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龍山,擔任縣局的局長?”


    田紅敏愣了下,哂笑:“嗬嗬,別逗了。”


    江文東也笑了下,岔開了話題:“你那會兒說,你有四個誠意。第二個誠意,就是你的一個秘密。”


    “沒想到你對女人的秘密,很感興趣。”


    田紅敏問:“能不能賞個雅座?”


    所謂的雅座——


    就是田紅敏站起來,又款款坐在了江文東屈起的右腿膝蓋上,還架起了優雅的二郎腿,左手捏著香煙,輕晃著小拖鞋,抬頭看向了樹梢。


    滿月靜悄悄的掛在天上。


    散出的皎潔月光,帶著田紅敏迴到了很多年前。


    田紅敏兄妹倆人父母雙亡,倆人相依為命。


    田龍鵬為了拉扯妹妹讓她上學,想通過知識來改變命運,什麽苦活,髒活累活都幹!


    田紅敏也沒辜負哥哥的希望,初中畢業後,考上了青山警官職業學校。


    妹妹終於有出息了,田龍鵬這個當哥哥的喜極而泣。


    拿到通知書的當天,兄妹倆去了父母的墳上,燒紙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


    就在他們上墳迴來的路上,村裏來了個自稱是鐵口神算的老道


    老道恰好沒有生意,看到了田紅敏,很驚訝的樣子。


    不給錢,也得給她算一卦。


    就讓田紅敏寫了一個字,給她批字。


    田紅敏隨手寫了個“田”字。


    這是她的姓氏,也算是最熟悉的一個字。


    老道看後,告訴田紅敏:“姑娘,你相貌禍水,遠離姓苗的男人,這輩子平平淡淡,平平安安。如果你接近姓苗的人,將會有至少十年的榮華富貴,但下場卻不會太好。除非。”


    除非怎麽樣?


    老道沒有說。


    不要錢的卦,泄露天機不值當!


    田紅敏就問老道,為什麽要遠離姓苗的男人?


    老道告訴她,因為她長的太美,被姓苗的人看到後,就會據為己有,而且她還沒有反抗的餘地;除非那個啥,不然必定會死的苦不堪言!


    田紅敏搞不懂,她為什麽就不能反抗姓苗的男人。


    除非那個啥?


    田紅敏想知道,得拿錢!


    田紅敏可沒錢。


    老道又告訴她:“天下姓田的女孩子不知凡幾,但你的五官命格中,卻帶著不一樣。你如果遇到姓苗的人,你會有至少十年的榮華富貴。姓苗的男人,也會在擁有你之後,事業抵達頂峰!”


    田紅敏不解。


    老道告訴她:“田的上麵有草,就是個苗。如果沒田,草活不了太久。有了田,草就會旺盛。同樣,草會霸占田。這也是田為什麽會被草,壓在下麵的原因。田草互補,十年大運是沒問題的。可惜最多十餘年,下場就會很慘。除非。”


    除非什麽?


    老道第三次說出除非後,起身飄然而去。


    田紅敏雖然不信這些,卻也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並在上學,參加工作後,始終避諱所有姓苗的男人。


    直到十年前的某一天——


    “我哥在縣鐵礦上班時,我去看望他。”


    田紅敏說:“副礦長的兒子看我長得漂亮,就對我不三不四。我哥為了保護我,抄家夥打傷了他,被抓走。”


    聽故事,聽得入神的江文東,又遞給了她一根煙。


    田紅敏低頭,湊在了江文東的捧著的火機前。


    唿!


    她吐出一口煙霧後,再次抬頭看向了樹梢。


    那一年。


    她為了救出她哥,哭天喊地,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就在她絕望時,想到了老道的那番話。


    “那時候,苗某人還是龍山主管農業的副縣長。”


    田紅敏抿了下嘴角,說:“因他總是下基層,我很輕鬆的找到了他。可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什麽,反正他在看到我後的瞬間,就心動了。不管不顧的,在當天下午要了我。”


    江文東說:“然後,草有了田後,就開始瘋長。”


    “是的。”


    田紅敏說:“他有了我的第三個月,就從常務副,很意外的一躍登頂龍山。”


    “還真是神奇。”


    江文東感慨:“你哥的事,他是怎麽幫你的?”


    “我住在他家後的第二天,我哥就被放了出來。”


    田紅敏輕晃著小拖鞋:“等苗某人登頂龍山後,那個副礦長一家。嗬,嗬嗬。”


    她隻是冷笑。


    江文東很好奇,就問究竟怎麽了?


    田紅敏語氣淡淡:“一家五口的墳頭草,都很高了。那是我第一次犯罪,也算是正式和他綁定了命運。除非。”


    除非啥?


    當年的老道沒說。


    田紅敏也不知道。


    江文東也沒再問,說:“你們的十年大運,基本也過來了吧?”


    “這也是清中斌去了縣局後,我對他動心的原因。”


    田紅敏又吸了口煙,說:“我以為,清中斌也許就是那個‘除非’。但事實證明,他就是個迂腐之徒!為了自己所謂的原則底線,根本不理會有更多的人,遭受苗某人的威脅,壓榨。”


    江文東皺眉:“清局不怕死,也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他堅持原則和底線,難道錯了嗎?”


    田紅敏卻冷笑著反問:“你知道,清中斌去了龍山後,因他不知死活的想掀蓋子,導致多少人‘上吊’,或出意外嗎?”


    江文東實話實說:“不知道。”


    “不知道最好,要不然你會憤怒,可能現在就打我。總之,清中斌查的那些案子,現在連毛的線索都沒有了!”


    田紅敏繼續說:“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清中斌當前,正在暗中保護龍山職高的張薇。那個被李世傑玩過的女老師,隨時都有可能死掉!我們不動那個女人,僅僅是利用她來牽扯清中斌的精力。他卻渾然不覺,以為他在,張薇才安全。卻不知道,我們想讓張薇出事,她有九條命也死了。”


    江文東沉默。


    他抬手,拍了拍田紅敏的屁股。


    示意她站起來。


    總是被她坐在腿上,血脈不循環。


    再說了,時候也不早了,江文東得迴去了。


    田紅敏扭了幾下腰肢,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


    江文東起身,活動了下被壓麻的右腿。


    田紅敏問:“江文東,我說的這些,能換取我兩個侄兒的安全嗎?”


    江文東認真的迴答:“如果我真對苗某人下手,我會竭盡全力的,保護那兩個孩子的安全。”


    “謝謝。”


    終於獲得江文東的承諾後,田紅敏對他彎腰,盈盈道謝。


    又發自肺腑的對江文東說:“讓清中斌離開龍山,讓寧縣不要去管,她不該管的事。”


    “我想怎麽做事,還用你教?”


    江文東冷冷的說了句,快步走向樹林外。


    他走出樹林後——


    忽然迴頭:“田紅敏,也許我就是那個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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