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的西下,當前空蕩蕩的野外溫度,最高也不過是零下四五度。


    可白鷺卻對江文東說,隻要他陪著她去樹林內換裝,她就一點都不冷。


    這——


    完全就是扯淡啊!


    看著不住輕咬嘴唇的白鷺,江文東覺得以後不能再叫她小狗腿了,還是喊她小妖精最為恰當。


    小狗腿最大的特點,就是對老大的任何吩咐,都能做到無比愉快的樣子,屁顛屁顛的去做事。


    那麽小妖精最大的特點呢?


    隻會把男人給迷的神魂顛倒,全然忘記了自己是誰,現在哪兒,正在做什麽!


    嘎嘎——


    當幾隻灰喜鵲嘎嘎的叫著,從樹林上空橫掠而過,迎著夕陽飛向它們的巢穴時,被妖精給迷住的江文東,才猛地清醒。


    冷。


    真的很冷。


    冬天空曠野外刺骨的寒風,直接吹在肌膚上的感覺,很像是用刀子在割。


    熱。


    真的很熱。


    血液就像從火山口噴出來的岩漿那樣,洶湧的咆哮著,在血管內迅速循環時,讓江文東感受不到絲毫的冷意。


    媚。


    真的很媚。


    雪膚晶瑩顫巍巍的鷺鷺,每一根頭發絲,媚眸每每流轉的瞬間,甚至唿出的氣息,都帶著江文東無法抗拒的媚意。


    嘎嘎——


    又一隻灰喜鵲嘎嘎的叫著,從頭頂上方撲扇著翅膀飛過的瞬間,江文東猛地清醒。


    “我是江文東。”


    “我現在和白鷺在小樹林內。”


    “她正輕擁著我,蛇兒那樣的妖嬈著,要開啟我兩世為人的處子秀。”


    江文東閉上眼,心裏默默地說。


    他可是個正經男人。


    怎麽可能把最寶貴的處子秀,交給這片透風撒氣、隨時都有人路過的樹林呢?


    就算不在鷺鷺姐的閨房內,怎麽著也得找個避風、關鍵是能避人的麥秸垛吧?


    “咳,走開。”


    江文東幹咳一聲,抬手推開了隨時都能迷翻他的小妖精,轉身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服後,用絕對是逃的速度,腳步有些踉蹌的衝出了樹林。


    背後,傳來小妖精的嬌笑聲:“二師兄,別跑呀。來嘛,來嘛。”


    二師兄?


    什麽二師兄?


    啊,我知道了。


    她說的二師兄,就是西遊記裏的豬八戒。


    你才是二師兄,你們全家都是二師兄!


    這個該死的小妖精,就知道仗著生的漂亮,欺負我這種老實男人。


    你自己在這兒吧。


    江文東暗罵著,跳上駕駛座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隨即啟動了車子。


    這兒距離鎮中心,還得有足足兩公裏的路程。


    這個路程不遠,卻也絕對不算近。


    江文東決定讓小妖精步行迴鎮上,算是對她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以美色來迷倒二師兄的懲罰!


    滴滴。


    江文東打了下喇叭時,猛地踩下了油門,這輛修了不知多少次的車子,立即渾身哆嗦著,發出了耄耋老人劇烈咳嗽般的低吼,向前飛馳。


    車子顛簸,車輪揚起的塵土,在金色夕陽的照耀下,就像是一條金色的長龍。


    該死的小妖精。


    為了換裝,特意把車子開來了車轍快跟上車輪的土路上。


    不但四周看不到一個人,道路兩側還有許多沒有收割的玉米秸。


    玉米秸後麵,不時有插著花圈的墳頭,一閃而過。


    風吹來,玉米秸和花圈隨風起舞,好像要活過來那樣。


    鎮中心就在前麵不遠處。


    隻要駛過那個路口,就是瀝青鋪就的馬路。


    江文東卻停住了車子。


    他迴頭看去。


    車子經過時,那漫天的灰塵已經落下,江文東迴頭順著夕陽看過去,能看到上千米的遠處。


    一路無人。


    他點上了一顆煙。


    一顆煙罷,他那顆不知道為什麽總在狂跳的心,漸漸的恢複了平靜。


    “該死的小妖精,再敢調戲我,我就真辦了你。”


    江文東屈指彈開煙頭,慢慢的調轉車子,順著來路徐徐的駛去。


    再次來到了那片樹林前,腦袋伸出車窗往裏麵看去。


    樹林從遠處看著很茂密的,但從近處看,卻能一眼看個對穿。


    樹林裏的樹,一棵一棵的豎在那兒,沒有任何的變化。


    甚至江文東都認出,那棵被他靠過的楊樹。


    可是那個小妖精呢?


    江文東皺眉時,雙眼瞳孔忽然一縮,能聽到自己的心髒,砰然劇跳了下。


    他看到了什麽?


    一隻鞋子。


    那是白鷺剛買的及膝長靴!


    那隻黑色的長靴,就隨意的躺在地上。


    江文東記得很清楚,就在十幾分鍾之前,這隻長靴和它的同伴一起,是小妖精身上最後的時裝。


    但現在,它卻獨自躺在樹林的地上。


    它的主人呢?


    “難道在我開車離開後,隻穿著一雙長靴的鷺鷺,遭遇到了壞人?”


    江文東想到這兒時,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瞬間就鋪天蓋地的撲來,把他淹沒。


    恐懼騰起後,帶起了大片大片的悔恨。


    讓江文東隻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怎麽能因為鷺鷺的主動,就怕了呢?


    怎麽就把她一個人撇在這兒,獨自駕車逃走了呢?


    她再怎麽潑辣,再怎麽隨身帶刀,但終究是個女人。


    尤其她當時全身上下,隻穿著一雙長靴!


    那種情況下,真要有男人撲出來,她被人采住頭發擄走,糟蹋過後再被掐死,可能就是唯一的下場。


    “鷺鷺!”


    江文東不敢往下想了,猛地推開車門,跳下車衝進了樹林內,大喊:“鷺鷺!你在哪兒?”


    嘎嘎。


    樹林無聲,隻有一隻被驚動了的灰喜鵲,嘎嘎的叫著從不遠處的樹梢上騰空飛起。


    “鷺鷺!”


    江文東彎腰撿起那隻靴子,抬頭再次絕望的大喊了聲時,忽然猛地轉身。


    然後——


    他就看到已經換上“工裝”的白鷺,正站在車子的外側,左肘壓在車頂上,右手拖著香腮,滿臉得意的媚笑,靜靜的看著他。


    “她沒有出事。這隻長靴就是她為了嚇唬我,才丟在這兒的。”


    江文東呆呆的看著白鷺,就感覺全身的力氣瞬間消散,腳下一個踉蹌,倚在了一棵樹上。


    看到他這樣子後,白鷺滿臉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意識到,她的玩笑開大了。


    是真把男人給嚇著了!


    白鷺趕緊繞過車子,急促的扭著腰肢,小跑了過來。


    張開雙臂把男人連同那棵樹,全都用力的抱在了懷裏。


    嘴兒貼在他耳邊,顫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嚇你。以後,我再也不會和你玩這種惡作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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