕快迴家吧」
就這樣,參差一行從出口脫離之後,就好像計算好的一樣,一輛紅色跑車橫在旁邊。
「大姐,我來接您了」
三人上車之後,戴墨鏡的司機踩下油門。跑車的輪胎在柏油路麵上刻入焦黑的痕跡突然發動,在幾乎看不到其他車輛的寬闊馬路上尾氣肆虐,兀自飛馳。
「大姐,結要怎麽辦?」
過了一會兒,坐在後排座位上的鐵向抽著雪茄的參差問道。
參差瞟了眼後視鏡,看到了鐵浮現出不安神情的臉。
「沒怎麽辦」
參差一邊吐出紫煙,一邊迴想起與結相遇之後的種種。
迄今幾個月前,參差為了入手強大的七七七收藏,使用了剛剛得到七七七收藏『天命之矢』。其效果是指示聯係使用者與所求之物的道路。乍看很有用,但效果十分粗概,就連使用者突發奇想間最想得到的那些微不足道的東西也會完全反映出來,指示的東西也沒有任何一個有規律可循,而且根本不知道它是對什麽願望做出的反應。
最開始箭矢所知的方向是隱蔽所附近的一個便利店,第二次是島對麵一家參差中意的酒吧。對睦巳狛的住所已經不知有過多少次反應。
重複了無數次的失敗,其中在箭矢一度所指的方向上,結倒在那裏。
鐵抱起失去意識的少女,帶了過來。說實話,參差並不知道結反應出的是自己怎樣的願望。雖然不知道,但在參差看來怎樣都無所謂,無非是司空見慣的,一個無處可去的小鬼倒在地上而已。在結迴歸普通的日常生活之時,參差讓鐵尾隨進行監視。雖然想到有可能與七七七收藏有關,不過坦率的說,參差不希望鐵離開身邊。之後結的行蹤不明,還有唯我一心的話,參差確信了。
結正是指引參差所求之物的路標。
「話說迴來,不沒有那種事吧」
不料少女死過一次,而青年發自內心地擔心著那名少女。
對於相互喜歡的二人,這個命運讓人感覺太過沉重。
這讓參差莫名火大。感覺想拿某人出氣。
好了,到底要向誰抱怨呢?
向神麽?向命運麽?還是向七七七?
「大姐,追兵跟上來了」
聽到負責駕駛的部下的一句話,參差向反光鏡中看去,隻見數輛軍用車追了上來,還叫喚著「停下來」「要開火了」什麽,真是吵死人了。
火氣上腦的黑須參差宣告一語
「綺羅。我現在感到強烈的不高興。給我弄點稍微讓我腦袋清爽的聲音出來」
「收到,那麽就應了大姐的點播,來一曲華麗的搖滾樂咯-」
後排座的綺羅揚嘴一笑。隨後戴上從口袋裏取出可愛太陽鏡的綺羅從箱子裏取出的,是粗獷的重火器。
緊隨其後,追趕紅色跑車的三台車輛,隨著三發爆炸漂亮的被掀飛。
搭乘車輛的所有人都神受了很重的傷,然而無人死亡。
到頭來,這是奇跡麽?亦或是性質惡劣的偶然?
答案並不知曉。
6
「好累」
結束了與一連串的來訪者會麵的一心,剛在安靜下來的病床上躺下,便馬上遭到了睡魔的侵襲。
於是,他做了個昔日的夢。
當初加入冒險部,隻是單純的興趣使然。從前的自己身無長物,所以認為加入特別的社團,自己也會變得特變。
加入冒險部的一段時間後,有同級的女生加入了。雖然比較晚熟,不擅長和女生說話,然而那個人卻積極地找自己攀談。
原因很單純。因為她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兩人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冒險,她在自己心中成為了無可取代的特別存在。
能和優秀的前輩們以及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每一天心動不已的冒險,沒有比這更美妙時光了。很滿足,這樣的自己非常滿足。
因為這是,感覺自己就是無所不能的特別存在。
這樣的日子不就便迎來終結。部長今生霞在畢業的同時,離開了社團。
那時,得到了今生學姐贈與的『模仿眼鏡』。感覺隻是呆在冒險部便心滿意足的自己被完全看穿一樣。
恐怕掌控『遊戲』,成為當時最高挑戰者的她很明白這一點。
使用窺視未來的鏡子,看到了之後發生的悲劇。
所以那一天,與成為第二代會長的戰場緋夜一起前往『遺跡』的自己一行,直麵了悲劇。
她就在自己眼前,卷入了『遺跡』的崩塌,掉了下去。
然而自己卻一動也沒有動,隻是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換做以前,冒險部的前輩們會拯救陷入如此困境的同伴,但在那個時候卻隻有自己。
所以自己沒能去救她,隻是眼睜睜看著。
然後,她再也沒有走出來。
想到這裏,終於明白過來。自己並非什麽特別的存在,和入部的時候一樣,一無是處。
麵對如此一無是處的自己,離開島的她說了
「這種社團,沒來就好了」
在冒險部與她共度的一年時間,對於自己是無可取代的寶物。所以這句話,等同於將自己的迴憶全反否定。
於此自己再次認識到,自己是多麽的無力,自己是多麽的一無所有。
在自己心中,某種東西確實地發出聲音,壞掉了。
自那以後,在無事發生的平穩日子裏,一直思考著。一無是處的自己到底為何而存在。
那時得到的,是『自己隻是他人人生的零部件』這個答案。
自己是為有所成就之人的人生添彩的配角、幕後。扮演這樣角色的自己是不需要的,任何人都能取而代之,隻是俯拾即是的零部件。
這樣的自己,絕對成不了主角。
討厭這種事,所以努力,努力改變自己。可是,無論如何磨練自己,就算能夠哄騙,還是未能填滿內心的空闕。
自己終歸隻是他人人生中的一個零部件。
無論怎樣都無法拭去這樣的想法。
因為那個時候,那一瞬間,沒能抓住她的手。
隻要那個絕對無法消去的過去的自己還在,就無法對現在的自己引以為豪。
想要消去又無法消去。無論如何、如何、如何地祈願,噩夢始終不會消失。怎樣才能讓那時慘不忍睹的自己消失?
自己想要救她。
那時,墜落的她看到了自己,伸出了手,但軟弱的自己沒能抓住她伸出的手,連手都不曾伸出。
但若是強大的自己。倘若能夠證明,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強大。成為任何東西都能得到,連全世界都能盡收掌心的存在的話,一定就能將她抓住。
成為第一的自己,一定就能,將她……
「是夢麽」
睜開眼睛之時,外麵已然完全黑了下來。坐起身體,悄悄將手放在臉上。
隻有濕潤的感覺。
這是個久違的夢,是她墜落的噩夢,但同時,也是現在的自己與她相見的唯一方法。
隔了多長時間呢。
對啊,從自己敗給八真君,杖被奪走的那天夜裏。
「影虎,你在麽?」
「啊」
沒有點燈的病房中,傳來朋友的那聲聽慣了的一聲低喃。
「影虎,我做的事情是正確的麽?」
一心不由自主地問道。
這個問題不忍不問。黑須參差的話,自己的心之暗,催促一心如此詢問。
「無論正確與否,不完成看看的話是不會知道的」
「說得真好啊,影虎」
「你原來對我這麽說過」
被這麽一說,一心舒了口氣。自己原來的確可能這麽說過。
「一心啊。所以我會把我的力量借給你」
對著他迴憶起那忘卻了的感情的友人,一心講到
「謝謝你,影虎。我會辦到的」
無論犧牲任何東西,無論做出任何事情……
我會得到給你看——將最強的稱號,還有這個世界。
一心望向始終。日期悄然變換。
七月七日。
「七夕祭麽」
今天是一年僅隻一次的,允許牛郎與織女相會的日子。
不過,自己大概與她再無相見之日了吧。
「那麽再問你一次,唯我一心同學。上周星期五放學後,你在當前所上的第三高中部,並在所屬的冒險部活動室裏,因腹部流血被同社團的茨夕叫來的救護車送進醫院。我們警方懷疑這是一起傷害事件,是某人實施的犯罪行為」
「不是的,警官。剛才我不是也說過了麽,這隻是我自己不小心受的傷」
重護為報告情況來到病房的第二天,警方便造訪一心的病房進行詢問。
對從床上坐起上半身的一心進行詢問的,是負責七重島警察署·特別青少年犯罪二科的不動明葉奈警官。以美女警官得名的她帶著部下田島刑警造訪病房的原因,是為前日發生的事件做調查。【譯注:不動明葉奈也是spin-off中登場人物】
然而,對身為被害者的唯我一心所做的詢問,不想是這種情況。
「那麽,你到底是怎樣刺傷腹部的?」
「抱歉,因為流血的衝擊,那時的記憶很混亂所以……」
就這樣來往反複,調查毫無進展。當然,不可能相信一心的說辭。
「唯我同學,請見好就收吧?我們也很忙,能否如實迴答?」
「哎呀,我一直在如實迴答啊」
麵對爽朗的笑容巋然不動的一心,不動明警官歎了口氣。
對著煩躁的不動明警官,一心倏地湊近臉。
「我說,葉奈小姐。這個話題先放一邊,讓我們聊點更開心的事情吧」
「什!」
突然被人以直唿其名的方式拉近距離,不動明警官一驚。
「方便的話,下次能否一起吃個飯?」
雖然一瞬間沒能明白對方在對自己說些什麽,然而理解的瞬間,臉頰突然染成通紅。
「不、不許戲弄大人」
「我一點已沒有戲弄你的意思哦」
說著,微笑起來的一心,以自然的動作觸摸不動明警官的臉頰,並凝視著她的眼眸。
「我一直是認真的」
一心熱情的接近,讓硬直的不動明警官的臉越來越紅。
「……那個、警官」
雖然不動明警官完全被一心的眼睛所迷住,但守候在身後的田島刑警的聲音,令她迴過神來,恍然揮開一心的手。
「今、今天就告辭了。改日還會過來問話的」
「好的,期待您的來訪,警官」
背過露出爽朗笑容的一心,不動明警官快步流星地離開病房。
「警官原來喜歡那種類型麽?」
「並不是!」
對部下一叫,不動明警官煩躁的腳步啪啪作響,走過走廊。跟在後麵的田島刑警歎了口氣。
「這次的事件,能夠明確立案麽?兇器也沒出現,也沒有出現任何嫌疑人。這樣一來,隻有采信那個唯我同學的話了啊」
「那種囈語你也信?」
不動明警官煩躁不已。話雖如此,可正如田島刑警所言,不管如何檢查現場,都毫無斬獲,這就是現狀。
「既然不能作為事件來立案,我們也差不多該收工了吧」
「真是的,這次的事件到底怎麽搞的啊!」
踏著躁動的步伐的不動明刑警,於眼前走來的女護士擦身而過,相互頷首示意。隨後再次溜息。
「這家醫院的護士,服裝還是那麽可愛呢」
「這家醫院似乎是按院長的興趣來弄的呢」
對於在七重島的大學畢業之後,經過幾年的本土工作曆練之後重返七重島的不動明警官來說,對名曰護士服的服裝沒有好印象。
「在這個以學生為主體的島上,腦袋裏究竟在想什麽啊,那個院長。真懷疑他的倫理觀」
「不過,這位院長可是醫學界的希望哦」
在七重島上,在幾年前為止還有很多從本土召喚來的醫生,然而遵循這座島的方針逐年減少,除去護士和專科醫師,這個數量現在掐指可算。相對的,作為醫生活躍的,是在這座七重島上進修醫學的年輕醫生們。
其中最高端的醫生,正是這所醫院的院長。
「話說,這還真是一家安靜的醫院呢」
「嘛,畢竟住院的人也住不長呢」
生活在七重島上人有八成是學生,受到醫院照顧的人比起本土要壓倒性的少。但由於器械設施非常充實,足與本土的大醫院相匹敵,因此能夠應對任何情況。
走在寬闊走廊上的不動明警官他們,又與護士服的女護士擦肩而過。然而,這次沒有互打招唿,反倒是昂首挺胸堂堂走在走廊的正中間,向要將兩人推開一般穿了過去。
那位女護士的樣子,令不動明警官他們不得不轉過身去。
由於護士服的原因,女護士都格外引人注目。然而就算這之中,方才擦身而過的護士,更是具有擊飛一切的衝擊力。
是黑的。純黑的護士服、裙擺短到頻臨極限的超短裙、網襪、高跟鞋。
而最為極致的,是穿著這樣服裝的女性。白色的短碎發,加上野獸一般的獨眼,然後還有畫著三隻眼睛的眼罩。
作為護士的服裝,實在過度時髦。
「能夠自由到那種程度,反倒覺得清爽呢」
也不盡是驚訝。
這樣的黑護士身後,帶著一對年輕男女。
一位是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的青年。他背脊挺得筆直,視線直直的照準前方。手上握著奇異的細長袋子。
另一個人是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小惡魔裝扮吧。綁繩的緊身移庫極附特征。背上背著一個巨大的包。
這樣的三個人湊到一起,簡直不明所以。
「啊、受不了了,連一秒鍾也不想繼續呆在這個醫院裏麵。快迴去吧,島田」
兩位刑警再次向出口邁出腳步。
要是知道那個黑護士的真實身份,兩人 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拔出槍來吧。
2
熬過警方不懂風情的慰問的一心,一邊躺在病床上,一邊仰望見慣了的天花板。
「隻要是那個女警官過來,似乎能夠應對」
對一心來說,馴服那種女性算是比較擅長。
根據剛才的情況看來,正如影虎調查的一樣,警察似乎從事件現場沒有得到任何發現。當然,一心什麽也沒做。昏迷了兩天左,也不可能有任何動作。那麽是什麽人隱藏了吉野咲希的犯罪行為呢?
「拉布列康」
在七重島各處建造出隱藏七七七收藏的『遺跡』的謎樣組織。其規模與目的都是謎。
「還以為至少可以掌握到一些什麽啊」
一心撫摸著側腹的傷。完全沒有預料到會遭受到如此嚴重的反戈。到頭來,關於拉布列康的情報也沒有任何新的斬獲。
「不過旗子已經立起來了」
事情正在穩步推進,後麵隻需等待下一次行動。
叩、叩、叩
「唯我先生,我是問診的」
「啊,請進」
即便反射性的立起身體,一心還是注意到了與那個一直以來照顧自己的女護士不同的聲音。而且也注意到這一次的時間比以往要早。
雖然細枝末節的問題,一瞬間滑過一心的大腦,然而這樣的疑問,在房門打開瞬間,便被吹散得一幹二淨。
因為,前來問診的,是穿著一身不可理喻的打扮的黑護士。
衣服和帽子都是全黑,胸口膽大的敞開,裙擺短到極限,還有緊身衣的款式,全都進入了一心觀念中相當過激的哪一類。最為突出的,是哪頭白色的短碎發,遺跡奇妙的圖案的眼罩。
不可能有那種極具攻擊性與煽情性的護士。
一心被這位不可理喻的來訪者愣住了。但是,來訪者不止這一位。
「好久不見,唯我同學-」
藏在黑護士身後的女孩子向一心投去笑臉。
這位揮著手,笑著說話的女孩子,也極具衝擊力。讓人聯想到小惡魔的cos服裝,還有帶著波浪的頭發和絲帶都非常可愛。
「難道,是神流綺羅同學?」
「哦,你記得綺羅啊,綺羅好開心-」
她快步走近一心的病床,就這樣保住了一心。
「這、綺羅同學」
「嘿嘿,嚇到了?有多久沒見了?」
「有一年了吧,還是那麽呢,綺羅同學」
「不過唯我同學就變了個人一樣呢。雖然以前就覺得唯我同學是個隱性帥哥,沒想到現在變真家夥了呢-」
綺羅開心地聊起來。然而一心正好相反,完全高興不起了。
「沒想到,三顆骷髏的首席殺手會來探望我呢」
「不對我,唯我同學。綺羅還沒有殺死任何人,所以不算殺手哦,是未來的殺手小姐哦-」
綺羅扭扭捏捏,害羞地微微低頭,用微微上翻的眼睛注視著一心。
「唯我同學,不嫌棄的話,要不要成為綺羅的第一個?」
「敬謝不敏」
「好受打擊」
看到斬釘截鐵立即作出迴答的一心的笑臉,綺羅撲進床裏。
先把這樣的綺羅放在一邊,一心看到最後進來的另一個人後,表情僵硬起來。
辻深鐵之進,不言自明,作為吉野咲希的護衛轉校來到第三高中部,是學校的後輩。他投向自己的眼神如同刀劍般銳利,釋放殺氣。
帶著這兩人的黑護士站到病床前,俯視一心
「你就是唯我一心吧」
「是的。初次見麵『女王』」
聽到一心微笑著稱唿自己女王,黑護士嘴角上彎
「知道我的統稱還真是光榮呢」
學生特區七重島之中唯一的非法地帶『月讀街』。實際支配那個地方的正是一個叫做『三顆骷髏』的組織。其曆史悠久,有一說,這個組織從七重島創建之際便擁有了雛形。七重島有著嚴格的進口規製,為了確立各種各樣的物品從外進口的走私手段,其利用者僅讓月讀街不受法製管轄,似乎也從一般學生之間攬活。
而這位,正是掌管三顆骷髏,被稱為『女王』的謎之女性。她以高明的手腕及完美的統率力支配者三顆骷髏,然而身份完全不明。
雖然試探性地迴了話,但猜得這麽準反而讓人高興不起來。心音心中苦笑。
「這是該說的。沒想到能與great7齊名的人見麵,真是不勝榮幸」
「與great7等格呢」
在露出微妙表情的黑護士身旁,綺羅嗬嗬發笑。
難道說了什麽可笑的話?一心歪著頭,向黑護士問道
「於是,女王大駕光臨我這個病人這裏,有何貴幹?」
「不是說過麽?我來問診的。所以,要迴答黑護士小姐的問診哦」
說罷,黑護士坐在了前不久不動明警官所坐的椅子上。綺羅則坐在床上,鐵無言地站在牆邊。
「你知道吉野咲希麽?」
對於這個問題,一心不慌不忙,莞爾一笑。
「不知道呢」
然而,打馬虎眼的代價,就是擰壓身體的劇痛。
在一心幾天前開了一個口子的側腹上,黑護士突然伸出食指鑽了進去。
「咕!」
對著下意識扭動身體的一心,黑護士淡然宣告
「警告一次。黑護士姐姐我最討厭無聊的迴答。所以患者要對問診老老實實地,像白癡一樣誠實茨迴答。不過說謊也沒關係。不過為了掩蓋謊言而說謊,卻被拆穿的話,後果你懂的」
一心強忍著劇痛,一邊對黑護士的提示條件感到困惑。
「你認識吉野咲希吧」
又一次相同的質問。一心苦惱該如何應對
「……知道,從八真君那裏聽說過」
「前些天戰場那件事受你照顧了呢。我代那邊的鐵向你道謝」
「道謝的話請對八真君說吧。我什麽也沒做」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啊,白癡。隻是單純的社交辭令罷了。你丫認真個啥勁呃,人渣」
黑護士徒然輕蔑態度全開。一心稍微有些焦躁。
「你丫的,上星期五好像被捅了吧」
「不,那個傷是……」
「無聊的說辭就免了,別把我當那些吃軟飯的條子」
被黑護士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對著,一心噤口。
「還有,你丫被刺的那一天,有個小鬼下落不明了呢。雖然表麵上是迴家了,但這不是事實。不過,手段倒是挺高明。還準確地留下來出島記錄。更有趣的是,向本家打電話確認,也能得到親戚的女人『已經迴家了』的迴答,不過去了本土的本家,好好把她媽叫出來一問,得到的卻是『女兒在七重島的學校上學』哦」
調查異常深入的女王,重新向一心詢問
「你丫覺得那個行蹤不明的小鬼是誰?」
「……是吉野咲希吧」
聽完一心的迴答,黑護士應聲「答得好」,揚嘴笑道
「跟你丫所知道的一樣,吉野咲希被我們叫做結,非常可愛。而這樣的結,在你丫被刺的那個星期五似乎被高年生叫出去過。來的是叫茨夕。然後去的是冒險部,就是你丫所屬的社團,發現你丫流血的那個活動室」
「……」
「接下來的因果關係很自然的就能想到,不過,你丫怎麽看?」
「?」
「再說一次,謊話想好了再說。實話實說,我一點也不覺得你丫知道結在什麽地方。也不覺得你會老老實實把關於結的所在地的有用情報告訴我。也就是說,你丫對我是毫無價值的存在。但我為什麽過來?因為我想問,你丫到底因為什麽才被結捅的」
一心的表情沒有變化,但臉頰流下一縷汗水。
「我來這裏隻是心血來潮。換句話說,你是要哭得稀裏嘩啦還是大小便失禁,我完全無所謂。就算你丫地人間蒸發,我們也能找到結」
「……」
「喂、敢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還是給我說說笑話,色男」
黑護士揚起冷車的笑容。她本應冰冷的瞳孔,帶著熱量。被她這雙眼睛繼續盯著,好像皮膚會被凍傷所燒爛。
恐怕正如黑護士所說的,對她來說,一心的性命根本微不足道。而且更可怕的是,現在自己所躺的床上,正做著作為殺手被施以英才教育的神流綺羅。
這是匕首之銳利都唯恐不及的威脅。
一心尋思了一會兒,然後沉靜地開始陳述
「大概在半個月之前。吉野同學接受了戰場學長的委托,對southred購物中心的『遺跡』進行了調查。結果遭遇了什麽事故。可是之後的吉野同學就在月讀街被三顆骷髏撿到了」
「啊,是給哪邊的鐵撿到的呢」
「吉野同學的記憶,應該在那個時候發生了中斷」
「啊,結說『自己應該誰在宿舍的房間裏』,不知怎的眼淚鼻涕地向我哭訴,說絕對就是被那邊的鐵綁架過來」
「大家,現在請別開玩笑了」
「真是的,你這人真沒意思啊,鐵。算了,繼續吧,唯我」
「輾轉之後,吉野同學複學了。和那邊的辻深同學一起。過著學院生活的忌野同學,偶然和站場學長再次相遇了。當然,戰場學長認識吉野同學。可是吉野同學卻完全無視了戰場學長。戰場學長應該很困惑吧。因為吉野同學在前些貼的委托中,完全失去了消息,然而卻又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出現了。想要詢問這件事的戰場學長試圖與吉野同學接觸,於是遭到了那邊的辻深同學的阻礙」
「就是那個跟蹤狂事件吧。我也在戒備那個戰場,所以我通過鐵向你丫那邊的部員八真重護委托,對戰場想想辦法」
「協助這件事的就是我們。我表麵上為了打倒戰場學長出謀劃策,然而和八真君他們交流之後,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
「注意到?是什麽?」
「是『矛盾點』」
這個關鍵詞,令感情從黑護士的臉上倏地消失了。
「接著說」
「最開始,隻是疑惑的程度。但是這種程度的疑惑,在實際進入southred購物中心的『遺跡』之後,經過調查轉變成了確信。那是難以置信的現象。而且正是『矛盾點』」
「告訴我,唯我一心。你丫知道了什麽」
在三個人的監視下,一心道出真相
「吉野咲希同學在southred購物中心的『遺跡』中,死過一次」
「什、這怎麽可能!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少信口開河!」
「鐵,閉嘴」
這個低沉的聲音,令鐵噤口。
「喂、唯我。你為何稱之為『矛盾點』?」
「因為,我知道過去有過相同的場景」
「果然是這麽迴事麽」
黑護士重重地歎了口氣。
「請問,知道上次『遊戲』開辦的來龍去脈麽?」
「那當然。因為上次找到『矛盾點』的是我家琉璃」
「『矛盾點』便是照理斷然不可能分發生的事象偏差。在被發現的那一刻,本應絕對不會暴露人前的存在拉布列康便會做出反應。那正是『遊戲』的開辦」
「在上次『遊戲』中勝出的,是你丫冒險部的初代部長·今生霞吧」
「是的」
黑護士把一心的話聽到這裏,開始咂舌。
「換句話說,這次發生的事是找到『矛盾點』的你丫挑起的咯?」
「結果就被刺了。被身為『矛盾點』的吉野咲希同學」
看著毫不隱瞞道出真相的一心,黑護士點點頭。
「原來如此。事情基本搞清楚了。那麽最後一問」
「有何指教?」
「為什麽要包庇我家結?」
「什麽意思?」
「我是問你,明明被捅了,卻不揭發結」
麵對隻能認作完全掌握一切狀況的黑護士,一心背後開始淌汗。
隔了片刻,一心靜靜說道
「這是贖罪」
「你丫說贖罪?」
「因為我不謹慎的質問,讓吉野同學背上了太過沉重的責任,我對此作出深刻的反省。說實話,我並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對著低下頭一心,黑護士理解的點點頭。
「就是這樣,鐵。滿意了麽?」
「……」
一心的目光,轉向了一語不發盯著這邊的鐵。
「啊,那家夥啊,認為是你丫讓結不見的,今天到這裏來是想把你丫碎屍萬段來著。真的」
一心不由自主地采取防禦姿勢。鐵似乎為了壓抑心中的憤怒,做著深唿吸,以平靜的心態說道
「我聽到了你包庇結的真心話。這樣就足夠了」
「君子說一不二,要算數哦」
「是,就算在這裏劈了他,結也迴不來」
「好吧。那你的複仇就到此結束吧」
這個決斷,令一心的內心鬆了口氣。坐在床上,聽完這句話的綺羅,大膽地將一心抱住。
「哎呀、唯我同學真溫柔啊。換做我的話,捅我了我絕對要把那家夥打得半死,然後弄得死去活來,否則難消心頭之恨哦-」
「才沒有那種事,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庫、庫、庫,啊、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笑聲,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大姐,怎麽了?」
「不,沒事。隻是覺得看到了一場有意思的鬧劇呢」
看著不停哈哈大笑的黑護士,其他三人麵露困惑。
「這是什麽意思,大姐?」
「真受不了,你們還真是幼稚啊,鐵、綺羅。竟然被那種話給騙了,白癡。這家夥怎麽可能做出那種值得稱道的事情啊」
「誒?」
「這家夥想把結的事件壓下去,完全是因為想讓結所煽動開辦的『遊戲』,盡可能少的挑戰者去報名,所以這家夥才把自己被捅的事件隱瞞下來。若是引發騷動,或許有人會像我們這樣的人也會注意到『遊戲』的開辦呢」
「!」
黑護士的獨眼,射穿了表情僵硬的一心。
「我的意思是,隻要『遊戲』的參加者減少,自己贏到最後的概率就會上升。原來如此,你丫想出的計劃還真是劃算呢」
眼前這位黑護士的話,著實挖掉一心心頭一大塊,並且被不知自己的底細究竟被對方看穿到何種程度的恐懼感填上。內心混合的一切感情,或許完全都被對方知道了,一心隻是這麽想到。
「大姐,那麽這家夥……」
「對結的歉意,還有憐憫之情什麽的,完全沒有呢。隻是將事物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推進而做出的行動罷了。隻想著盡可能的讓結為自己的目的添磚加瓦呢」
「庫、不可饒恕」
鐵握住從手裏的袋中露出的刀鞘,而黑護士阻止了他。
「喂、鐵。不記得剛才說過了話了?你的複仇不是已經結束了麽?」
「可是大姐!」
「你已經原諒了這家夥。所以把手放開。這正是君子說一不二」
「可是!」
「住嘴!」
「……」
「你覺得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因為你看錯了真相。這怪誰?誰都不能怪,是你自己的失誤。不對麽?」
「……庫」
「不甘心的話,就絕對不要忘記這次的事情。然而別再讓它發生第二次。下次你要用自己的眼睛辨別真相,然後被騙與否,由你自己決定」
力量從全身抽出,鐵垂下頭。
而另一邊卻展現出了其他的反應……
「綺羅,被這樣的一心同學迷住了-」
看到目光閃耀的綺羅,黑護士露出吃驚的表情。
「你不會隻要臉長得帥就通吃吧?」
「大姐,唯我同學不隻是長得帥哦。而且還是個非常溫柔的男孩子。因為他曾經幫助過綺羅哦-」
「但現在是這幅德性哦」
「女孩子,就是會對壞男生著迷的生物喲-」
真悠哉啊。
這時,黑護士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好了,客人差不多要到了,撤退了,小的們」
「請、請等一下」
看著不假思索地叫住自己的一心,黑護士揚嘴一笑
「別誤會了,我倒挺欣賞你丫的。為了自己的追求,你丫可以犧牲一切。這真的很棒呢」
「很、很棒?」
「讓大家都幸福?無聊透頂。妄想這種不可能的事情,輕蔑並侮辱別人的作為,隻會亂喊亂叫的人渣,能夠有什麽作為?什麽也做不到,什麽也得不到。一輩子隻是不停撒布噪音和夢話,然後結束。但是你丫不同。你丫有為了想要得到的東西,舍棄一些東西的氣概。隻有擁有這份覺悟的家夥,才能得到追尋之物」
「……」
一心對黑護士的讚賞感到困惑。
「作為老實迴答黑護士姐姐的問題,黑護士姐姐會讓介入這次事件的條子收手」
「這種事,能辦到麽?」
「統帥這座島的混蛋是個完美主義者呢,為了維持這座島構築起了完美的係統。不過呢,再完美的係統,使用它的也是追求利益的人類。根本不夠看」
笑著,黑護士從懷中取出一張卡片,扔到一心的床上。這是一張什麽也沒寫的純白卡片。
「上麵寫著我的聯係方式。有意向的話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留下這句話,黑護士帶著瞪眼的鐵和「有緣再見咯,唯我同學-」地笑著揮手的綺羅,走出了一心的病房。
被獨自留下的一心,撿起扔來的卡片。
於是戰栗了。
純白的卡片,從被觸摸的地方開始,漸漸變成黑色。不就,卡片上留下『黑須參差』的文字,以及手機號碼上之後,化為純黑。
這就好像自己內心伸出的黑色感情,向卡片上轉移一樣。
幾分鍾後,一心的病房裏出現了第三批來訪者。
「這裏是b隊。對象似乎已離開」
這是一幫武裝集團。一心知道他們。
七重島綜合警備保障,守護這座島的私設軍隊。
3
「出現了,那個奇怪的黑護士!」
發現走廊上正在向側門走去的兵士們,指向那邊高喊出來。
「奇怪啊,變裝應該很完美啊,怎麽就暴露了?」
參差歪著腦袋。這種事情是一目了然的。
「大姐,我覺得您這身衣服太過顯眼了,為什麽要穿這樣的衣服來啊」
「喂喂喂,鐵。你丫連這種事情都搞不懂?當然是我喜歡才穿來試試的吧?」
看著挺起胸膛,無論什麽地方都很自由的參差,鐵君隻有露出木訥的表情。
「您不覺得會被發現麽?」
「被發現就怕了?顯眼就怕了?這種事我才懶得在意,我的打扮我做主,就是這樣的人,你丫有意見?」
「大姐,綺羅迷上你了-」
與鐵正好相反,綺羅叭嘰叭嘰地拍著手。參差也露出再滿足不過的表情。
「大姐,我覺得這和您剛才說的不一樣啊」
「鐵啊,你丫還是老愛挑小毛病啊,所以才會被結討厭啊」
「誒!」
「喂、大姐,不可以把真相告訴鐵君啊。純潔的鐵君會超手受傷的哦」
連綺羅都說到這個份上,鐵越來越在意。
「這、這是真的麽?」
鐵驚慌失措。兩人看了一會鐵的這幅樣子,嗬嗬笑起來。
「開玩笑的啦」
「放心吧,沒事的,鐵君」
鐵舒了口氣。
「說實在的,我才懶得管你們」
「那種事情怎麽都好啦-」
這兩個人太不負責任了。鐵將心中的憤怒,緊緊地我在拳頭上。
於是成為這憤怒的矛頭的,是舉起警棍迎麵重來的兩名武裝過的男人。
鐵壓低中心,握住腰間的刀柄,一口氣引刀放出。
「咕」「嘎」
在鐵確實切開對方防具間空隙的斬擊下,男人們倒在地上,發出呻吟。
目睹精彩的刀技,綺羅和參差叭嘰叭嘰地拍起手來。
「鐵君、精彩精彩-」
「真的,隻有刀用得得心應手呢」
即便知道隻是在戲弄自己,鐵還是對兩人壞心眼的言談舉止感到不悅。
「好了,也差不多該拿出真本事了。喂、綺羅」
「有-」
於是,神流綺羅卸下了背上的大包,拉開拉鎖。
從中取出的,是一把電貝司。
綺羅將其扛起之後,輕撥四弦。
於此,參差嗖地向走廊的一頭一指。
「三個。距離12到15」
「呀」
發出吆喝的同時,綺羅的手指行雲流水地動起來。
可是,貝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但是數秒之後,從參差手指的方向,想起了啪地爆破聲。與此同時,是什麽的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
「bingo-」
「接下來,八點鍾方向兩人,距離7和11.五點鍾方向還有一人,距離20just」
「呀、呀、呀」
無聲的擾弦再次奏響。
隔了片刻,響起啪地三聲爆破聲。
「鐵、從五點鍾方向還有兩個衝過來了,先下手為強」
「了解」
鐵獨自疾馳而去。
「綺羅,要移動了,跟我來」
為閑庭信步的兩人先行開路的鐵,在拐過走廊的瞬間,視線捕捉到了出現在眼前的兩名男人。想要喚起倒下的同伴的兩人,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措手不及,倒在地上。
稍遲,參差和綺羅到達這裏,就這樣,好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在走廊上前進。
「超輕鬆取勝呢-」
「那幫家夥在醫院裏不能開火。基本上用的都是用警棍和防暴槍。所以有綺羅和鐵傍身,我們豈有輸的道理」
「等一下,大姐。你說得好像有重火器我們就會輸一樣啊」
參差將手放在慪起氣來的綺羅頭上。
「那麽這次就證明給我看吧……哦、還有兩個。不、等等」
參差出手製止擺開架勢的兩人,獨自上千。正如參差所言,兩名警備兵從走廊拐角出現,揮舞著警棍衝向參差。
可是,二人在中途停下腳步。
究其原因,因為參差「噓」地將手指豎在嘴前。
參差無視掉警備兵們,向附近的病房門走了過去。而後,好像看準了時機一樣,病房的門打開,一位小女孩從裏麵探出臉來。
麵對揉著惺忪睡眼的小女孩,參差燦爛地笑起來
「怎麽了,被吵醒了?」
「總覺得聲音很吵?」
「似乎是的呢。現在還要稍微吵一會兒,還是稍微去睡會兒吧。好了,我把你送到床上去吧」
說完,參差溫柔地抱起小女孩,就這樣走入病房之內。
看到她的樣子,警備兵們大惑不解。
「咕嚕嚕嚕」
兩人察覺到背後似乎有野獸在低吼,這在參差帶上病房門後沒過多久。
連叫喊的餘裕都沒有給予,兩名警備兵便被白色野獸撕裂。
4
「顧問,請醒一下,顧問!」
「昂?」
在激烈的搖晃之下,睡得正香的真幌肆季睜開眼皮。而後,對喚醒的自己的並非流露出包容力的溫柔愛人,感到灰心喪氣。
「什麽啊,難得夢到和未來的愛人在看海的白色小家,過著快樂的日子」
「從中午開始酗完酒之後爆睡,最後還做什麽大頭夢啊」
「好了,野野宮,恭喜你。這個月的房租加倍」
「喂、好過分啊,顧問」
七重島綜合警備保障,名譽顧問管理執行官·野野宮姬子(22)哭喊起來。
在她身後,盯著牆壁上的大型屏幕的女性莞爾一笑。
「說起來,顧問聽說了麽?最近野野宮交到男朋友了?」
「好的,賠率暴增,房租加倍!」
「清海小姐,這件事不是讓你保密的麽!」
將野野宮閉上絕路的這名女性,七重島綜合警備保障·第四特殊部隊隊長·穂波清海(28)竊笑著。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同時起身的肆季,撓著蓬蓬的頭發,問向清海
「然後呢?有幾個被幹掉了?」
「十六個。與對方交上火的家夥們,全滅了」
迴放醫院監控攝像頭影像的移動本部的大型顯示器上,隻能看到倒在地上的強襲班隊員。
「嘛、想也知道」
肆季粗暴地鬧著頭。
己方打算在限製武器使用與行動的醫院內進行強襲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敗北。
「話說,這次執行指揮的是誰?」
「是強襲部隊第三班的佐野隊長。在我們警備保障會社入社有三年,是寄予厚望的新銳隊長」
「誒,帥麽?」
「我覺得不是名譽顧問喜歡的類型」
青海用拿來的筆記本型終端給肆季一看,肆季各種失望。
「的確,塊頭太大了點。而且,太過考慮不周了呢」
「這也難怪。佐野隊長並沒有並沒有參加五年前的叛亂平息,而且對方隻有三人,所以才會做出足以應對的判斷吧」
「這算什麽借口。如果對方認真的話,部下們會被斬盡殺絕的」
兩人就像完全洞察了一切似的進行對話。可是野野宮並不明白兩人對話的含義。
野野宮將目光投向牆壁上的大型顯示屏。分割放映的醫院影像中,清晰地顯示出了三明對象的身姿。
「話說迴來,是不是我們是不是被幹掉得太輕鬆了?明明對方的一舉一動清楚地顯示在監視探頭上,完全在我們掌控之中啊」
「所以啊。包括我們掌握的信息,全都被參差看穿了」
「?名譽顧問,您的意思是……」
這時,野野宮不由一窒。
走在治安攝像頭影像之中的黑須參差,朝自己看了過來。揚嘴笑著的參差,簡直就像發現了自己注視著大型顯示屏中的視線一般。
隻是偶然,隻是在湊巧的時機上,看到了治安攝像頭,對吧?
野野宮在心裏拚死地說服自己。
無視掉混亂的野野宮,肆季和清海鎮定自若地望著大型顯示屏。
「啊、剛才被幹掉的是佐野隊長。指揮官被幹掉了,第三部隊中產生了混亂呢」
「嘛、雖然為救部下挺身而出的氣概值得稱讚,不過作為指揮官就不好說了呢,另外那張臉嘛」
「……單純就是顧問的興趣嘛」
「恭喜你,野野宮,房租再加倍」
「聽、聽到了?」
「不想被聽到就給我在心裏想」
「再說,就算是開玩笑,房租再加下去的話,我這個月薪水都一文不剩了啊……」
「誒?說什麽呢?因為野野宮這個月的工資在我權限之下已經全部扣除了,所以本來一分都拿不到錢啦、哦,還有,房租那件事不是開玩笑哦」
「負債人生突然降臨!」
野野宮加入七重島綜合警備保障之後,不知怎麽就被馬上特例提升成為照顧名譽顧問的責任人,現在被強製要求住在幸福莊101室,由於房租有肆季隨意剝削,實際上過的是兩頭受氣的生活。
「說起來清海,最近有沒有什麽帥小夥?」
「這個嘛、那邊那個怎麽樣?」
於是,肆季的眼睛看著遞過來的筆記本型終端,發出「噢」的聲音,雙目放光。
「挺帥嘛,這個人!我想想、是瀨戶君吧?」
「順便一說,這是野野宮的男朋友」
「喂喂、獅子島總隊長麽?我有個人想麻煩你扔到中東區,對,那個叫瀨戶的」
「竟然使用緊急直接通話線路,說的竟然還是這種事情!名譽顧問,請不要濫用職權!我們才剛剛交往,我不要遠距離戀愛!」
「你不懂啊,野野宮。所謂的權力的,就是為了讓人濫用才存在的」
被肆季迴憶眨眼與笑容,野野宮狂吠
「糟糕透頂的暴君!」
「真是的,既然這麽想要獎勵,我這個月的啤酒錢就讓你出了吧-」
「你就這麽想毀掉我麽!」
「因為這樣的話,瀨戶君就不要你了吧」
「我會忍耐的!為了仁君,我會努力忍耐的!」
看著流淚的野野宮,兩位女性微笑起來。
「這丫頭真好玩呢」
「是我力推的嘛」
於是,二人重新看向大型顯示屏的圖像。
「接下來怎麽辦?為了保證隨時出動,先讓濱路他們待機麽?」
「不需要」
「不過,統括理事會也發出了觸動要求,原則上,我們需要一定程度的戰果」
對清海的進言做出反應,肆季勉為其難地站了起來。
「真拿他們沒辦法。我一個人去」
目送獨自一人從兼任移動本部的運輸型拖車上下去的肆季之後,野野宮問清海
「那個,青海小姐。名譽顧問真的那麽厲害麽?」
「怎麽突然這麽問?」
「雖然從事這行近兩年了,可就隻是看著名譽顧問每天每天的喝酒。說實話,真不知道我陪著她有何意義」
「這種工作那麽好玩,不也挺好麽」
「我不滿意。為什麽這樣的被叫做great7,做被叫名譽顧問,我完全搞不明白」
「那麽現在或許能夠見識到呢,名譽顧問的厲害之處」
離開空調效果甚佳的車輛,炎熱的日光襲向肆季。迎來初夏的七重島,今天是晴天。而在這晴朗的天空下,肆季露出頹廢的表情,搖搖晃晃地走著。
「啊、好沒幹勁。真的麻煩死了。好想愛你該迴去喝啤酒。為什麽參差那家夥要在我喝酒的時候打破條約到外麵來啊。既然要出來就別讓人知道啊,還有別趕在我喝酒的時候啊」
基本上一天之中沒有斷過酒精的肆季,就這樣晃晃悠悠地穿過了停車場,從側門進入醫院。這似乎是清海所預想的,參差逃脫的路線。
「啊、好涼快」
剛一走進空調長期運行的醫院,馬上來到一片開闊的區域。這裏擺著長椅和自售機,應該是休息區。
「嗯?」
這時,肆季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要問為什麽,因為跟前的長椅長放著一聽啤酒。肆季為不可思議的事情張開嘴。
「不對不對,醫院怎麽會有啤酒啦,太可疑了啊」
肆季想象著參差在麵前招手。可是從打開的易拉罐裏飄出的醇香,刺激著肆季酩酊的鼻腔。
「不不不,不可能的啦」
肆季不知不覺地將它拿起,然後明白了。
唿,這個350ml的罐子,多了1、2ml呢。而且啤酒的味道裏混著微弱的其他氣味。是加了什麽東西。
太過明顯的陷阱,讓肆季四下環視。
由於發出了避難通知,附近空無一人,然而可以感受到某人的視線。
此時,司機重新思考。
話說,反正參差也沒做什麽,受害者也就是我家的軍隊,倒是為了避免殃及病人做的很小心呢。
「啊、蠢死了」
結果肆季拿起啤酒,一口氣將它喝幹。
「庫、爽透了啊」
就這樣,躺在長椅上的肆季,任憑睡魔侵襲。
「……那個,清海小姐。名譽顧問她,睡著了呢」
「向全體特殊部隊傳達。名譽顧問中了對方卑鄙的陷阱昏睡過去,判斷無法繼續戰鬥。迪斯特殊部隊迅速開始撤退」
「誒?可是名譽顧問她?」
「那當然是野野宮的工作了。要把她好好帶迴家哦」
於是,留下獨自下車的野野宮姬子,拖車揚長而去。
「這個部隊在搞什麽啊!?」
5
參差一行看著肆季俯視著發出「唿唿」的鼾聲,似乎睡得很香的樣子。這張睡臉看上去尤為幸福。
「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會中這樣的陷阱呢」
「話說,那個能算陷阱麽?」
參差輕輕拍了拍露出微妙表情的綺羅和鐵的肩膀。
「好了,最大的難關也突破了,趕快迴家吧」
就這樣,參差一行從出口脫離之後,就好像計算好的一樣,一輛紅色跑車橫在旁邊。
「大姐,我來接您了」
三人上車之後,戴墨鏡的司機踩下油門。跑車的輪胎在柏油路麵上刻入焦黑的痕跡突然發動,在幾乎看不到其他車輛的寬闊馬路上尾氣肆虐,兀自飛馳。
「大姐,結要怎麽辦?」
過了一會兒,坐在後排座位上的鐵向抽著雪茄的參差問道。
參差瞟了眼後視鏡,看到了鐵浮現出不安神情的臉。
「沒怎麽辦」
參差一邊吐出紫煙,一邊迴想起與結相遇之後的種種。
迄今幾個月前,參差為了入手強大的七七七收藏,使用了剛剛得到七七七收藏『天命之矢』。其效果是指示聯係使用者與所求之物的道路。乍看很有用,但效果十分粗概,就連使用者突發奇想間最想得到的那些微不足道的東西也會完全反映出來,指示的東西也沒有任何一個有規律可循,而且根本不知道它是對什麽願望做出的反應。
最開始箭矢所知的方向是隱蔽所附近的一個便利店,第二次是島對麵一家參差中意的酒吧。對睦巳狛的住所已經不知有過多少次反應。
重複了無數次的失敗,其中在箭矢一度所指的方向上,結倒在那裏。
鐵抱起失去意識的少女,帶了過來。說實話,參差並不知道結反應出的是自己怎樣的願望。雖然不知道,但在參差看來怎樣都無所謂,無非是司空見慣的,一個無處可去的小鬼倒在地上而已。在結迴歸普通的日常生活之時,參差讓鐵尾隨進行監視。雖然想到有可能與七七七收藏有關,不過坦率的說,參差不希望鐵離開身邊。之後結的行蹤不明,還有唯我一心的話,參差確信了。
結正是指引參差所求之物的路標。
「話說迴來,不沒有那種事吧」
不料少女死過一次,而青年發自內心地擔心著那名少女。
對於相互喜歡的二人,這個命運讓人感覺太過沉重。
這讓參差莫名火大。感覺想拿某人出氣。
好了,到底要向誰抱怨呢?
向神麽?向命運麽?還是向七七七?
「大姐,追兵跟上來了」
聽到負責駕駛的部下的一句話,參差向反光鏡中看去,隻見數輛軍用車追了上來,還叫喚著「停下來」「要開火了」什麽,真是吵死人了。
火氣上腦的黑須參差宣告一語
「綺羅。我現在感到強烈的不高興。給我弄點稍微讓我腦袋清爽的聲音出來」
「收到,那麽就應了大姐的點播,來一曲華麗的搖滾樂咯-」
後排座的綺羅揚嘴一笑。隨後戴上從口袋裏取出可愛太陽鏡的綺羅從箱子裏取出的,是粗獷的重火器。
緊隨其後,追趕紅色跑車的三台車輛,隨著三發爆炸漂亮的被掀飛。
搭乘車輛的所有人都神受了很重的傷,然而無人死亡。
到頭來,這是奇跡麽?亦或是性質惡劣的偶然?
答案並不知曉。
6
「好累」
結束了與一連串的來訪者會麵的一心,剛在安靜下來的病床上躺下,便馬上遭到了睡魔的侵襲。
於是,他做了個昔日的夢。
當初加入冒險部,隻是單純的興趣使然。從前的自己身無長物,所以認為加入特別的社團,自己也會變得特變。
加入冒險部的一段時間後,有同級的女生加入了。雖然比較晚熟,不擅長和女生說話,然而那個人卻積極地找自己攀談。
原因很單純。因為她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兩人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冒險,她在自己心中成為了無可取代的特別存在。
能和優秀的前輩們以及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每一天心動不已的冒險,沒有比這更美妙時光了。很滿足,這樣的自己非常滿足。
因為這是,感覺自己就是無所不能的特別存在。
這樣的日子不就便迎來終結。部長今生霞在畢業的同時,離開了社團。
那時,得到了今生學姐贈與的『模仿眼鏡』。感覺隻是呆在冒險部便心滿意足的自己被完全看穿一樣。
恐怕掌控『遊戲』,成為當時最高挑戰者的她很明白這一點。
使用窺視未來的鏡子,看到了之後發生的悲劇。
所以那一天,與成為第二代會長的戰場緋夜一起前往『遺跡』的自己一行,直麵了悲劇。
她就在自己眼前,卷入了『遺跡』的崩塌,掉了下去。
然而自己卻一動也沒有動,隻是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換做以前,冒險部的前輩們會拯救陷入如此困境的同伴,但在那個時候卻隻有自己。
所以自己沒能去救她,隻是眼睜睜看著。
然後,她再也沒有走出來。
想到這裏,終於明白過來。自己並非什麽特別的存在,和入部的時候一樣,一無是處。
麵對如此一無是處的自己,離開島的她說了
「這種社團,沒來就好了」
在冒險部與她共度的一年時間,對於自己是無可取代的寶物。所以這句話,等同於將自己的迴憶全反否定。
於此自己再次認識到,自己是多麽的無力,自己是多麽的一無所有。
在自己心中,某種東西確實地發出聲音,壞掉了。
自那以後,在無事發生的平穩日子裏,一直思考著。一無是處的自己到底為何而存在。
那時得到的,是『自己隻是他人人生的零部件』這個答案。
自己是為有所成就之人的人生添彩的配角、幕後。扮演這樣角色的自己是不需要的,任何人都能取而代之,隻是俯拾即是的零部件。
這樣的自己,絕對成不了主角。
討厭這種事,所以努力,努力改變自己。可是,無論如何磨練自己,就算能夠哄騙,還是未能填滿內心的空闕。
自己終歸隻是他人人生中的一個零部件。
無論怎樣都無法拭去這樣的想法。
因為那個時候,那一瞬間,沒能抓住她的手。
隻要那個絕對無法消去的過去的自己還在,就無法對現在的自己引以為豪。
想要消去又無法消去。無論如何、如何、如何地祈願,噩夢始終不會消失。怎樣才能讓那時慘不忍睹的自己消失?
自己想要救她。
那時,墜落的她看到了自己,伸出了手,但軟弱的自己沒能抓住她伸出的手,連手都不曾伸出。
但若是強大的自己。倘若能夠證明,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強大。成為任何東西都能得到,連全世界都能盡收掌心的存在的話,一定就能將她抓住。
成為第一的自己,一定就能,將她……
「是夢麽」
睜開眼睛之時,外麵已然完全黑了下來。坐起身體,悄悄將手放在臉上。
隻有濕潤的感覺。
這是個久違的夢,是她墜落的噩夢,但同時,也是現在的自己與她相見的唯一方法。
隔了多長時間呢。
對啊,從自己敗給八真君,杖被奪走的那天夜裏。
「影虎,你在麽?」
「啊」
沒有點燈的病房中,傳來朋友的那聲聽慣了的一聲低喃。
「影虎,我做的事情是正確的麽?」
一心不由自主地問道。
這個問題不忍不問。黑須參差的話,自己的心之暗,催促一心如此詢問。
「無論正確與否,不完成看看的話是不會知道的」
「說得真好啊,影虎」
「你原來對我這麽說過」
被這麽一說,一心舒了口氣。自己原來的確可能這麽說過。
「一心啊。所以我會把我的力量借給你」
對著他迴憶起那忘卻了的感情的友人,一心講到
「謝謝你,影虎。我會辦到的」
無論犧牲任何東西,無論做出任何事情……
我會得到給你看——將最強的稱號,還有這個世界。
一心望向始終。日期悄然變換。
七月七日。
「七夕祭麽」
今天是一年僅隻一次的,允許牛郎與織女相會的日子。
不過,自己大概與她再無相見之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