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斌想借助這次接風宴,給江文東一個下馬威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來。


    白鷺又不是傻子。


    她更不是瞎子——


    早就看出江文東缺少酒精曆練,再這樣實打實的喝下去,百分百的會失態!


    盡管早在前天傍晚,江文東在她主動投懷送抱時,把她的尊嚴狠狠踩在了腳下,以後也不會對她有什麽好臉色。


    可白鷺還是不想江文東,在剛上任的接風宴上失態。


    再怎麽說,江文東也是白副主任的香夢中,被她用一雙大長腿,給活生生絞死無數次的男主。


    於是。


    白鷺那會借口去洗手間時,悄悄拿走了一瓶酒。


    她把裏麵的白酒倒掉後,又換上了涼白開。


    “江鎮長,端的是好酒量。”


    嬌顏緋紅的白鷺嬌聲說著,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又拿起了酒瓶子,幾乎是貼著江文東肩膀,給他滿酒。


    搞清楚怎麽迴事後,江文東心中大定!


    瞬間就覺得自己,鐵定能像高長功他們說的那樣,在酒桌上大殺四方了。


    白鷺再次敬酒:“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給領導倒杯酒,領導要是不喝,那就是嫌我醜。”


    哈,哈哈。


    韓道國等人哄堂大笑:“如果白副主任長得醜,那麽這個世界上,還就真沒有美女了。”


    張部長點頭,表示此言非虛。


    韓斌也笑眯眯的,表示對白鷺的滿意。


    隻要白鷺能領悟他的意思,變著花的給江文東勸酒,那就是“自己人”。


    不過很快。


    韓斌等人就笑不出來了。


    皆因江文東簡直是太能喝了!


    自從白鷺專門給他滿酒後,整整一瓶高度白酒下肚了,江文東別說是當場甩酒,或者出溜到桌子下麵去了。


    他甚至連臉色,都沒有再進一步的變化。


    眼神依舊清明有神,端著酒杯的手,依舊很穩。


    反倒是韓斌等人,都開始不住的吐粗氣。


    紀委委員韓道國,更是終於忍不住,抬手捂著嘴的跑出了包廂。


    估計此戰過後,天橋鎮再也沒誰敢和江文東拚酒了。


    “好了,就到此為止吧。”


    眼看時候差不多了,張部長按下了終止鍵。


    韓斌等人頓時如釋重負——


    “韓斌同誌,你上車來,我們單獨聊幾句。”


    被簇擁著的張部長,走出飯店後對韓斌說了句,又對江文東等人說:“大家都迴去上班吧。”


    江文東等人心中很清楚。


    張部長這是要以苗世強,誣陷江文東非禮張翠的事,來敲打韓斌了。


    或者說,他這把“刀”,要按照江文東的意思,今天就把韓斌的絕對心腹苗世強,給宰了祭旗!


    “張部長,歡迎您以後常來天橋鎮指導工作。”


    江文東和張部長握手,說了幾句客氣話後,才帶著高長功等人,步行返迴了鎮政府。


    前天江文東違逆韓斌的消息傳出後——


    他昨天早上來上班時,就連看大門的老韓頭,都對他的問早理都不理。


    現在呢?


    江文東走進鎮委大院後,腆著笑臉和他打招唿的人,可謂是絡繹不絕。


    這就是權力的魅力!


    新鎮長上任後,黨政辦的主任會伺候左右。


    先給他解決兩件事。


    一,就是辦公室。


    二,就是住宿。


    不過因為苗世強昨晚吃壞了肚子——


    黨政辦的副主任白鷺,也隻能暫時代替他,為江文東服務。


    “江鎮長,請您看一下。”


    白鷺打開了原鎮長孟強所用的辦公室,對江文東說道:“如果對裝修風格,辦公用品哪兒不滿意的話,您直接提出來。我會盡可能的,滿足您的要求。”


    “不用了,這樣就挺好的。”


    江文東走進辦公室後,四下裏打量著,心中感慨。


    鎮長辦公室的裝修,一切辦公用品,幾乎和韓斌的辦公室,一模一樣。


    都是沒有個三五萬,就別想裝修成這樣的,可當前農村的人均年收入,還不到一千。


    “其實我也覺得,您最好是保持原樣。”


    白鷺從櫃子裏,拿出個幹淨的蓋杯,用熱水燙了下後,彎腰去拿暖瓶。


    她在彎腰時,衣服頓時就把她的屁股,給勾勒成了一個絕美的桃形。


    讓人真想一巴掌狠狠的拍上去——


    江文東趕緊挪開了目光:“哦,這裏麵有什麽講究嗎?”


    白鷺拿起暖瓶,一邊泡茶一邊說:“理由很簡單,因為孟鎮的調離天橋,是高升。”


    官場或者國企中,確實有針對辦公地點的講究。


    如果前任是出事,或者被貶的話,那麽他所用過的辦公室,以及桌椅家電,就會給現任帶來晦氣。


    現任就算不換屋子,不重新裝修,也會換掉家具。


    最不濟,也得把家具重新擺放。


    如果前任是高升——


    那麽最好讓辦公室內的一切,都保持原樣。


    這證明此間的風水,相當不錯啊!


    白鷺在黨政辦幹了那麽多年,還是很懂這些講究的。


    “行,那就這樣。”


    江文東倒是不怎麽在意這些講究,重重坐在桌後的椅子上後,就閉上了眼。


    白鷺本想多和他說說話的。


    可看他閉上眼,待理不理的樣子後,滿懷某種希望的眸光,瞬間黯然。


    她以為江文東不願意和她說話,就是因為她不懂得自重。


    傻子都能從江文東這個畏罪潛逃的,卻空降天橋中,看出他的背景來頭都很大了。


    背景來頭都很大,關鍵是現年才24歲,就成為實權正科的江文東,怎麽可能會看重一個不懂得自重的女人?


    白鷺莫名其妙的想哭。


    卻用力咬了下嘴唇,低聲說:“江鎮長,您先休息。等快下班時,我再帶您去看下宿舍。”


    嗯。


    閉著眼的江文東,待理不理的嗯了聲。


    白鷺悄悄的退了出去。


    江文東馬上就睜開了眼,點上了一顆煙。


    他故意冷落白鷺,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想把白鷺,打造成自己的班底成員!


    尤其在酒店時,正是因為白鷺把白酒換成了涼開水。


    這才讓江文東避免出醜,從而讓韓斌的下馬威,隨著韓道國等“韓派”的幹將,先後吐著跑出了包廂後,變成了笑話。


    江文東更想,把工作能力相當不錯的白鷺,培養成自己的絕對心腹。


    可想到白鷺前天傍晚時,主動投懷送抱的那一幕,江文東就很頭疼。


    他如果現在就給白鷺好臉色——


    鬼知道這個美女主任,會不會趁機再次要求借種?


    老天爺安排江文東重迴現在,不僅僅是讓他避免前世江家的悲慘遭遇;甚至都不是,讓他把死敵葉家踩死;而是希望江文東,能利用超前幾十年的“先知”優勢,帶領盡可能多的群眾,早點過上好日子!


    那樣,就要求江文東必須得在官場上走的更遠。


    而作風問題,則是每一個官員的絕對死穴!


    因此。


    江文東在用白鷺之前,必須得先讓她徹底死了那條借種的心思。


    現在對她待理不理,就是適當的敲打。


    江文東相信,就憑白鷺的智商,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借種?好端端的借什麽種?真以為我是個木頭人,沒有七情六欲,分辨不出美女呢?真是的。”


    江文東嘴裏嗶嗶著,喝了口已經冷卻的濃茶,又甩了甩腦袋。


    終於把坐在他懷裏,豐腴更柔軟的腰肢急促妖嬈扭動的美女主任的影子,給甩了出去。


    他走進洗手間內,用冷水洗了洗臉,隨即出門,走向了三樓的最東邊。


    在辦公室內休息了足足一個小時後,江文東也是時候去拜訪韓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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