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故意把車子急刹在了我的麵前,讓我的鼻子撞在了備胎上才撞破的,她卻和我媽說,我撞在了樹上。


    關鍵是她滿臉的一本正經!


    她怎麽能這樣啊?


    看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未婚妻,江文東真是特無語。


    那就動手!


    於是一隻鬼爪子,就在小九的右腿上悄悄擰了下。


    她無動於衷。


    電話那邊的寧若蘭迴答:“啊?文東撞破了鼻子?哎,這孩子怎麽這樣不小心啊,怎麽能讓鼻血濺在你的身上呢?買!媽明天就帶你去百貨大樓,想要哪件就要哪件!你警告文東,讓他離你遠點,別再把鼻血濺在你身上。要不然,等他迴家我拿雞毛撣子抽他。”


    老媽說出來的這番話,江文東聽得特清楚。


    忽然開始懷疑人生!


    他是寧若蘭十月懷胎,才拚死累活生下來後,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的親兒子好吧?


    都說母愛最偉大。


    可到了江文東這兒,怎麽就變質了呢?


    在老媽的眼裏,親兒子的“血濺五步”,竟然比不上兒媳婦的衣服有沒有被弄髒,更重要!


    “嗯,好的。媽,我在開車呢,先不和您說了。”


    陸卿眉梢輕挑了下,眼角餘光帶著壓抑不住的得意,飛快的掃了眼江文東,即將結束通話時,又忍不住的說:“媽,我想吃您親手包的餛飩。”


    寧若初想都沒想的迴答:“我馬上去給你包餛飩。路上開車注意安全,讓文東開車。鼻子破了而已,又不是手殘了。一個大老爺們兒,哪兒來的這麽多臭毛病。”


    嘟。


    通話結束。


    陸卿放下電話時,眸光輕飄飄的看向了江文東。


    江文東氣的渾身哆嗦——


    他實在搞不懂,性子冷淡不愛說話,甚至幾乎從不會笑的陸小九,究竟對老媽做了什麽。


    竟然把老媽給迷得,連引以為傲的親兒子都不在乎了!


    以後等陸小九嫁到江家,再給老媽生個大孫子或者小丫頭的,這家庭地位還得上升。


    還有江文東的活路嗎?


    趁著還沒結婚,得好好的欺負下她。


    江文東剛想到這兒,就聽小九淡淡地說:“拿開你的手。”


    拿開我的手?


    我的手,一直放在我自己的膝蓋上好吧?


    你還想讓我拿到哪兒去?


    江文東滿臉的狐疑,舉起了右手,在陸小九的眼前晃了下。


    莫明的,左手手背疼了下。


    哦,哦。


    原來,人都是有兩隻手的。


    江文東疼的咧了下嘴,那隻在人家腿上作妖的左手,卻沒有縮迴來。


    陸卿越是讓他拿開,他就越不拿開!


    就許她睜著大眼的說瞎話,就不許人家碰碰自己的未婚妻了?


    不拿開。


    有本事,你給我剁掉,或者掰斷!


    江文東無聲冷笑了下,索性閉上眼,吹著喜歡你的口哨,那隻鬼爪子的動作越加放肆,不再滿足在小九的腿上遊走了,索性順著腰肢往上攀爬。


    他以為,當那隻左手爬到山下時,警告過他的未婚妻,絕對會一腳踩住刹車,然後對他施展擒拿手。


    沒有。


    即便左手小心翼翼的爬上去後,也沒遭到任何傷害性的動作。


    最多也就是車子輕輕抖動了下。


    陸卿原本平穩的唿吸聲,有了明顯的急促。


    江文東的左眼悄悄睜開,看向了她。


    陸卿那張清純的臉蛋,現在已經霞飛雙頰,少了以往的冷冽,多了江文東不曾見過的小嫵媚。


    江文東有些奇怪,忍不住的犯賤:“喂,我在非禮你呢。”


    目視前方的陸卿,點頭:“嗯,我知道。”


    江文東問:“那你怎麽不生氣?”


    陸卿沉默。


    半晌後,才輕聲說:“一,我是你的妻子。二,我其實很喜歡。”


    我是你的妻子。


    我很喜歡你非禮我。


    江文東怔怔的看著小九,心中徒增說不出的羞愧,趕緊縮迴了手。


    陸卿奇怪,問:“你怎麽縮迴了手?我不是告訴你,我其實很喜歡你對我這樣子的麽?”


    江文東訕笑了聲,說:“我感覺,我這樣子對你,是褻瀆了你。”


    “褻瀆?我是你妻子啊。小夫妻之間動手動腳的,那就是天經地義。和褻瀆有什麽關係?”


    陸卿愣了下,秀眉隨即皺起:“七嫂告訴我說,男人對妻子動手動腳,是因為愛!如果男人不這樣,反而證明妻子對他沒有了魅力。”


    七嫂說的很對。


    幾乎所有婚後幾十年,依舊滿臉幸福的妻子,總是在忽然間就被丈夫施以鹹豬手。


    江文東眼睛一亮:“那我剛才把手放在你的腿上時,你卻讓我拿開,還掐我呢?”


    “那是必須的矜持啊。”


    陸卿脫口迴答:“三嫂告訴我說,我以後再怎麽喜歡你對我動手動腳,也得矜持些。所謂的矜持,就是我假裝討厭你的動手動腳。但做出樣子後,就能隨便你對我怎麽樣了啊。唯有這樣,我才能給你一種‘我能非禮肉肉,簡直是太不容易了’的成就感。”


    江文東——


    忍不住的問:“我那些大舅嫂子,還傳授給了你哪些這方麵的經驗?”


    陸卿想了想,開始說。


    “大嫂說,你如果牽我的手,其實就是希望我在你的麵前時,就是個連瓶蓋都擰不開的嬌弱小女人,這樣可以讓你徒增,你隻有在我的麵前,才是個無所不能的強者的錯覺。”


    “二嫂說,如果我們坐在一起,你總是用眼角餘光看我時,我最好假裝很隨意的樣子,把腳丫搭在你的膝蓋上。這樣,你就會覺得我時時刻刻的都在依賴你。”


    “四嫂說,如果我看到你和別的女人有說有笑時,千萬不要對你甩臉子,更不要對那個女人橫眉冷目。而是要優雅大方的樣子,向那個女人釋放出足夠的好感。這樣你就會覺得,在人前特有麵子,會更加的疼愛我。”


    “五嫂說,如果我們因工作等原因,不得不分開一段時間時,我最好是把我的貼身小衣服,放在你的行李箱內。這樣,就能讓你真切感受到,我一點都舍不得離開你,你就能時時刻刻的記得我。”


    “六嫂說,我要想徹底抓住你的心,不但要喜歡你非禮我。最為關鍵的是,我還要學會在你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時候,忽然非禮你一下。讓你清晰感受到,我這個當妻子的對你很色,你就會有著強烈的自豪感。”


    “年後才會結婚的八嫂說,我們兩個在家裏時,我最好是穿你的襯衫,穿你的大褲衩子。”


    陸卿滔滔不絕到這兒後,忽然想到了什麽。


    她看著聽傻了的江文東,問:“江文東,你現在有沒有穿大褲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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