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拿著兩條煙,右手拎著兩瓶酒的驛城俠,當前的神色很是訕訕。


    他此前還從沒做過,趁夜拜訪某個領導的事。


    不是因為他多麽清高。


    這主要是他覺得自己業務能力強,又肯真心幹工作,隻需像在部隊上那樣埋頭苦幹,領導自然會看得見,該提拔他時就會提拔。


    誰知道地方上和部隊,好像完全是兩碼事啊。


    也正是因為驛城俠不懂得走動,讓韓斌誤以為,他竟然看不起自己。


    就這樣。


    哪怕驛城俠來到天橋鎮後,確實工作出色,但在前任所長調離天橋鎮,縣局那邊征求韓斌的意見時,他果斷大力推薦了經常去自己家走動的韓長河。


    驛城俠這才發現,自己埋頭苦幹,還他娘比不上會拍馬的人,就開始忍不住的鬧情緒。


    然後就遭到了韓斌的強力打壓。


    這兩年,驛城俠可從沒有吃過直立黃瓜!


    現在機會來了


    馬文靜獲悉丈夫依舊想用埋頭苦幹,來迴報當前要提攜他的江文東時,恨不得直接坐死他拉倒!


    驛城俠急匆匆的迴到家後,就被馬文靜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然後兩口子拿出最好的煙酒,趁夜前來拜訪江文東。


    馬文靜拽著丈夫,趁黑來到江文東的家門口後,才發現院門是敞開著的。


    不但院門敞開著,客廳房門也開著。


    站在外麵,他們一眼就能看到江文東,就站在客廳門內,背對著門口抬手撓著後腦勺。


    還有個身材窈窕的倩影,正彎腰在沙發上,收拾著什麽。


    馬文靜看到這一幕後,愣了下問驛城俠:“老驛,你不是說江鎮還沒結婚嗎?”


    “是啊。”


    驛城俠點頭,眯起眼看向房間裏:“那個女人。哦,那不是黨政辦的白主任嗎?”


    認出是白鷺後,驛城俠嚇了一跳,趕緊小聲對馬文靜說:“老婆,我們還是別進去了。以免壞了江鎮,和白主任的好事。”


    “你他娘的——”


    性格潑辣的馬文靜,抬腳就踹了驛城俠一腳,低聲訓斥:“蠢貨!沒看到院門和客廳門都開著嗎?這是江鎮特意開著的,就為避嫌!以後,學著點。”


    哦,哦哦。


    驛城俠揉著屁股點了點頭,決定等迴家後,把這個對自己非打即罵的娘們,狂懟的三天不能走路。


    “老驛。”


    很是心虛的江文東,目光從白鷺抬起的桃形物上飛快掃過,右手五指又悄悄做了個抓的動作後,才轉身快步走出客廳。


    江文東走出去後,臉兒紅撲撲的白鷺,悄悄鬆了口氣


    心想:“被他拿著,心裏真踏實。這要是能被拿一個晚上,多好?”


    江文東出門後,和走到院子裏的驛城俠熱情打招唿:“老驛,來就來吧,還拿什麽東西。”


    “我倒是不想拿東西來,可我老婆不願意。”


    驛城俠倒是挺實在的笑道:“無論我怎麽給她說,江鎮不像某些人,她就是不聽。”


    你他娘的——


    馬文靜暗罵著,翻了個白眼後,卻笑顏如花,趕緊主動對江文東伸手:“江鎮,自我介紹下。我是馬文靜,老驛的糟糠之妻。”


    老驛的老婆倒是挺有意思——


    江文東心中說著,伸出了右手:“嫂子好。”


    他和馬文靜輕輕搭了下手就鬆開,拿出了香煙,遞給了驛城俠:“來,抽煙。咳,那個啥,白主任剛來。看到我的房間裏有些亂,實在有汙法眼。嘿,嘿嘿,她就客串了下家政,幫我打掃下。”


    他給驛城俠遞煙,卻沒把這兩口子讓進屋子裏,就是沒臉讓馬文靜看到他的狗窩。


    驛城俠秒懂。


    哈哈。


    馬文靜卻哈的一聲笑,挽起袖子就走向客廳:“收拾屋子,那可是我們女人的強項。沒說的,今晚我也客串一次家政,和白主任並肩作戰。還江鎮一個,溫馨整齊的家。”


    江文東一呆。


    被白鷺看到那些臭襪子啥的,他還不是太臉紅。


    反正小狗腿連他的脖子都啃過了,幫他收拾那些東西,好像也不算啥。


    可驛城俠的老婆,湊什麽熱鬧啊?


    他連忙阻攔:“嫂子,不用麻煩你!讓白鷺自己來就行。來,抽煙。”


    驛城俠則攔住了他:“江鎮,我老婆不抽煙。她真敢學抽煙,我抽不死她!抽煙是咱們男人的特權,收拾屋子則是女人的長處。你不用管她,就讓她今晚為你好好表現下吧。”


    嫩娘!


    啥叫讓你老婆,今晚為我好好表現下?


    江文東瞪了眼驛城俠。


    驛城俠還沒察覺出自己話裏的語病,把手裏的東西夾在肋下,拿出了火機給江文東點煙。


    客廳內。


    白鷺是認識馬文靜的,笑著打了個招唿:“嫂子。”


    “哎喲,這屋子裏啥味啊?”


    馬文靜抬手掩著嘴笑道:“白主任,你先歇著,我來收拾。”


    “嗨,收拾下房間而已,又不怎麽累。嫂子,你收拾案幾上的東西,我來收拾沙發。”


    白鷺說著,又把一條部分位置凝固了的短褲,悄悄裝進了口袋裏。


    她也不想把這玩意,裝進自己口袋裏。


    可馬文靜來了,絕不能讓她看到小惡魔的這些東西。


    “小惡魔每晚都得跑一遭嗎?”


    白鷺把第四條塞在沙發角落的短褲,飛快的裝進了口袋裏。心中好笑更惋惜:“好東西都交給短褲,簡直是最大的浪費哦。”


    蹲在案幾前的馬文靜,眼角餘光看到白鷺又把一個東西,飛快的裝進她自己的口袋裏後,心中疑惑:“白主任借著給江鎮收拾屋子的機會,卻在悄悄的拿東西。這膽子,也著實大了吧?”


    總算收拾好了所有的短褲,白鷺端著盛滿臭襪子的盆子,快步走進了洗手間。


    馬文靜這才注意到,白鷺今晚穿的好性!


    身為過來人的馬文靜,馬上意識到了什麽後,心中懊悔:“今晚,我還真不該催著老驛過來。娘的,草率了。”


    不過很快,馬文靜就不再懊悔了。


    因為——


    就在白鷺剛走進洗手間內,鎮宣傳委員劉靜帶著丈夫;副鎮長劉善賓帶著妻子;計生站的楊本宏也帶著老婆,先後連夜登門拜訪江文東。


    劉靜他們看到白鷺和驛城俠兩口子在後,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江文東在下午的常委會上,展現出讓人震驚的強勢,一舉擊潰韓斌可謂是首戰告捷後,大家如果晚上不來他家坐坐,那才是怪事。


    劉善賓和楊本宏的倆人的老婆,趁著大家寒暄時,也挽起袖子加入了清掃衛生的戰鬥。


    “嗬嗬,江鎮。不是我偷懶不去幫忙收拾,而是屋子裏的人夠多了。”


    劉靜笑道:“江鎮,我建議鎮上派一個專人,一早一晚的幫你收拾房間。那樣才能確保你,能休息好,能有更充足的精力投入工作。帶領大家夥,一起為天橋五萬八千名群眾,提供最好的服務。再說了,以後我們晚上來蹭飯吃時,也不用先幫你出義務工了。”


    她不愧是宣傳委員。


    說話就是好聽,卻也有著一定的道理。


    無論是白雲縣還是天橋鎮,還真有幫單身領導收拾屋子的工作人員。


    關鍵是隨著江文東的強勢崛起,以後還真會有更多的人,晚上來拜訪他。


    屋子裏亂糟糟的,實在不像話。


    劉善賓等人也都哈哈笑著,點頭說對。


    “行。”


    江文東也沒矯情:“劉委員這個建議,我接受。畢竟總麻煩大家幫忙,我還真過意不去。關鍵是我一個大老爺們,實在不擅長這個工作。”


    大家閑聊了十多分鍾,屋子裏也收拾好了。


    江文東走進去後,老臉又忍不住的紅了下。


    這才是像個家啊!


    再想想白鷺她們沒給收拾之前的樣子,那就是個狗窩好吧?


    蜂窩煤爐的小火苗,歡快的跳躍著。


    楊本宏老婆已經係上了圍裙,準備為大家露一手廚藝。


    劉善賓老婆和馬文靜,推開要幫忙炒菜的白鷺,讓她去和江鎮等人談工作。


    給大家炒菜下酒的事,就交給她們幾個“糟糠之妻”就好。


    劉靜和白鷺,那可是常委班子的成員。


    從這方麵來說,還真不是馬文靜等人能比的。


    看著放在門後的那些煙酒糖茶,江文東暗中搖了搖頭。


    他知道,自己必須得收下這些東西。


    一來呢,登門拜訪送這些東西,不違規。


    二來呢,如果他堅決不收的話,就顯得“脫離群眾”假清高,不利於同誌間的團結。


    但他又不能白收——


    江文東快步走進了臥室內,從床底下拿出了行李箱。


    裏麵放著七八條白皮的香煙。


    這些香煙,都是上次他迴京城時,母親特意給他裝上的。


    不是讓他用來送禮,更不是為了讓他顯擺。


    母親就是想讓兒子在自己宿舍裏時,抽點好煙,對身體有點好處。


    江文東拿了五條香煙,走出了臥室。


    他把香煙逐個分給了劉靜等人:“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各位送我東西,我也得迴禮。這是從家裏拿來的,多了沒有。每人一條,走時帶著。”


    “哈,江鎮給的煙,我當然得帶著。”


    驛城俠哈的笑了聲,接過香煙後隻看了一眼。


    臉色就猛地一變,脫口說道:“中南特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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