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水背後飄起的人影,灰袍人也隻能勉強感知,但並不清楚。


    但看那老鬼那副樣子,心裏明白了幾分。


    “悟靈,你以前糊塗,現在還是一樣糊塗,這宗主非常人,你卻縱然弟子出言不遜,你這師父該當何罪?”


    “請師祖息怒,徒孫迴去一定嚴加管教。”


    眼前的可是他師爺的師爺,他剛入門時,這位老祖宗已經是化神期圓滿境了。


    “悟靈,你那時入門我就告誡你,一切不可過分執著,現在你困在境界中,有許久了吧?”


    “是,師祖,徒孫的確困住許久。苦修這麽多年,卻仍舊參悟不透,還請師祖指點。”


    白袍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這老祖宗速來護短,如今神魂在那小子身上,他還敢如何?


    “我已經不問世事,你若想指教,不妨請宗主指點。”


    白袍人感覺四周突然亮了,才緩緩抬頭,眼光落在石泉水身上,湧起似曾相識的奇怪感覺。


    砰——


    石泉水掌內發出清脆的響聲,眾人的眼光不由落在他手裏。


    “前輩,幸不辱命。”


    他緩緩張開手,一隻長著翅膀的小人蜷縮在手心裏,宛若是初生的嬰兒一般。


    “這是仙器!對,一定錯不了。”


    悟靈難以抑製內心的狂亂,一個箭步跨過了十數米,小心翼翼得捧起那小人。


    哪怕是灰袍人,見了他,蒼老的臉上也露出了震驚之色。


    仙器,淩駕於神器之上的寶物。


    一件足可毀天滅地。


    “前輩,此物也隻是勉強修複,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用。”


    “多謝前輩。”悟靈這才反應過來,他失態了,趕緊俯首行禮告罪。


    “悟靈,怎麽還在這絮絮叨叨,難道忘了我等此行目的?”


    聲音剛落,兩道身影從虛空中快步而出。


    兩人發出的靈力波動,猶如是劇毒之物,將方圓十數裏的植物都摧毀了。


    好可怕!


    石泉水強裝鎮定。


    “兩位老友,這位小友乃我故人,多有慧根。”


    白袍人轉身攔下二人。


    “悟靈,你什麽意思?”


    “二位,今日敢傷這位小友,別怪我翻臉無情!”


    “你!”


    另左手修士眼看兩人劍拔弩張,便上前相勸,“悟靈,小友我等可放過,但今日之事不可忘了。”


    灰袍人冷眼一笑,正欲開口,被石泉橫臂一擋,“三位前輩,我這有一些感悟,若說的毫無道理,我任由三位處置。”


    左手細眼修士往前跨了一步,“小友你若有感悟,我當你徒弟。”


    右手胖修士冷哼道:“你這小子若有感悟,我就當你孫子。”


    悟靈被他這一說,差點沒笑出聲來,如果不是多年老友,他又豈會放過這機會。


    “前輩,若有感悟,今日之事,我一力承擔。”


    胖修士重重哼了一聲,他是化神修士,在這種局麵之下,孤掌難鳴。


    石泉水朝悟靈拜了拜,“前輩乃有心魔,此魔不出,恐萬年不可悟。”


    然後朝左手邊的人一拜,“前輩,前世今日,緣起緣滅,逃避是萬萬不可。”


    細眼修士一聽,這老臉頓時漲紅了,“前輩,竟然能知在下年輕之事,恐非常人。”


    他說著走到胖子修士那,俯首行禮。


    “請前輩指點在下老友。”


    “這位機緣頗深,悟性非常,恐早已悟透,晚輩不敢獻醜了。”


    本來含著怨氣,聽石泉水如此說,心中一個激靈,不敢有任何不敬,趕緊行禮,“前輩,在下亦有心事,如鬼索命,常夜不能寐。”


    石泉水緩緩坐下,雙手放在大腿上,“前輩若知天道,便可看破,正如剛才所說,緣起緣滅,非人力可改,你若執念於此,恐墮入魔道。”


    “前輩,可若遵循天道,在下恐又生心魔。”


    “化神之上,有煉虛、分神、大乘三大境界,你又非飛升,有何心魔?”


    石泉水仗著前世記憶,自然不怕,但三人的事情乃內世界人告之。


    “虛空納靈,茫茫森森,不生不滅,不垢不淨,生生而息,若為相執,便是魔道。三位前輩,此一番或對諸位有用。”


    三人暗自揣摩一番,各有所悟,紛紛行禮致謝。


    “前輩果然非常人,我等受用無窮。”


    “三位老友,今日得師尊一席話,我已感突破在即......哈哈哈......”


    僅僅一番話,灰袍人竟感覺要突破了。


    胖修士不怒反喜,“前輩,從今日開始,我便是您孫兒。”


    石泉水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一個化神期居然主動當孫子,這算說什麽事情。


    “笑話,一個小子安敢為師,是我等無能?”


    一聲輕蔑之聲像利箭穿透所有人的人心窩,讓人痛不欲生。


    石泉水雖然不認識這聲音的主人,但看到灰袍人臉色都驟變了,心裏升起了危機感。


    “師尊,此人是化神期第一人,叫北玄老,傳言他乃某大修分身,所以,在沒突破時也活了上萬年。”


    灰袍人低聲細語道。


    若是麵對十個化神期,他皺都不會皺一下眉,但眼前的人,他連千萬分之一的獲勝概率都沒有。


    石泉水攥緊拳頭,好不容易把三個化神期搞定了,如今又來個更厲害的。


    “遇到危險,你先離開,不要管我。”石泉水揚起手,示意他不用說了。


    一個化神期對上化神期,勝負難料。


    金丹期對上化神期,對他來說未必是死路一條。


    啪啪—


    石泉水剛說完,就莫名挨了兩個巴掌。


    四周的溫度在這一刻降至了冰點。


    悟靈站在一旁,微微張了張口,但礙於北玄老,他隻能將一切想說的咽了迴去。


    “前輩,此人對晚輩有恩。”


    胖子卻在此時站了出來。


    可話還沒說完,胸口一震,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拍碎了。


    鮮血一下子浸濕了胸襟。


    化神期遇到這樣的傷倒還不至於送命,可誰也不知道能挨到什麽程度。


    石泉水連忙上前,將藥丸塞入他嘴裏,“前輩,多謝好意,但有些事情不隻是眼睛能看到的那麽簡單。”


    胖子吞下藥丸,能清晰感受到傷口正在快速愈合,心裏一陣慚愧,“前輩,你快走,我尚能拖住一刻鍾。”


    石泉水搖起頭了,“前輩修煉不已,而且事關前輩宗門,萬不可再為我出頭。”


    他猛地抬起頭,看不到人,但能感受到那鋪天蓋地的威壓。


    “一個化神期如此欺壓,這算是正道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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