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力眼裏,花家村的村民們就是一群羊。


    而他則是一隻狼!


    狼在吃羊時想怎麽做,還用看誰的麵子,考慮羊是什麽感受嗎?


    那就更別說,會有一隻羊跳出來,拿犄角來頂他這隻羊了。


    可是現在,卻真有一隻羊從人群中衝出來,用一根枯枝狠狠抽在了他的臉上。


    羊竟然敢打狼?


    沃糙!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韓力臉上挨了重重的一樹枝後,頓時被打懵了。


    不但是他,就連他的幾個小弟,包括現場圍觀的花家村的村民,也全都傻掉。


    反倒是那個死死抱著奶羊,被拖行到農用三輪車前的花柔,艱難的抬起了頭,看向了用樹枝狂抽韓力的人。


    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身材並不魁梧卻修長,那張臉眉清目秀,一看就不是農村青年。


    這張臉——


    花柔僅僅是看了一眼,就牢牢記在了心裏,終生不忘!


    啪。


    滿腔怒火的江文東,再次舉起枯枝,又一次狠狠抽在了韓力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


    他從來不覺得,暴力是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


    但此時此刻,誰要是敢來阻止江文東,用樹枝毆打韓力,他就敢和誰玩命!


    “啊——”


    胖臉再次被狠抽後,韓力終於清醒,張嘴發出了一聲慘叫。


    他的幾個小弟,也隨即全部清醒,紛紛怒吼著撲向了江文東:“他媽的,你敢打人?”


    就在這些小弟即將撲到江文東的麵前時,忽然有個人從他背後跳出來,張開雙手把他護在背後,嬌聲厲喝:“都他媽的給我站這兒!這是天橋鎮的鎮長!”


    什麽?


    他是天橋鎮的鎮長?


    幾個小弟齊刷刷的一愣。


    讓他們欺負平頭老百姓,他們絕對是最頂級的專家。


    可如果讓他們對天橋鎮的鎮長動粗——


    他們真得跑迴家,好好問問他們的媽,這事能不能幹?


    真怕韓力等人會打傷江文東的白鷺,此時就像護著雞仔的老母雞那樣,張開雙手死死的護著他;再次大喝:“你們誰敢動江鎮一根手指頭,我他媽的殺他全家,誅他九族!”


    這一刻。


    白鷺還沒嫁人之前的那種彪悍勁,全都在瞬間猛地爆發了出來,絕對是震懾當場,再也沒誰敢亂動。


    被她護在背後的江文東,很是有些無語的同時,說內心不感動那是假的。


    畢竟小狗腿在護住他後,那種全身毛發都豎起來,要和韓力等人拚命的狠戾,絕對是如假包換。


    此時的現場,足足上百人之多。


    卻在白鷺接連厲喝過後,再也沒誰說話,就連那隻奶羊都不敢咩咩的叫了。


    隻有看不到的北風,在所有人的耳邊,淒厲的唿嘯著撲向遠方。


    韓力的小弟們,不認識江文東。


    韓力認識啊。


    就在十天前的那個晚上,韓力還曾經在鎮政府南邊的石橋上,抓住江文東衣領子威嚇他來著。


    更知道這個原本沒有被他看在眼裏的小白臉子,竟然頗有背景來曆,讓他堂哥韓斌也吃了一個大虧。


    因此。


    即便韓力的胖臉上,帶有兩道迅速腫起的淤青,疼的他隻想暴起殺人。


    他還是在認出江文東後,慌忙對幾個小弟們叫道:“大家都別亂動!這是江,這是咱們鎮上的江鎮長。”


    沃糙。


    原來他真是鎮長啊。


    幾個小弟聞言,慌忙後退。


    別看這幾個小弟,也是那種壞事做絕、都不會做噩夢的狠人,但受幾千年來“官本位”思想影響,在見官後,潛意識內就覺得自己矮了一大截,哪敢再妄動?


    “鎮長來了!”


    “他真是鎮長嗎?”


    “看著好年輕哦。”


    “鎮長能幫花柔姐妹倆嗎?”


    花家村的村民們,此時全都議論紛紛了起來。


    白鷺確定場上,沒有發生劇烈衝突的趨勢後,這才暗中鬆了口氣。


    立即放下護著江文東的雙臂,轉身退到了他的背後。


    這就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江文東卻迴頭,吩咐道:“白主任,把兩個孩子攙起來。再幫她們檢查下,有沒有受傷。”


    “好。”


    白鷺點頭,走向了那對姐妹。


    江文東看向了韓力。


    倆人四目相對。


    韓力及時把眼裏的猙獰隱藏,強行浮上了一些笑容。


    江文東卻神色木然,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就看向了花家村的村長:“你們村的支書呢?”


    有個梳著三七分發型的男人,也就是三十來歲,此時從人群中跑了出來。


    他就是花家村的支書,花富盛。


    剛才不見蹤跡的花富盛,此時滿臉殷勤的笑容,快步走向江文東時,就已經把雙手伸了出來:“江鎮!今天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花家村啊?”


    江文東空降天橋那天,全鎮36個自然村的支書,全都到場參加了會議。


    花富盛當然認識江文東。


    江文東卻不認識他。


    以前不認識他,現在同樣不認識他,以後更不會認識他!


    這種群眾被混子欺負時,卻躲在人群中的敗類,壓根不配成為支書。


    江文東冷冷的看著他,也不說話,那就更別提和他握手了。


    花富盛舉著的雙手僵在空中,滿臉的笑容也凝滯。


    哎唷。


    一聲無法控製的輕叫,從旁邊傳來。


    江文東等人迴頭看去。


    原來是花柔被白鷺從地上攙扶起來時,左腳剛一落地,就傳來了鑽心的疼痛,忍不住輕聲慘叫。


    她被韓力的人拖行時,因掙紮等動作,左腳脫臼。


    白鷺低頭看了眼,就衝人群中問道:“村衛生室的醫生,在不在?這孩子的腳踝,可能脫臼了。”


    村裏的醫生不在現場。


    挨了韓力一個大嘴巴的村長花富貴,連忙招唿幾個婦女,把花柔送去衛生室。


    有鎮長在場為花柔做主,村民們的膽子也大了很多,馬上就有幾個婦女衝到了她的麵前,七手八腳的攙扶著她就走。


    又怕又疼的花柔,雙手始終死死的,抓著她家的奶羊。


    她妹妹花眉,也依舊用雙手,緊緊抱著她的一根胳膊,無聲的哽咽。


    “柔兒,別怕了啊,鎮長來了,可能會給你做主。”


    一個大嬸安慰花柔。


    花柔被攙扶著暫時離開現場時,又特意迴頭看了眼江文東。


    她的臉色蒼白更憔悴,卻無法掩飾麗質天生的本相。


    江文東隨意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先去衛生室後,又看向了韓力。


    摩洛哥幣的。


    韓力暗罵了句,知道自己臉上這兩下是白挨了。


    即便他是韓斌的堂弟,更是天橋鎮的第一好漢!


    卻依舊沒膽子,敢和江文東硬懟。


    嗬嗬。


    韓力強笑了下,不得不暫時低頭:“江鎮,你先忙,我就不打攪了。”


    說完,韓力對幾個小弟一揮手:“今天,先給江鎮個麵子,暫停執法。我們走。”


    那幾個小弟連忙走向了農用三輪車。


    現場卻響起了江文東森冷的聲音:“走?你們往哪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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