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你想當什麽職業的魔武者?”


    晚飯過後,在自家門口的台階之上,淪理問著八歲的淪廻。


    “魔法師吧,很帥啊,一招手就生風起火。”淪廻毫不猶豫的說道。


    “但是你沒有哪方麵的才能。”淪理搖了搖頭。


    “那你問我幹嘛。”


    “找個話題聊聊而已。”淪理坐在台階之上,百無聊賴的到處瞎看,實際上家門口是很安靜的,車輛都鮮有經過“話說你沒有做魔法師的才能,你還會想做魔法師呢?”


    “為什麽不想?想想又不會少塊肉。”


    “可是隻能夠想不是很痛苦麽,想多了就總要做點什麽,雖然你沒有這方麵的才能,不過你還是可以努力一下?”淪理似乎是在鼓勵道。


    “這類人很多啊,電視裏頭都有說,失敗了再站起來,哪怕沒有天賦,但是可以用後天的努力來彌補,老頭你看,不是有動漫說也是有所謂的努力型的天才麽?”淪廻眨巴著眼睛傻兮兮的問道。


    “哈哈,這樣說當然沒有錯,畢竟是社會的主流價值觀嘛。”淪理嘿嘿一笑。


    卻是作為社會而言,是群體的,弱小的人也有活下去的權利,你不能夠剝奪他們努力的希望,但是如果相信有後天的天才可以彌補先天的不足麽?也許相信這種觀點會獲得舒服一些。


    “畢竟那些沒有天賦的人還是可以幻想一下自己努力的情景,他們不是不知道差距,隻是不願意去相信而已。”淪理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自己的兒子“你說,有兩種人,一種是有天賦卻在揮霍,一種是沒有天賦卻在努力的人,哪一種更值得活下來?”


    “努不努力,和價值有關係麽?隔壁的小黃每次很努力的學習考了八十五分,但是我每天玩也可以考八十五分,這兩個八十五分也沒有區別吧。”淪廻無所謂的說道。


    “但是老師會知道你們誰努力了,老師都喜歡努力的乖孩子。”淪理笑道。


    “才不是啊,老師會更加喜歡有潛力的孩子,正因為老師知道我沒有認真學,才會對我有所期待,因為我是個‘有可能考一百分’的孩子,而小黃卻是‘努力了隻能夠八十五分’的孩子。標簽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被區別開來了。”淪廻詭異的迴答道。


    “可是你明明不打算,也不會考一百分啊,哎,浪費了老師的期待。”淪理無奈的說道。


    “哈哈,誰叫老師自顧自的對我有莫名其妙的期待?我又沒有讓他期待過我什麽。”淪廻嗤之以鼻。


    “那你還想學魔法麽?”老頭子問道。


    “想,但是我不學。”淪廻搖了搖頭。


    “那就好,反正你也是天生當賊的料。”淪理安心的點了點頭。


    有些人喜歡挑戰自己,克服困難,然後獲得成就,在努力中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困難對於他們來說雖然本身是厭惡的,但是克服困難的快感卻令人迷醉。所謂人類,在沒有天賦仍然去努力的,到底是受到了社會價值的惑盅,還是在大眾價值觀的迷蒙下可以忘卻了天賦之間的差距。


    說到底,天賦,興趣,和周圍人的期望,三者互相調和,不能缺一。人們喜歡把目光和注意力投注在那些擁有天賦的人身上,可是有天賦的人就有迴報這些目光的義務麽?


    對於淪廻而言,那實在是太沒有必要了。


    ……


    諾蘭家族和柳荊帝國其他的上位大家族比較起來,人員上實在是小很多。這也就是為何諾蘭赫道很煩惱自己的四個女兒。


    即便是在這個年代,女權主義抬頭,不少女性都在各行各業做到了一定的高度,但是也不能夠否定這仍然是男人主導的社會。


    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


    而覆水難收又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從理論上來說,一對夫妻生下的孩子在延續十來代人,他們兩的後代擁有的血脈分明分量上是一樣的,但是十代人之後,肯定沒有人會記得這個女人。所謂的男性主導的社會,那就是男人擁有給自己後代貼上標簽的權利,而女人沒有。


    而另一方麵,人類不就是生物麽?傳承和生存一樣都是生物的本能,可惜作為女人,卻失去了社會價值意義上傳承惹能力。


    那麽此刻,淪廻跟前的諾蘭赫道,他膝下的三個女兒,帝國之花,又是作何打算。


    漂亮的女人,響亮的名頭諸如冰山雪蓮,帝國明珠。厲害的女人,比如說身為皇家騎士團團長的諾蘭韻律和軍部參謀顧問的諾蘭諾拉。有才能的女人,好比藝術造詣頗高的諾蘭依笑,武功已經是榮譽級別的韻律。


    人們追捧這些女人,可總歸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們都是女人。


    諾蘭赫道曾經說過自己的位置已經足夠高了,不需要用女兒來換取政治利益。但是淪廻怎麽會不清楚,在諾蘭家沒有男性繼承人的前提之下,和外人做婚姻聯盟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好處。


    三個女人如果分別嫁走,那麽短時間之內諾蘭赫道將會一時無二,可是等到他老了,這諾蘭家也就完蛋了。


    所以諾蘭三姐妹不是不能結婚,而是不能夠“嫁出去”,特別是嫁給那些權貴公子。


    “赫道大人,這是什麽意思呢?”淪廻小心翼翼的問道。


    “如果是你父親,就不會問這句話來。”諾蘭赫道緊緊的盯著淪廻“不要說你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淪理兄這麽聰明,做兒子的肯定也不差。隻是你和你父親一樣,都喜歡隱藏自己而已。其實我就是很喜歡低調的人,低調好啊,有前頭,別人當你是傻子,你也可以當別人是傻子。”


    可傻子的世界裏頭,都是傻子,這就和瘋人院裏頭的病人一樣,見人都是瘋子,都是同胞,什麽樣的思維模式,看到的就是什麽樣的人。


    所以說,淪廻才是必要的。淪家沒落,背景幹淨,是建國起就在的古老家族,但是基本上都為一脈單傳。而淪廻是諾蘭赫道自己帶大的,品行了解,加上父親早亡,隻有言向花這個被言家趕出來的女人帶著,那麽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淪廻實在是入贅諾蘭家的不二人選。而更好的則是,諾蘭韻律和諾蘭諾拉都不討厭淪廻。


    “哈哈,家裏的老頭子就說過,有些人你可以當他是傻子,而另一些人,如果真的當他們是傻子,那我就是傻子。”淪廻幹笑了幾聲“如果我進了諾蘭家,那麽諾拉姐也可以許配給我咯?依笑我就算了,她有理想自由,而且從小就不喜歡我。”


    “隻要你肯進來,諾拉許給你又何妨?依笑你真的要,那又如何?”諾蘭赫道朗聲的說道“但是前提是,你要成為我諾蘭家的人。”


    “雖然應該是沒有的拒絕,不過我還是想問問,赫道大人,如果我說不呢?”淪廻低著頭,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說道。


    話一出口,氣氛瞬間是安靜到了極點。


    淪廻這下總是清楚了,以前赫道也會開開把家裏頭的女兒幹脆都許給自己的玩笑,現在想起來,這不是玩笑,這還是真話!嫁給別的皇親貴族,那就是潑出去的水,可如果嫁給一個普通人淪廻,那麽這水就還在自己的盤裏。


    淪廻算什麽,一個普通市民,在他諾蘭議會長手中捏圓捏扁誰人知道。


    “淪廻,我也算得上是看著你大的,你叫我一聲伯父,你父親對我有恩,我也不會勉強你。隻是伯父我就要花些時間找另一個人而已。”諾蘭赫道安靜的說道。


    這個老狐狸,話中有話,要是自己拒絕,雖然有保證並不會對自己做些什麽,不過和韻律的所謂“結婚”,那就是一張廢紙了,而且淪廻自己不做,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的,到時候諾蘭赫道難免隨便找個男人把諾拉和韻律嫁了過去。


    淪廻總算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麽不可替代的人物,而是隨時都有備胎的零件。


    男人總是有些占有欲的,盡管和韻律並沒有真正的夫妻之情,但是想到日後給了其他男人,哪怕是淪廻這種性子,都有一些腸胃扭動。


    更何況,權叔還特意在門口和自己說過那番話,淪廻沒有傻到以為那是權叔好人好心提醒自己,那絕對是諾蘭赫道授意的。


    這老頭,在威脅我……


    “哈哈,小子我怎麽會不願意呢?能夠成為諾蘭家的人,一般男人可是趨之若鶩,隻是這件事情實在有些突然,赫道大人容我略微是迴去思考思考?”淪廻想了一圈,笑著說道。


    “無妨。”諾蘭赫道似乎並不意外淪廻的請求,果斷的答應了下來。


    於是一老一小又是假惺惺的聊了半個多小時,諾蘭赫道毫不猶豫的爆了一些諾拉和小時候的糗事,這淪廻才是大搖大擺的開著企鵝轎車從諾蘭府裏往家裏頭開去。


    小賊此刻心裏頭有些鬱悶,就連弄弄重金屬音樂都沒有打開,難得的做了一迴公路良民。


    “老頭啊,老頭,你家老婆向花同誌雖然沒有改嫁,但是你兒子就要改名叫諾蘭淪廻了……”


    想到這裏,淪廻可是笑了出來,淪理雖然整天吊兒郎當,但是卻是有底線的人。如果他還活著的話,這件事情還真的說不定能夠讓淪理發火起來。


    可那畢竟是淪理,也許他會做的比自己要好。淪廻這麽大了,被威脅的次數不少,成功的卻一次也沒有。然而對於諾蘭赫道,他真的有些無奈。先不說諾蘭家高手如雲,鬧翻了自己也沒有本事把他們全家殺進,且自己根本對諾拉和韻律很難動手,退一萬步來說,殺光了又如何,自己還有喬喬和言向花,還有龍幽,也不是了無牽掛,從長遠而言,和他們作對都沒有好處。


    當然關鍵時候,殺了諾拉和韻律也並非不能夠考慮。可惜的是,淪廻知道自己並沒有這麽強的實力。柳荊帝國雖然榮譽級別的高手不多,各行各業,也就不到十個,可那都是表麵上的都係,才不外露,各大家族都有一些老頭厲害得很,就光是權叔,淪廻就覺得極有可能不下諾蘭赫道的實力。


    淪廻不傻,自嘲的笑了一下,千萬是不會妄想自己和幾個榮譽級高手對壘的場景。


    可所謂入贅,淪廻真的不是很喜歡,不至於不接受,反正自己對於名聲之類的並不在乎。那言向花知道了絕對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打了個電話,讓小精靈在自宅和喬喬還有淪廻過夜,隨便叮囑了一下龍幽給她做一些零時的指導。明天還有比賽,今天的錄像也有明天對手的記錄,可以做一些針對的臨時訓練。至於自己真的沒有這份心情接小精靈迴來給自己添堵。


    這伊芙,最近越來越不乖了。


    本來想要安靜的一個人度過這夜晚,可是稀奇的居然是看到了家裏頭客廳亮了燈來。


    要知道韻廻居很大,外頭還有副樓,花姐住在附近但是這個時間是不會出現在主樓裏頭的。


    正當好奇是諾拉還是韻律迴來的時候,走入玄關,才發現那一頭銀發,自家的老婆大人正安靜的坐在客廳裏頭。


    諾蘭韻律,精靈和人類的混血,有著一雙充滿空氣感的眼睛,那飄渺的神情讓人感覺她的瞳孔似乎從來都沒有聚焦過一般。


    “娘子,相公迴來了,乖,過來親一個。”


    淪廻哈哈怪笑的用手指勾了勾道。


    “從父親那裏迴來?”韻律淡淡的問道。


    “你既然知道,還問?明人不說暗話,你專門從外頭的集結點個趕迴來可不是給你老公我暖床的吧。”


    “你能別用這種語氣和句子說話麽?”諾蘭韻律似乎對這種輕佻說話方式不喜歡,皺著眉頭問道。


    “不,我就要調戲你,不然你老是整個人偶一樣,多沒有意思。再說了,調戲老婆可是老公的權利,也是義務。”淪廻大義凜然的說道。


    “你受刺激了?”韻律忽然淺笑了一下。


    “額,你老公我有一顆強大的小心髒,油鹽不進,此刻正在撲通撲通的有力蹦跳著,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刺激到我,不信你摸摸?”


    淪廻一邊說著,就是在諾蘭韻律同一條沙發上坐了下來。


    很奇怪,電視沒有開,好安靜,韻廻居在半山上,周圍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鄰裏的聲音。兩人在客廳這一條長長的白色沙發上坐著,似乎,有那麽一瞬間,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而已。


    淪廻忽然想起,雖然時間非常短暫,但是自己曾經在初中的時候和諾蘭韻律同一個學校呆過。那時候他初三,而韻律隻是覺得有趣在初一的某個班級呆過幾個月,時間不長,也沒有什麽可圈可點的地方。


    隻是那個時候,諾蘭韻律的眼神似乎還沒有這麽飄渺。


    “父親他,讓你入贅了麽?”


    “你這女人說話還是那麽直,什麽叫入贅,那叫做成為諾蘭家的一份子。”淪廻呈現大字的躺著,右手都差不多勾搭在了韻律的後背上。


    “你生氣了麽?”韻律歪著頭望著淪廻。


    “我幹嘛要生氣……”淪廻好奇的反問道。


    “我以為你會像那時候扇了依笑一巴掌一樣,狠狠的生氣。”韻律眉頭抖了一下道。


    “我那個時候不懂事,打依笑是我最傻的事情,現在給我來多一次,我絕對不幹。你看我打一個女孩子,還是在這麽多人麵前動手,多沒風度,哎,我的形象啊。”淪廻歎氣說道。


    “也許,依笑隻是嫉妒想晚而已,而且,你打了她,也許你覺得傻,但是你不後悔。”諾蘭韻律直勾勾的抬起頭看著淪廻,看的淪廻小心肝就是亂跳“那個時候我就想,也許淪廻也是會生氣的,那麽什麽事情是可以讓你生氣呢?”


    “你對我有什麽期待麽?”淪廻皺起眉頭來“好吧,入贅,你打算讓我當場和赫道鬧翻,然後帥氣無比的揚長而去?男人尊嚴,不為五鬥米折腰?我才不,這麽好的事情為何不幹,尊嚴又不能夠當飯吃。小爺現在過得很好,我要做小白臉中的戰鬥機。”


    可是諾蘭韻律卻詭異的一笑,那是真的笑了起來,卻又感覺並不正常。


    “如果入贅了,你就真的徹頭徹尾是我養的小白臉了。”


    ps


    最後一句我滿腦子都是英文~


    還記得美國派裏頭女主對這別人說:he ismy bitch(指著男主)這一段麽~最後一句是想要這個意思~,可惜我沒有能力翻譯過來~


    我感覺這句話和喜感,一個良家婦女指著一個男人對她朋友說,他是我家的婊子,~哀吊~喜感碉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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