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


    這他娘的,算什麽書法?


    我的夢想,徹底破滅了。


    姚葉呆呆看著那兩個在燈光下,用刀子都無法剜掉的墨綠色、泛著妖異邪惡的光澤的字,半天都沒有動一下。


    王裙也很奇怪。


    奇怪姚葉在終於眨眼清醒後,竟然沒有發瘋般的怒吼,咆哮。


    畢竟自己,可是她實現終極夢想的唯一希望!


    隨著這兩個字的出現,姚葉的夢想徹底破滅。


    “你的心,死了?”


    王裙披上睡袍,懶洋洋的坐在了沙發上,端起了酒杯問道。


    “不是死了,而是變了。”


    姚葉也坐下來,端起了酒杯。


    倆人默默地喝酒。


    半晌後。


    雙頰緋紅的姚葉,才問:“江文東的傑作?”


    “不是。”


    王裙搖頭:“是我自己找人,刻上去的。”


    姚葉問:“為什麽要這樣做?”


    砰砰。


    王裙抬手,輕輕捶打了幾下心口。


    妖豔的麵孔,略顯猙獰:“這兒,長了一棵毒草。我隻要閑下來,晚上睡覺之前,甚至在睡夢中!它都會瘋狂的成長,催促我快點像狗那樣,苦苦的哀求他。我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感覺自己可能會瘋掉時,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姚葉問:“管用嗎?他欣賞過這兩個字嗎?”


    “他看過了,很喜歡。”


    王裙深吸一口氣。


    情緒恢複了平靜,抬頭看著窗外,說:“自從有了它們後,我就有了最強大的歸屬感。那棵毒草,也迅速的枯萎。能讓我安心的工作,像正常人那樣的享受,每一刻的閑暇時間。每晚睡覺之前,輕撫著這兩個字,就感覺他在我身邊。”


    她說的實話。


    因為敞開了說,就沒必要再隱瞞什麽。


    姚葉也能從她那雙亮晶晶的眸子裏,看出她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唉,沒想到我辛苦培養的你們兩個,都折在了他的手裏。”


    姚葉歎了口氣,苦笑:“確切地來說,是我們三個人,都折在了他的手裏。”


    啊?


    王裙一愣:“你,你也像王佛那樣和他。”


    “停!”


    姚葉抬手,打斷了王裙的話:“你覺得,就憑他的所用的一切,會稀罕我嗎?我說折在了他的手裏,是說那天在王誌英家裏時。他幫誌英,找到了我的致命軟肋。”


    江文東幫老王,找到姚葉的致命軟肋這件事,隻有他們三個人知道。


    既然說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姚葉也就把這些天來,自己始終在老王家當“保姆”的事,全都如實講述了一遍。


    最後。


    姚葉說:“現在!我終於可以活成,我自己最希望的樣子。我就像你一樣,也有了從沒有過的歸屬感。至於年輕時的夢想,帝眼會的事業等等,都是一些可笑的狗屁!我現在,隻希望自己和他好好的活著,盡享每天待在一起的幸福。”


    王裙——


    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多再過三幾天,王佛的母親姚畫,就會被悄悄的送來青山。”


    姚葉點上了一根煙,喃喃地說:“也許是上天的安排。這才讓我擄走姚畫那麽多年,無數次想幹掉她時,卻都在最後一刻,猶豫不決。如果當年,我真殺死了姚畫。那麽就算我被他殺死一萬遍,他都不會原諒我的。”


    “姚畫——”


    王裙喃喃地問:“這些年來,被你藏在了哪兒?又是做什麽了。”


    “她在美洲的一個修女院。盡管她根本不信西方的神,反而像你外祖母那樣,打小就信關二爺。可她為了活下去,能看到她的女兒和丈夫,這些年來始終按照我的意思,蝸居在那個修女院內。”


    姚葉嘲諷的笑了下:“她的房間內,就供奉著一尊關二爺。她也多次信誓旦旦的告訴我,說她和王佛,甚至還有你!都是被關二爺,默默地庇護著。總有一天,關二爺不但能阻止你們姐妹倆,成為最美祭品。還能感化我!不要信西方那些狗屁玩意,迴頭是岸。現在看來。”


    她一口悶掉杯中酒。


    輕輕咳嗽了幾聲,姚葉繼續說:“姚畫的信仰,戰勝了一切。”


    “關二爺?”


    王裙微微眯起眼,迴想小時候在街頭上,看到的高蹺隊時,喃喃地說:“關關難過關關過,步步難行步步行。二。媽。”


    媽?


    媽!


    媽!!


    伸手去拿酒瓶子的姚葉,隨著王裙輕輕喊出的這個字眼,身軀猛地過電那樣,哆嗦了下。


    原本緋紅的臉蛋,瞬間蒼白。


    卻又在下一個瞬間,鮮血一下子湧上了腦袋。


    “媽。”


    王裙看似特隨意的樣子,看著姚葉:“你,信關二爺嗎?”


    “以前,不信。”


    姚葉垂首,輕聲說:“但我決定以後,就像姚畫那樣,終生隻信關二爺。因為她心中的神,圓了她的夢。帶著她關關難過關關過,步步難行步步行!而我心中的神,卻隻會毀了我的一切。”


    “那——”


    王裙又問:“等大姨迴來後,你怎麽辦?”


    姚葉迴答:“當王誌英家的保姆,為他們洗衣做飯,任勞任怨。來贖罪。”


    王裙再次問:“可你,好像還是帝眼會在這邊的第三總裁。王佛一個小人物,當初都無法退出帝眼會,何況是你?”


    “我為什麽要退出帝眼會?”


    姚葉反問了句。


    說:“當保姆是生活,在帝眼會當總裁是工作。關鍵是,帝眼會也會支持我,給老王當保姆。因為他們覺得,我能控製老王,為帝眼會所用。至於該怎麽做,自然有老王和江文東,一起協商就是。反正,我們現在利用帝眼會,能撈取很多的好處。”


    嗯。


    王裙點了點頭。


    “至於你——”


    姚葉抿了下嘴角:“隨便找個出車禍的理由,受傷或者劃傷了皮膚。自然就會失去,成為最美祭品的資格。到時候,我再運做一下。就像王佛那樣,把你當作私人物品,送給江文東就是。你對帝眼會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花瓶。根本沒誰,會在意你的死活。”


    好啊!


    王裙的眼眸一亮時,姚葉的電話嘟嘟的響起。


    姚葉順手拿起電話,放在耳邊:“哪位?”


    王裙站起來,準備去洗手間時,就看到姚葉的臉色一變。


    她馬上意識到了什麽,停住了腳步。


    姚葉站起來,欠身:“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大華區的第二負責人,前些天因意外去世。”


    一個明顯不是真聲音的女人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你做好準備,接替他所有的工作。也就是說,你將會成為大華區的第二負責人。以後無論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向我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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