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迴感覺到了三對詭異的眼光,難以置信的抬起了頭來。


    “別這樣看著我,難不成你們都想要去麽?!”淪迴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話的邏輯在淪迴的思維當中自然是不大可能,撇開所謂“正牌”妻子的諾蘭韻律不談,諾蘭依笑對於自己的態度明顯卡在險惡的檔次上,諾拉姐則是性子有些飄忽不定,難以把握,不過區區一個他人的同學聚會,應當不可能吸引到這位大才女的興趣。


    “去娛樂一下也許可以吧。”諾蘭韻律開口說道。


    “為何和我去同學會會是娛樂?”


    “讓你出出醜,說一下你小時候的一些丟臉的事情看。”諾蘭依笑仿佛看到了什麽很美妙的東西一般,居然控製不住的笑了出來。


    “依笑,這不大現實,小廻從小就沒有什麽把柄,倒是你有做過不少丟臉的事情。”諾拉忍不住指正出來到。


    “可惡,我到時候編一個就好了,本美女天資聰慧,惹人憐愛,你說別人會信我還是信淪迴?”諾蘭依笑顯然在提醒之下被迫迴憶起了殘酷的童年迴憶,兇狠的眼神再次瞪向了淪迴。


    “你就這麽自信滿滿的以為我會讓你去麽?”淪迴沒好氣的說道“如果一定要選的話,我會讓諾拉姐一起去。”


    “可惜了。”諾蘭韻律有些惋惜的淡然道。


    “讓你和我一起去才是最危險,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淪迴雖然見識過了韻律通過鬥氣改變容貌氣質的手段,但是她好歹也是朝夕高曝光率的公眾人物,和別人近距離呆久了難保不出差子,更何況讓她去了絕對也是搗亂的。


    淪迴這樣的想法也不是沒有根據,雖然諾蘭韻律這兩周以來和自己過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平淡生活,但是淪迴仍舊覺得這女人對自己仍是有著隱藏一定程度的負麵感情。


    “那我明天軍部的會議就不去了,我和參謀長發個信息。”諾拉眨巴了一下眼睛,從懷裏頭掏出了電話。


    “也不用勉強,工作還是要緊的。”淪迴哪知道諾拉居然是要權衡軍部的重要會議,趕緊是勸道。


    “小廻沒事,和你去同學會更有趣。”諾拉啪嗒的鬼魅般打了幾行大字,然後果斷的發了過去。


    相比起諾蘭韻律而言,諾拉的曝光率可以說基本沒有,雖然樣貌也是極度出眾,不過最多也就是被人指點幾下癩蛤蟆蹭上了天鵝肉,以淪迴那荊棘城牆厚的臉皮肯定是能夠淡淡的笑納。


    “哼,不過淪迴,到時候你要怎麽稱唿大姐呢?”諾蘭依笑冷臉問道。


    “三妹,要叫姐夫。”諾拉再次提醒著,不過依笑已經是做好了誓死不從的準備。


    “我怎麽知道?本來我也不想去同學會的,那裏的人我都忘光了,結果被硬拖著去了。拖著去也就算了,我的計劃就是在同學會上的角落裏麵潛潛水,然後時間差不多了就開溜迴來,哪有你們想的那麽齷齪。”淪迴吃晚飯後,移步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毫無形象的就是撲倒在了軟軟的皮墊上頭,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更重要的是,淪迴口口聲聲說讓三女其一跟著去,隻是百無聊賴的趣話,壓根就沒有想到居然有人願意去。


    “不過……”淪迴忽然賊兮兮的掃了三女一眼“我倒是有說過我已經結婚有了老婆了。”


    “好你個淪迴!居然是要大姐去裝你老婆!有了二姐還不行,還要沾我大姐的便宜麽?”依笑正氣蕩然的指責道。


    “你怎麽提到這件事情的?”韻律戳中要點的問道。


    “那是為了擺脫一些麻煩事。”淪迴撓了撓腦袋,自然也不好把一些陳年不靠譜的初戀破事說出來,估計也沒有人感興趣。


    “不要緊,小廻。”諾拉則是不知為何興致盎然起來“就讓我來扮演妻子的角色吧,難得有這個機會,我一定能夠做好。”


    說完,身高一米七出頭的高挑淡金發美女居然是輕輕的握了握拳頭。


    淪迴目瞪口呆的同時,則是看到了一旁的諾蘭韻律難得的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太陽穴:“大姐的結婚焦慮症……”


    ————————切——————————


    不管如何,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既然都木已成舟,淪迴也不會懊惱,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明天一聚,指不定後會無期。所以淪迴也沒有什麽心理壓力。可反過來,要是讓諾拉和自己出現在萊尼芬瑟等這些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麵前,那可是會成為工作單位裏頭鬧翻天的新聞。


    淪迴最近已經因為“虐待”小精靈學徒的事情而在大學裏頭名聲狼藉,顯然已經不想惹是生非。正所謂槍打出頭鳥,淪迴最討厭的就是當出風頭的人。


    晚飯之後,一直不知道躲藏在哪個角落的花姐從陰影的縫隙中溜了出來,很利索幹淨的收拾掉了碗筷餐桌,而淪迴則是在沙發上懶散了幾分鍾之後也是滾迴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頭。


    就平時而言,淪迴的晚上就是帶著耳機聽聽音樂,然後在網遊上專門埋伏打劫一下菜鳥和坑坑隊友,實在不行的時候就在社交網絡上發些黃色笑話逗逗也不知道是哪個國家城市的陌生美眉,不過今晚一開電腦則是破例的先去查看了一下郵箱。


    顯示在最上頭的,是喬喬的郵件。


    “前幾天在聖迪斯大學重新做了一次職業素養潛力測試,結果還是和上次一樣,精靈速攻術士,大師級。”


    喬喬是喬克的女兒,和淪迴是青梅竹馬。


    “你不是選了要做統槍手了麽?不可能改行了吧。”淪迴隨手敲了幾個字當迴複,兩人相距老遠,時差就有六個小時,也不期望對方能夠立即迴複。


    “不改啦,雖然最近也漸漸的發覺自己沒有當統槍手的天賦,不過還是挺好玩的,而且如果改職業的話還要專門找你簽名,麻煩死了。”


    沒有想到不到一分鍾之後喬喬居然很迅速的迴信了。


    “沒事,你很快也結束交換期迴來了,職業這種東西,考級也不是很困難的東西,到時候隨便你怎麽折騰。”淪迴劈裏啪啦的迴複道。


    喬喬與其說是淪迴的青梅竹馬,但是更多時候類似於淪迴的妹妹,小淪迴五歲,在喬克和淪理登山出事之後,雖然極少人知道,但是淪迴確實是喬喬的監護人。


    這一切的緣由,則是因為喬喬是世上極度稀少罕見的精靈妖精混血。


    和精靈這種對愛情忠貞不渝的種族截然不同,妖精雖然數量極其稀少,但是每一個妖精都是大陸出名的風流種,可更有趣的是,妖精一族除了妖精王之外隻有女性。可想而知,妖精對於性觀念是糜爛到了一定的程度。女性妖精尋花問柳在社會上留下了一段有一段的佳話,但是妖精又是出了名的無情,她們的壽命比這時代的精靈還要悠長不少,除非到了生命的盡頭,不然絕對不肯繁衍後代。


    而喬克作為純種精靈,卻出乎意料的和精靈極度不喜歡的妖精生下了個女兒。自然那是一頭臨近死亡的妖精,產後不久便香消玉殞。


    “是啊,過了帝國日假期我就迴來啦,還是烏坎帕好,聖迪斯那群自以為聖潔的白精靈,總是看不起人。”


    喬喬作為一個混血精靈,實則是一個矛盾體,從樣貌來看,她擁有著妖精和精靈相結合的那種虛幻的美貌,但是性格上卻也不乏妖精的狂野和有些冷酷的感性。


    “那你知道聖迪斯那邊對你這種混血不待見,你還去。放心好了,誰要是真的惹你生氣了,你告訴大哥我,我保證給你殺個片甲不留。”淪迴在萬裏之外信誓旦旦的說道。


    正因為父母雙亡,而且加上喬克的一份叮囑,淪迴才是破例的勉為其難的承擔起一份本不屬於自己的責任。


    “哈哈,就淪迴你那特級盜賊三腳貓功夫,和本小姐過招都不一定能夠走的下三個迴合,還是別過來丟人現眼了。人家精靈國第一大學好歹是英才輩出,和我一樣大四的都好幾個大師級別的人物了……話說迴來,你為何會讓我在這裏再做一次職業素質潛力評估?”


    從天賦上,喬喬作為種族混血,實力超群,可惜這女人天性懶惰,什麽都學一點,也不學精。


    “我就覺得你這人挺懶的,怎麽可能會是大師級的潛質評級呢?所以一定是機器出錯了,趕快讓你重新測一遍。人家聖迪斯大學作為大陸第一學院,器材先進,指不定就讓你原型畢露了。”


    “淪迴你還是我名義監護者呢,居然還這麽埋汰我,不和你說了,有人找,撤了。”


    信息發完,就再也沒有迴複了。


    淪迴在屏幕前嘿嘿的傻笑了幾下,默默的關掉了瀏覽器。


    “果然隻是大師級的評級了,如果不是精靈混血,估計都不一定打得到大師級。”淪迴忽然有些感慨的笑了出來“喬克你也算是完成了心願,死得其所了。”


    淪迴有些迷茫的想著,迴憶起了自己當年那一份評估結果來……


    ————————切——————————


    第二天周六起來,淪迴的心情受到了晚上參加同學會的苦悶侵襲,整個人有些提不起勁來。好不容易收到了愛徒小精靈發的信息,結果居然是來求問關於魔法能量轉換的計算題,淪迴作為老師很不合格的默默的刪掉了對方的信息。


    既然要做具有業界良心的潛水人員,淪迴已經計劃好了在同學會上要大吃四方。


    顯得無聊的淪迴同學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在網遊上扮豬吃老虎幹了幾票令人深惡痛絕的補刀坑隊友綁票之後,於下午五點鍾收到了諾拉的短信。


    “這女人,不是說了請假了麽?結果還是被工作拖住了。”


    淪迴嘀咕了幾句,然後走下了二樓。


    難得的,客廳裏頭正看到團長大人正正襟危坐的看著電視,聽到腳步聲,韻律迴頭看了一眼淪迴。


    “你就打算這樣去參加同學會麽?”


    “你指的是哪樣?”淪迴不明所以。


    “一身黑色夾克加牛仔褲,裏頭還是灰色的緊身衣。”


    “是啊,不錯吧,這夾克可是我在城三圍南門附近的步行街買到的地攤貨,真的是物美價廉,你看著皮質,才三十個銅幣不到。”淪迴彈了彈自己的上衣,很自豪的說道。


    “三十個銅幣?”韻律夢幻般的的小臉居然是浮現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瞳孔因為詫異而放大了幾圈“三十銅幣怎麽能夠買得到衣服?”


    “大小姐,你嬌生慣養哪知道我們普通老百姓的水深火熱。”淪迴調侃道。


    諾蘭韻律鄒了鄒眉頭,似乎很不喜歡“嬌生慣養”四個字眼,不過略微算計了一下,很快的就放鬆了下來:“確實,按照你一個月兩百多金幣的薪水,是很難生活的,既然你這麽缺錢,完全可以和我說。”


    輪迴差點沒有暈倒,不用想也知道這女人在她的金錢“常識”之中計算了一下生活費用,居然還真得到了兩百金幣月薪難以生活的結論。


    自己的本意也隻不過是開開玩笑,要知道兩百金幣的月薪無論如何都是中產階級的收入水平,哪怕在物價相對較高的烏坎帕也不可能養不活自己。


    “沒那麽勉強,夠肯定是夠的,話說你對我的風騷黑夾克有意見麽?”


    “你穿的整個夜晚的摩托黨一般,看起來就一個流氓樣,我認為並不是很適合去同學聚會。”


    “這可是我的經典套裝之一。”淪迴一聽到自己的品味被否定了,有些鬱悶“你說我應該穿什麽卻?”


    “這是經典套裝?難怪,我見你這兩周以來你都是黑夾克加牛仔褲,你就沒有其他的衣服了麽?”諾蘭韻律記憶力驚人,記得淪迴總共有三件夾克,黑色和灰色是在外頭用的,還有一件略微惡心的酒紅色夾克,偶爾在家裏頭驚魂一現。


    “有是有,但是也就那幾件。”


    怎料到諾蘭韻律站起了身來,就是往樓上走:“我幫你看看。”


    淪迴一愣,看著一身簡約圓領羊毛衫的背影,隻好是屁顛屁顛的跟著上樓。


    這是諾蘭韻律住進來後第一次進入淪迴的房間,當然這一粉紅的宛若小女生閨房打扮的房間是自己吩咐而成的,而經過了兩個星期,顯然淪迴並沒有給這個房間改變或者說豐富多少。而另一方麵,諾蘭韻律對於進入男人房間是有一定程度的抗拒,要是換做另一個韻律定然不會做這種決定,可是淪迴畢竟是從小認識的“朋友”,也不至於這麽生分。


    團長大人在快速的掃視了一番衣櫃之後,有些不滿的扭頭問道:“這就是你的全部衣服了麽?”


    淪迴再次看了一眼櫃子裏麵不到兩位數的衣服,有些老實的點了點頭。


    “我迴頭讓花姐給你量量身子,定做幾套過來。”韻律篤定的說道“男人沒有幾套像樣的衣服可不好。”


    “但是那些西裝之類的衣服我不喜歡穿。”


    “不對,你有義務穿好的衣服,特別是一些公共場合上。”諾蘭韻律卻不理會淪迴的抗議“我們的協議之中,你我有在外人扮演好丈夫妻子的義務,也就是說,你不能夠在外頭給我丟臉,其中衣著形象就是最基本的因素。”


    “不過那些人並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也無妨。”淪迴不以為然。


    “要是有一天暴露了怎麽辦?讓別人嘲笑我諾蘭韻律的丈夫是個夜半摩托黨麽?”諾蘭韻律淡然的神情和語氣顯然令淪迴聽不出這是兩個問句“今晚就將就著這麽穿了,記得把夾克的拉鏈給拉上。”


    說完,團長大人一甩秀發,走出了房間。


    淪迴也不是那種對這類小時很執著的人,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拿起車鑰匙就是離開了韻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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