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東在給韓斌打電話匯報工作時,就猜到他會馬上派韓長河,和主管民政的副鎮長,和張貿亭一起趕過來。


    江文東卻沒想到,班子成員之一的宣傳委員劉靜,也會趕來花家村。


    白鷺同樣驚訝劉靜的到來。


    不過江文東當前沒時間,去分析劉靜為什麽要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問責張貿亭!


    別看張貿亭隻是個副站長,可江文東一旦抓住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拿他開刀。


    江文東不管張貿亭是誰的人。


    僅憑他在主持計生站的工作期間,卻“授權”給韓力前來花家村,要懲治花柔家這一點,江文東也不會放過他!


    “江鎮。”


    張貿亭可沒想到,江文東會拿他遲到的事,來當做要對他開刀的理由,慌忙狡辯:“來這邊的路,太難走了。您也知道,那會剛下了一場雪。”


    “你不用再說了。”


    江文東抬手打斷他的話,冷冷地說:“計生站和派出所一樣,都有各自的車子。派出所的驛城俠同誌,能在用19分鍾的時間趕過來,你卻用了足足40分鍾。由此可見,你根本沒有把我這個鎮長看在眼裏。更沒有把領導的命令,當迴事。既然你無視上級命令,那還留你屍位素餐嗎?”


    張貿亭——


    不等他說什麽,江文東厲聲喝問:“張貿亭,我問你!是誰給韓力這個社會混子的權力,打著代替計生站執法的幌子,擅闖民宅,強搶民女的!?”


    擅闖民宅。


    強搶民女。


    這兩頂帽子太大了。


    別說是張貿亭了,就連韓斌也承受不住。


    張貿亭早在接到江文東的電話,馬上跑去找韓斌匯報時,就已經對韓力代替計生站前來花家村事,找好了理由。


    他馬上迴答:“江鎮!計生站並沒有委托任何人,代替計生站前來花家村執法。”


    他的迴答,也早就在江文東意料之中。


    韓力用大哥大打電話時,小狗腿白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馬上就給江文東匯報,並分析出韓斌會要求韓力,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的。


    果然是這樣。


    “嗬嗬,我還以為是原站長王路陽,因花柔去縣裏討要說法才記恨她,特意指派你這個副站長,讓韓力打著計生站的旗號,派他來報複花柔的呢。”


    江文東微微冷笑。


    張貿亭立即眼神閃爍了下,隨即趕緊搖頭。


    江文東說的沒錯。


    別看王路陽離開了計生站,但他依舊有能力指派計生站,為他去做什麽。


    但張貿亭肯定不能承認。


    “張貿亭,你不聽上級命令的這筆賬,咱們稍後再算。”


    江文東說完,就不再理他。


    他看向了韓長河:“韓所,你是維護天橋鎮安全的負責人。請問,社會無業人員擅闖民宅,強搶民女和財產的這種犯罪行為,是不是得被抓捕?”


    “是。”


    韓長河點頭。


    心中曬笑:“姓江的,你特意讓驛城俠來花家村,無非就是想提攜他罷了。你的手,這就伸到了我的地盤,還真夠長的。至於抓捕韓力,那又怎麽樣?又沒鬧出什麽人命來,也沒造成重大的財產損失。無非就是把他抓走後,在裏麵好吃好喝的關幾天拉倒。”


    “一個社會混子,今天敢打著計生站的旗號,前來花家村為非作歹。那麽,他明天就能打著韓書記的旗號,再來花家村報複受害人。”


    江文東問韓長河:“韓所,我這樣說對不對?”


    韓長河搞不懂江文東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他隻能迴答:“也許,他還真有那個膽子。”


    江文東馬上說:“既然韓所都這樣說了。那麽就足夠證明韓力,是個極度危險的人。因此我建議,直接把他上交縣分局,從嚴處理。”


    啊!?


    韓長河一呆。


    脫口說道:“江鎮,你說韓力是個極度危險的人,隻是站在分析的基礎上。卻沒有任何的證據,可證明他會是那樣的人。更沒有。”


    “韓所。”


    江文東打斷他的話:“現在有足足上百號人,都親眼看到韓力強搶受害者,以及她的財產。那麽你說,該怎麽辦?”


    韓長河腮幫子鼓了下,迴答:“可拘留半月。”


    江文東又問:“那麽,花柔所受的財產損失,以及被恐嚇的精神損失呢?”


    “這個好辦。”


    韓長河迴答:“可讓韓力賠償花柔的一切損失。”


    “嗯,看來隻能這樣做了。”


    江文東轉身問花柔:“花柔,你除了家傳的那對價值一萬塊的玉鐲。被韓力搶走了之外,還丟失了什麽東西?”


    玉鐲?


    什麽玉鐲?


    我家哪有家傳的,價值一萬塊的玉鐲?


    花柔有些懵,看著江文東的雙眸裏,全是大寫的無知。


    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家會有家傳價值一萬塊的玉鐲,那就更別說別人了。


    現場靜悄悄。


    鷺鷺姐最先頓悟,暗叫:“我男人是意識到,當前無法把韓力送進大牢。也隻能退而求其次,趁機幫花柔狠狠訛詐下韓力了。一萬塊啊,天!我男人說這個數時,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


    這年頭的萬元戶,雖說不像前幾年那樣稀罕。


    可對絕大部分的村民來說,一萬塊那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


    在後世某音內,見慣了月收數十萬的江文東,卻對這個數字沒啥感覺。


    別說是當前的五級西北風了,就算十二級的颶風,也別想閃了他的舌頭。


    搶在別人還沒頓悟之前,江文東衝花柔眯了下左眼。


    咳!


    他又重重的幹咳了聲,說:“那會兒你可是告訴我說,被韓力搶走的玉鐲,是你太奶奶的太奶奶傳下來的。除了那個玉鐲之外,還有什麽?你仔細想想。別著急。無論你被搶走了什麽東西,我今天都會幫你要迴來的。”


    花柔——


    馬上迴答:“還有兩個金戒指,四個金耳釘。兩個銀手鐲,四個銀戒指。”


    唉。


    笨蛋!


    金子銀子這些,能有古董字畫值錢嗎?


    一看她就沒什麽見識,以為金銀才是最值錢的。


    江文東暗中歎了口氣。


    卻從口袋裏拿出紙筆,把花柔說的那些東西,都記錄了下來。


    韓長河等人也全都明白了!


    “堂堂一個鎮長,竟然耍流氓。我呸。”


    張貿亭暗中惡狠狠的呸了句,看了眼韓長河。


    韓長河和副鎮長劉善賓,也是滿臉便秘的樣子。


    不知道為啥來湊熱鬧的劉靜,看著江文東的目光裏,好奇之色更濃。


    是的。


    江文東就在對韓力耍流氓。


    很多時候,對付流氓的最佳手段,就是比他還要更流氓!


    江文東把花柔丟失的那些傳家寶,都記錄下來後,把本子交給了白鷺:“去,交給驛城俠。讓他把花柔被搶走的這些東西,都從韓力那邊要迴來。”


    白鷺秒懂。


    問:“江鎮,如果韓力不承認呢?”


    “告訴驛城俠。我不管他用什麽手段,都要幫花柔要迴被搶走的財產。”


    江文東淡淡地說:“我隻要結果。再告訴他。我就在外麵等。他什麽時候把東西要迴來,什麽時候出那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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