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江文東被葉星辰的這句話,給嚇了一跳。


    如果葉星辰說要掐死他之類的,江文東還真不會當迴事。


    隻因葉星辰那樣說,就是單純的過過嘴癮罷了。


    可她說要和初初一起把江文東——


    那可不是單純的過嘴癮,而是極有可能,她真有那種想法!


    當然。


    葉星辰敢說這種虎狼之詞,也隻有在下班期間。


    在啥時候才能處理私事這方麵,她的覺悟可比商小仙強了太多。


    不過——


    葉星辰開了個半真半假的玩笑後,卻沒等到江文東的反應,就問:“你是不是在想初初了?”


    “是。”


    江文東坦然承認:“聽你提到她後,我才忽然意識到。自從她從青山迴到龍山縣後,就再也沒給我打過電話。看來,她依舊深陷在對我的愧疚中。”


    “唉,那個傻娘們。”


    葉星辰歎了口氣,問:“她不好意思或者幹脆說,不敢給你打電話。你身為男人,難道就不會主動的,給她打電話問一聲?”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麽用最小的付出,在保質保量的基礎上,把天橋大道在最短時間內,修建竣工的念頭。忙了一整天後,晚上迴家吃過飯後,倒頭就睡。”


    江文東簡單解釋了下後,岔開了話題:“商縣奪走葉星雲的項目,他是什麽反應?”


    “嗬嗬,暴跳如雷,無可奈何,忍氣吞聲。”


    葉星辰幸災樂禍的笑了下,接連用了三個成語,來形容葉星雲積極引進的項目,被商小仙搶走後的反應。


    江文東卻沒因此,就幸災樂禍啥的。


    不是他的覺悟夠高,也不是他忘記了前世的仇恨。


    而是因為他很清楚,因為商小仙的強勢出擊,倒是陰差陽錯的葉星雲,避免了被騙!


    前世時。


    江文東記得很清楚,蘭新科技是從黃沙縣騙走了足足一千萬。


    今生呢?


    江文東不但改變了自己原本很悲慘的命運,也引起了一定的蝴蝶效應。


    如果不是他在天橋鎮崛起,葉星雲就不會來龍山縣。


    葉星雲不來龍山縣,那就不會代表龍山縣,去西湖招商大會,和蘭新科技交涉。


    葉星雲不去西湖招商大會,那麽蘭新科技就會被黃沙縣奉為貴賓。


    如此推算——


    江文東在改變多人的生活軌道時,也讓黃沙縣避免了遭受重創。


    “好了,知道你很累,就這樣吧。你放心,我會幫你經常給初初打電話的。”


    葉星辰說完,結束了通話。


    “我是不是該給初初打個電話?”


    江文東低頭看著電話,剛要撥號,門開了。


    花柔走了進來。


    她拎著一個木桶:“叔叔,你先吃飯。菜都涼了呢。”


    因江柔集團的廠房擴建,花柔也很累的。


    幸好春節過後長了一歲的花眉,現在不需要她像以前那樣的照顧了,晚飯過後就迴到西廂房,做完作業後乖乖的睡覺。


    可就算花柔再累。


    每晚也會在江文東迴家吃飯時,強打著精神,堅持給他泡腳。


    “嗯。”


    江文東也早就習慣了,放下電話後拿起了筷子,端起了飯碗。


    拿過小馬紮,坐在他麵前的花柔,幫他除掉鞋子,把他的腳放在了木桶內。


    然後開始給他匯報,公司裏的建設、生產、銷量和庫存等工作。


    早在十多天之前,江文東就對花柔說過,要送她和小眉去京城上學。


    很清楚自己要想陪著江文東走的更高、更遠的花柔,也做好了隨時進京的打算。


    不過這些天來。


    江文東始終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就像忘記了那樣。


    他不提,花柔絕不會主動問。


    無論是去京城,還是不去,花柔都沒任何的意見。


    當她住進這個家裏後,就已經把整個人生,都毫無保留的交給了江文東,任由他規劃。


    “前幾天中午時,陸卿給我打過電話。”


    江文東吃著飯,看著花柔說起了這件事:“你和小眉去京城上學的事,她會一手操辦。估計辦理的也差不多了,也許明天就能來電話,讓你帶著小眉進京。”


    正在給江文東搓腳的花柔,動作明顯停頓了下。


    她從沒有見過陸卿。


    卻聽白鷺說起過陸卿,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孩子。


    花柔的潛意識內,也自動勾勒出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子的樣子,然後就徒增說不出的自慚形穢感。


    關鍵是心虛——


    現在,江文東卻告訴花柔,說陸卿會負責她上學的一切事。


    花柔頓時就覺得,壓力好大哦。


    她低著頭,輕聲問:“叔叔,我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和她相處呢?”


    “自然就好。”


    江文東笑了下,有些違心的說:“其實吧,陸卿除了不苟言笑,不怎麽愛說話之外,人很不錯的。善良,溫柔,關鍵是通情達理。”


    “我和她交往時——”


    花柔猶豫了下,問:“該叫她阿姨呢?還是姐姐,還是江夫人?”


    這個問題,讓江文東有些難迴答。


    從花柔稱唿江文東為叔叔這一點來看,她確實該稱唿陸卿一個阿姨。


    問題是他這個叔叔,好像不怎麽正經。


    溫柔善良的陸小九,也肯定不喜歡比她小不了幾歲、和江文東的關係非凡的花柔,喊她阿姨。


    江夫人?


    陸卿的臉皮那樣薄,結婚之前也不會喜歡這個稱唿。


    “你還是喊她姐姐吧,就叫小九姐。”


    江文東最終選擇了這個稱唿:“你喊她小九姐,喊我叔叔。各叫各的,其實並不衝突。”


    他這樣說,也很有道理。


    “好。”


    花柔點頭,卻又問:“我看到文繡時,也得喊姑姑嗎?”


    啥?


    江文東愣了下——


    “叔叔。”


    花柔忽然把江文東左腳,抱在了心口,抬頭看著他:“我不想喊你叔叔了。”


    看著花柔懷裏的腳丫子,江文東問:“那你想怎麽稱唿我?”


    花柔低聲說:“哥。”


    好好的叔叔,忽然降低了一輩,成了哥。


    這種落差,江文東一時半會的,還真不好接受。


    不過看在小柔兒確實長大了的份上——


    江文東盯著長大了的36c,點了點頭:“隻要你高興,我無所謂。”


    “哥,早點休息。”


    花柔站起來,把江文東的腦袋用力抱在懷裏,在他感覺快要被憋死時,才鬆開了他,提著木桶快步出門。


    那小蠻腰,扭的真好看!


    “好端端的叔叔,成了哥。關鍵是她臨走時的感謝行為,讓哥有些難受啊。”


    江文東擦了擦鼻子,真擔心會流血。


    給初初打電話的衝動,也忽然間無比的強烈。


    不能給她打。


    江文東敢保證,今晚隻要給她打了,倆人馬上就能用最快的速度,向一個中間點匯合。


    困意全無。


    江文東起身走到院子裏,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決定去土地廟的工地那邊轉一圈。


    他沒開車。


    散心嘛,還是騎自行車最好。


    半個小時後。


    嘴上叼著一根煙的江文東,騎著自行車溜溜達達的經過了工地,來到了天橋大道的起點。


    也是和龍山縣搭界的地方。


    月朗星稀。


    南風徐徐。


    麥浪隨風搖曳。


    空氣清新的一塌糊塗。


    關鍵是一望無際的麥田裏,除了江文東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人了。


    這讓他感覺,獨自擁有了晚上十點的整個世界。


    等等!


    誰說沒人的?


    江文東忽然發現,龍山縣那邊的麥田土路上,好像停著一輛車,車前站著一個人。


    他遙遙看著七八十米外的那個人——


    心中一動,雙手合攏放在嘴邊,喊道:“初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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