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真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


    下一次來的時候是在白天。


    我還是從窗戶翻進去,不過白錦書不在房裏。


    我轉了一圈,然後躺倒在床上,拿出沒看完的話本繼續翻。


    正看到精彩處,手裏的書忽然被抽走,我的視線對上一雙滿是嫉妒的眼睛。


    「不許看這些!」他將我的書放得遠遠的,然後藏在背後的那隻手又遞了一本新的過來。


    「要看就看我的書……」


    我掂量了一下,還挺沉。


    「你寫的?」


    「嗯……」白錦書拉著我在床沿坐下,手也一直沒放開。


    「你這樣我怎麽看嘛……」我提醒他將我的手鬆開。


    他又臉紅,忸怩道:「我幫你翻……」


    沒太在意他的神色,我的目光放到了書上。


    他又有些吃味地說:「就這麽喜歡看書……」


    我竟無話可說,這人怎麽連自己寫的書都嫉妒。


    ……


    我看得入神沒注意時間,再抬頭時天色已晚。


    「該迴去了。」我將書收好,準備大螞蚱翻窗,他又忽然扯住我。


    「怎麽了?」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


    「一眠……真的喜歡我嗎?」他眼裏滿是希冀,但又摻著些許懷疑。


    日久生情的條件有了,接下來要進入試探階段?


    我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卻毫不猶豫地說道:「喜歡。」


    如此心安理得,毫無負擔。


    如果當初沒有看見他眼底裏的欲|望和瘋狂,我也許會對他產生負罪感。


    但他的本質其實和聶霄毫無兩樣。


    就算我不主動,他也會想盡辦法湊到我的麵前不是嗎?


    威脅、占有,還有毫無理智的瘋狂。


    我得想辦法讓他變成「蠢貨」,一個在我麵前犯蠢的蠢貨,再利用他對付聶霄。


    兩個瘋子的對決,我可沒多少興趣觀看,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解決了麻煩,我們就在一塊兒。」我對白錦書許下承諾。


    他抿了抿唇,久久才吐出一個「好」。


    ……


    從我踏進聶家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今夜不會太平靜。


    我深吸了一口氣,推開聶霄寢宮的大門……


    那一刻,我的餘光瞥見一雙大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抓住了我的頭髮將我猛地摁倒在地。


    「聶一眠。」那個男人的聲音在我的耳側響起,「你是沒有將我之前的話聽進去嗎?」


    還來不及迴答,就也一眾侍女捧著浴巾和水盆魚貫而入。


    我被他抓了起來,鉗製後頸的那雙手熱得可怕。


    水中倒影出我現在的樣子,頭髮散亂,臉上擦出無數的傷痕,殷紅的血液讓我狼狽至極。


    聶霄捏住我的下顎,強行餵我吃吞下了一顆丹藥。


    我知道那是什麽,那是催情丹。


    在我不肯就範的時候,他總會拿這樣的東西脅迫我乖乖聽話。


    「你不要忘了,我給你的任何東西我都有能力全部迴收。既然你那麽不聽話的話,那我也可以把你從聶家世子的位置上拉下來,再將你收作男寵,日日服侍我。」聶霄冷笑著,伸手解開我的衣帶。


    我壓製下丹藥帶來的欲|意,嘲諷道:「沒有哪一個父親會像你這樣……那麽想要我,又何必再弄一個徒有其表的「世子」給我套上。」


    聶霄被我激怒了,我無法看見他猙獰的表情,但我從他的暴行中感受到了憤怒。


    我的臉被摁進水盆中,武力上的壓製讓我用不上任何的修為和仙訣,窒息感快速地在腦海中傳開,我甚至無法思考我存活於世的意義。


    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仿佛又看見了那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


    為了他……


    在我的意識快要消失的時候,我的頭被拽了起來。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的痛楚又逐漸恢復。


    「本以為給你寬限幾天時間你會迴心轉意,沒想到你還是去找了那個賤|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做的事嗎?既然你那麽想和他在一起的話,那就陪我看一齣好戲好了。」


    聶霄說著,將我提上了床,從背後鉗製住我的雙手後還將身子壓了下來。這種讓人十分屈辱的姿勢還恰好對準了門口。


    我現在知道他說的「好戲」是什麽了……因為我看見了白錦書。


    他被兩個精壯的男人提了進來,垂著頭,應該是昏厥過去了,也可能是醒著,想用此事試探我的真心。


    我更傾向於後者。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反應,我知道我現在應該擺出一副十分震驚和憤怒的表情。


    但是,我累了。


    累到眼皮都掀不起來。


    從小的時候,我就對自己的修煉天賦藏著掖著,我要做一個可憐的、不引人注目的孩子。


    但總有煩人的東西在我的周圍伺機而動,將我當成有趣且美味的獵物。


    我無法倚仗自己的實力將聶霄殺死,也無法知曉白錦書心思的深淺,我隻有不斷利用他人,讓他們相互廝殺,才有可能將自己捧上王座。


    隻要能將你我想要的生活創造出來,我就可以忍下所有的屈辱和折磨——


    我重新睜開眼,望向悠悠轉醒的白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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