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礦山”溫泉街的旅館。


    時間稍微迴溯一點。


    被春日部耀帶著走了半天的黑兔和愛夏得到解放時,正好是十六夜參加的恩賜遊戲響起結束的銅鑼聲的時候。愛夏精疲力盡地迴去旅館,黑兔則垂下兔耳地被耀帶走。第一次嚐試了怠工的黑兔,從心底裏感到怨恨似的瞪著耀。


    「嗚嗚……好憂鬱?究竟會被十六夜先生怎麽說呢……」


    「嘛,好了好了。我會好好幫你辯護的。」


    「什麽辯不辯護的,百分之一百都是耀小姐的責任吧!」


    啪!黑兔揮下折扇的同時伸長了兔耳向耀的腦袋打過去。看來兔耳迴來後還增加了伸縮吐槽的功能。


    兔耳折扇實在是太多功能了。


    「總、總而言之!先去跟飛鳥她們匯合!畢竟都來到溫泉街了嘛?」


    「yes,人家的兔耳也聽說了。飛鳥小姐和阿瑪爾小姐應該是為了接待而來到這裏……」


    黑兔往四處觀望,正好這個時候。


    久遠飛鳥和阿瑪爾忒亞的聲音從溫泉街的土特產店中傳出。


    「啊啦,你們來了。時間正好。」


    「嗯。我正與主人四處遊覽。黑兔閣下擔任裁判也辛苦了。看這樣子,春日部閣下也平安晉級了吧。」


    看來飛鳥在帶女仆裝的阿瑪爾忒亞來溫泉街購物。雙手拿滿了土特產和溫泉饅頭。


    耀初次見到阿瑪爾忒亞的人型,擺出一副對那個樣子不滿似的表情來看著她……


    「……真意外。阿瑪爾,能變成人型啊。」


    「說得沒錯,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嗯。明明山羊的樣子比較帥氣,為什麽要變成人型呢?」


    聽到耀那毫不掩飾的說法,阿瑪爾不由得大吃一驚。


    對本為女神的她來說,人型和山羊的姿態都是她的真麵目。想必從未考慮過這兩個樣子的優劣吧。


    但在別人看的時候,稱讚得最多的果然是人型。


    隱藏在眼鏡後麵的理性睿智之瞳。


    美麗端莊的麵容。


    還有超越了官能,已經連造型美這個詞都無法形容的肢體。


    藏在嚴謹的女仆服之下的那副女性身體,哪怕是同性的也不由得歎為觀止。


    而耀居然把美麗的人型放著不管,反而去稱讚山羊的姿態。沒有被稱讚習慣的姿態被這麽坦率地稱好,下意識感到高興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非常感謝,春日部閣下。但吾主正如您所見,擁有如此高純度的深閨大小姐屬性。那麽在旁侍候之人不也應該是輔助不韻世事的大小姐,文靜而又理性的女性嗎?」


    「啊啦,自我評價還真高呢。我覺得在說穩重和知性之前,先加個毒舌的標誌才對。」


    飛鳥不滿地瞪眼,而阿瑪爾則優雅地掩嘴一笑。這麽看起來,比起主從關係,更像是姐妹般的和睦氛圍。


    耀微微一笑,向兩人問道。


    「你們倆也是去溫泉?」


    「嗯。太陽也差不多下山了,我覺得現在時間正好。」


    「兩位好像也是來淨身洗塵的呢。要一起嗎?」


    「yes!去開一次“no name”女子洗澡會吧!」


    黑兔伸直兔耳提議道。尤其是阿瑪爾沒有參加過這種活動。由於忙著阿茲=達哈卡之戰的戰後處理和舉辦這次遊戲,這種時間完全空不出來。黑兔擺動兔耳,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但不知為何飛鳥和阿瑪爾帶著奇妙的臉色瞧了瞧對方。


    「……也是。或許是個好機會呢,阿瑪爾。」


    「可以嗎?」


    「嗯。畢竟也不是很久之後的事情。我想先跟她們說一下。」


    謹遵汝意,阿瑪爾恭敬地低下頭。


    是什麽事呢,這次輪到黑兔和耀麵麵相覷,不過也不該在旅館前談論。首先去泡溫泉再說吧,雙方都這麽同意後,就進入了溫泉旅館。


    不過來到女性浴場的入口,發現有個“本日包場”的牌子。


    「啊呀呀?好像有哪位正在包場呢?」


    「肯定是波羅羅小弟吧。因為聽說過要用來接待禦門先生。」


    聽見從男性浴場傳來的歡聲,一夥人同意地點頭。既然是“六傷”借用的,那進去也沒問題吧。


    進到女浴場脫衣間的飛鳥等人脫下各自的衣服,放到籃子裏麵。


    這時,飛鳥突然發現了有某人的衣物。


    (女性的浴衣……?有誰先進去了?)


    是跟“no name”或“六傷”有關的共同體吧。飛鳥沒有特別在意,脫完衣服後用布圍住身體。耀、黑兔和飛鳥也迅速脫衣完畢做好準備。


    各人都準備好後一進到浴場,所有人都發出感歎之聲。


    「這真是太棒了……!」


    發出最大聲音的阿瑪爾快步走進。對來自西歐的她而言,露天浴場這種文化相當稀奇吧。文靜的她罕見發出了包含著熾熱的聲音


    「難道說阿瑪爾,你是第一次來露天浴場?」


    「嗯。雖然有所耳聞,但實際進來是第一次。與屋內浴室不同,別有一番趣味。煙氣稍微濃密,請注意腳下——主人快退下!」


    突然,阿瑪爾大叫一聲並保護了三人。


    她右手爆發的閃電,彈開了從煙霧另一邊延伸而來的蛇蠍之劍閃。由於能見度太低,無法確定是什麽人的斬擊,但那劍之靈巧令阿瑪爾的視線銳利起來。


    剛才的劍閃並非為了傷人。


    恐怕,隻是打算切開遮住她們身體的布而已。


    「鞭劍……!擁有如此劍技卻用於暴露婦女的肌膚,何等的不知廉恥!到底是何人!?即便是大眾浴場,也有無法原諒的行為!……應該有吧,主人?」


    「呃,嗯。不過冷靜一下吧,阿瑪爾。剛才的鞭劍……」


    準確瞄準一塊薄布的蛇蠍之劍閃。


    “no name”的三人對剛才的一擊深有記憶。不如說,把鑽研到如此程度的劍法拿來做這種蠢事的騎士就隻有一個。


    一邊注視著濃霧的另一邊,飛鳥一邊平靜地問道。


    「難道是……菲斯蕾斯小姐?在這裏做什麽?」


    「——。這是我的台詞。這個時間帶應該是我包場了才對?」


    喀拉,浴場中響起拍打木桶的聲音。煙霧另一邊的樣子無法確認,但那把聲音毫無疑問屬於女王騎士菲斯蕾斯。


    她平時總是一種處事不驚的氣質,但現在不知為何有些焦急感。跟她相處了不短時間的飛鳥等人,也是第一次聽到她那種聲音。


    但無論如何,誤入進來的是飛鳥她們。


    理應問一下能否讓她們也入浴吧。


    飛鳥扇開足以遮蔽視線的濃霧來前進。


    「——!!??請留步,明明說是我包場了,為什麽還要過來。」


    「擅自進來是我們的錯。但這也是個好機會,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仔細想想,我一直都隻是被你單方麵救助。」


    迴想起來,自從在“underwood”的初次見麵開始就是這樣。


    巨人族之戰中她三次救了飛鳥。


    阿茲=達哈卡之戰中也趕來救援。而且跟無法趕赴前線的飛鳥不同,她一直奮戰於最前線。


    明明欠了這麽多人情,卻連一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


    「yes!人家也記得菲斯蕾斯大人幫助過黑兔!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算作迴禮,至少讓人家替您擦擦背吧!」


    「免了。我不記得幫過你們,所以也不必還禮——不對,比起那種事先聽我說話啊……!!!」


    噗嚇,響起了撥開泉水離開的聲音。如此慌張的她實在罕見。此時問題兒童中最年幼·春日部耀燃起了惡作劇之心。


    耀心中閃過一個想法,向濃煙的另一邊問道。


    「菲斯蕾斯。難道說你現在……沒有帶著麵具?」


    「——!!??」


    這個瞬間。浴場內的所有人都受到了衝擊。


    對,所以才要包場。


    無論何時都不會脫下麵具的她,現在露出了真正的麵貌。這麽有意思的狀況,問題兒童們是不可能放過的。


    迅速察覺到危險的菲斯蕾斯砸了下舌,立即想要飛奔離開,可惜慢了一步。飛鳥和耀在刹那間用眼神交流點頭示意。


    「春日部同學!把煙霧吹散!」


    「沒有問題!」


    「嗚,再自由也有個度啊——!!!」


    女王騎士的焦急感,此時升到了極點。


    憑她的身體能力要遮住臉跑到外麵也不是不可能,可惜她現在身上隻有一塊布。


    再怎麽說也不能在大街上全裸奔跑。騎士稱號毫無疑問會被剝奪。


    話雖如此,又沒有遮藏的地方。濃煙被耀卷起的旋風瞬間吹散。


    ——這樣子,就完全逼到絕境了。


    「來吧!麵具下的真容,盡情在大眾浴場裏展示吧——!!!」


    視野變得清晰。


    所有人都屏聲斂息。


    在煙霧的另一邊,萬策已盡的菲斯蕾斯的麵容終於——


    ——被木盆遮住了。


    「……嘖,還有這招啊……!」


    “麵具騎士”改,“木盆騎士”在此誕生。明明脖子之下的肌膚完全沒有要隱藏的意思,卻一點都不想被看見真容。


    飛鳥她們那沮喪的樣子哪怕是旁人也能一眼看出。這種千年一遇的機會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來。事到如今不如索性硬來,這種想法在腦海內一閃而過。


    不過那種邪心——被如升龍般的霸氣壓製了。


    「姑且問一句。這次的無禮,可以認為你們已經有不惜生命的覺悟了吧?」


    木盆騎士讓鞭劍伸長。檜木的木盆把脖子之上的部分完全遮住,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此時此刻肯定是如怒發衝天般的狂怒。而且最糟的是恩賜卡留在了脫衣間的籃子裏。


    飛鳥等人手無寸鐵的現在,隨時都會被木盆騎士砍掉。


    「等、等一下!隻是開玩笑啦!」


    「y、yes!這隻是問題兒童大人們平時常開的玩笑!之後人家會好好說教的,所以這裏就請允許黑兔,」


    「把兔耳獻上。」


    「離開吧,咦耀小姐!?」


    「好吧。給我兩隻兔耳就原諒你們。」


    哢嚓。


    「什麽情況!?為何沒有錯的黑兔的兔耳被當成人質了!?」


    「陷入絕境?」(紅蓮:日語中“被當成人質”和“陷入絕境”的說法相近。)


    「yes!才怪這個梗一點都不好笑啊大笨蛋!」


    斯嗙!黑兔伸長兔耳敲打耀的腦袋。


    菲斯蕾斯一邊靜靜聽著她們的交流,一邊歎氣。


    明明這是她不可多得的脫下麵具靜養的機會,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吵鬧呢。


    「…………」


    哢嚓!


    「好請別鬧了!黑兔現在沒有繼續陪你們鬧下去的空閑!人家還要去擦背道歉,好了好了,請到這邊來!」


    黑兔以一往無前的嶄新戰術拉起菲斯蕾斯的手,走到洗澡台上。因為能夠感覺到她是真的生氣了吧。


    飛鳥和阿瑪爾被意料之外的展開弄得苦笑連連。


    「……嘛,這也正好。我也有些話想跟她說。」


    「真的好嗎?」


    「嗯。因為約好了嘛。」


    飛鳥注視著阿瑪爾,然後走向黑兔她們的身邊。


    女性陣容一起互相擦背,接著泡進溫泉裏麵。


    *


    叮鈴,鈴鐺的聲響在浴場中迴蕩。吵鬧的女性陣容也暫時安靜了下來,正好好享受這片寧靜。黑兔伸直腰身和兔耳,心蕩神馳地說道。


    「這是多麽舒暢怡人的時間。最近的繁忙工作仿佛是假的一樣。」


    「是呢。說明這個溫泉就是如此之好,大家一起享受不是最好的嗎?」


    「…………」


    木盆騎士對飛鳥的提問不理不睬。看來還在生氣呢。


    大家都露出苦笑時,阿瑪爾咳了一聲,集中眾人的注意。


    「盡管有外部之人,但能像這樣赤裸相對也是一種緣分。因此,不如談談“no name”的現狀吧?」


    「現狀?」


    「怎麽說?」


    耀和黑兔歪了歪頭。菲斯蕾斯則露出傾聽的舉動。


    阿瑪爾豎起三根手指,提出了問題。


    「首先,“no name”陷入了首領長時間不在的狀態。因而停滯的公務有不少。其中最重要的議案,是希望讓新共同體加盟的提議被擱置了下來吧?」


    「yes。以對魔王,對“銜尾蛇”為目的的大聯盟的議案吧。」


    黑兔一下子伸直了兔耳。


    「我等將以“no name”為盟主,以“六傷”、“perseus”、“will o- wisp”為中心締結聯盟。擱置下來的有“smandra”、“覆海大聖(翻覆大海者)”、“拉普拉斯惡魔”和“龍角鷲獅子(dragon greif)”。」


    「……真厲害。“階層支配者(floor master)”都到齊了呢。」


    「不,也並非如此。北之守護者的“鬼姬”聯盟已經迴複說不參加這次的大聯盟。畢竟那是由四位數的下屬組織合並成的共同體,有些特殊……事情比較複雜。」


    是嗎,其他人隨聲附和。既然要組建對抗魔王的大聯盟,確實真心希望全部“階層支配者”都參加,但有參加不了的原因的話也沒辦法。


    「之後打算邀請的有“混天大聖(使天混沌者)”、“酒天童子”、“kerykeion”——還有那位大魔王,“萬聖節女王”。」


    「嚇?」


    此時木盆騎士(菲斯蕾斯)發出脫線的聲音。


    黑兔伸直兔耳微妙地點頭。


    「白夜叉大人如今不在,想守護下層秩序果然還是需要三位數的“階層支配者”的力量,於是這件事被提上了議程……那麽先去聯絡在這場戰鬥中迅速挺身而出的女王的話不也算是個好辦法嗎,最後總結成這一點。」


    對於黑兔的話,阿瑪爾點頭同意。


    「沒錯。曾為南區“階層支配者”的“阿瓦隆”本是女王的直轄騎士團。即使無法借到女王本身的力量,派出下屬組織不也是可能的嗎?」


    「……。原來如此。所以才想跟我說這件事嗎。」


    菲斯蕾斯非常驚訝,同時也理解地歎了口氣。她身居“萬聖節女王”的直轄騎士“女王騎士團(queen’s knights)”的第三席位。


    如果女王願意派出能擔當“階層支配者”的人才,那第一候補毫無疑問是她。


    耀一邊吃著偷偷帶進來的溫泉蛋,一邊微微點頭。


    「這樣啊。菲斯蕾斯跟我們也很熟悉,很容易合作呢。」


    「yes!而且實力也有保證!既然是“女王騎士團”的第三席,那麽在凱爾特神群中也是名列第三的強者。“階層支配者”的資格已經十二分充足!」


    黑兔雙眼放光,充滿了期待。


    不過菲思雷斯小小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事情我明白了。能得到你們的期待我很高興……不過很遺憾,我有兩件事要通知。」


    「咦?」


    「第一件。我居於第三席並非由於我自身的力量。劍技有四人在我之上,槍技有兩人在我之上。本來我的席位最多是第九吧。盡管如此,我依然獲得了第三席……這是由於我所擁有的恩惠(恩賜)的緣故。」


    「恩惠?你是指,鞭劍和剛弓?」


    飛鳥歪頭問道。


    不過菲斯蕾斯明確地搖頭否定。


    「不,那並非恩惠。材料方麵來自於妖精鄉,但基本上隻是單純的武器。我說的是跟那些不同的固有恩惠……對了。我所擁有的,是與春日部小姐的“生命目錄(genon tree)”同格,或者在此之上的恩惠。」


    「……什,」


    菲思雷斯的坦白令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擁有能與最高等級恩惠“生命目錄”同格的恩惠固然令人驚訝,但真正驚人的並非這點。


    飛鳥她們至今已經好幾次目擊到她的戰鬥。


    她的戰鬥能力正可謂一騎當千。她所揮出的精妙劍術的靈巧性甚至能與身體能力高出自己數倍的十六夜不相上下。


    不過假如她剛才所說是真的,那就不得不改變評價了。


    與巨人族、巨龍,還有阿茲=達哈卡的戰鬥,這名稀世的女王騎士——至今,一次都沒使用過恩惠,就會變成這麽一迴事。


    「等一下。擁有那種程度的恩惠,那為何要隱瞞至今?如果你拿出真正實力,說不定就能把與巨龍、或是阿茲=達哈卡的戰鬥推往有利的方向。」


    飛鳥的眼中發出銳利的光芒,對她進行抨擊。


    那兩次戰鬥都出現了眾多死者,正是名副其實的死鬥。既然擁有那種恩惠,或許就能減少不必要的犧牲。


    「……關於巨龍之戰我不打算辯解。那時候不使用恩惠是出於我自身的判斷。但阿茲=達哈卡之戰不同。如果逆迴十六夜沒能打敗阿茲=達哈卡的話——」


    稍微頓了一下。菲斯蕾斯想謹慎選擇言辭,但最後還是斷言道。


    「——最糟的情況。阿茲=達哈卡,由我來打倒。」


    「……!?」


    「可是不用發展成那樣就完結真是太好了。一旦拔出那把劍,就會暴露我的出生,而且哪怕拔出來,勝算也絕對不高吧。對於他所展示的勇氣,我報以純粹的敬意。」


    「原、原來如此。但既然擁有如此程度的力量,讓人家越來越希望您能就任“階層支配者”了!」


    黑兔身體前傾了一下。她不僅沒有放棄,反而更加引起她的興趣。雖然很抱歉令她產生了新的期待,但菲思雷斯還是搖了搖頭。


    「這是不可能的。我已經接受了女王的敕命。不管能否成功締結同盟,我都不會被派來擔任“階層支配者”吧。」


    來自女王的敕命。考慮到她是直轄騎士,肯定是比任何命令都優先。


    黑兔垂下兔耳歎氣道。


    「這樣啊……那就不能勉強了。人家的兔耳聽說女王騎士都是些性格扭曲之人,所以還希望由比較像正常人的菲斯蕾斯大人擔任……」


    「這一點我相當讚同。我也接受過好幾位的教導,但那些人確實缺乏常人的感性。——以下隻是建議,如果派遣的是使槍的女仆,我勸你們立即逃走。因為她會強製把你們鍛煉成高手為止。」


    木盆騎士(菲斯蕾斯)突然看向遠方。


    想必是想起某些討厭的迴憶了吧。


    阿瑪爾確認她的話已經告一段落後,就舉手說道。


    「關於女王的事我明白了。但即使得到對方的迴複,現在的“no name”也沒有能夠處理的人。也必須考慮首領不在的話會有損女王的心情。……黑兔閣下。我的意思,您明白嗎?」


    阿瑪爾用迂迴的言辭說道。


    察覺到對方想進入正題的黑兔,挺直兔耳點頭。


    「……無法再繼續等待仁少爺迴來。是這個意思吧?」


    「嗯。既然要建立如此巨大的大聯盟,是無法讓他人暫代盟主之位的。必須選出新的首領。」


    阿瑪爾那嚴厲的話語,令所有人陷入沉默。本來對交換俘虜抱有一絲希望,可是沒有收到“銜尾蛇”的聯絡的話也無法行動。暫代大聯盟的盟主是很簡單,可是等仁迴來後再讓他迴到首領之位是不可能的。


    「我聽說仁閣下是以自己的意誌留在“銜尾蛇”。肯定是有什麽事隻能由他來完成吧。那麽“no name”也應該尊重他的意思。」


    「……yes。至少,仁少爺也不希望共同體像現在這樣停滯不前。而且——」


    黑兔擺了擺兔耳並看向耀。


    「——仁少爺,在很久之前就打算辭去首領一職。」


    「誒?」


    「“如果我出了什麽意外,就把首領之位讓給共同體的正統繼承者”。在巨人族出現於“煌焰之都”前,仁少爺這麽說過。」


    共同體的正統繼承者。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把視線集中到春日部耀的身上。


    耀嚇得不小心把溫泉蛋整個吞下。


    「誒……咦,誒!?騙人,等一下!正統繼承者,是指我!?」


    耀由於突然成為話題中心而焦急。本以為跟自己沒什麽關係,所以隻是在一旁靜聽,但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牽涉到自己。


    對於黑兔的提議,阿瑪爾細想了一下後點頭。


    「原來如此,這確實是好主意。由前首領之女的她來繼承“no name”,就能以邀請舊“”同盟的大義名分來創立大聯盟。要覲見女王或許也會容易得多。」


    她是前首領兼被稱為“no name”最強戰力的男人——春日部孝明的女兒。黑兔等人不知道孔明的姓氏,所以當初召喚時沒注意到,但知道的話對應方法也會不同吧。這點上十六夜和飛鳥也一樣。


    仁大概是認為,比起金庫守衛的家係的自己,她才適合繼承“no name”吧。


    不過當事人可受不了。


    耀揮動雙手慌慌張張地說道。


    「等、等一下,這肯定不行!首領什麽的我做不來的!」


    「當真如此嗎?耀小姐的實力急速上升,頭腦也轉得很快。最重要的是,非常為同伴著想。黑兔個人認為很適合。」


    「但、但是,」


    「而且!仁少爺也一定是考慮到有可能會陷入這種狀況才會留下那種話的吧?」


    黑兔挺直兔耳推薦道。


    其實她們不知道,仁與佩斯特暗中立下了約定。把“no name”的首領之位讓給正統之人,等奪迴名字和旗幟後,就出去旅行,實現佩斯特的願望,他是這麽打算的吧。


    但不知道這種事的耀,求助似的望向飛鳥。


    「而、而且,要選出新首領的話,還有其他候選人嘛!十六夜和飛鳥肯定比我做得更好,」


    「啊啦,我覺得沒有這迴事喔。其實今天早上十六夜同學也說過了。『我能不能贏都是未知數』。」


    哈嘿!?春日部耀發出奇怪的聲音。


    她雖然是那樣跟愛夏說,但本以為雙方的實力差還很大。一點都沒想過十六夜對她的評價居然有這麽高。


    「十、十六夜他?真的?」


    「嗯。無論是真是假,我都不覺得春日部同學會比十六夜同學差很多。我個人而言,倒是很希望能從你們兩人中選出新首領。」


    「可是可是,那我推薦飛鳥!又比我成熟,又是個努力家,又為同伴著想,雖然有些活潑過頭,但文雅而且禮儀端正!」


    「不,春日部閣下。很抱歉,主人是無法擔任首領之位的。——主人。差不多,該說明正題了。」


    那種刻意的語氣,集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飛鳥靜靜閉上眼,用力地從浴池中站起。


    「大家。希望你們能冷靜聽我說。」


    「……?嗯。」


    「是的。請問有什麽事?」


    耀和黑兔歪頭問道。很少見她以這種形式向所有人說話。她很有行動力,但不是會提案的類型。


    濃煙稍微變薄,飛鳥抬頭看向日暮的雲彩,用包含了強烈意誌的語氣說道。


    「我,久遠飛鳥——在這次“金剛之賭場”後。


    打算從“no name”中獨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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