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兮點了點頭,念雲鬆開了手,然後直勾勾的倒在地上,失去了影提供的神力支撐,他再也撐不住了。


    要是冰主散發的威壓再強一些,等念雲醒來後,會發現自己的實力直接下降到了群星階,也就是剛剛邁入修仙的實力。


    冰主的氣息也不斷滑落,最停在了囚神境巔峰,冰主開口道:“我盡力了,你的時間隻有一天。”


    聽到身後的響聲,以及冰主的話,繪兮腳步一頓,隨後繼續直行,一步一步踏上王梯,伸出手,往後一握,一柄雪白之劍出現在手裏。


    眼眸化成曦花狀,每走出一步,腳下就會出現一朵曦花虛影,直到下一朵曦花出現後,在緩緩消散。


    曦花的消散很唯美,從花瓣開始一片片掉落,亦如繪兮手中的劍,這是她自己打造的,名為夢逝。


    這把劍雖然才靈器四階,但卻是極度契合繪兮的一把劍。


    ‘曦·花碎’


    冰主的身上浮現一朵曦花,而那曦花的花瓣正欲掉落,可冰主卻絲毫不在意,神力攀附於體表,沒有理會繪兮的攻擊。


    他想試試,繪兮這一擊威力有多大,好讓他等會降低修為與繪兮戰鬥時,心裏有個底。


    曦花的花瓣掉落,在空中飄蕩,就在這時,繪兮那曦花眸飛快旋轉,神力節節攀高。


    冰主還是端坐在那兒,絲毫沒有因為繪兮的舉動而慌亂,似乎沒有將繪兮放在眼裏。


    這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如何去認真。


    下一刻,飄蕩的曦花碎開,坐在王座上的冰主終於有了動作,他一掌拍在王座上,神力凝聚出巨虎虛影出現在冰主身後,朝繪兮撲去。


    他覺得自己有些高估繪兮了,這攻擊的傷害沒能抵達天尊級,不過倒也已經很不錯了。


    她才囚神神體階吧!天資確實不錯,既然如此,那麽遊戲也該開始了。


    他的修為還是在古祖境,沒有降低,這是他最後的一戰,結果已是必然,隻要過程演的好就行。


    繪兮持劍走向冰主,劍身一轉,寒芒湧現,一道萬丈劍氣迎向了那獸之虛影,相撞後,同時湮滅在了空中。


    “此世之恨,若有靈兮,如何平矣!”


    數之不盡的獸形虛影在冰主身後凝聚,瘋狂的撲向繪兮,每一道獸影都無比強大,一聲聲怒吼徹響雲霄,震得冰核都輕微晃動。


    這話不是與繪兮所說,而是冰主在告訴上麵看他演戲的十王,一些罪業消散後的事情,如這句恨意需要平息,否則誕生靈智,中域必亂。


    冰主眸光一閃,道道台階拔地而起。


    繪兮將劍橫於身前,神力盤旋在身旁,抵禦源源不斷的獸影衝擊,她與冰主原本已是很短的距離,可現在變得遠了。


    突然間,繪兮散去身旁的神力,她也在那一刻消失,隻留下一朵在空中綻放的曦花。


    再出現時,繪兮已經突進了數十台階,這一招消耗並不大,至少對於她來說是這樣的,而對於同階囚神來說,這消耗可不小,足有一半的神力。


    畢竟這可是在冰主的麵前進行挪位,沒有足夠的神力支撐,根本動不了。


    繪兮並不知曉這些,她的神力很足,足夠支撐她和冰主僵持很久。


    看著王座上的冰主,繪兮周邊瞬息蔓延出成千上百柄長槍,槍尖乍現的寒光,足以表明它鋒利,這是凝成實質的神力。


    神力之槍與冰主的獸之虛影對立,在其主身後展露著無窮的威能,下一刻瘋狂相撞在一起,眼花繚亂,速度極其之快。


    讓人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獸之虛影,又有多少神力之槍,它們不斷的碰撞著,最後都化為天地塵埃。


    冰主沒有動作,可那台階卻再一次拔高,獸之虛影慢慢不再凝聚。


    繪兮單手持劍,一甩劍身,也不再凝聚神力之槍,朝著冰主極速奔去,但冰主又豈會這麽輕鬆的給她機會。


    神力早已蔓延在空間中,在這一刻陡然發力,狠狠的壓在繪兮身上,這是一股神力壓迫很強,是足以將萬丈山脈壓為平地的力量。


    就是這麽強大的力量,卻濃縮在了一起,隻壓向了她,可見繪兮承受的壓力。


    “真難纏啊!”繪兮喘了口氣,她倒是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神力壓迫是很強不錯,但那也是相對而論的。


    於她而言,這股壓迫,還不足以令她受傷,神力與周身環繞,奮力抵禦著那死死貼在她附近的壓力。


    其實和冰主戰鬥,她最鬱悶的事情,不是因為冰主那藐視的態度,而是無法靠近。


    如果能靠近,她不會這麽被動,冰主掌握的術並不比她差,因為對方囚神境巔峰的實力,弄得她非常難受。


    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重傷,而重傷意味著,離死不遠了。


    她可不認為這世界有多美好,就算冰主可能是一時興起,想要殺她們,也無可厚非。


    世界從古至今都是弱肉強食的規則,她見過猛獸之間的互食,見過文明的城市,那裏的人雖沒有野獸那般粗魯,但卻也用盡辦法,發揚著弱肉強食的精神。


    所以從本質上來說,這一次她也栽了,老頭子給的護身玉佩沒有起效果,母親的命器突然也無法使用,父親給的化身沒有任何反應。


    這些變故讓她心裏有些悲傷,並不是因為自己可能會死而悲傷,而是為念雲和與羽莫生悲傷,自己可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師尊呢!


    看了眼倒在冰麵上的兩個徒弟,強烈的生欲湧上心頭,雖然她可以複活,但兩個徒兒若是死在了這裏,就真的死了。


    天燭絕無可能將他們從冰主手裏救下,眼前的這人很強,強到難以言喻,即便他的實力已經跌落囚神,卻依然散發著致命的威脅。


    帶著念雲和羽莫生出來,看著他們死去?她不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一雙美眸死死的盯著冰主。


    既然不想讓念雲和羽莫生死,那麽就隻有宰了冰主。


    “諸多怨念,難言幾分!”


    冰主閉上了眼,周邊出現變化,黑暗降臨,風起魂行,嗚咽、怨恨、憤怒,偏見,傲慢,欲望、殺……


    這是對付靈魂的術,引動時代罪業,來伐敵人靈魂,是極其強悍的術。


    ‘曦·夢影’


    繪兮沒有受到影響,‘曦·夢影’可以讓她無視一切靈魂攻擊,所有對她展開的靈魂攻擊,如同拿木棍敲打她的影子,卻試圖擊傷她一般,如夢似幻。


    眸光清冽,曦花虛影不斷的旋轉,它變換著,忽的綻放,倏的凋零,隨後化塵,繼而生長。


    是徘徊在生死之間的虛影,又像是誰在做著離奇的夢,所以花季才這麽快,生死才這麽近。


    繪兮看著冰主,夢逝身上綻放寒芒,一道劍氣陡然出現,它沒有被轉出的軌跡,而是直接出現在冰主的身上。


    若是尋常囚神,僅是這麽一道劍氣,就足以滅殺,可他是冰主,是絕頂強者。


    劍氣頃刻之間覆滅,煙消雲散,它的出現比煙花綻放的一瞬來的還要短暫,不禁讓人懷疑它是否真的出現過。


    冰主睜開眼眸,那雙瞳孔不似人類,更像是某種兇獸一般,冰冷且淡漠,


    他抬起一隻手,對著繪兮,嘴裏輕聲呢喃:“罪、由天而譴,欲、罪源之始,生、立他之屍,死、累世之惡。”


    在冰主伸出手的那一刻,繪兮瞳孔緊縮,身體本能的預警,持劍的手在顫抖,四周的曦花虛影竟隱隱有崩裂的征兆。


    接下來這一擊會非常恐怖,不,是恐怖至極,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或者描述的,是無法理解的威能,而且她能感覺到,這一擊,躲不開。


    ‘九術·固’


    無形之火在繪兮身上燃起,不傷衣物,不傷身軀,不傷靈魂,此火以罪為引,直燒本源。


    繪兮的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渙散,很痛苦,本源被燃燒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這種痛可以參考一下那些被武府抽源的修士。


    大部分被抽源有了一年的,出去後至死不敢觸碰武府製定的規則,一切涉及到懲罰為抽源的規則。


    可燃燒本源的痛苦遠超於抽源,疼痛已經不能用來描述這種感覺了。


    這種感覺,比起意識清晰的體驗挫骨揚灰,點魂燃燈差不多。


    密密麻麻的冷汗出現繪兮的額頭,雖然‘固’維持住了她的狀態,但痛苦是不能避免的。


    破冰聲出現,繪兮將劍插在了冰麵上,雙手握住劍柄,腿部微屈,抬頭看了眼,坐在王座上的冰主,深唿吸了一口氣。


    作為消耗靈魂力的九術,它雖然強大,但與冰主戰鬥的話,用不了多久。


    每一擊造成的靈魂力消耗,都是足以令繪兮心疼的量,這也是她不在戰鬥一開始,就使用九術的原因。


    與冰主戰鬥,她能用的九術,就隻有一個,那是就‘固’,其他的並不適合,‘知’對冰主肯定無效,雖然她還沒有對冰主用過。


    但她知道,絕對得不到任何有用的念頭,隻會白白浪費,而且繪兮還發現,和冰主戰鬥開始到現在,對方就沒有一招不是大範圍的,如果有,那就是超大範圍。


    還有就是和現在這個一般,都沒有擊中這一說法,而是攻擊,然後就開始燃燒。


    這種情況下,她沒有能夠抵禦的術,知道對方心裏所想沒有任何用,得不償失。


    其實繪兮不知道的是,冰主是因為和老府主閑來無事打過幾次,但次次被九術中的幾術折磨,所以開發出來了幾招,專門對付九術的術。


    比如對付‘知’的罪覆,對‘失’的罪存……


    雖然是依靠罪業才能做到,但也是極為強悍之術,還有針對九術,不代表它不與九術戰鬥就沒有用了。


    目睹這一切的老府主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這一招他也試過,感覺很糟糕,該怎麽說呢!難以形容。


    是的,在他眼裏就是體驗挺糟糕的,但效果吧!對他而言沒有絲毫用處,有點差強冰主之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帝路I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念我之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念我之巔並收藏帝路I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