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克羅咆哮著,用古流撥開了蘇伊薩拉的劍。刀刃相抵,鮮紅的火星劇烈地飄舞著。


    以幾乎等同於預知未來的精度預判敵人的攻擊,再以絕妙的角度砍中對方的劍,利用對手攻擊的力道撥開對方的劍。這就是,在力量上遠不如索迪的人類能和索迪之劍戰鬥的唯一真理——古流的防禦。


    可即便如此,蘇伊薩拉——薩拉是布雷茲中最強的死劍使。克羅無法完全消除她的劍勢,手腕傳來了一股猶如受到炮彈直擊般的衝擊。


    克羅邊忍著痛楚邊揮舞劍。取消了預備動作,強行錯開劍路,調節速度,放出了無法預判時機的斬擊。


    像薩拉這樣的達人的話,在對方開始揮下劍的瞬間,就能預判下一刻到來的是怎樣的攻擊了。可如果反其道而行之,揮出完全不同的劍的話,就連索迪也能斬殺。那就是——古流的攻擊。


    「咕!」


    薩拉微微呻吟了一聲,躲過了那瞄準脖子的一擊。不過,她的皮膚還是被微微劃開,鮮紅的血四散飛舞著。


    伴隨著血,薩拉的身體也一並跳了起來。離開克羅,著地了。


    「哈……變得有趣起來了呢,克羅?」


    薩拉輕輕地撫了一下脖子處的傷痕,舔了舔指尖上粘著的血,但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她有著一頭及腰的紅發,穿著藍色的運動衫以及灰色的迷你裙。可是,如今那頭紅發亂糟糟的,運動衫和迷你裙也都破破爛爛的。


    這並非是克羅造成的,而是剛才和同樣的死劍使林奈以必殺技對轟的結果。而林奈豈止是衣服破爛,還受到了重傷。


    完美的死劍使薩拉和還不成熟的林奈不同。


    克羅的朋友——或許還抱有朋友之上關係的林奈,學劍還不到一年。


    「抱歉。我一點都不覺得有趣呢」


    克羅雖然說著玩笑話,可是手腕中傳來的痛楚還是讓他眉頭微微一皺。


    他已經受了重傷。肋骨斷了好幾根,左腳也被掉了一塊。一般來講這已經不是能繼續戰鬥的傷勢了,但克羅卻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


    「哎呀?和薩拉這樣的好女人幹,不感到開心嗎?」


    「很不巧,我可不是索迪,也沒有愛上劍的習性」


    七十年前,在世界大戰最激烈的時候,從異世界中突然出現的異界人類“索迪”——是天生就擅長劍術的人們。


    隱藏在他們體內的能量『光』,能夠強化自身的肉體,一般而言女性的『光』更加強大,因此身體能力也是女性較為優秀。


    而且女性索迪還有著以人類的眼光看來非常奇妙的習性——她們會愛上強大的索迪。與容貌經濟能力,或者性格無關,隻是被強者的劍所吸引。即便對方是同性也不是問題。不如說,強大的索迪幾乎都是女性,因此同性戀的情況也不少。


    雖然索迪有這樣特殊的習性,可實際上,克羅也戀著自己的師傅劍聖休卡的劍。不,那是否是戀愛連自己都不知道。


    「作為人類還真是可惜呢,克羅……」


    「我是打算成為索迪的呢。不過呢」


    得到索迪的身份就是克羅如今首要的目的。為此自己才進了劍之學院,還成為希露菲的部下與布雷茲戰鬥,如今也和薩拉那般的怪物在戰鬥著。


    「總之,必須得打倒你這混蛋呢。反正你是不會放過我的吧?」


    「在這個國家,送到嘴邊的每餐都不吃的——叫什麽來著?男人的話,可不能讓女人蒙羞哦,克羅」


    薩拉將雙手的劍交叉在胸前。雙刃的短劍從運動衫的那長長袖口中衝了出來。這就是薩拉的愛劍“神鳴刃”。


    刀刃中,寄宿著白色的光輝。這是隻有劍術高超的索迪以及布雷茲才能使用的將『光』傳遞到刀身中,強化劍的鋒利度和耐久力——名為“光刃”的招數。


    「嘛,雖說我也……不想逃跑就是了」


    林奈為了保護克羅受了重傷。在和薩拉的戰鬥中還為別的事分心等同於自殺行為,因此無法去確認林奈的情況,可現在也還是沒有好轉吧。身為布雷茲的林奈本來是克羅的敵人,雖然在幾天前被她無厘頭地擄走了,卻不可思議地是個讓人無法憎恨的少女。因而克羅找不到能夠原諒傷害了林奈的薩拉的理由。


    「那麽,繼續吧!克羅,別一個勁地責備薩拉!我肯定會讓克羅心情愉悅的!」


    「這還真是讓人頭疼啊,可惡!」


    克羅和薩拉同時跑了出去,在身體能力上遠勝克羅的薩拉,以幾乎等同於瞬移一般的速度邁出一步,同時揮動雙手中的神鳴刃。


    薩拉不光是基礎體力以及體術,就連劍技也是達人級別的。她的刀法中也沒有一絲的混亂,但是,克羅卻毫不畏懼。


    克羅渾身滿溢著白色的光輝,同時猛力地揮下了劍。光身——這是隻有克羅能夠使用的,身為人類之身卻強行引出『光』,並使其遊走全身提高身體能力的招數。


    「花散亂擊——」


    這是古流劍技之一,本來這是同時對付複數對手的劍的招數。克羅以複數的斬擊刺向揮來的兩把神鳴刃,讓她的劍路發生偏轉。


    「哦哦,又是這個嗎!明明就是個人類,卻老是用這種亂來的招數!」


    神鳴刃受到複數的斬擊,薩拉微微一個踉蹌。製造出這個破綻也是花散亂擊的一個環節,可薩拉立刻就重新擺好了架勢。


    「切……你這家夥才是,就算是布雷茲,也太亂來了吧。受到這種程度的攻擊,也立刻就迴到了原來的樣子」


    「隻是讓薩拉的踉蹌也很了不起哦——?啪嗒啪嗒地真是讓人心煩呢」


    「嗯?什麽啊?」


    薩拉突然抬頭看向天空,克羅仿照她仰望天空。


    太陽已經落山,但是強烈的光輝猶如撕裂黑暗的天空一般閃耀著。八家直升機的螺旋槳發出巨大的聲音,用探照燈照射著地麵,


    同時在克羅他們的頭上盤旋著。


    「自由劍士團的直升機嗎……」


    克羅對這直升機有印象。


    索迪政府常駐有兩支正規軍。


    其一是由陸海空軍構成的自衛軍。這支軍隊是以七十年前的大戰中和索迪戰鬥過的舊軍隊作為母體,雖然將校級軍官多為索迪,可大部分的士兵都是人類。


    然後另一支軍隊則是單純由索迪所構成的自由劍士團。


    雖然克羅過去所屬的舊sabers也是由索迪構成的組織,但是規模和目的與自由劍士團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舊sabers是專門處理恐怖活動的類似警察的組織,核心的戰鬥力就連兩百人都不到。


    另一方麵,自由劍士團就是完美的軍隊了。平時的規模有三萬左右,雖然作為軍隊有些少,不過一旦發生戰爭的話就會立刻投入到前線,也一直盡可能地做著攻克敵陣的訓練。


    其中也有著眾多——即使在索迪中也是特別優秀的萬中無一的“劍姬”們,完全就是精英集團。雖然基本上不用槍械,但是作為後勤運輸工具也配備著直升機和車輛。


    「自由劍士團的一個大隊嗎。不……還有更加不得了的呢」


    「確實,在直升機中……差不多還有兩位七劍啊?啊哈哈」


    薩拉看著空中的直升機,以及不斷向這邊駛來的幾十輛軍車笑了起來。她的感覺要比克羅敏銳地多。看來,七級在直升機中是事實吧。


    「聽到傳聞,就將軍隊送到這裏來了啊。是希露菲的主意嗎。看來那個女人很了解死劍使呢」


    「……應該就是如此吧」


    就是說政府早就知道了自己和薩拉弄出的大騷動了吧。應該已經查到這兒至少有一個危險的布雷茲了。


    兩位七劍,配上自由劍士團的一個大隊。為了和薩拉一個人戰鬥,這種戰力過多了。不過,恐怕——希露菲絕不會認為這種戰力多。


    「話說,你打算怎麽辦,薩拉小姐?」


    「什麽怎麽辦。薩拉對複數的y不感興趣哦」


    「也是呢」


    克羅壞笑著,將視線迴到薩拉身上。不管是自由劍士團,還是自衛軍,都與克羅無關。在克羅腦中的就隻有將薩拉給砍了這一件事。


    「上吧,薩拉」


    「當然了,克羅。愛撫還不夠呢!」


    叮,刀劍相抵後,響起了硬質的聲音。


    克羅不斷地架開像活物一般襲來的兩把神鳴刃。


    薩拉的神鳴刃和克羅的日本刀劇烈地碰撞著,火星四射。克羅以精妙至極的刀法不斷地架開肉眼無法捕捉到的兩把神鳴刃。


    這是因為克羅和休卡進行了長達七年時間的修行。克羅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強者的劍,因此也能夠和薩拉戰鬥。


    「嗚哇……!」


    薩拉發出了短短的悲鳴聲。


    克羅放出的斬擊,穿過了薩拉密集交織的劍網,在她的胸口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血花四濺。


    「切……無法迴複還真是不便呢!」


    「這才正常吧!」


    克羅一邊繼續揮劍,一邊迴答道。


    作為劍士,死劍使不光優秀,還有著異常的迴複能力。這種恢複能力強大到了即便被劍砍到,也能立刻愈合的程度。


    不過,薩拉的迴複能力如今已經被封印了。不管是胸口的傷,還是剛才脖子上被砍到的傷都沒有愈合。


    被封印的不光是恢複能力,還有術法——這是過去所有的索迪都能使用,如今卻隻有布雷茲才能使用的如同魔法一般的能力。


    折斷克羅的肋骨,並炸傷克羅的左腳的就是薩拉操縱的爆炸術法。現在無法使用這兩個強大的能力對克羅而言實在是太難得了。


    「話說,那家夥……」


    克羅察覺到了一輛車——以及在那輛車後偷偷看著這邊的一位少女。


    有著一頭黑色的長發,穿著克羅就讀的劍之學院的製服。本來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的她,如今正少見地以露出了擔憂的眼神。


    櫻井日奈子——是太陽教教祖的女兒,還有著就連自己也不甚清楚的能力。雖然現在消失了,可是直到剛才為止都渾身綻放著金色的光芒。通過這伴隨著金光發動的力量,封印了薩拉的迴複能力和術法的人就是她。


    不過,除了這封印能力之外就是個極為普通的——不,是極為脫線的少女了。戰鬥力甚至連小狗都不如。就克羅而言,還是希望她退得更遠一些。


    「不用在意的,克羅。薩拉隻對你感興趣。沒有必要擔心其他的事」


    「哈哈,那就好……」


    那種話,克羅壓根就不相信。薩拉揮劍的時候會注意周圍的情況?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薩拉即便在死劍使中都是立於頂點的人。不,是為了在布雷茲的最前線將敵人全部蕩平而存在的人。布雷茲中肯定有人認為——“要是她將整個國家都蕩平的話就困擾了”,因此才讓她做了指揮官吧。


    「真是麻煩啊……」


    在與實力遠超自己的薩拉戰鬥的同時,克羅還必須注意周圍的情況。可即便如此,也絲毫沒有逃跑的想法。也對於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而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哎呀,這種事情怎樣都無所謂……。繼續,繼續吧」


    克羅將劍擺出中段的架勢,如同滑行一般向前邁進。


    克羅向前奔跑的同時,將其他的一切都從腦海中趕了出去。戰鬥,戰鬥——將自己的一切都投入到與眼前的怪物的戰鬥中去!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克羅再次咆哮起來。


    在數小時前和薩拉的戰鬥中,克羅取迴了賭上性命與劍聖休卡戰鬥時的記憶,響起了劍聖的恐怖。這是因為——薩拉是能與休卡匹敵的怪物吧。


    換句話說,那是要賭上自己一切與之戰鬥的敵人,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對手——


    「來吧,克羅!薩拉會用全身來接住你的攻擊的!」


    而且,對方也渴望著這戰鬥。


    克羅用全身都燃燒起來一般的興奮感,高高地舉起了劍——


    「啊啊……那個男人真是的」


    看著舉起劍與薩拉進行交鋒的克羅,真奈不禁苦笑起來。


    這不是演戲,而是真正的交鋒。以蘇伊薩拉為對手,實在讓人無法認為他的腦子還是正常的。


    「姐姐的教導方法是厲害呢,還是不厲害呢……」


    雖然有著和蘇伊薩拉交手的技術,卻還像是笨蛋一般正麵戰鬥。姐姐,你是教導了他怎樣的戰鬥方法啊?


    「……話說,好像已經不是在意那個笨蛋的時候了呢」


    直升機漸漸向這邊飛來。直升機總共有八架——3架高機動性的小型直升機,3架多用途的中型直升機,再加上兩架運送士兵用的大型直升機。


    其中的一架大型直升機在真奈的頭頂上盤旋著。後方的艙門打開後,就有什麽東西突然衝了出來。


    「哎呀……是那家夥嗎」


    不依靠繩索就從二十米高的空中出現的東西,在真奈的麵前漂亮地著地了。伴隨著轟鳴聲,混凝土地麵出現了龜裂。


    「喲。真是久違了呢,真奈」


    「……你好,吉奈爾」


    從空中跳下來的被稱為吉奈爾的女性壞笑著。


    她也是七劍之一——是有著劍王稱號的劍士。


    而且還是自由劍士團的團長。立於三萬精銳劍士之巔的存在。


    有著一頭特征鮮明的深綠色短發。雖然是一張娃娃臉,可是卻感覺她地雙眼異彩連閃。身高差不多一米五,非常的嬌小。


    穿著以黑色為基調的自由劍士團的製服,配上如同在挑戰極限一般短的迷你裙。露出來的大腿非常耀眼。


    「呀哈哈哈。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和小真奈再會哦—」


    吉奈爾一邊用愛劍砰砰地敲著自己的肩膀,一邊開心似得說道。


    相反真奈則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吉奈爾輕輕敲著自己肩膀的——是她的愛劍“彗星瀑布”。不,那形狀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斧。


    比起嬌小的吉奈爾,武器顯得更巨大。雖然塞菲的劍,星崩也有著相當的尺寸,可彗星瀑布更大。


    「還是老樣子,是個過分親昵的女人呢。能不能別隨便起小真奈這種昵稱啊?」(ps:真奈日文中為マナカ,而吉奈爾稱唿真奈為マナ。這裏譯為小真奈)


    「你不是休卡的妹妹嗎——。既然朋友的妹妹,那你也是我的朋友嘍」


    「這是啥道理……。虧得姐姐能做你的朋友呢」


    對妹妹真奈而言,休卡也是有著眾多謎團的人物,而她的朋友關係就是其中的謎團之一。姐姐是怎樣和這種——有著一些奇怪的壞習慣且愛死扣道理的希露菲,過分親昵又過分開朗的劍王成為朋友的呢。


    「話說迴來啊,小真奈。我們隻是被命令了要殺掉布雷茲的死劍使啥的。隻要投降的話,我也多少會給你想點辦法哦」


    「對誰,又能想什麽辦法……?」


    真奈架起了出鞘的愛劍“舞姬”。有著如同紙張一般極薄的刀身,是輕量化到極限的劍。同時操縱兩把舞姬,就是真奈的戰鬥風格。


    舞姬中開始寄宿著光刃的白色光輝。與此同時,彗星瀑布也開始散發同樣的光芒。


    「呀,哈哈哈。突然就幹勁十足了呢。小真奈」


    「火焰哦,舞動起來!」


    轟轟轟轟轟,真奈右手的舞姬周圍響起了的低沉的轟鳴聲,接著,她將劍指向天空。


    剛從劍尖生出一朵小火焰後,轉眼間就膨脹起來,一邊變換形態一邊衝了出去。


    炎龍——就是真奈的術法。龍散發著不祥的赤色光輝,同時張開了嘴巴,筆直地向懸停著的中型直升機衝去。


    咚,響起了可怕的衝擊聲,炎龍命中了直升機後部的尾槳。尾槳轉瞬間就被炎龍燃燒殆盡,緊接著發生了爆炸。


    直升機失去了尾槳之後,就無法控製了。直升機旋轉著,向真奈所在的地方墜下——


    「哦!」


    這時,吉奈爾小跑著衝進了直升機的落點,扔掉了彗星瀑布,高高地舉起了雙手。嗞嗞,伴隨著頓音——吉奈爾用雙手接住了墜落的直升機,雙腳以刺入柏油路麵的勢頭拚命站著,甚至就連機體的旋轉都停止了。


    「哦,哦哦……的確是有點重呢!」


    「有點?」


    真奈無奈的看著吉奈爾,搖了搖頭。


    中型直升機的重量將近五噸,加之滿裝備以及滿員的話,重量將近十噸。就算是索迪,可要接住邊旋轉邊從上空墜落的數噸重的鐵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這個蠻力怪物……」


    真奈微微咂了咂舌。吉奈爾即便是在有著強大力量的索迪中,也是超乎尋常的。以前,在自由劍士團的公開表演中,甚至還有將正在行駛中的火車給擋下來的事。


    「沒辦法的吧。這直升機可價值三十億以上哦。話說,這能修好嗎?我們的工資也不高啊」


    吉奈爾苦笑著說道,並慢慢地將直升機放到地麵上。


    緊接著又有幾個人從直升機上下來了。


    「哎呀,修娜克,又見麵了呢。還有希露菲也是」


    絕劍修娜克,她也是七劍之一。


    她穿著七劍的正裝——以黑色為基調,同時有著金色線條的上衣以及同樣是黑色的迷你裙。腰間掛著打磨精致的小刀。


    緊閉雙眼是因為她是個盲人。是個即便看不見卻還是升到七劍位置的異常劍士。


    接著,繼修娜克之後走下來的是穿著軍服風格的西裝的年輕女性。她既是統帥索迪政府的四將家的繼承者,同時還是元老院議員的希露菲。


    「久違了呢,原劍將真奈。看來……精神也不太好呢?胸口的傷,應該相當疼吧」


    希露菲微微地笑了笑。雖說有吉奈爾和修娜克在,可在原七劍真奈麵前,卻沒露出一絲膽怯的神色,這也很了不起。


    「希露菲,你居然也會來呢。我可不推薦指揮官親自出馬呢,雖說我們這邊的指揮官也這樣就是了」


    「確實,你還是sabers局長的時候也幾乎不到現場去呢。不過,你對文件類的工作好像也不太熱心啊。真是個隻拿錢不幹活的人」


    「你是為了給資曆淺薄的sabers提升名氣,才讓七劍之一當了局長的吧。我的工作就隻是坐在那個位子上罷了」


    真奈毫不臉紅地迴答道,她自認為作為sabers的局長,已經做了該做的一切。不過,希露菲也隻是諷刺一下而已吧。


    「嗬嗬,自由劍士團看起來倒是打算認真地工作呢」


    這時,有數十輛車往這邊靠近。強力的車燈,將夜晚的道路照得刺人眼球。好像大型運輸卡車的數量也很多。接著,身穿自由劍士團黑色製服的劍士們的身影就不斷地從運輸卡車中出現。


    「我來介紹一下吧,小真奈。這是我的妹妹們」


    「你的媽媽還真能生呢。差不多有六百吧?」


    真奈咯咯咯地笑著。雖說是擅長劍術,為劍而生的索迪,可現代多數的人們也都給人一種是和平笨蛋的感覺,這一點是無法否定的。


    「不過,七劍的兩人,再加上自由劍士團的一個大隊,還真是盛情款待呢」


    「因為聽說名為林奈的死劍使在這裏。嘛,雖然覺得或許還會有其他人,可沒想到還有另一個死劍使——甚至,真奈,就連你都在呢」


    希露菲露出了苦笑。


    「實際上是想帶更多人來的,可上邊的人卻無法讚同,在首都胡鬧一番好像會讓他們感到困擾的樣子。明明晚一步的話就沒意義了,就連這種程度的戰力都是我強行帶來的哦」


    「嗬嗬嗬,我是用金錢就就請得動的女人,所以輕易地就被帶來了」


    修娜克以文雅的笑容說著。她雖然身為七劍這般最高等級的劍士,可卻是隻要有錢就連酒場的保鏢都會去幹的怪人。


    「那邊的財迷暫且不論,可做出這般強硬的事,沒關係嗎,希露菲?」


    「所以說這是速戰速決。早點把該幹掉的人幹掉,然後立馬班師迴朝。雖然對休卡感到抱歉,可即便是朋友的妹妹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哦,真奈。那麽,吉奈爾,修娜克」


    「好的好的,隻要您下令的話……。修娜,別扯我後退哦!」


    「你才是,請別用那種粗俗又巨大的東西對準我呢」


    十根鋼絲“鋼絲劍”從修娜克十指上戴著的指環中一口氣地擴散開來。同樣的,在那鋼絲中也寄宿著光刃。


    希露菲和七劍們身後的自由劍士團也都已經拔出劍,並發動了光刃。


    那麽,該怎麽辦呢——


    真奈以一副遊刃有餘的態度,確認著周圍的狀況。


    希露菲帶來的家夥們,將蘇伊薩拉放在一邊,看起來是打算先行處理真奈。就算真奈對自己的速度很自信,可要從兩個七劍手裏逃跑還是非常困難的。要是被抓住破綻的話,立馬就會沒命的吧。


    而且,好像也無法立刻改變狀況的樣子。


    「嘛,就隻有上了呢」


    速戰速決也是真奈求之不得的。如果接下來連自衛軍也出現的話就麻煩了。


    「你是不會投降的吧——。雖然遺憾,但同時我又很開心!」


    吉奈爾在撿起剛剛扔在地上的彗星瀑布之後,就以讓人無法想像的速度衝了出去。


    「哦呀!」


    吉奈爾單手就將那個穩穩超過一百公斤重的彗星瀑布給高高地舉過了頭頂。單單這樣一個動作,真奈就感受到了一陣如同狂風般的壓力。


    「咕……!真是亂來呢!」


    「誰亂來啊!」


    正如吉奈爾所言。真奈也不正常。


    真奈隻用了一把舞姬就擋住了襲來的彗星瀑布。以不堪一擊的薄刃擋住厚重的金屬塊——彗星瀑布,這樣絕不正常。


    這全靠真奈將自身強大的『光』傳遞到刀身上。當然,能擋住吉奈爾的如同彗星般的一擊,也得靠真奈的力量和技術。


    「咕……!單純憑借蠻力揮舞的劍,可完全不美哦!」


    真奈的雙腳漸漸陷入了柏油路麵中。這個世上幾乎沒人能接住吉奈爾的劍。即便能擋住,劍也會就這樣被彗星瀑布砍斷的,而這就是吉奈爾的攻擊模式。


    「我的士兵們,比起美麗更注重實用性哦!」


    「所以,我才討厭軍人啊!」


    真奈強行撥開了彗星瀑布,衝進了吉奈爾的懷中。互相間的距離太近的話就劍就難以揮舞,而且,舞姬的劍刃也比較長。不過,真奈彎下腰,彎曲手腕,縮起身體,瞄準著吉奈爾的頸動脈。


    「嗚哦……!」


    吉奈爾急忙以彗星瀑布的劍柄擋住了舞姬。叮,極粗的劍柄與劍刃相交,響起了頓音。


    「嗚哦哦哦哦!」


    「吉奈爾!」


    真奈和吉奈爾同時咆哮著,並盡全力抵住自己的劍。真奈敵不過吉奈爾的力量,猶如被風吹起的樹葉一般被轟飛了。


    「咕……!」


    吉奈爾追上了浮在空中的真奈。再次以單手掄起了彗星瀑布,放出了斬擊。


    「火焰哦,舞動起來!」


    火焰再次從真奈劍上噴了出來。可這次抑製了威力,是以發動速度為優先的術法類型。即便是碰到過好多次術法的克羅,也不知道這種用法的吧。


    「哦哦,好燙!」


    正麵受到眼前的火龍的攻擊,吉奈爾遮住臉,退到後方。


    不過,沒用。壓抑了太多的威力而被寄宿著光刃的彗星瀑布擋住了,完全沒有對她造成傷害。


    真奈優雅地著地後,頭也不迴地以左手的舞姬揮向後方,彈開了從背後襲來的舒更鋼絲劍。


    「……!你背後也長眼睛的嗎?真是漂亮呢,真奈」


    「你們的攻擊太猛烈了。而索迪的缺點就是不習慣應對來自背後的斬擊呢」


    真奈大幅度地張開了握著兩把劍的雙手,牽製著兩位七劍,接著一下子跳起來拉開了距離。


    「還是拉休更厲害。那家夥,會毫不留情地從背後斬過來的呢」


    「是指休卡的弟子……那個魔性的劍士嗎」


    拉休是世間少見的強大的男性索迪。據說,在強大的男性索迪的劍中,寄宿著魔性,也非常喜歡幹女性索迪忌諱的事——一對多的戰鬥,從背後發動奇襲,以及斬殺手無寸鐵的對手。


    事實如何暫且不論,可是真奈的確曾被被拉休從背後砍了一刀。


    「早知如此,在那時就打倒你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麻煩事了。真是遺憾」


    修娜克微微地笑著。一副遊刃有餘的態度。


    雖然從絕劍修娜克那視財如命的性格難以想象,但她其實出身名門。在七劍和劍姬輩出的名門中長大,作為正統派的索迪,應該是拘泥於堂堂正正一對一的戰鬥的。像二對一而且還是背後突襲這樣的戰鬥方式應該是不習慣的。


    「不過,現在並不是拘泥於和真奈一個人戰鬥的情況。雖然不好意思,就讓我快點收拾掉你吧。喂,妹妹們!」


    吉奈爾以單手高高地舉起了彗星瀑布。


    「你們也上!一有機會的話,不用管我直接砍過去吧!」


    哦哦。自由劍士團的團員們也高舉著劍迴答道。是因為大家信賴著吉奈爾呢,還是說,這是反對於平時被吉奈爾的訓斥的反擊呢,誰都沒有一絲猶豫的神色。


    「我說啊,諸位。要是砍到我的話,可就困擾了呢,隻,隻要砍吉奈爾一個人就行了哦」


    修娜克一邊咯咯咯地笑著,一邊叮囑著團員們。不過,絕劍是肯定不會被那些團員們給砍到的吧。因為她才是真正背後長著眼睛的女人。


    「雖說如此啊!」


    突然,吉奈爾的視線向旁邊看去。


    「說實話,現在不是和小真奈戰鬥的時候。小克羅……那孩子的古流已經達到那種等級了嗎。不過,那樣下去的話就不行了。我好想立刻去幫助他」(ps:克羅日文中為クロウ,而吉奈爾稱唿克羅為クロ。這裏譯為小克羅)


    「你……相當地重視克羅君呢」


    「雖然不到小真奈的地步就是了。我可是從小看著休卡的弟子們長大的,和人類啊,男人啊什麽的沒關係。那兩個家夥是很不錯的劍士哦」


    劍王吉奈爾,也認識友人劍聖休卡的弟子們。因為她也總是來拜訪休卡她們所居住的大山。


    「既然是不錯的劍士,那就沒有對其伸出援手的必要了吧?」


    真奈歪著頭說道。


    「因為小克羅有著可能性,是很大的可能性哦。休卡消失之後,我本來是打算讓那孩子進入自由劍士團的。雖說這會是第一個人類成員,不過在那之前,就被你給搶走了呢」


    「……我可沒有橫刀奪愛哦,是克羅君自己說想要進入sabers的。嘛,是因為sabers比自由劍士團要自由吧」


    「並非這種原因——你應該很清楚的吧!」


    吉奈爾間不容發地說道。雖然在笑,可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是因為小克羅比起我,更喜歡小真奈啊。因為是師傅的妹妹,所以會比較像吧。不過,那家夥是喜歡你的。而小真奈,你卻拋棄了那樣的克羅啊?」


    「…………」


    真奈無言以對。不想迴答,也不想去思考那種事。


    雖然認知到自己對克羅抱有仇敵以外的感情。不過,現在並非考慮這種複雜事的場合。可能的話,今後也不想去考慮。


    「……吉奈爾,你不是來這閑聊的吧。想要去幫助克羅君的話,不砍了我的話,可不會讓你去的哦」


    「嗯,說的也是!那麽,我們繼續吧!」


    吉奈爾再次衝了出去。接著在掄起彗星瀑布後,並非對著真奈,而是向著地麵揮下。


    「…………」


    在瞠目結舌的真奈麵前,無數細小的瀝青碎片從地麵吹了過來。高速襲來的碎片,每一塊都有擊碎骨頭般的威力吧,可是——


    「這種粗糙的攻擊!」


    真奈毫不動搖,或用身體躲過,或用舞姬彈開這些碎片。普通的劍士暫且不提,可這種招數對於七劍等級的劍士是不可能行得通的。


    「……修娜克!」


    「我也是個千錘百煉的劍士!」


    這迴,修娜克的鋼絲劍從真奈的側麵襲來。十根鋼絲如同活物一般攢動著,直奔真奈而去。


    一根鋼絲劍微微斬裂了真奈的左肩。本以為是能勉強躲過的,果然挨了薩拉的攻擊後,還是有影響的。


    「劍將,覺悟吧!」


    「不管哪個家夥都這樣,我明明都說了是原將劍的!」


    不光如此,還有兩個團員從背後斬了過來。她們也都是在躲避著飛來的碎片的同時,拉近了與真奈之間的距離。


    真奈如同從鋼絲劍的縫隙中擠過一邊閃避著,同時神速揮舞著兩把舞姬。


    「咕……!」


    「啊啊啊……!」


    就好像是自己跑過去被砍一般,兩個團員輕易地挨了斬擊,噴出血花倒下了。真奈出劍後,就立刻將那兩人給拋在了腦後,將『光』集中到了腳上。


    「呀——!」


    不知何時衝到麵前肉搏的吉奈爾,用彗星瀑布放橫斬過來。巨大的鐵塊伴隨著猛烈的風壓,逼近了真奈。


    可是,真奈早就預判到了她的攻擊。即便被沙塵封住了視野,但真奈也能夠不依賴視覺就把握住氣息,雖然還不到修娜克能以敏銳的直覺感應周圍的程度。


    啪,伴隨著撕裂空氣的聲音——彗星瀑布的刀刃透過了真奈的身體。


    同時襲來的鋼絲劍也順利地貫穿了真奈的身體。隨著劍王和絕劍的攻擊,真奈身體也如同煙霧一般消散了。


    「……真漂亮!不愧是七劍最快的小真奈」


    「被小看了呢。七劍最快?我……比世上所有人都要快哦」


    分身——通過斷續的高速移動留下的殘像,是真奈的得意技。而剛才被吉奈爾和修娜克的劍給砍到的就是殘像。


    真奈雖然嘴上在說著話,可身體卻沒有停下來。斬向吉奈爾,躲過猛裂斬來的修娜克的鋼絲劍,同時也警惕著看準空隙攻過來的團員們。


    被真奈那壓倒性的速度壓製的話,也就能夠彌補人數上的劣勢了。這種狀況雖然過於嚴峻,可真奈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消滅七劍。隻要能戰鬥就繼續戰鬥下去,殺掉劍王或者絕劍後,能跑就跑。


    或者說,要是能幹掉率領她們的希露菲的話——


    「醜話說在前頭,要殺掉希露菲是不可能的哦!」


    「也對呢!」


    真奈全力砍向吉奈爾的同時喊道。


    不知何時,銀發的雙子劍姬站在了希露菲的身邊。那對雙胞胎在索迪中一是少見的以兩人為單位進行戰鬥的人。一個一個地上還無所謂,可同時以兩人為對手的話,要取下希露菲的首級也是很難的。


    「嘛,沒關係。我最開始的目的就是七劍的笨蛋們!」


    這麽說來——


    真奈在和吉奈爾戰鬥的同時,突然想起來了。


    本來,真奈來這個海灣區域不是為了斬殺劍王,也不是為了斬殺絕劍,而是為了殺掉另一個七劍。


    雖然稍微轉移一下視線就能確認到她在做什麽了——可現在卻不是幹這個的時候。


    「嗚,真是的——這個煙塵,要到何時才會消散啊!」


    塞菲一邊輕輕地揮著愛劍星崩,一邊皺著眉頭。即便揮舞著有自己身高那般程度的巨大鐵劍,可滾滾的塵煙還是沒有消散。


    「雖然稍稍好了一些……」


    塞菲嘟囔著,看著前方。在飛舞的塵煙中,克羅正敏捷地四處奔跑著,與名為薩拉的死劍使交鋒。


    「那家夥,又是……不,不對,和之前那次不同……」


    以前,在和林奈戰鬥的時候,克羅也明顯處於異常的狀態,就好像是狂戰士一般地大鬧了一番,並將林奈逼入絕境,讓她害怕了。


    可是,現在的克羅與那時不同。並不是胡亂的刀法,而是揮舞著古流那精妙至極的劍——塞菲一次都沒有贏過的劍……。


    即便失去了內心的平衡,可劍術依舊是老樣子。


    不,比平時要更加爐火純青。


    「羅,你要一個人前進到什麽地方……」


    無法去幫助克羅。並不是姐姐嚴禁自己與死劍使戰鬥的緣故,而是因為自己上去的話隻會拖後腿。


    可是,也沒有其他能做的事。真奈正在和劍王,絕劍以及自由劍士團戰鬥,就像是戰爭一般。真奈的術法,吉奈爾和修娜克的劍不斷地破壞著周圍的道路和建築物,塵煙更加彌漫。


    三位卓越的劍士,以及精銳的軍隊,雖然在意盯上了克羅的真奈,可是衝進那邊的戰鬥也太危險了。


    「……!?為,為什麽!?」


    塞菲再次將視線迴到克羅身上,然後大吃一驚。在克羅和薩拉激戰區域的路邊,停著一輛車,而日奈子正躲在那輛車的陰影處。她明明應該在劍之學院的,可為什麽還會在這個世界最危險的地方——


    「小雛,你——!?」


    正要衝出去的塞菲,棋手為突然間被誰給抓住了。


    「劍帝……阿米拉爾!?」


    「希露菲的妹妹嗎……」


    劍帝阿米拉爾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她的右手被連根斬落,血正從切斷麵噴湧而出。


    塞菲也目擊到了劍帝手腕被斬落的一幕——阿米拉爾斬向了突然出現的薩拉,可是卻輕易地被打倒了。


    「那個女人……在幹嗎?」


    「那個女人?是指薩拉嗎?現在,在和羅……在和劍聖的弟子戰鬥」


    「休卡的弟子……能和那個布雷茲戰鬥嗎……」


    劍帝一個人嘀咕著。


    「薩拉也是死劍使。就算是羅,也不太可能獲勝……」


    「殺」


    「哈……?」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啊,喂!劍帝阿米拉爾!」


    「我要殺掉那個女人!」


    咕咕咕,劍帝往肌肉中注入力量,右肩上的肉一口氣的緊繃起來, 轉眼間就止住了出血。接著,猶如白色觸手一般的光之手從她的雙肩上出現了。看來,那是在肩上放出高密度的『光』而產生的東西。


    阿米拉爾鬆開了抓住塞菲的手,左手和白色的光之手,共計三隻手撿起了她之前掉在地上的劍。


    劍帝阿米拉爾是三刀流——不,右手還在的時候,是四刀流。


    「難道你想和薩拉戰鬥嗎?即便傷口愈合了,但之前的出血量也不可小視啊!這身體可不能戰鬥……還有,在這之前,你的手,得快點去醫院才行!」


    塞菲沒有擔心劍帝阿米拉爾的道理,可過於老好人的塞菲,還是不禁想要阻止打算亂來的劍帝。


    「手……? 你說我的手?」


    阿米拉爾微微瞥了一眼地麵,在那裏的是之前被切斷的右腕。就塞菲所見,切斷麵也非常整齊。這樣的話,接合手術的成功率也很高的吧。


    「像這樣……如此容易就被砍下的手腕,我已經不需要了!」


    「哈!?」


    劍帝阿米拉爾高高地抬起腳,踩踏著自己的手腕!踩了無數次後,切斷麵也已經變得不成樣子了——


    「你,你,你是笨蛋嗎!?那是自己的手腕吧!?」


    「不是笨蛋的話,是不能成為七劍的!」


    劍帝阿米拉爾毫不踟躕地說完,就用腳尖巧妙地挑起那已經被踩爛的手中握著的劍,收迴劍橋中。


    「死劍使!!!!!!!」


    阿米拉爾咆哮一聲後,就一蹬地麵衝了出去。逼近薩拉後,就同時舉起三把劍,揮下——。


    「那家夥……!」


    薩拉笑著,用單手的神鳴刃擋住克羅的劍後,閃過阿米拉爾的兩把劍,用另一把神鳴刃擋住阿米拉爾剩下的一把劍。


    「什麽啊?還想著是誰呢,不就是被稱為劍帝的人嗎。直到剛才為止,看起來都和死魚沒兩樣呢」


    「閉嘴,小丫頭……!會死的是你……!」


    「真是粗俗的話語呢。你也已經沒有那副從容了吧——」


    薩拉看了個玩笑後,事態再次發生了變化。


    「該閉嘴的是你,劍帝——!」


    克羅的日本刀一閃,向阿米拉爾發動了斬擊。刀刃微微滑過了沒能完全躲過的劍帝的側腹。


    「幹嗎,小鬼!你也去死吧!給我退下!」


    意外的是,劍帝即便受到克羅的妨礙,也沒有砍他的打算。看來和不分敵我砍人的薩拉不同。


    這麽說來,劍帝本來就是為了詢問劍聖休卡的所在之處才來這裏詢問克羅的。


    「該,該怎麽辦。狀況變得更加難以收拾了」


    塞菲一個人幹著急,可什麽也做不了。處於暴走狀態的克羅和最強的死劍使,再加上失去控製的劍帝。這三人的混戰過於危險,隻是稍微接近一些就會被卷進去的吧。


    「嗯,不行!雖然不能和死劍使戰鬥——但也有我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塞菲握緊了星崩,必須對自己的實力有自知之明。


    就算說的客氣點,塞菲的實力也遠遜於在這裏戰鬥的人們。就算是輕易地被真奈砍倒的自由劍士團的團員們,實力也基本在塞菲之上吧。


    「總之,要保護小雛——啊,這麽說來,拉休和會長呢!?」


    當塞菲打算跑向日奈子的時候,再次想起了重要的事。


    塞菲環顧四周,尋找兩人的蹤影。那兩人,應該聽了克羅的話,去給林奈做應急處理了——應該是這樣的。


    雖然自己沒辦法,可拉休或者依修特的話,或許總能夠做些什麽的。為了那個正在進行絕望般戰鬥的笨蛋,必須得做點什麽——


    「塞菲大人!」


    「哇!?」


    這次突然被從後方抓住了肩膀,塞菲嚇了一跳。轉過頭——那人正是自己在尋找的依修特。


    「相當地混亂呢」


    「嗯,看起來確實……你那邊呢?林奈的應急處置做好了嗎?」


    「做了力所能及的事。雖說總算止住了出血,可之後就是醫生的工作了」


    依修特微微瞥了一眼後方。不知何時,拉休來到了附近,林奈也躺在地上。腹部還在出血,拉休好像正用自己的襯衫代替繃帶給她包紮。


    「雖然劍將那邊過於混亂,可是那種狀況對我們來說也不壞。那些人也沒有對我們出手的精力了」


    「嗯,確實如此呢」


    不愧是立於劍之學院頂點的劍士,依修特冷靜地分析著狀況。


    「所以,趁現在趕緊去救出少年吧。那之後,不管劍帝和布雷茲是單挑還是啥的都無所謂」


    「不,不過會長……擠到那三個人中……」


    塞菲降視線轉向克羅,薩拉和劍帝的戰鬥,咽了一口唾沫。克羅斬向薩拉,薩拉和劍帝刀刃相擊,劍帝的兩條觸手對克羅發動連續攻擊。雖然塞菲到現在為止也已經看過各種戰鬥了,可那樣混亂的廝殺還是第一次見到。


    「嘛,危險得可怕呢。最壞的情況下,或許會被少年殺掉的」


    依修特爽快地說道,不過這是很有可能事。克羅與那兩個人進行戰鬥就已經竭盡全力了,這時要是有誰亂入的話,就沒有停下劍的餘力了。


    「不過,和這種事無關」


    依修特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愛劍“雷狼牙”。和“槍”相似,是特化了突刺的劍。塞菲也看過無數次她的突刺了,那是無法以肉眼捕捉到的高速劍技。


    「少年不光是我的部下,還是我的學弟。我有救他的義務」


    依修特看來是認真的。她也是劍姬之一,比塞菲要強,也在劍之學院積累經驗。或許,她的話是能夠救出克羅的。


    「交給我吧。我肯定會把他帶迴來的,塞菲大人就保護櫻井日奈子——」


    沒說完,依修特就敏捷地轉過身,雷狼牙一閃而過——


    「拉休!?」


    發出吃驚之聲的並不是依修特而是塞菲。


    一瞬間,雷狼牙和拉休的愛劍“獸斬”交錯,發出了劇烈的金屬音,橙色的火星散落。


    「……拉休,你想幹什麽!?」


    依修特雖然毫不放鬆地用雷狼牙銳利的劍尖對準拉休,但語氣卻極為平靜。


    「你才是,想幹什麽呢,會長?」


    拉休帶著挑釁地語氣說道。雖然之前感覺失去了霸氣,可是那種小視眾人的態度現在又迴來了。


    「我才是,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想要幹什麽啊,拉休」


    「不可能不知道的。如果是想要不斷前進,不斷上升的索迪,就不可能不知道的。看到現在的克羅後,你覺得能製止他嗎?嘛,沉溺於戀愛中的塞菲暫且不論」


    「沉,沉溺戀愛……!」


    「喂,會長,我可是明白的哦,克羅正在進化」


    黑煙一般的東西從拉休的獸斬中升騰著。魔性的劍士,那種傳言是不是真的暫且不論,但他獨特的光刃卻是極為不祥。


    「好好看著哦,會長。克羅的每一劍——都像是奇跡一般」


    「奇跡……?」


    依修特不可思議般地嘟囔著向克羅看去,塞菲也一樣。


    克羅全身都染紅了。雖然沒有一個致命傷,可是擦傷卻有無數,顧忌受傷的左腳的行動也絕對稱不上敏捷。


    不過,克羅卻漂亮地撥開了薩拉和劍帝的劍,甚至還發動反擊。薩拉和劍帝也有著無數的小傷。雖說,誰都不知道哪個傷口是誰造成的。


    「不,該說又在進行同樣的進化嗎?克羅正要迴到和師傅戰鬥時的自己」


    「師傅……劍聖休卡?少年和劍聖戰鬥過嗎?」


    依修特目瞪口呆。這麽說來,她還不知道克羅和劍聖休卡戰鬥——恐怕還殺了劍聖休卡的事。不過,塞菲知道得也不詳細。最後總要的是,克羅自身就幾乎沒有記憶。


    「啊啊,這是與會長無關的事呢。不過……」


    拉休那升騰著黑煙的獸斬一閃而過。


    接著,依修特指著拉休的雷狼牙被彈開了。


    「如果你要妨礙克羅的話,就由我來當你的對手吧」


    「你是認真的嗎,拉休?」


    「這樣問將劍指向自己的對手是沒有意義的哦,會長。我這種男人是否會因為好玩而揮劍……你是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的哦。拉休,你這個男人——很可能會因為好玩就揮劍的」


    「哈哈哈」


    拉休降獸斬擺出中段的架勢。是與克羅完全相同的架勢。


    「你說得也沒錯。不過,先別管我有沒有發瘋——但我是認真的」


    「……看起來確實如此呢」


    依修特身體微微前傾,擺出了可以隨時放出突刺的架勢。


    看來,就連這場戰鬥也無法出手了。塞菲這樣想到。


    「……塞菲」


    「哇,小雛?你什麽時候到這裏的……?」


    「那邊看起來很危險,於是我瞧準空隙來這裏了……不過,這邊看起來也很危險」


    日奈子躲在了塞菲的背後,最近,日奈子有把塞菲當作盾牌的傾向。


    「小雛……你覺得我該怎麽辦才好?」


    「我覺得什麽都不用做就行」


    日奈子搶答道。


    「這樣的話,塞菲就肯定能活下去的,克羅以及大家也能一起迴到劍之學院。我覺得這就是塞菲該做的事」


    「……你越來越可靠了呢」


    「不,沒這種事。隻是想被人保護」


    「滿是想要依靠周圍人的想法呢。這是沒關係啦……可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的?」


    「被某個人給強行帶來的」


    「又是這樣!?小雛,你一個月中不被人擄走一次就不爽嗎!?」


    「不過,每次都會活著迴來的。不如說,我連一點擦傷都沒受到過」


    「被你一說的話,確實如此呢……已經不知道是好運還是黴運了」


    總之,日奈子沒事,塞菲鬆了一口氣。就算塞菲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弱,可是保護日奈子並且注意不卷進危險中的事還是能做到的。


    「不過,這狀況還真是一團糟,而且也無法隨意逃跑……」


    「而且眼前的兩人也感覺不太對……」


    這麽說來……


    塞菲已經察覺到帶自由劍士團來這裏的人是希露菲了。姐姐應該已經完全掌握住這裏的狀況了。除了戰鬥部隊以外,肯定還有著監視狀況的部隊。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一個人來救塞菲,這就表示——妹控的姐姐是信賴著自己的妹妹的嗎。


    還是說,真奈已經強大到即便有著那樣的戰力,也還是無法派出救援部隊的程度了嗎——


    「塞菲……」


    日奈子突然用力握住了塞菲的手。


    「我封印住了那個死劍使的術法和……恢複能力」


    「哎,你又做了這種……」


    「不過,隻是這樣的話還不夠。我想要更多地幫助克羅……」


    「……說得也是」


    因力量不足而歎息的人並不隻有自己。


    塞夫溫柔地迴握住日奈子的手。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克羅咆哮著,架開劍帝阿米拉爾的劍,並以這股衝勁砍向薩拉。


    「咕……!」


    薩拉的運動衫被砍裂,鮮血四濺。還不夠,還太淺了。


    雖然不知砍了薩拉和阿米拉爾多少次,可致命傷一個都沒有。雖說薩拉的迴複能力被封印住了,可隻是擦傷的程度是無法讓薩拉動搖的。阿米拉爾也一樣。


    「啊哈……果然厲害,很厲害啊,克羅。在這種狀況下居然還能砍到薩拉!不過這種溫柔的愛撫,薩拉是沒有感覺的哦!」


    「你白癡嗎!我動真格愛撫話,你這種程度的人一發就升天了!」


    「你們這兩個家夥,別進行不知所謂的談話!劍聖的繼承者,你快點退下!太煩人了!」


    不光是劍,就連談話都是這般錯綜複雜。


    對克羅來說,還是更希望劍帝退下。不過,正因為處在這種混亂的狀況下,薩拉的劍才無法捕捉到克羅。


    不過,對克羅而言這種事完全無所謂。他已經什麽都不考慮了。


    在他腦中的就隻有和薩拉廝殺,並將她打倒的想法了。不,這也早就拋到腦後了。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製,隻是繼續砍向薩拉和阿米拉爾而已。


    哢,銳利的聲音響起,克羅的日本刀和薩拉的神鳴刃劇烈地碰撞。克羅的手腕都麻痹了。


    「啊啊,可惡……不管是誰都好難纏啊……」


    克羅退後一步,一邊壞笑著一邊擺出中段的架勢。


    「讓薩拉來說的話,你是最難纏的。薩拉自不用說,就算和那邊一臉拽樣的女人相比,克羅也要弱得多吧。然而……真是的。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啊。休卡到底養了一個什麽東西啊」


    「別把人說得像怪物一樣。正如你所見,我不是索迪也不是布雷茲,隻是個人類哦」


    「所以我才會這樣說。明明隻是個人類,不管是岩石還是鋼鐵都無法斬斷的你居然能和薩拉戰鬥。你是什麽?不是怪物的話,那是奇跡之子嗎?」


    「喂,你們這兩個家夥,把我放在一邊,打什麽無聊的暗號呢」


    劍帝焦急地插進來說道。


    「嗯,真是抱歉,劍帝阿米拉爾。我對你另眼相看了哦,和斬落手的時候相比,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呢。也有在失去手腕後,反而變強的情況嗎」


    「哼,其實什麽都沒變。隻是一條手臂的程度,失去了又如何。不如說變得更加輕鬆愉快了」


    「這個大姐姐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雖然克羅也會說大話,但好像還是敵不過這個劍帝。


    「我也同意克羅的話。不過,我服了呢」


    薩拉歎息一聲無奈地看著周圍,就好像被她帶著一樣,克羅也同樣看著周圍。


    「……那是,什麽!?那群家夥,在打仗嗎?」


    「不愧是真奈,和兩位七劍以及自由劍士團戰鬥也沒後退一步。克羅,就如薩拉所言,真奈是布雷茲中最強的劍士吧」


    「真是不得了呢……」


    克羅之前交手過的絕劍,而且,就連劍王吉奈爾也在。雖說好久沒見到她了,不過,那種怪力還是一如往常,隻憑借揮舞彗星瀑布產生的風壓就能輕易地將人類吹飛了。


    還有同時與他們兩人戰鬥的真奈。以眼睛難以捕捉到的速度,和劍王,絕劍,時而還與衝過來的自由劍士團的團員戰鬥。


    「死劍使!劍聖的弟子!真奈她們怎樣都無所謂!在廝殺的中途休息什麽的太不懂風情了!」


    「……劍帝,就算你這麽說……。不過這種狀況,薩拉可不覺得有趣。果然,薩拉無法喜歡上3p」


    「哈?你這家夥在說啥?」


    「再加上,希露菲雖然擺出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可要是有破綻的話也是會盯上這邊的吧。在不錯的時候被打擾真是頭疼呢」


    克羅也對此表示同意。希露菲很精明。看起來隻是盯著真奈一人,可要是有抹殺敵人的機會的話,也會積極地盯上這邊的。


    古流是重視時機的劍術。要是自由劍士團的團員胡亂擠進來的話,對克羅而言或許會產生之致命的破綻的。


    「沒辦法呢。櫻井日奈子對我做了完全多餘的事」


    薩拉握緊了右手。


    「該怎麽說呢,能感到有種壓力……這就是術法封印嗎?根據真奈所說,好像過段時間就會接觸的呢。雖說好像要花好幾個小時就是了」


    “這麽說來”克羅到現在才察覺到一個事實,在和真奈戰鬥的時候也是這樣,日奈子發出迷之光後就封印了她的術法。可是如今的真奈卻又像往常那樣在使用著術法。


    「但是,不超過五分鍾是無法解開的吧。哎呀哎呀,試試看吧」


    薩拉說完,就突然脫掉了那變得千瘡百孔的運動衫。接著露出了能看到穀間的緊身胸衣。在衣服下擺的地方還叮叮當當地掛著鎖鏈,看起來一副搖滾樂手的打扮。


    「明明很喜歡這件運動衫的呢。雖說在弄件同樣的衣服就好了」


    「你突然之間幹啥。確實看上去和林奈的胸圍基本差不多」


    「你才是,突然之間說什麽呢?明明應該是薩拉比林奈還要大兩公分哦,要試著確認一下嗎?」


    薩拉惡作劇般地笑著,微微敞開了緊身胸衣的胸口。胸型很不錯的雙峰露出到了危險的地步。


    「容我拒絕,可即便小兩公分,我還是更喜歡林奈的胸部」


    「那還真是可惜呢。明明能成為第一個摸薩拉胸部的男人的」


    薩拉將神鳴刃交叉在胸前,她的雙手直到手肘的地方都覆蓋著袖套,而神鳴刃好像就是從那兒衝出來的。


    「唿……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突然,薩拉咆哮起來。基本已經消散了的塵埃再次飛舞起來。


    圓形的『光』如同衝擊波一般從薩拉的身體中生成,這是隻有『光』聚合物一般的薩拉才能做到的事。


    「話說,你這家夥在幹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薩拉以瘋狂地笑聲迴應了克羅的怒吼。


    衝擊波進一步擴散,到達了克羅的身體內部。如果不是發動了光身的狀態的話,隻憑這個衝擊波自己就要倒下了。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大量的塵土漫天飛舞,克羅立刻用手腕遮住臉。


    接著——


    「喂喂……我怎麽也在笑」


    克羅真的笑了起來。


    無數如同乒乓球般大小的白色光球懸浮在薩拉的身體周圍。


    那是薩拉使用的爆炸書法的產物。單是一個光球,就能簡單地將人類炸成粉末。


    「你破除了術法封印……?這樣一來日奈子的存在意義要發生動搖了啊。真是可憐」


    「大概,術法封印什麽的隻是那孩子的冰山一角哦。櫻井日奈子的存在意義哪裏會發生動搖,還會因過於穩固而讓人感到刺眼吧。說到底,在布雷茲中能破除術法封印的也就薩拉這些死劍使以及……嘛,也就這些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


    克羅毫不放鬆地觀察著薩拉。那些光球要是一起衝過來的話,現在的克羅不知道能不能完全躲開。


    「……不用擔心,克羅!」


    「————!」


    薩拉大幅度地揮舞著雙手。與此同時,這些光球向四周飛去。不過——這些光球都穿過了克羅。


    「什麽……!?」


    光球散落在了化為戰場的道路上後——可怕的轟鳴聲響起。閃光籠罩了周圍,視野染成了一片白晝。


    接著,空中也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在空中盤旋的數架直升機被轟飛,旋轉著墜落了。


    「……做得太過了吧,薩拉」


    「這句話對希露菲去說。要是那家夥不做這麽誇張的事,薩拉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的哦」


    薩拉奸笑起來。


    不光是直升機,就連自由劍士團所乘坐的車輛,還有真奈她們在戰鬥的地方都被轟飛,因塵煙而什麽也看不見了。雖然真奈和兩位七劍應該平安無事。


    「那麽,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克羅。礙事者有點多。而且要把她們全部掃平大概得花個十分鍾的樣子呢」


    「如果隻是十分鍾的程度,我會等就是了」


    克羅雖然說著玩笑話,但也沒決定好該怎麽辦。


    薩拉能離開的話就該謝天謝地了。對這場混亂有好處,克羅也能保住性命。


    可是,身體——還在渴求著和薩拉進行戰鬥。非常渴望斬了眼前的怪物。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呢。


    「嘛,算了……。反正在大腦思考之前身體就會先動起來了……」


    克羅重新握緊了日本刀。用不著思考,身體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開什麽玩笑,死劍使!來到這裏,還認為自己能逃走嗎!」


    比克羅還不動腦子的劍帝突然衝了出去,架起三把劍,對薩拉發動突擊。


    「本來,劍帝就不是薩拉的目標哦!」


    薩拉的左手伸向前方,白色的光球再次——


    「嗚…………!?」


    劍帝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在她和劍帝之間出現了劇烈的閃光。那個閃光將道路挖了一個巨大的坑,剜去了地麵。出現了一條長十五米,寬二十米的溝壑。就好像受到了光束炮的攻擊一般。


    「這是,什麽……」


    克羅呆呆地嘟囔著。


    和劍帝撕裂大地的劍不同,也完全不同於薩拉的爆炸。


    「哈哈,幹了多餘的事呢。不過嘛,無所謂。那麽拜拜,克羅」


    受到閃光的攻擊,塵土進一步增加了。已經幾乎看不到東西了。


    可即便如此——克羅還是一瞬間捕捉到了薩拉那閃耀著紅色光芒的眼睛。


    猶如要射穿克羅一般,薩拉目不轉睛地看著克羅——而他也直直地注視著她的雙眼。


    「切,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沒救了呢」


    克羅不禁開心地嘟囔著。


    一瞬間的視線交錯——克羅很清楚這其中的含義。


    說到底這就代表著重新開始。不被在任何人打擾的情況下再打一次——


    「別開玩笑了,死劍使!你要到哪裏去啊啊啊啊!」


    劍帝阿米拉爾吼道。她已經看不到薩拉的身影了。


    薩拉雖然看起來很粗魯,卻是個成熟的劍士。被她消除氣息逃走的話,就不可能追上她了吧。


    直到剛才為止都讓肌膚產生麻痹感覺的薩拉的氣息現在也消失了。或許已經到相當遠的地方去了吧。


    可是,疏忽大意是禁忌。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剛才的閃光是從何而來的。被那種東西直擊的話,古流可無法應對。現在還處於無法大意的狀況。


    「還有……什麽東西……!?」


    這時,克羅感到背後留下了冷汗。


    單看剛才那閃光的威力,就覺得跟薩拉同級——或者是在薩拉之上的某人在這裏。


    有能製造出那種破壞的人的話……


    難道是連林奈都沒有遇到過的第三個死劍使嗎。


    「……還真是做得夠華麗呢」


    「……隻是稍稍撫摸一下的程度而已」


    在距離化為戰場的道路有百米距離的樓房屋頂上。


    莉潔滿臉不悅地迴答著站在一旁身穿鬥篷的女性。


    「做了多餘的事」


    這樣嘟囔著的莉潔貝爾, 不管怎麽看都隻是個十歲左右的少女而已。顏色通透的不可思議的頭發紮成了兩個辮子,有著嬌小的可愛臉蛋,紅色的大眼睛。粉色的吊帶裙配上露出大腿的熱褲。外麵還套著意見鬆鬆垮垮的白衣。這幅外表,對於有著特定趣味的人群具備極大的殺傷力。


    「可是,那個招數還真是有著不得了的威力呢。受到直擊的話,別說是劍帝了,就連薩拉也受不了吧」


    「不管哪位都不是會挨到這招的笨蛋。而且,那種招數很無聊的。並不是劍術」


    「……你和我的目標完全不同。不過在這種地方倒是很合得來呢」


    「和你合得來我也不感到開心」


    莉潔完全不看黑色鬥篷的人物迴答道。


    接著,忽然轉身,輕輕地抱起了躺在屋頂鐵欄上睡著的一個少女。少女名為奈薩,她也是布雷茲之一。


    「你要走了嗎,莉潔貝爾」


    「戰鬥已經結束了」


    「正如你所言,就像是戰爭一樣呢。雖說好像沒有勝者就是了」


    「不,戰爭——從現在才開始。這次隻不過是小打小鬧的玩意罷了。那麽我就告辭了。你也請暫時老實一點」


    「當然我是這樣打算的。雖說我無法保證」


    「要是幹了多餘的事……就算是你,也會沒命的哦」


    莉潔冷冷地說完,就輕巧地越過大樓的鐵柵欄,接著就這樣降落到了地麵,直到最後都沒看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物一眼。六層式的樓房高度,對莉潔貝爾來說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任憑重力落下——莉潔貝爾忽然閉上雙眼,停止了一切的思考。


    直到彌漫的塵埃消散,花了十分鍾以上。


    在視野恢複後——有兩條車道的道路,到處都是混凝土碎片,化為了一片悲慘的模樣,叫人目不忍視。


    「……嗯?劍帝也消失了呢……」


    克羅忽然察覺到之後,嘟囔著。


    雖然警惕著剛才那般強烈的閃光的第二擊,在那時候劍帝阿米拉爾就不知到什麽地方去了。或許去追薩拉了,因為失去了一條手臂,所以一般來講都去醫院的,不過劍帝是與普通相去甚遠的性格。


    「好痛…………」


    克羅輕輕地用手按住額頭,閃過一絲疼痛。


    他的額頭上留著一道傷痕。那是與師傅劍聖休卡戰鬥時受的傷,雖然就連自己也不記得了。雖然早就治好了,可時而還是會隱隱作痛。尤其是在失去自我暴走的時候。


    雖然沒到剛才的程度,可還留著細微的痛感。


    「現在不是在意這種事的時候……」


    克羅將右手中日本刀拖著地麵邁開腳步。身體輕飄飄的,無法注入力量。可即便如此,走路這種事的還是做得到的。


    「哦…………」


    塞菲和日奈子在幾米遠的前方。雖然兩人都因為塵埃的緣故而變得比較髒,但看起來沒有受傷。


    直到現在,腦子裏也完全沒有她們的身影。明明下定決心要守護他們的。


    「啊啊,可惡……我,在幹嗎」


    「那,那個……羅?」


    塞菲向這邊邁出一步,以不安的聲音向自己搭話。她也見過以前克羅暴走時的樣子。


    「塞菲……還有日奈子也沒事真是太好了。沒有受傷吧?」


    「嗯,嗯。我們沒事。羅,比起這些,你……」


    「雖說斷了兩三根肋骨,左腳也被剜去了一大塊,可因為太痛導致已經沒有感覺了」


    「這不是重傷嗎!你還悠閑地站著幹嗎!」


    塞菲本來就大的雙眼進一步睜開,罵道。


    「因為還無法坐下去嗯。話說,那邊的兩人幹嗎殺氣騰騰的?」


    克羅看向拔出愛劍的拉休和依修特。雖然兩人都背對著對方,可是正劈裏啪啦地釋放著殺氣。


    「啊啊,不用在意那兩個人。因為在互瞪的施法狀況發生了改變……」


    「嗯……?」


    克羅歪著頭,兩人雖然放著殺氣,可是卻並沒有廝殺。發生了什麽讓拉休和依修特差點打起來的,雖然能預料到,不過還是不要深究比較好。


    「嘛,算了大家沒事就好……並非如此呢,林奈……」


    林奈正躺在路邊。好像枕著依修特的夏季製服的背心。雖然腹部的出血已經止住了,可好像還是沒有意識。


    「還活著呢。那樣的話……」


    隻要有死劍使的迴複能力的話,傷口應該立刻就能迴複的。恐怕隻要體力恢複的話,迴複能力也會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克羅,不要接近她」


    突然,響起了平靜通透的聲音。


    穿著軍裝風格的服裝的希露菲正一步步地向這邊靠近,而銀發的雙子劍姬也隨侍左右。


    「羅密斯,雷密斯。不……能拜托劍王和絕劍嗎」


    希露菲,在距離林奈幾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迴過頭。接著,劍王吉奈爾和絕劍修娜克的身影慢慢地出現在了希露菲的背後。


    兩位七劍雖然也到處受了傷,可看起來很精神。這麽說來,真奈去哪兒了呢。


    「斬了那邊的死劍使。兩人同時給與她最後一擊」


    「……希露菲大人!」


    克羅打算衝出去的時候,膝蓋一彎跪了下來。體力早就已經突破極限了。


    「請老實地待著,克羅。我知道你很中意那孩子。可即便如此,那孩子也是死劍使哦。絕對——不能讓她活著」


    「請等一下……希露菲大人」


    「你能準備好讓我收迴命令的理由嗎?」


    「林奈迷上我了」


    「哈……?」


    「喂,羅!你在說什麽啊!?」


    塞菲在克羅的背後喊道。不過,這迴就讓我忽略了吧。


    「所以,我能在某種程度上有效地控製她。而其他的死劍使,剛才看到的情況也明白了吧。都是無可救藥的家夥。不過,林奈不同。她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也沒有露出和塞菲她們敵對的意誌」


    「真虧你受了這樣的傷,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呢」


    希露菲苦笑著說道。


    「嗯……不過等一下。要是殺掉這個死劍使的話,就隻會再繼續出現下一個死劍使……而要是能控製的話,還是保住她的性命更加的安全……而且死劍使中也有很多謎……嗯,嗯,好的」


    希露菲再次看向背後的七劍們。


    「劍王,絕劍,命令改變。抓住這個死劍使,注意不要殺掉她」


    「這比殺掉她更難呢」


    「確實如此。希露菲小姐,說得真是輕巧呢」


    雖然這麽說,可劍王和絕劍還是各自握著愛劍,靠近了林奈。


    「…………」


    “這樣好嗎”,克羅這樣問自己。


    可是,以現在這副殘破的身體能做到的事並不多。在這兒違逆希露菲的話,最壞的情況下或許會與索迪政府為敵的。


    要救下林奈的性命的話,就隻有這樣了——


    「嘛,總之用我的鋼絲劍綁起來吧」


    「修娜克的劍,就連這種事都能做得到嗎。還很是便利的東西呢」


    「可以的話要我教你嗎?不過學費可不低」


    修娜克一邊和吉奈爾說著沒營養的話,一邊打算綁住林奈。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響起了咆哮聲。


    發出聲音的並不是克羅,而是失去意識倒在地上的林奈。


    林奈就以倒下的姿勢,突然就跳起了兩米高。空中一個轉身,降落到了地麵上。而她的愛劍“銀翼”——就在著地點上。


    「喂喂,這種傷勢別亂來哦,小姑娘!」


    「哎呀,明明沒有意識,真虧你能做到這種事呢」


    克羅大吃一驚。正如修娜克所言,林奈好像還沒有迴複意識,她紅色的眼睛很空洞,也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


    「林奈!」


    「…………!」


    林奈對於克羅的聲音微微出現了一些反應。


    可是——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奈牢牢地握緊銀翼,筆直地想劍王和絕劍衝去。


    「喂喂!」


    「真是麻煩呢!」


    吉奈爾和修娜克各自以彗星瀑布和鋼絲劍向林奈揮去。不過,林奈即便沒有意識,也像是察覺到了七劍的危險性一般,在突擊的同時,突然一蹬地麵,高高地跳了起來。


    與其說是跳,這已經是飛翔的範疇了。跳了將近10米高,再一次著地。


    「切……!」


    接著林奈又閃過了修娜克瞄準著地點揮來的鋼絲劍,然後,又一次跳了起來,林奈不停地跳躍著離開了。


    「哎呀……又被逃走了一個。我已經喪失自信了呢」


    雖說修娜克的鋼絲劍能夠進行遠距離攻擊,不過,離自己越遠精度就會越低的吧。她好像早就放棄了。


    「哎呀……那個死劍使的小姑娘,很了不起啊。失去意識了居然還能使用那種體術。希露菲小姐哦,她可不是順手就能抓住的小姑娘哦」


    「……劍王,你這麽說的話,應該就是如此吧」


    希露菲微微瞥了一眼克羅。


    克羅也清楚,如果早點解決掉林奈的話,或許就不會讓她跑了。劍王吉奈爾是在保護說了多餘的事的克羅。


    「哎呀哎呀,任務失敗嗎。也讓小真奈跑了呢!」


    「真奈也……?」


    「嗯,趁著剛才的爆炸逃掉了哦!」


    「不愧是被稱為七劍最快的人呢。逃跑的本領也不是蓋的」


    克羅察覺到自己不知為何送了一口。


    薩拉暫且不提,林奈和真奈,總之,與自己有關的兩個布雷茲保住了性命,克羅不禁感到開心。


    「明明做得那麽誇張了,卻毫無收獲。最壞的情況下,我或許會被炒魷魚呢」


    希露菲看著四周的情況苦笑著。她絲毫沒有慌張的樣子是因為她那與生俱來的立於眾人之上的氣質吧。


    「姐姐大人!收獲是有的!羅……羅迴來了!」


    「……確實如此呢。克羅對我來說也是部下,能活下來我還是很高興的」


    塞菲的話讓希露菲露出了苦笑。


    對希露菲而言,克羅單純隻是一個部下而已,要說收獲也實在是太渺小了。


    「哈哈……我……喜憂參半嗎」


    老實說能和塞菲她們再會很好,她們平安無事也很開心。


    但是——林奈消失了,薩拉也逃走了。


    雖然取迴了和劍聖戰鬥時的自己,但是那份力量又急速消失了。


    「唿……嘛,無法奢求更多呢……」


    當啷,頓音響起,克羅發覺自己的日本刀掉到了地上。


    而且,在察覺到這些的時候——克羅自己也慢慢地倒下了。


    克羅聽著塞菲和日奈子唿喊自己的名字,祈禱自己倒下會前有人抱住自己的同時,漸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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