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給我一個團麵好不好,我要拿著捏個小兔子。”


    茉茉可憐巴巴的拉著曲藍的胳膊撒嬌賣萌,妄圖從曲蘭手裏要一塊麵團玩。


    “你個小壞蛋,麵團是用來包餃子的,都讓你玩兒了浪費掉,咱拿什麽包餃子吃。”


    曲藍看著茉茉懵懵懂懂的模樣,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繼續問她


    “你想玩麵團還是吃餃子?”


    吃貨茉茉還是選擇吃餃子。


    正在揉麵的孟海生,見茉茉沒有要到麵團,撇著嘴不高興,他很有耐心的開導茉茉。


    “茉茉夏天的時候,是不是也看到爺爺奶奶拿著鐮刀,去麥地裏割麥子。”


    “那麽熱的天,爺爺奶奶流了好多汗,我們現在才吃上用麵包的餃子。”


    “這餃子是不是來之不易,如果我們把麵團謔謔掉,那爺爺奶奶夏天流的汗可不就白流了。”


    茉茉雖然年紀小,但她很聰明,孟海生仔細跟她說她立馬就明白,自己玩麵團是不對的。


    “爸爸,以後我都會愛惜糧食不浪費。”


    “我家茉茉就是乖,迴頭爸爸給你買彩色的橡皮泥玩,等天暖和了,爸爸還可以跟你一起去挖黃泥玩。”


    一提起黃泥來,茉茉眼睛亮亮的。


    “我要一大塊黃泥,可以做個小房子那麽多。”


    “行,爸爸迴頭跟你一起去挖。”


    村裏長大的孩子,就沒有不喜歡玩泥巴的。


    下山村這邊有一種顏色很深的黃泥巴,粘性非常好。


    村裏的孩子沒什麽玩具,就喜歡去挖黃泥玩,手巧的可以自己捏個小動物,小泥人。


    調皮的小男孩還會把黃泥做成碗的模樣,然後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互相比誰摔出來的破洞大。


    黃泥是好玩,但弄身上不好洗。


    春夏時節,村裏孩子隔三差五就會因為一身泥點子洗不掉,被爸媽拿著雞毛撣子追的滿街跑。


    孟海生和孟海連兩個小時候也愛玩黃泥,可沒少被曲藍抽。


    曲藍拿了糖塊給大寶,讓他帶著一群小娃娃去院子裏玩。


    大川小川還比較小,兩個人邁著小短腿,跟在其他幾個稍微大點的孩子後麵跑,雖然他們什麽都不明白,但也高興的咯咯笑。


    屋裏的曲藍看著幾個孩子玩的高興,心裏不免想起曾經的種種。


    “咱現在日子好了,孩子們也能過個肥年,海生和海連他們小時候,哪裏有這麽多好吃的,那會能不餓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正在包餃子的曲藍想起過去,滿是心酸,以前那日子真是一天一天的熬。


    她很慶幸她熬過來,她依稀記得她有個大哥,已經十六了,卻怎麽也沒熬過來,饑餓加上生病,要了她大哥的性命。


    時間過去幾十年了,曲藍都記不得她大哥什麽模樣了,可每每想起他,她心裏還是很難受。


    “大過年的,說這些做什麽?”


    孟廣柱沉下臉來,看向曲藍。


    “唉,你看我,年紀大了總是胡思亂想。”


    曲藍尷尬一笑,微微低頭看手裏包了一半的餃子。


    正在擀餃子皮的孟海生,隱約看到曲藍的眼淚滴落在她手上。


    孟海生知道曲藍他們年輕的時候,經曆過大災害,當時能活下來已是不易。


    為了不讓曲藍想這些過往,他趕緊岔開話題。


    “媽,你說咱家到了我大哥,大姐這一輩,怎麽就都生雙胞胎,我更是直接來了個三胞胎,難道咱老孟家祖上有雙胞胎的基因?”


    “什麽叫基因?”


    “就是我們祖上有人生過雙胞胎,後輩生雙胞胎的幾率會比較大。”


    孟廣柱仔細想了一下,搖搖頭。


    “別說咱家祖上,就算是整個下山村,也就咱家生雙胞胎,其他人家我活了這幾十年,可從來沒聽說過。”


    “那就奇怪了,如果沒有生雙胞胎的幾率,能生雙胞胎簡直跟中獎一樣,難道我們兄妹三個全都中獎了?”


    孟海生感覺這種概率低的幾乎可以忽略。


    “說不定呢,你看你幾個堂兄家,誰家也沒再生雙胞胎,三胞胎。”


    孟海生微微點頭,此事確實挺奇怪的。


    眾人說閑話的功夫,在廚房忙活的吳麗霞,孟雨,喬尚東已經把菜做好了。


    以前過年家裏能有一個肉菜就不錯了。


    今年卻足足擺了十六個菜,紅燒排骨更是直接做了一盆。


    孟海生開了一瓶茅台,給女同誌們開了一瓶女士香檳。


    給每一個人都倒上酒,大家起哄讓孟廣柱這個當家人說兩句。


    平時不怎麽善於言語的孟廣柱,笑眯眯的端著酒杯站起來。


    “今天除夕,咱家難得一家子團圓,我也不指望你們能夠飛黃騰達,隻要以後每個除夕,咱家都能如此齊全,我這個當爹的就滿足了。”


    說話間孟廣柱把手裏滿滿一酒盅白酒,全都喝了個幹淨。


    一旁的曲藍悶悶的,好似有什麽心事,不過在孟廣柱放下酒杯的那一瞬間,曲藍臉上帶上了淡淡的笑意。


    “來,咱也嚐嚐女士香檳是個什麽味。”


    孟家的女人們,還是第一次喝女士香檳,水果口味不帶酒精的氣泡飲料,是她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口感。


    就連幾個孩子也一人得了一小杯。


    吃團圓飯,守歲,下餃子,放鞭炮。


    最高興的當屬孩子們,茉茉跟著大寶一起皮到晚上10點多才睡覺。


    第二天天蒙蒙亮,孟海生就把茉茉從炕上挖起來。


    他要帶茉茉去拜年。


    按照老習俗,一般都是男孩跟著爸爸一起去給爺爺奶奶,曾祖父,曾祖母磕頭拜年的。


    但孟海生就要改變這種老製度,他帶了上茉茉。


    茉茉過年的新衣是一件大紅色的小妮子大衣,裏麵穿了棉馬甲和毛衣,保暖又漂亮。


    唯一讓孟海生不理解的是,如此漂亮的茉茉,頭上頂著一個粉色的紗堆花。


    孟海生好說歹說茉茉就是不拿下來,說隻有帶著這朵大花,她才是最漂亮的。


    沒有辦法,孟海生隻能作罷。


    早晨出來拜年的村裏人很多,孟海生先領著茉茉去孟爺爺家。


    他輩分大,在村裏又有名望,來家裏拜年的晚輩絡繹不絕。


    大家見孟海生帶著大女兒茉茉,來給孟爺爺磕頭,心中不免嘀咕。


    孟海生有兒子不帶,偏偏帶了茉茉,他這女兒以後怕是要寵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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