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羽莫生再次清醒過來後,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漆黑的小屋內,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又想起了之前冰城的那一關。


    好在他沒有感覺自己被捆起來,修為也沒有被壓製,心裏稍稍安心了一些。


    過一段時間,羽莫生不再等待,他開始探索這個房間,桌上有一盞燈,將它點燃後,羽莫生才看清周邊的環境。


    不是他菜,修為到了這個境界還不能夜視,隻是因為這個房子的黑與普通的黑不同,無法釋放感知力,隻能如凡人一樣,在黑暗中蹣跚前行。


    桌上有一個泛黃的皮卷,羽莫生打開一觀,看完後,他沉默了一下,塵世煉己身還真是艱辛呢!


    體驗紅塵,明悟己身,也就是尋得我道第一步,這便是塵世煉己身,一步化王體。


    做什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每走出一步,是否明悟了自己的道,哪怕一點點,一個念頭,也好。


    這張皮卷上說還有一個辦法,也就是他來此的要做的事情,屠神!


    走在淌血的路上,沐浴神之本源,以神之命助我一觀前路,明見道心!


    羽莫生走出房間,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靠在牆壁上,很有威懾力,但這隻是假象,如果靠近他的話,便不會這麽認為了。


    細微的鼾聲,是的,鼾聲,他睡著了。


    因為帶著開了三個洞的桶,呸,頭盔,額,姑且稱為頭盔吧!所以沒有人知道他有沒有睡著。


    “葉拭,走吧!那些家夥要不耐煩了。”


    通過那個皮卷,羽莫生知道這是一個被培養出來的洞天,類似於秘境,他通過那枚晶體頂替了一個位高權重的人。


    “嗯!莫生喝酒嗎?”


    大漢剛剛醒來,顯然還是有點懵,下意識的喊了這麽一句。


    “不了,走吧!”羽莫生邁步向前走去,他要去的地方不遠。


    大漢那雙眼睛通過木桶…額,頭盔的兩個孔不斷張望,看那小眼神似乎很迷茫。


    很快就清醒,跟上羽莫生的步伐,一路上他都很沉默,不怎麽說話,偶爾說上一兩句也是喝著酒。


    羽莫生道:“你為什麽那麽喜歡喝酒?”


    “酒……酒……隻……隻與朋友喝。”


    大漢似乎不怎麽習慣說長話,有些結巴,雖然這話並不長,但對於他而言有些長了。


    “哦。”


    羽莫生頓住腳步,前麵湧來一大片批人,浩浩蕩蕩,他們神情肅穆,為首的是一個女子,她身段妖嬈,周身有一種別樣的香味,很是魅人。


    “羽莫生,我們要出發了。”


    女子說道,她名為幻夫人,人如其名,極其夢幻,不是說她行事,而是她的人生。


    “嗯,走吧!”


    羽莫生來到幻夫人身旁,與她並肩而行,他知曉這是戮神會的首領,今日就是集結了所有力量,前去屠神的。


    他這個身份並不簡單,戮神會一共有三名戮神者,他正是其中之一,至於其他人,他們是屠夫,屠殺神靈信徒的人。


    木桶頭盔漢子也是如此,他依舊沉默,腰間掛著一壺酒,偶爾會拿起來喝幾口,還問羽莫生要不要來點。


    對此,羽莫生喝了些,他感覺這個漢子一定沒有喝過什麽好酒,這個酒也就勉強入口。


    ……


    沒過多久,所有人來到一個平原,前方有一個漆黑幽邃的巨大裂口,羽莫生站在原地不動,靜待先遣人員。


    先遣人員進入了,莫約三十人,沒過多久,有人迴來了,他斷了腳,爬著出來的。


    口中不斷的吐血,目光時而呆滯,時而迷茫,在看到羽莫生的時候,他終於清醒了,抓住羽莫生的褲腳。


    “就……在…裏麵,漆黑的……王座上,噗……”


    他又吐了一大口血,身體失去了力氣,啪嗒一聲,手落在地上。


    “嗯,知道了。”


    羽莫生蹲下身,將他沒有閉上的眼合上,拔出掛在腰間的長劍,邁步就要進去。


    “我來吧!莫生,你才是最適合戮神的人,讓我們來為你開路。”


    帶著木桶頭盔的漢子鎮重的說道,在關鍵時候,他不會結巴,否則戮神者的位置上也不會有他。


    “嗯,好。”羽莫生後退幾步,看著所有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了裂口,隨後便邁步跟上。


    仿佛穿過了混亂的空間,黯淡的月光逐漸自前方浮現,一輪血月高懸,空間的氛圍很壓抑,或者說有些腐朽的氣息。


    絲絲縷縷的黑氣垂落而下,羽莫生渾身湧現血紅霧氣,抵擋著那不詳的黑氣。


    這是羽莫生的血氣,這是他屠戮無數生靈,曆經許多次生命垂危,積累下來的血氣,想要侵蝕他,就要先征服那些血氣。


    此刻羽莫生以血氣護體,唯獨這個具有威懾力。


    許多的低罵聲傳來,是那些屠夫們,他們有的在罵神靈,有的在罵戮神會。


    他們都有向死之心?還是他們都有舍己為人之心?都不是,沒有人想死,隻是因為他們有能力,所以要來此。


    他們不是不懼死亡,也不是不怕危險,隻是習慣了而已。


    “跟我衝!兄弟們,此戰過後,親友無憂!”戴著木桶頭盔的漢子怒吼,邁著大步衝前方,掄起背後的大板斧劈向敵人。


    那是一個怪異的生靈,身體宛如一團粘稠物質,長得奇形怪狀,渾身是眼珠子,像這樣的怪物這裏遍布,它們名為神使。


    這麽一斧頭下去,它被徑直劈成兩半,木桶頭盔男,又是一腳後踹,踢飛了一個準備偷襲他的神使。


    屠夫們不是烏合之眾,他們有自己的想法,這也是他們願意來此的主要目的,對於這個世界,他們有自己的期許。


    一名名屠夫跟著木桶頭盔男衝鋒,隊列快速向前推進,殘肢斷體四飛,血如雨下,有敵人的,有屠夫們的。


    總計名屠夫衝鋒,可謂是聲勢浩大,但空間很快扭曲,神靈身後的一名怪異生靈消失了,它僅是一顆心髒,這是虛髒族。


    跟著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木桶頭盔男,以及幻夫人。


    慘叫聲,嘶吼聲,前方五萬多名屠夫與數之不盡的神使混戰在一起,這是很驚人的一幕。


    雙方已經顧不上懼怕死亡,他們都瘋狂了,似乎是名為理智的弦崩斷了,在此時,在此刻,他們隻是肆意的釋放著狂暴的力量,要將所見之物全部屠滅。


    他們已經化身為魔了,這是他們力量的弊端,不可逆性,就算此戰結束,活了下來也要被處理掉。


    否則,一位隨時有可能發狂的屠夫處在人群,一旦發狂,那是無法想象的損失。


    別以為屠夫對神使就是單方麵的屠殺了,神使中也有劃分,天神使與神使。


    一名神使需要三個屠夫才能應付,至於天神使,那不是屠夫能打的,需要十名老屠夫才行。


    屠夫們數量有限,而神使們似乎無窮無盡。


    神靈端坐在漆黑的王座上,那雙眸子中雖然燃著火,可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那種漠視,宛如在看螻蟻之間的打鬧。


    深感無趣。


    羽莫生細細的打量那王座上的神靈,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活著的神靈。


    在武府的時候,他偶爾會陪著繪兮化身去儲蓄樓,在那裏可以看到一兩具被當做擺設陳列的神靈屍體。


    一名老屠夫將目光投向神靈,猩紅的眸子讓人發瘮,他笑了,笑的很大聲,很放肆。


    全身的能量匯聚起來,他伸手指著神靈,一道熾盛的紅光從他手指間迸發,直麵擊向神靈。


    打出這一擊的代價很沉重,他消失了,生命氣息全無,隻在原地留下了些塵埃。


    神靈看都沒有看這一擊,但它的王座給了迴應,一根漆黑的突刺從王座中飛出,硬生生的磨滅了這道攻擊。


    神靈未怒,可王座卻怒了,數百根暗刺在王座後漂浮而起,根部鏈接著王座,它們每一次飄動都會打出一道神術,似乎要進行洗地。


    ……


    在一處更加幽暗的空間,木桶頭盔男已經與虛髒打了起來,幻夫人則是已經死了,很慘,被分屍了。


    頭顱被虛髒收了起來,說是要用來打造一個裝飾品。


    戰場從來不是玩笑,生死一瞬間,史書上寥寥幾筆帶過,但也無法掩蓋它的血腥與殘酷。


    在這一瞬息間千變萬化的戰場,誰也無法說自己可以活著,誰也無法保誰無恙。


    “你說我取你的哪一塊肢體好呢?到時候和她的頭一起做成酒杯如何?”


    虛髒說道,它們這一族說話都是憑空響起,無需開口。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木桶頭盔男的迴應是雙板斧揮的更加猛烈,打法更加狂暴,每一擊的力量都重若萬鈞,可以開山劈海。


    “傻狗!”


    ……


    神靈動了,它的身形瞬息間出現在了戰場上,這不是空間能力,而是速度太快了,導致看起來宛如空間能力。


    正是因為它離開了王座,羽莫生終於感知到了它的修為,半步囚神,這讓羽莫生很是詫異,不應該啊!


    神靈的力量怎麽會這麽弱小,別看半步囚神和囚神隻差半步,但實際上的差距極大,生命層次沒有蛻變,靈魂沒有抵達天境,這些足以讓囚神碾壓一切半步囚神。


    這也是羽莫生吃驚的地方,不該這麽弱的,繪兮說過,神靈就是神靈,在怎麽弱,也不會是囚神境。


    羽莫生不解,但不妨礙他出手。


    神靈所在的百極內,所有屠夫都停了下來,一動不動,不是他們不想動,而是無法動彈,有一種無形的領域壓製了他們。


    神靈是異人形,它雙手一握,一杆黑紅相交的長矛出現,穿梭在人群中,每一次揮動那杆長矛,鮮血噴濺,數以百計的屠夫命喪於此,飲恨在長矛上。


    一道破空聲傳來,咚的一聲,羽莫生的這一腳匯聚了靈力,加持了術,踢向神靈,但卻在一極處時,被一層骨質結構擋住。


    是神靈的後背處突出的一對骨翅,這對骨翅極其妖異,剛才還沒有,直到羽莫生攻擊時才出現的。


    骨翅上裂痕遍布,可見羽莫生這一腳的威力有多麽強大,一擊不成,羽莫生立刻拉開距離,腳踏虛空,一個後躍拉開數十幾極的距離。


    一股無形的衝擊力擴散範圍不大,也就十極左右,但這十極內所有屠夫,包括神使都支離破碎,碎肉混著鮮血和濃稠物質流淌。


    他們的生命到了終點,那些生機被粉碎了。


    ‘臨限之匙!’


    ‘體質改造·血身!’


    羽莫生拔出蒼雪,也就夢星倪給他的那柄劍,劍尖斜指地麵,周身血氣翻湧,緩緩融入他的身體,氣勢節節高升,踏碎境界桎梏,他與神靈的戰鬥開始了。


    地麵上滿是鮮血與屍骨,屠神就是這麽件事情,血與骨的開篇,生與死的鋪路。


    屠夫與神使的戰鬥很野蠻,但正是這種野蠻,給了這裏別樣的魅力,讓一些人愈發向往,讓一些人為之膽寒。


    如果說生是上天的恩賜,那麽此刻這裏的場景,就是對生的褻瀆。


    ……


    虛髒的冷笑聲連連不絕,血色霧氣湧現,身後一顆黑紅色的古樹搖曳,垂落下一條條樹枝,殺向木桶頭盔男。


    木桶頭盔男後退幾步,避開襲殺而來的樹枝,他取出一枚藍色藥丸,那是戮神會研究出來的丹藥,可以用於提升戰力,副作用還好。


    一共有兩種使用方式,一次服用一枚,或者一次服用一瓶,對於戰鬥力提升方麵,肯定是一瓶的戰力高。


    虛髒笑的很大聲了,繼續賣力轟殺木桶頭盔男,並出言諷刺:“怎麽,就這樣了?都開始嗑藥了,真是……哈哈哈。”


    木桶頭盔男還是躲避,又是幾個迴合後,他身上有些掛彩,血肉橫飛,他拿出了十瓶藍色藥丸,一瓶接著一瓶灌入口中。


    啪嗒啪嗒啪嗒……


    鮮血宛如雨落,木桶頭盔男吐氣,一股冰寒氣息噴湧,虛髒略感不妙,但沒有想太多,壓下心中的不安,螻蟻就是螻蟻,吃了藥又如何。


    萬根樹枝垂落,刺向木桶頭盔男,宛如劍雨,無處可避,無處可逃。


    但他僅是一揮手中板斧,竟橫劈了殺向他的樹枝,腳上一用力,直接靠近了虛髒一大段距離。


    一步步走來,速度不快,但極具壓迫感,要知道他本就身材魁梧,如今宛如一個血人,渾身還散發著一股至寒之力,似乎可以凍結一切。


    這般走來常人見了,恐怕都會亡魂皆冒,心中驚恐,想要躲的遠遠的。


    虛髒心裏有些慌亂了,眼前這個人實力突飛猛進,已經與自己旗鼓相當了。


    開戰三分鍾後,虛髒懵逼了,被木桶頭盔男打懵逼了,對於自己的招式,木桶頭盔男躲都不躲,直接一板斧劈開。


    而木桶頭盔男的招式,嗬嗬,它扛不住,如今身上滿是傷口,還有好幾道貫穿傷,全是木桶頭盔男劈出來的。


    更要命的是,木桶頭盔男的將自己力量溶進了武器中,什麽意思?每一造成傷害,傷口上就會附帶額外的傷害。


    在提高他接下來傷害的同時,不斷侵蝕虛髒,造成持續傷害。


    神靈被羽莫生拖住,兩人不斷廝殺,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兩個打架的越打越兇,但卻沒有怎麽受傷。


    然而那些混戰在一起的屠夫與神使卻遭了秧,大片大片的被殺,宛如一隻隻待宰的羔羊。


    最後神靈坐到王座上,俯視著下方的一切,它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黑暗在向它靠攏,最後這裏暗去光生,所有的暗聚攏在神靈的掌心,一根根黑紅的暗刺出現在它身後,起起落落。


    羽莫生知道情況不妙,但他沒有辦法,如今神靈的周邊有著一層無形的壁壘,他轟不開。


    他狂命飛奔,打算遠離此刻的神靈,他是來屠神的,不是來被神屠的,戰鬥中是沒有尊嚴的,並非要死戰到底,該跑的時候就要跑。


    其他屠夫也是亡命逃跑,他們對死沒有多麽畏懼,但並不代表就想死了。


    轟隆一聲,黑暗再一次臨於這片空間,快速擴散,但與之前大不相同了,之前被黑暗籠罩也無所謂,可現在呢?


    黑暗籠罩的生靈,將會迅速化作一攤膿水,他們的生機被黑暗所汲取,吸收。


    很快這一次的黑暗擴散完畢,黑暗中的蘊含的神靈能量沉寂,等待下一次的黑暗的降臨,再來掠奪生機。


    羽莫生已經逃出了這個空間,屠夫們也還有一萬名左右逃出,其餘的皆死在了黑暗的侵襲下。


    他不知道木桶頭盔男如何了,但應該不會有事吧!在自己得到消息中,那貨的實力並不弱,戰力堪比普通狀態下的他。


    幽邃的暗色慢慢的從裂口中蔓延而出,所有人目露兇光,一雙雙泛著紅光的眸子盯著那個裂口。


    神使們出來了,它們似乎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即便被殺的同類很多,但仍然沒有一個怕的,爭先恐後的襲殺而來。


    神靈出現在高空,一根根黑紅相交的暗刺漂浮在它身後,看起來很小,但別被外表迷惑。


    這隻是暗刺的尖部而已,它們大部分的軀體被不可視的黑暗包裹在次空間內。


    隕落的古祖,仍然知道怎麽使用空間,隕落過的神,複活後仍然擁有一絲曾經的神力,哪怕被削弱的不成樣,依舊很強。


    這是神靈的力量!


    它周身湧動漆黑如墨的神靈能量,一步步從高空走下來,遠遠的,可以看到一尊神靈,似乎正在從無盡悠遠的歲月裏走來,要重臨世間。


    唰的幾聲,兩道通天劍氣襲殺向那尊遠古神靈,但卻沒有斬中,斬在了一層漆黑的屏障上,靈力湧動,竟淹滅了些許黑暗。


    但可惜的是,黑暗如影隨形,縱使漫天繁星,明月高懸,大日東升,也無法徹底消亡黑暗。


    神靈繼續行走,並沒有顯得憤怒,眼中隻有漠視,誰會因為螻蟻的挑釁而生氣,或者感到憤怒呢?


    隻會想笑,亦或者如他這般漠然,對他而言,這次的戰鬥本就無趣,就像隨手碾死螞蟻一般。


    人類向神靈宣戰,但神靈卻不會認為這是戰鬥,更像是一個午後吃飽了,做些運動罷了。


    不在一個生命層次,就連被正視的資格都沒有,毀滅你,與你何幹?


    轟隆一聲,黑霧再一次湧現,不過這一次沒有剛才的那種殺傷力,好似是鋪場,它要將世界化成黑色。


    黑紅色長矛點地,神靈一步一步的前行,地麵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血染紅了土地。


    沒有哀嚎,沒有詛咒,沒有反擊,這是神靈的領域,屠夫們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一動都不能動,隻能靜在原地,等待被屠殺,宛如豬狗。


    每一步邁出,它的氣勢便會強大一分,這是一條歸路,是它的道。


    羽莫生沒有坐以待斃的習慣,既然它提升了自己的實力,那麽自己也要提升。


    一塊紅色晶體出現在他手裏,羽莫生將它摁在自己的眉心上,一根血紅的觸手從他的額頭伸出,貼在紅色晶體上。


    頓時,磅礴無比的血氣彌漫,羽莫生渾身抖動了一下,這是源自域外戰場的物品,唯有那種地方,才能產出這種晶石來。


    所謂血氣,就是殺氣,怨念,死亡……等等的結合體,戰場毫無疑問符合這些條件。


    羽莫生使用的這塊血石,比起普通的血石要強大無數倍,因為它是來自域外戰場,在那裏,天尊喋血,古祖沉淪。


    可以想象,會有多麽可怕的血氣誕生。


    ‘體質改造·超血輪身!’


    這並沒有結束,羽莫生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宛如厲鬼的哀嚎,聽的人心髒直跳。


    他的周邊血氣滔天,熾盛無比,似是一輪大日般,發出耀眼的光芒,萬柄血劍凝實而出,在羽莫生的附近沉沉浮浮。


    光是看著,就感覺不太舒服,似有無盡冤魂哀嚎,痛苦的在世間掙紮,無邊的殺意籠罩了這裏。


    羽莫生喘著粗氣,唿出的氣,血紅一片,眸子血紅一片,似乎有昔年戰場的殘影,他搖了搖頭,驅散眼前虛影,握住手中的蒼雪。


    ‘劍陣·戮!’


    這是羽莫生學自繪兮的一門殺伐術,是繪兮親創的,時間的話,大概是她化王境時創的。


    自從學習了這門劍道殺伐術後,羽莫生就將它當做必殺手段來用。


    因為消耗極高,負擔極大,隻有他進入體質改造·超血輪身時,才可以催動。


    由此可見,這門殺伐術有多麽驚人的威力,使出這一招,別說同境無敵了,這是足以越階挑戰的無上殺伐大術。


    隻要沒有生命層次的差距,掌握了這門殺伐術,未來不說無敵,那也差不了多少了,足以橫掃同一生命層次的諸敵。


    “來吧!讓我看看,神靈,到底有多強!”


    羽莫生持劍,準備與神靈一戰。


    嗖嗖的,一柄柄黑暗之槍從他身側飛過,如果不是他如今戰力全開,實力提升巨大,根本無法感知到那突如其來的殺招。


    神靈身高足有六米,整體很協調,說是黃金比例也差不多了,它背後張開一對骨翅,赤裸著上半身,一頭漆黑如墨的長發披在肩膀上。


    忽的,一隻豎眼在他胸口中央睜開,那隻眼散發著無盡的惡意,一縷黑芒射出,直奔羽莫生而去。


    殺戮,腐化,嗜血,破碎,憎恨……


    這縷黑芒蘊含著太多的力量,擁有絲絲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其中。


    這一擊若是擊中,羽莫生可以確定,哪怕是現在這個狀態的他,也隻能承受三到五發左右,當然也可能是自己誤判,可能一擊都無法承受。


    黑芒轉眼間已經迫近,避無可避,羽莫生又豈會坐以待斃,萬柄血劍錚錚而鳴,斬出各種神異,轟向黑芒,要將它截在半路。


    血劍漫天,紅光四起,迅速散開,落於一個個陣位之中,霎時間,血氣彌漫九重天,與黑暗分庭抗禮,不斷侵蝕對方,這裏的天地化作黑紅二色。


    劍陣內,哀嚎聲,怨念,殺氣……等等,此起彼伏,好似煉獄降臨塵世。


    “哪怕是神,今日也要給我跌落下來!”羽莫生持劍撲殺而去,而神靈依舊淡漠的看著羽莫生,側頭躲過一道突兀出現的斬擊。


    手指微動,黑暗匯聚成一個小球,轟的一聲,這一擊打的空間都短暫的出現了裂縫。


    羽莫生一腳橫掃,將那一擊踢飛,那黑球在不遠處炸開,平原上出現了一個將近千米的大坑。


    但下一瞬,羽莫生的瞳孔猛的一縮,隻見神靈依舊淡漠的看著他,手指指著他,緊接著,鋪天蓋地的黑球襲來。


    在這生死一瞬間,蒼雪發出一聲鳴響,下一刻,黑紅的天地出現了第三色,那一道熾盛的白芒。


    這是驚鴻而又絕豔的一劍,整個天地似乎都隻剩下了這一劍,什麽黑暗,什麽血氣,通通黯然失色。


    這是隱藏在蒼雪中的一道劍意所斬出的,每隔些時日可以使用一次,威力很強,莫約是天尊境修士的隨手一擊。


    別看是隨手一擊,威力依然恐怖,比如現在,所有的黑球通通被斬滅了,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出現。


    而神靈所釋放的黑暗原本籠罩天空,如今也被斬出了一道巨大的裂口,星光點點灑落。


    至於神靈也不好受,它被那驚豔的一劍斬成重傷,胸口的那隻豎眼破碎了,骨翼也斷了,黑色神血順著傷口不斷滴落。


    神靈揮舞手中的戰矛,通天殺意彌漫,目光略微冰寒的盯著羽莫生,朝他衝去。


    羽莫生低伏身體,手中緊握蒼雪,他已經看出,這位神靈絕對是一個術極強的存在。


    他的術很強,一個黑球就能打出近千米的巨坑,就是不知道近身搏殺又是一個什麽狀態了。


    沒有戰前挑釁,沒有問為什麽要打,這些毫無意義,他們在這裏搏殺已經沒有收手的可能,強者生,敗者死,這便是歸宿。


    神靈一手持矛與羽莫生搏殺,另一隻手也沒有閑著,催動神靈能量,施展出種種神術,要麽加持己身,要麽轟殺羽莫生。


    羽莫生也不是什麽善類,他一身搏殺本領不弱,是在生死間磨煉出來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不像神靈一樣,可以做到全力搏殺時,施展術同時攻殺敵手,但他有早已布好的劍陣,彌補了這一點的空缺。


    兩人僵持著,鮮血噴灑,斷肢橫飛,血與骨鋪路,是新王即將誕生,還是舊神重鑄榮光,皆要分曉。


    兵戈碰撞,交織出陣陣妙音,不絕於耳。


    暗紋在虛空密布,即將發出驚世一擊,血劍錚錚,煞氣衝刷那些暗紋,磨滅了不少。


    神靈毫不氣餒,眸子淡漠無雙,隻手持矛搏殺,另一隻手繼續劃刻暗紋。


    羽莫生以蒼雪硬抗刺來的長矛,震的手臂一麻,神靈的力量強橫無比,就算是這個狀態的他,也無法與之對抗。


    這一矛迅疾勢猛,他避無可避,隻能硬接,他一腳踹出,靈力化術將神靈擊退,同時血劍齊鳴,磨滅虛空中的暗紋。


    即便落入下風,也要努力扳迴些許優勢,這一腳出自本能,幾乎沒有思考,就這是徘徊在生死邊緣磨煉出來的戰鬥意誌。


    近乎快要成為他的本能了,在戰鬥中,每多一些優勢,就多一分勝算,哪怕在小的優勢,累積下來,有時候就可以起到扭轉局勢的效果。


    黑暗在一次匯聚,神靈不在刻畫暗紋,他一指點出,成千上萬的黑球凝聚而出,轟向羽莫生。


    ‘半個時辰’


    羽莫生後退幾步,步步成術,拉開與神靈的距離,在心裏記下對方這一個術的間隔時間。


    並不能確定為準確時間,但大致了解就好了,羽莫生敢確定,這個術它不能隨意施展,中間起碼要有一段間隔。


    不然對方完全可以拉開與他的距離,然後直接遠程轟殺,而它卻沒有這麽做。


    這裏麵有很大的問題,要麽是它不能連續釋放,要麽是釋放這個術催動時間長,在或者是消耗的能量大,需要時間恢複……


    這些猜測相差無多,都指向了一點,對方這個術需要時間,不能一直釋放。


    羽莫生不認為對方有明明可以轟殺他,卻非要與他近身搏殺的樂趣。


    雖然才交戰沒有多久,但羽莫生可以確定,眼前這個神靈是那種神狠話不多的存在,從開戰到現在,它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是不屑,是覺得沒有必要,是高高在上,畢竟,誰會在踩死螞蟻的時候,和螞蟻對話呢?


    羽莫生身前湧現數千血劍,血氣滔滔不絕,斬出一道道銳芒,靈光乍現,對黑球進行抵擋。


    但卻是徒勞,黑球恐怖無邊,蘊含的能量駭人聽聞,強大到不講道理,對靈力有一種碾壓的姿態。


    不過,這些都在羽莫生的預料中,他抬起一隻手,輕輕一握,一柄巨大血劍出現,他用力一揮,巨劍飛出,撲向數之不盡的黑球。


    同時,他祭出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鼎,鼎有兩耳三足,身上的圖案被鏽跡遮蓋,看不清楚是什麽,羽莫生直接進入鼎內,並將鼎合上。


    鼎內,羽莫生長唿一口氣,稍稍放鬆了一些,釋放出感知,探查外麵的情況。


    在這裏他很安心,這是繪兮為他打造的,防禦力驚人不說,攻擊力也是不俗。


    轟隆隆的,羽莫生一動不動,倒吸一口冷氣,慶幸自己沒有硬抗這黑球洗地的恐怖打法。


    隻見,鼎身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眼看著就要破碎了,羽莫生感知到攻擊結束,立馬鑽了出來,將鼎收好,他覺得迴去之後,找繪兮修修,應該還能用。


    神靈右手揮舞戰矛,左手在虛空刻畫暗紋,時刻準備複蘇過往一擊,對羽莫生進行人道毀滅。


    羽莫生持著蒼雪,橫斬一劍,劍身上的斑斑血跡飛向神靈,它們在空中消失了,被黑暗磨滅幹淨。


    突然間,羽莫生感覺到危機,他馬上邁動腳步,步步生術,玩的很六,轉眼,他就出現在了千裏開外。


    剛才羽莫生所在的地方,一個巨大的暗刺從地麵破出,上麵蘊含著神靈能量,迅而猛,這一擊若是打中,便會給人來一個對穿,若不能及時掙脫,必然會在痛苦中死去。


    這是毫無疑問的,要知道暗刺上流動著神靈能量,隻要神靈活著,它的能量,便不是同一層次生命可以承載的。


    比它生命層次高的自然沒有問題,它都無法破防,比它低的連站在麵前的資格都沒有,這是現實,強大的愈發強大,弱小者逐步滅亡。


    羽莫生手中劍遙指神靈,腳下成術,就要繼續與它搏殺,剛要移步前去就又感知到了一股致命的危險。


    這種危險的感覺,好似從四麵八方而來,避無可避。


    羽莫生渾身血氣滔滔,宛如一個人世大妖,造下了無邊殺孽,在看神靈,它此刻也不好受,劍陣·戮開始變得很詭異了。


    如今就連行動也受到了限製,一步錯便會有劍之攻伐,一般的還好能躲,可一旦遇到不一般的,那就是無法躲避的攻擊,走錯了就必有血光綻放。


    可不行動也不行,一旦不動,每一瞬間都會有萬劍齊誅,劍劍斬神體,勢要破滅它的神軀。


    羽莫生抬頭望去,一根根龐然巨物淩於空中,在沉沉浮浮,那是暗刺,每一根都有神靈能量繚繞,散發著極近妖邪,恐怖至極的威勢。


    好似一旦墜落,便可將人間化作煉獄,將一切打的四分五裂,沉浮不定。


    豆大的汗滴在羽莫生額頭浮現,喉結上下起伏了一下,吞咽了自己的口水,他很想說一句,兄弟,這是化王層次的對決,你別搞得像是天尊啊!


    想是這麽想,但慫是不可能的,這不過是看起來嚇人,實際上卻沒有天尊境的威力,連囚神境都不到,隻是聲勢浩大罷了。


    以對方神靈的身份,它的實力能無限超越化王境,這點羽莫生不意外,但卻無法抵達囚神的威力,這是天地的規則,是不可能打破的鴻溝。


    除非,它身上高階的寶物,那樣倒是可以,通過寶物擊殺高於自己生命層次的修士,這是有的,羽莫生見過不少,念雲就是這麽玩的。


    他自己也這麽幹過,比如,不久前的那頭翼虎,不就是被他使用封器所殺嗎?


    轟隆隆的,暗刺不斷的從天空中墜落,鋪天蓋地,巨大的聲響,狂野的衝擊一陣陣。


    待到塵埃散盡,看清楚如今的狀況,大地上滿目瘡痍,平原不見了,隻剩下一個巨大的坑地,神靈能量狂暴的肆虐著。


    碎石間,羽莫生探出一隻血淋淋的手,肉已經不見了,白骨上有明顯的傷痕,手指斷的斷,消失的消失,他按在石上,猛然用力,從碎石間破出。


    遙遙望去,宛如一隻厲鬼。


    羽莫生的狀態極度不好,渾身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半邊身子消失不見,另外半邊也隻剩下了傷痕累累的白骨架。


    但這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他的靈魂被削去了大半,此刻渾渾噩噩,理智渙散。


    神靈也不好受,他的狀態不必羽莫生好多少,下半身子不翼而飛,生命之火搖搖欲墜,隨時有熄滅的可能。


    剛才羽莫生遭遇絕殺,自然也催動劍陣,對神靈進行絕殺。


    兩人都在原地矗立了一會兒,眼神逐漸有光,他們遙遙對望,殺意畢露。


    神靈的懸天之刺已無,他沒有辦法再次施展,羽莫生同樣的道理,劍陣·戮施展絕殺一擊,伐神靈於重創,現在沒有辦法再次施展。


    畢竟那是他必須全力才能施展的劍陣,如今的狀態根本沒有辦法施展。


    沒有什麽生命垂危時進行爆種,神靈眸子淡漠,持著戰矛飛向羽莫生,要來誅殺大敵。


    羽莫生雖隻有半邊身子,但短時間內死不了,‘臨限之匙’的效果沒有解除,他還是化王境,生命力強大,死不了。


    羽莫生斷體處靈力湧現,演化他的另外半身虛影,盡力將他戰力提升至目前的極限,持著蒼雪向神靈奔赴。


    這是無言的戰鬥,這是命裏的對決,不論勝敗,不問緣由,隻因道在前方,而對方是阻道之人,必殺之!


    道之征途,伏屍累累,在這條路上,沒有什麽對錯,所有人都在爭先,誰在前方便要殺誰,沒有退路,沒有盡頭!


    兩人的交鋒沒有持續很久,都是殘破之軀,生命垂危的狀態,自然很快就分出勝負。


    蒼雪破入神靈的頭顱中,神靈的戰矛貫穿羽莫生的胸膛,轉眼間,蒼雪寸寸崩斷,這是羽莫生的最後必殺一擊。


    碎兵之術,也是從繪兮化身手中學會,通過自碎兵器,釋放出超強一擊,他碎的蒼雪是一級寶劍,對應天尊境。


    這一擊下,羽莫生敢保證神靈必死,這已經不是超越它生命一個層次的攻擊了,而是兩個層次的差距。


    之前它能通過一些無法理解的手段,硬抗一道劍光,但這種入頭後的一擊,它拿什麽來扛!


    這一擊,斬生!


    戰矛上的神靈能量消散,力道也消失了,它鬆手了,蝕骨侵魂的痛苦停止,羽莫生靈力所化的手握住戰矛,奮力一拔,將戰矛甩飛。


    神靈倒下了,它倒在羽莫生的腳下,眸子依舊冷漠宛如萬古不化的寒冰,縱使狼狽,縱使不敵,縱使即將身死,也不減它分毫傲骨。


    “暗神·米格赫斯。”


    它死了,在死前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這是它至今為止說過的唯一一句話,也是它對羽莫生的認可。


    雖然自己無法發揮全勝時期的戰力,但同境之中,它的實力可以說是無敵,可羽莫生卻硬生生的將自己搏殺了。


    雖說是用了幾招高階位的力量,影響了戰局,但他本身實力不也沒有化王嗎?最後的廝殺中,羽莫生用自己的實力得到認同。


    “我會記住的。”


    羽莫生盤膝而坐,靈力催動起來,神靈的屍體漂浮,神血一滴滴被淬煉出來,這裏的神血可不是那些肆意揮撒的血液。


    而是精血,煉它身軀最後所得的精血,羽莫生取出一個白玉瓶,將淬煉出來的神血收起。


    噗的一聲,羽莫生噴出一口鮮血,他麵無表情的繼續煉化神軀,全力壓製身體的傷勢,時不時吐出幾口濁血。


    半日過去,神血已經淬煉完成,羽莫生深唿吸了一口氣,接下來就要提取神源了。


    他大手一揮,神軀被拘到手裏,靈力洶湧澎湃,不斷溯本逐源,提取本源與煉製命源是有區別的,提取本源更難搞些,而且本源不易於保存。


    這個過程很枯燥,很漫長,所幸的是屠夫們都已經死光了,羽莫生也不用擔心被人所阻。


    直到迎來新的白日,羽莫生才終於提取出神源來,將它裝入一個小玻璃瓶中,看著那漆黑的稠質黏液,他笑了。


    啪嗒,啪嗒……


    腳步聲出裂縫中傳來,羽莫生雖離裂縫有些距離,但修為擺在那裏,自然聽見了,他將神血,神源全部收起,散去靈力所化的半身。


    鮮血沒有流淌,他用止住了血的流淌,否則這麽流著,不出多久,他就沒有血了,雖不至於死,但會很難受。


    一個魁梧的人走了出來,瞬間鎖定了羽莫生,他邁步走來。


    正是木桶頭盔漢子,他渾身有一些血冰渣,傷痕累累,木桶頭盔上麵有密密麻麻的裂紋,在不斷溢出鮮血,流淌而下。


    他徑直走到了羽莫生的身前,一屁股坐了下來,沒有說話,取出酒葫蘆,還有兩個酒杯,


    倒上酒後,羽莫生接過一杯,看著木桶頭盔漢子,他什麽也不用說,一切盡在風中。


    “莫生,我們幹杯,朋友間最好的告別就是喝酒。”


    木桶頭盔漢子笑著開口了,酒水在杯中搖晃,晨曦的微光映射下,他的倒影歪曲了。


    也許這正如屠夫們的下場吧!他們不會獲得什麽英雄的名號,也不會被史書記載。


    過往的一切付出,不再被人提及,百年後,千年後,若有人還記得屠夫們,想必也已經扭曲的不成樣了。


    羽莫生看著木桶頭盔漢子,他是三位戮神者之一,他的信息絕對比其他屠夫們掩藏的更深。


    如今來此的人應該是全滅了,沒有人會記得有他的存在,沒有人會記得他的貢獻,也沒有人知道曾經有一個喜歡和朋友喝酒,平常說話還結巴的戮神者。


    “嗯,幹杯。”


    羽莫生將酒水飲下,酒杯他沒有還給木桶漢子,而是收了起來。


    木桶頭盔漢子依舊保持著舉杯的動作,在木桶頭盔的掩蓋下,他露出憨態可掬的笑容,就這樣笑著,不過是閉著眼的。


    自以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喜歡睡覺的人,可實際上卻不是如此,他隻是一個平凡的人,時而因為自己是誰,要做什麽而迷茫。


    他不是忘記自己是誰,而是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是自己,因此而迷茫。


    也許這一次他累了,不想在迷茫於,糾結於自己是不是自己這一點了,所以笑著睡著了。


    隻是血還在從他的木桶頭盔內往外溢,靠近他也聽不到鼾聲,很安靜。


    羽莫生完成了目標,但他沒有急著走,他再一次用靈力化出半邊身子,衣裳自著於身。


    他用斷掉的蒼雪,就地刨了一個大坑,將木桶頭盔男放了進去,蒼雪的碎片也被他找迴,一起投入了坑內,埋葬了。


    沒有墓碑,沒有吊唁,羽莫生離開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屠了神靈,自然就可以隨時離開。


    而在他走後,地麵上有一塊血肉竟在蠕動,慢慢的變大,化作一個肉瘤,片刻後,一隻白皙的手破開肉瘤,一個美麗的女子走出。


    她身段妖嬈無比,看著那座墳墓,不禁有些傷感,漢子是為了保護她而重傷死去的。


    “葉拭,你雖死去,但功績無邊,我將永遠銘記你,以及羽莫生。”


    女子走了,帶著一陣香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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