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張子安從睡夢裏醒來的時候,一切仿佛又迴到了往日裏的安寧。


    王伊人一大清早就領著小荷到王家的鋪子,去處理關乎王家生意的眾多事宜。


    王富貴約了一幫金陵的富豪去打牌,跟王伊人一樣大清早就出了門。


    王振堂先是在後花園練了一會太極拳,隨後便提著一個鳥籠子帶著兩個仆人說是到東街找人下棋去了。


    張子安在起床後就在王家後花園隨便逛了逛,然後就迴到了自己房子裏看起了那本誌怪小說。


    從早上一直看到了中午,張子安也終於將那本誌怪小說看完。


    因為王伊人、王富貴和王振堂中午都沒有迴來,所以小荷中午就讓廚房單獨給張子安做了兩個菜。


    吃過了一頓簡單的中飯後,張子安就拿著那本誌怪小說,跟小荷一起朝著西街那家書齋而去。


    書齋名為金玉齋,乃是取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之意,


    書齋的老板恰好也姓顏,不過倒不是叫顏如玉,而是一名小有名氣的秀才,顏登科。


    從名字就知道,顏家對於顏登科自然是寄予厚望,希望他早日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隻可惜顏登科中了秀才之後,多年科舉卻始終未能榜上有名,最後迫於生計就在城中開了這家金玉齋。


    金玉齋裏除了四書五經之類的正經書籍之外,就屬那些誌怪小說最為出名。


    落魄書生為了生計會去寫一些光怪陸離的故事,金玉齋挑選其中不錯的刊印成冊,放在書架上供人傳閱、觀看。


    落魄書生的故事被選中後能夠得到一筆銀錢作為稿費,金玉齋也能以刊印的誌怪小說給讀者借閱來收取費用。


    雖然這些誌怪小說常被那些金陵老夫子、大才子們視為丟人現眼、有辱斯文的東西,但不少誌怪小說卻在金陵流傳甚廣。


    並且,不少說書唱戲的也會去看一些誌怪小說,然後改編成評書或者戲文來表演。


    張子安領著小荷走進了金玉齋,就聽到了櫃台那邊傳來了顏登科的聲音:“張兄,您又來了。”


    張子安就拱手朝著顏登科笑道:“顏兄,這本草堂夢談寫得倒是不錯,若是有新一冊記得通知我。”


    顏登科身材瘦高,麵容俊朗,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讀書人的文雅,並且待人和睦。


    張子安時常來金玉齋借誌怪小說來看,他也沒有因為張子安是一介贅婿而有絲毫怠慢。


    一來二去,他倒是算張子安在金陵城這段時間裏的第一個朋友。


    顏登科接過張子安遞過來的那本書,隨後就無奈地歎息一聲:“唉,這草堂夢談,張兄隻怕看不到下一冊了。”


    張子安聞言就好奇地問道:“這是為何,作者不寫了?”


    顏登科搖了搖頭答道:“那個書生前段時間收到家裏老父親病重的消息,迴家去了。”


    “聽那個書生臨走所說,老父親隻怕是兇多吉少。”


    “你也知道,在我這裏寫書謀生的書生多半是家中錢糧拮據之人。”


    “老父親病逝,家裏頂梁柱塌了,隻怕未來很難看到他了。”


    張子安聽到了那個書生的遭遇,也跟著顏登科一起歎了一口氣。


    這個時代,考科舉可不僅僅和讀書有關。


    能夠,對於很多目不識丁的窮苦之人來說就已經是奢望了。


    無論是地方的童生試,還是三年一次的鄉試,以及次年的會試、殿試,對於讀書人的家庭來說都是一個漫長的考驗。


    讀書人不事生產,讀書完全依靠家裏供養,家道中落即便空有一身才華,也根本無力負擔考科舉的生活成本。


    寒門,意思是寒微的門第,轉指門第實力較低的世家。


    說白了就是窮一點的鄉紳富豪地主,這個詞匯從來都不是貧民的代稱。


    兩人長籲短歎了一番之後,顏登科就向著張子安問道:“對了,你可曾聽說了咱們金陵城最近的大事?”


    張子安聞言就好奇地反問道:“大事?什麽大事啊?”


    顏登科隨後就說道:“咱們金陵張家被賊給偷了,被偷的可是張家傳家寶,琉璃龍紋寶瓶。”


    “這寶瓶據說可是當年張家先祖追隨太祖皇帝南征北戰創立本朝後,太祖皇帝禦賜之物。”


    “張家現如今就跟瘋了一樣,到處都在尋找寶瓶,並且還放出話來,誰要是能找到寶瓶就給賞金一千兩。”


    聽到顏登科的話,張子安就想起自己在張家後院碰到的那個飛賊。


    難道說還有這麽巧的事情,這麽大的案子發生的時候,我還就在現場?


    接著,張子安就裝作一臉好奇地問道:“哎,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顏登科笑著繼續說道:“張兄這兩天忙著寫詩詞討好春風樓的李香凝李姑娘,肯定沒空理會這些事。”


    看著顏登科臉上的調侃之意,張子安就朝著擺了擺手答道:“顏兄莫要開玩笑,我和李小姐沒什麽。”


    顏登科笑著湊到張子安麵前低聲說道:“張兄,你就別裝了,整個秦淮河畔都傳遍了。”


    “說是之前你那一首紅豆可是讓李香凝姑娘一見傾心,李姑娘為了你更是徹夜苦練那首臨江仙。”


    “中元節那日你和夫人到秦淮河畔遊玩,正好被春風樓的劉媽媽請了進去。”


    “李姑娘為表心意,即便你夫人在場也依舊彈走了一曲臨江仙。”


    “你更是以一句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迴聞來誇讚李姑娘的琴藝。”


    “據說這一句直接讓李香凝李姑娘茶飯不思,就連王孫公子一擲千金也不願出來撫琴一曲。”


    “秦淮河畔都在傳,說是你這一句詩直接讓李香凝姑娘封琴,以後隻為知音奏曲。”


    “張兄,連李香凝李姑娘你都拿得下,豔福不淺哦。”


    張子安隨後就朝著顏登科擺了擺手答道:“坊間亂傳,顏兄可千萬別信。”


    隨後,張子安就又讓顏登科幫忙挑了兩本誌怪小說,就領著小荷走出金玉齋。


    隻是走了兩步,跟著張子安的小荷就又折返迴來。


    然後,她就一本正經地朝著顏登科說道:“老板,我們姑爺和李香凝李小姐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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