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放下話筒後,就倒背著雙手,在客房內來迴走動了起來。


    他沒有再考慮鯨落的問題。


    他也是個殺伐果斷的人!


    既然已經向小女兒承諾,會按照江文東的分析,發出商家自己的聲音了,那肯定會這樣做。


    他在考慮陳老,和王老倆人。


    根據商老的猜測,就在大家接到鍾主任的電話,都誤以為老人家要算舊賬,心中驚慌時;他能給商小仙打電話“求救”,那麽陳老和王老倆人,也有可能會這樣做。


    畢竟陳家的陳應台,王家的王佛這兩個人,同商家的商小仙一起,都在龍山和江文東共事的。


    “我都給小仙打了電話,希望真要遭遇危機時,讓江文東出麵相救了。”


    “暫且不管古家和米家,老陳和老王倆人,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盡管陳應台和王佛倆人,和江文東的關係很一般,甚至是對頭。”


    “但在生死的威脅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陳應台和王佛兩人,是不是也得主動的羊入虎口?畢竟江文東暫時升職無望,不缺錢,還是個扮豬吃虎的正常男人!關鍵據仙兒說,陳家小兒媳和王家的長孫女,都是美女。”


    想到這兒後,商老忽然心中有怒意騰起。


    再也忍不住的暗罵:“小畜牲!不但是陸家小九的未婚夫,毀了仙兒的一生。還有可能會把陳、王兩家的貴女,也收入囊中。簡直是太畜生了!我。唉。其實這怪他嗎?隻能怪我們自己不爭氣啊。”


    滿腹沮喪的商老,重重歎了口氣。


    迅速調整好了心態。


    讓思緒迴到了正路上:“仙兒剛才說的很清楚,江文東在給她講課時,陳應台和王佛都在。也就是說,仙兒分析的這些,老陳和老王都會知道。那麽,他們會不會也像我這樣,被仙兒說服了呢?”


    商老想到這兒,想打電話和老陳、老王倆人,簡單的溝通下。


    聽聽他們的意思。


    三個人再趁著會議開始之前的這點時間,統一下立場。


    隻是商老的手,剛碰到話筒,又迅速的縮了迴來。


    有些事啊——


    可以做,但絕不能擺在桌麵上的!


    商老真要是給那倆人打電話,豈不是告訴他們:“你們當初為了活命,是不是也囑咐家裏在龍山的子弟,去找江文東獻好處了?真沒想到啊,那個小畜牲原來是正常人啊。嗬,嗬嗬。”


    真那樣。


    老陳和老王倆人,肯定在感到沒臉的。


    “我差點犯了這個低級的錯誤。唉,不管他們了。無論怎麽樣,我都已經答應了仙兒,商家會發出‘鯨落現象,勢不可擋’的聲音。”


    商老苦笑了下,再次收斂亂糟糟的心神,靜坐閉目養神。


    下午四點!


    百餘名老頭還有老太,都陸陸續續的來到了會場內。


    會場的麵積很大,裝修布局之類的都很專業。


    百餘個“智叟”坐在裏麵,既不會顯得人多,也不會覺得空蕩蕩。


    桌子上都擺著自己的銘牌。


    上麵放著話筒,白瓷蓋杯,甚至香煙和煙灰缸。


    因是閉門會議,沒有記者和閑雜人等在。


    再加上開會時間很長,因此參會者可以喝水,抽煙提神的。


    陳商王古米五大家主的位子,都在第一排。


    商老坐下後,和左手邊的陳老、右手邊的王老對視了眼。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點頭,笑了下就挪開了目光。


    古老的身材瘦小,可精神麵貌卻不錯。


    五大家主中的米老,是最年輕的那個,也是唯一的女性。


    老太太現年六十九歲,兩鬢白發初生,麵容姣好,雍容氣場很足。


    商老隨意的迴頭——


    眼角餘光從坐在第一排,最西邊(軍方專座)的陸老的臉上掃過,迅速看向了後排。


    江文東的爺爺江老,就在最後一排,而且還是在角落。


    這也證明江老的“江湖地位”,在百餘名智叟中,實在拿不上台麵啊。


    “他可是江文東的親爺爺。”


    商老心中忽然一動:“江文東百分百的,會給他說那些話吧?那麽,老江會代表江家,說出那番分析吧?如果他站出來說,很正常。可如果他不站出來說呢?”


    商老的胡思亂想中。


    老人家在幾個工作人員的陪同下,緩步入場。


    那道不高的身影,眉宇間隱含著焦慮,卻滿臉讓人見了後就會心中大定的隨和笑容。


    包括商老在內的人,全都下意識的站起來,情不自禁的輕輕鼓掌。


    “嗬嗬,都坐嘛。閉門會議,也沒外人更沒有記者,你們鼓掌給誰看嘛。”


    老人家落座後,抬手輕輕往下一壓,笑道。


    哈。


    鼓蕩著尊敬和善意的笑聲,立即響起。


    會議開始。


    因事關重大,才親自主持會議的老人家,開門見山:“這大半天內,我相信大家都已經和家裏人仔細協商過了。我希望,能有沒來會場的人,說出讓我們大家都感覺新穎觀點。還是那句話,閉門會議,暢所欲言!”


    會場內人很多。


    現場不斷有人發言,甚至當場爭辯起來。


    脾氣大點的人,為了維護自己的觀點,不但爭辯的麵紅耳赤,甚至都情不自禁的拍案。


    對此。


    無論是老人家,還是百餘名智叟,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這樣的氣氛,才證明大家都在暢所欲言!


    天。


    漸漸的黑了下來。


    晚上八點。


    在過去的這四個小時內,現場的爭論聲不斷。


    老人家始終靜坐在那兒,偶爾會插嘴發言問一句。


    皺著的眉頭,始終沒有鬆開。


    點燃了今天的第七根香煙。


    鍾主任對此,很是無奈。


    想勸,卻更清楚不能勸。


    終於。


    爭辯聲漸漸的落下。


    大家也都爭辯累了,喝水的喝水,抽煙的抽煙。


    雖說爭辯很激烈,但萬變不離其宗!


    那就是鯨落現象,不可能發生!!


    商老悄悄迴頭,看了眼江老。


    江老始終三緘其口,用筆在本子上寫著什麽。


    陸老也是沒說話,隻是不住的抽煙。


    前排的“經濟智叟”們,除了商老和米老之外,包括陳老和王老在內的十多個人,也全都說出了自己和家人溝通過的觀點。


    他們說出的觀點,也是鯨落現象不可能發生。


    “老陳和老王他們,確實分別和在龍山的家人打過電話,聽過江文東的分析。畢竟他們這次的發言中,很多觀念都是仙兒說過的。但他們就像我一樣,根本不相信所謂的意識層麵,才是決定鯨是否落的關鍵點。”


    商老想到這兒時,始終沒發言的米老,舉手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吸引老人家的目光後,米老才用特有的江東口音,說道:“鯨落,不可能。”


    米老想說的話,大家都說過了。


    她說出這五個字,就是旗幟鮮明表達自己的觀點而已。


    老人家點了點頭。


    看向了商老。


    “我說幾句吧。”


    商老緩緩起身,雙手按著桌麵,說道:“根據我的分析,鯨落現象,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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