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鹿很緊張。


    她在這個不起眼的路口處,已經站了足足兩個半小時。


    她怕江文東看不到她。


    更怕江文東看到了她,卻沒有停車而是隨著向西的車流,從她眼前駛過。


    江文東如果停車邀請她上車,張小鹿的幸福生活就會像往常那樣,繼續下去。


    張家也會像無條件力挺苗世傑那樣,以後力挺江文東!


    如果——


    張小鹿在這邊苦等一個上午,都沒等到江文東。


    那麽張家就得立即做好就此沒落的準備,張小鹿也別想留在財政局。


    其實。


    張小鹿那晚之後,馬上就找張家坦白了一切,並說江文東已經接受了她。


    她爸在確定苗世傑開始安排後事,相當震驚之後,就說她簡直是太天真了。


    慢說江匪無能了,就算那晚真和張小鹿睡了,他就不會對在龍山有著相當影響力的張家動手了嗎?


    別忘了那晚,是苗世傑的麵子在!


    除了張小鹿之外,還有井霞。


    江文東極有可能,會虛與委蛇的利用張小鹿,完事後該怎麽辦理張家就怎麽辦理張家。


    張小鹿能在財政局擔任要職,絕不是因為她漂亮,而是她也確實得有一定的本事。


    起碼在官場鬥爭這方麵,張小鹿還是很有幾分道行的。


    很快就明白了父親言之有理,張家開始協商該怎麽辦,才能確定江文東是真心接受張小鹿(龍山張家),而不是隻存在利用的心思。


    張家反複協商過後,張父昨晚才連夜拜訪苗世傑問計。


    對於張父的拜訪,苗世傑並沒有感到驚訝。


    雙方合作那麽多年了,誰還不知道誰啊?


    如果張父沒有拜訪他,苗世傑才會覺得奇怪。


    苗世傑告訴張父,江文東並不是一般人,此子絕對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那晚江文東既然和張小鹿呆了一個晚上,就代表接納了她(張家)。


    以後,張小鹿(張家)隻需像無條件聽從苗世傑的吩咐那樣,聽取江文東的安排,就能確保無憂。


    可張父真怕,江文東對待張家就像對待被溫水煮青蛙的苗世康那樣,榨幹價值後再收拾啊。


    苗世傑無奈——


    隻好告訴張父,今天安排張小鹿單獨陪江文東,去青山赴約。


    早上七點多。


    精心裝扮過的張小鹿,就這邊心情忐忑的苦等。


    終於——


    看著稱唿自己美女,詢問自己搭車不的江文東,張小鹿就感覺提在嗓子眼處的那顆心,怦然落下。


    她連忙笑顏如花,用力點頭,開門彎腰上車,坐在了副駕上:“江局,出了市裏後,換我來開車吧。”


    “不用。”


    江文東啟動了車子,搖頭說:“開車又不是累,更不是多大的事。等我喝酒了,迴來時你開車。”


    張小鹿乖巧的迴答:“好的,江局。”


    江文東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和井霞說一句,私下裏不要叫我江局了。都是自己人,就叫東哥。”


    代表著龍山張家的張小鹿能單獨找他,代表著龍山井家的井霞,同樣可能會單獨找他。


    江文東可不想應付完張小鹿後,再去應付井霞。


    索性讓張小鹿給她說一聲,讓龍山井家安心就好。


    “好的,東哥!”


    張小鹿頓時眼眸錚亮,連忙拿出準備好的香煙,紅唇叼著點燃了一根,放在了他的嘴前:“東哥,您不會嫌髒吧?看您開車不方便點煙,我就鬥膽幫您代勞。”


    “哈,哪有這麽多事?古有紅袖添香,今有小鹿叼煙,都是美談嘛。”


    江文東接過香煙,哄女人的話壓根不過腦,絕對是張嘴就來:“小鹿,今天是刻意為我精裝打扮過吧?不錯啊。就是我怎麽覺得,你這衣服上啥的看著眼熟?”


    也不怪江文東看著張小鹿的穿著,甚至發型都看著眼熟。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張小鹿穿的套裙、裹腿的黑絲以及小皮鞋,都是和婉兒所用的一個牌子。


    就連婉兒習慣性示隨意挽起的丸子頭、以及左耳戴著的白金耳釘,張小鹿都是學了個十足。


    這也足夠證明——


    此前苗某人把婉兒,都給觀察了個足夠仔細!


    “是的。”


    張小鹿討好的笑道:“韋秘書的穿著,肯定也代表著您的審美喜好。我雖然不敢自問和韋秘書相提並論,但還是可以東施效顰的。”


    江文東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


    卻在想:“死探子穿什麽衣服,弄什麽發型,啥時候征求過我的意見了?關鍵是我也懶得,理睬死探子穿什麽衣服,弄什麽發型的。不過張小鹿既然學她,那就學吧。唉。”


    他暗中歎氣,是因為真不喜歡張小鹿時時刻刻的討好態度。


    他希望比他年長五六歲的張小鹿,在工作中能把他當同誌,在私下裏能把他當大哥哥來對待。


    畢竟總是討好一個人,其實雙方都很累的。


    不過。


    江文東很清楚,張小鹿隻能是張小鹿,她永遠都不可能像婉兒、或直像王佛那樣和他坦然相處。


    張小鹿真那樣做了,江文東反而不會放心她。


    畢竟張小鹿是土生土長的龍山人,背後的張家在龍山,更是開枝散葉那麽多年,根須早就深紮龍山。


    如果張小鹿和江文東的關係,真像他和婉兒那樣自然,她背後的張家就會丟掉對他的畏懼心!


    張家的心態也會發生變化,渴望能通過張小鹿,從江文東這邊獲得更多的資源,和利益。


    因此。


    張小鹿在江文東的麵前,必須得是始終處在奴顏婢膝的狀態中。


    唯有這樣,江文東才能讓張家畏懼他,不敢對他心生太多的想法,才會乖乖的聽話。


    這也是苗世傑為什麽確實寵愛張小鹿,可卻隨時都會翻臉,狠狠給她一個大嘴巴,始終把她當作一個玩物來對待,從而讓張家始終敬畏他的原因。


    有時候。


    唯有讓人對自己心存敬畏,才能讓人執行自己的指令。


    其中的意思,和慈不掌兵一個道理。


    “東哥,我給您說下我們家,以後無條件配合您工作的計劃吧?”


    張小鹿看車子駛出了龍山市裏後,左手悄悄放在了他的腿上。


    江文東低頭看了眼,點頭:“說。”


    昨晚累的夠嗆——


    張小鹿這隻做小動作的手,還不足以喚醒沉睡的那個啥。


    張小鹿開始匯報,她爸給她說的那一切。


    並把龍山張家在當地的主要人物,全都如實坦白。


    江文東凝神細聽,不時的點頭。


    暗中感慨:“虎子老婆昨天和我說的那些,還真是金玉良言。張家在龍山的影響力,還真像隋唐時期的五姓七望。家裏沒有特顯眼的‘大人物’,就屬張小鹿這個的職務最高。但在鄉鎮基層,卻有著我以前沒想到的掌控力。”


    “還有一件事——”


    張小鹿垂下眼簾,說:“從現在起,我不會再讓許華碰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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