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中這麽嘀咕著。


    烏羅-立邦特茵得意的哈-諾露基亞流《天山烈波》的架勢,到現在舉行了三次修劍士檢定比試,我都作為莉娜學姐的隨從在比試場的近處看到了。但是,這次烏羅握的不是木劍而是實劍,而且還是作為對戰對手站在我對麵,所受到的壓迫感是完全不一樣的。


    金色的短短頭發,身形算是有些瘦的烏羅給人一種修行僧的印象,不過我終於明白這其實是個很大的誤解。藍色雙眼中所寄宿的光,就像隻會尋求著用鋼鐵的刀刃把敵人肉體給四分八裂的劍鬼一樣。


    遊戲世界裏麵有《bastard-sword》這樣的分類,是有稍長刀身和柄的劍,烏羅用雙手把這樣的劍緩緩地提起。刀身的周圍就像有陽炎一般使地空氣扭曲。劍的優先度和主人的想象所構成的《威力》使得空間都在振動。


    茲~,時不時地劇烈搖晃,主席修劍士的大上段姿勢就這樣完成了。


    這種姿勢的話,隻要把劍再往後微引,《天山烈波》……別名雙手劍單發重突進技《avnche》就會發動了。


    最近這段時間我總是迴想起,在遙遠的過去,浮遊城艾恩葛朗特流上的每一天,我有為數不少的決鬥,從中學到了一對一的對人戰經驗。給我留下最深印象的雙劍使用者,就是公會血盟騎士團副長亞絲娜的護衛,名為克拉帝爾的男人。在他向我發起的決鬥中,我預判了他的第一擊《avnche》,然後使用同樣是單發突進技的《sonicleap》從雙手劍的側麵阻擊對手,成功地造成了他的武器破壞。


    這記憶從腦中一閃而過,是不是要用同樣的戰術,馬上就把這想法放棄了。這哪裏能折斷對手的劍啊,反而是這邊的劍會折——雖然不至於會斷但肯定會彈開,然後就會變成肩口被斬裂的展開。


    《天山烈波》的原型就是《avnche》,但烏羅所使出的重量,速度都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東西。強烈的自負心,給他的劍技賦予了絕對的威力。我這邊首先也得在腦海中映出能和他對抗的想象……把自信傳達到身體各處甚至是劍尖上,如果不這麽做的話,根本就不能站他在麵前。


    因為是我的來一場,所以用出來也不可惜,現在正是使用連續技的時候。


    這麽考慮後,我開始擺出,現階段使用可能的最上位技,四連擊《vertical-square》的姿勢。


    這雖然要求有高精度的控製,不過和對方的avnche撞擊一,二,三次後就能使它的威力大大的減弱。然後接下來的第四擊就是我贏了。


    把右手的劍,對照著烏羅那緊湊的姿勢舉了起來。


    以swordskill迎擊swordskill的關鍵是時機。對方把技發動後這邊的技就跟著發動,也就是得《後發製人》才行。


    緩緩移動的黑劍劍尖超過了圓弧的最高點,微微往後傾斜,這一瞬間。


    [……哈啊啊!!]


    迸發出強烈的氣勢,烏羅動了起來。


    bastard-sword的刀身,發出晃眼的赤金色光輝。帶著烈焰般的軌跡高高的舉起,曾經三次粉碎了莉娜學姐《cyclone》的雙手上段斬擊轟然而至。


    這個時候,我也已經動了起來。以最小限度的準備動作發動的《vertical-square》的第一擊通過腳的前踏得意加速,放出了極速的前斬。


    king!在高亢的金屬聲響起的同時,右手也受到了絕大的衝擊。連驚訝的時間都沒有,我的第一擊就被直接擊落了。周圍的學生和教官,一定都認為我的技是諾露基亞流奧義《雷閃斬》,也就是單發的《vertical》。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勝負在這時候就已經分曉了。但是,這還隻是開始而已。


    就算和敵人的技發生的衝撞,隻要我的動作沒有崩潰,發動中的swordskill就會繼續。vertical-square的第二擊從正下方往上斬去。我的技還沒完呢。


    [哈哈!]


    全身開始往左旋轉的同時劍也往上揮去。再次,響起了衝擊音。包圍著我的劍的藍光,和纏在烏羅劍上的橙光混在了一起,變成了白色光芒照亮了昏暗的修練場。


    這次也是,我的劍被彈到了後方。但是,對方的avnche的速度也變慢了。咬緊牙關,間不容發地放出第三擊。從上往下的垂直斬。


    king!再次響起沉重的聲音,兩把劍咬合在了一起。


    和預想一樣,雖然第三擊沒有被彈開,但對方的技也還沒有終止。


    在這裏把他頂迴去的話,avnche就會中斷,但是我還st的第四擊。


    [嗚……哦哦!]


    [哈……啊!]


    我和烏羅同時從嘴巴裏露出了聲音,為了把對手的劍彈開而使出了全力。


    這個時候,已經和swordskill的攻擊力,係統輔助之類的完全沒有關係了。完全是想象與想象,氣勢與氣勢的比拚。經過幾次切合的劍的交叉點已經變得白熱,放出細細的火花。


    承受著巨大壓力的比試場上那厚實的地板發出了咯吱咯吱的悲鳴聲。


    假設現在,如果有人能從外側觀察到這個underworld主記憶裝置的話,那一定能看到這光量子媒體中的某一處也同樣是白熱狀態。


    從我和烏羅的fluctlight發出的信號,正在相互覆寫著。對方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從容了。眉間被刻出了一條深穀,嘴角也都歪了。而我的臉估計也是同樣的情況。


    平衡狀態持續了二秒,三秒,四秒——這是。


    我,看到了完全想不到的東西。


    上級修劍士主席烏羅-立邦特茵的左右和背後,有著容貌相似,但的確是不同的劍士,有五人以上浮現了出來。


    全員的身體都是透明的,隻能看到他們和烏羅一樣,以同樣的姿勢握著劍,不過我還是憑直覺領悟了當前的情況。這些劍士們,就是繼承了帝國騎士團劍術指導家族家名的,曆代立邦特茵家的當家。


    也就是說,雖說是主席,但也不過是一名學生的烏羅所背負的是……或者說是不得不背負的東西,真正的姿態。烏羅的斬擊所包含的壓倒性的威力的,真正的源泉。


    ——我也……是不能輸的!!


    在我覺察到了這般咆哮聲時,下一瞬間。我的雙腕上,數倍於剛才的壓倒性重壓襲了過來。bastard-sword刀身纏著地域劫火般的橙色光彩,我的黑劍吱吱嘎嘎作響被壓了過來。我拚命地站住腳步,不過雙腳還是稍稍往後退了一些。


    再退十……不,五厘米的話,swordskill就會強製終止。到時候,劍就會被彈飛,身體也會深深地被斬開吧。


    三百八十年。


    這句話,毫無關聯地閃現在我腦海裏。


    這個underworld,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那麽長的曆史。就算有絕對的法給保護著,有著不存在實戰的世界……出生在這裏的劍士們,即使這樣也在這漫長的年月中,也把辛苦磨練的劍技代代傳承下去。所孕育出的結果就是,遠遠的超越出了《vrmmo遊戲的攻擊技能》這個領域了。


    茲,右腳又後退了一些,圍繞在黑劍上的光也開始明滅起來了。


    ——但是。


    我呢,也絕不是為了送經驗而打這場戰鬥的。


    為的是最初相遇時,向我伸出了溫暖的手的友人-優吉歐。為的是,這一年間,溫柔,嚴厲的引導,並教會了我很多東西的莉娜學姐。為的是,在現實世界裏等待著我歸來的明日奈和直葉,克萊因和莉茲,詩乃,艾基爾,西莉卡等從多的人。


    [我也是……決不能,輸在這的……!]


    發出不成聲的叫喊,就好像在迴應這話一樣——


    右手的劍,咚咚,地震動著。


    眼看著漆黑刀身上的青光就好消失了,但在劍的中心,生出了黃金的光電。光電的數量在不停地增加,終於傳滿了劍的內側。這現象發生的同時,周圍的空間急劇的昏暗了下來,不過我卻幾乎沒意識到。


    因為,更加令人驚訝的變化,發生在了劍上。


    kin,kin,伴隨著澄澈的聲音,刀身開始了巨大化。被強烈的光效遮蔽著,實際的變化幅度也就隻是幾厘米而已,覺察到的估計就隻有我和烏羅而已,不過,很明顯這絕不是眼睛的錯覺。


    不隻是刀身,劍柄也稍微變長了。好像被什麽給引導著一般,我的左手動了起來,往纏繞著黑皮革的劍柄上和握去。


    如果這裏是艾恩葛朗特的話,在這一時刻就會變成不規範地裝備狀態,swordskill就會強製終止。但是,眼看就要消失的vertical-square的青光,在雙手握住劍柄的時候,一口氣取迴了原先的光輝,和刀身內部金色光融合劇烈的激蕩起來。


    看著手中的劍狂暴的樣子,我不知為何,想起了這把黑劍本來的姿態……露莉德南森林裏高高聳立這的《巨神的大杉樹》基加斯西達。從大地和陽光中吸收大量的resource,漆黑的大樹,三百年裏一直拒絕著被砍到……劍的……記憶。


    這樣的話在耳朵深處蘇醒,不過馬上就被的我咆哮給覆蓋掉了。


    [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


    聚起快到極限的力量和意誌力,右腳一步——往前的。


    在往前踏出的時候,凝聚在兩把劍的交叉點上的能量,再也收縮不住,爆發開來了。


    就相當於是燃素係高位神聖術的爆發,把我和烏羅像紙一樣吹向後方。但是兩人都拒絕倒地,保持著前傾的姿勢繼續踩在地上。經過硬化加工的長筒皮靴的鞋底,和比試場的地板激烈摩擦冒出了煙來。各自劃出兩條焦黑的軌跡,我,和烏羅都被逼退到了邊界線上。


    雙方的劍都是直直地被震起高舉過頭。烏羅的《avnche》到這裏就結束了,橙色光收縮消失了。


    不過——我的《vertical-square》,就算是雙手都握著,也還沒有結束。


    [哈啊啊!!]


    迸發出短小的氣勢,我踢向了地麵st第四擊,向後方大大引劍後的上段斬擊發動了。空中描出鮮豔的藍色弧線……向著來不及進入防禦姿勢的烏羅的胸口——。


    qin,響過一聲小小的聲音,在地板前停了下來。vertical-square並不是突進技。


    雖然想拚命的推進距離,但還是到達不了比試場的對麵。


    我和烏羅在極近距離下相互對望,短暫地停頓後,一聲銳利的聲音叫了出來。


    [到此為止!!]


    我發射性的往後跳開,離開了充分距離後把劍放下了。正麵,烏羅也同樣解除了戰鬥姿勢。


    在這麽確認之後,我和頭筆修劍士間的無裁判來一場,到底是誰開口插話進來的,我這麽想著的同時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出現在那裏的是,初等練士宿舍的阿茲莉卡老師的身姿,驚訝的同時更是說不出話來。


    不是教官,而是身為宿管員的她為什麽會做出裁決。還有她的指示,為什麽烏羅那麽老實地服從了。


    帶著這雙重的疑問我依舊呆立著,左邊把劍放下的頭筆修劍士急忙地靠近過來,小聲說到。


    [那位大人這麽裁定的話,就隻能服從了]


    [……額,額額……為什麽?]


    [那位大人,是七年前四帝國統一大會上,諾蘭高爾思北帝國的第一劍士代表]


    誒誒————!?


    我把視線轉了迴來,烏羅-立邦特茵身上,剛才那劍鬼般的鬥氣已經完全消失,修行僧似的臉輕輕點頭。


    [桐人練士的懲罰就此結束。今後,請注意不要再把泥土打飛到別人身上]


    嘴巴關閉的同時把劍收迴左腰的鞘裏,轉身。


    白和青的製服身姿悠然地橫穿地板,當消失在門口處時——


    哇啊,盛大的歡聲與掌聲響徹了整個大修練場。往左右兩邊看去,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近百人,觀眾席上的學生和教官都在熱烈地鼓掌。在最前列,阿茲莉卡宿管員擺出以往那認真的臉拍著手,在她旁邊,我發現了一邊拍手一邊浮現出眼淚的搭檔優吉歐,我把左拳微微舉起予以迴應。在他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指導者克魯克隆前輩的巨大身軀。


    最後,看了看右手提著的劍,確認了它迴到了原本的尺寸後,收迴到背上的鞘中。


    bang!


    肩膀被從後頭猛烈地拍打著,被嚇得跳了起來。白色的手把受驚的我反轉過去,站在眼前的是,比優吉歐的臉歪得還要嚴重的索露緹莉娜學姐。


    [……還以為你,要被砍了呢]


    聽著這音量小到隻有我才聽得的話,我點了點頭。


    [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為什麽不投降啊……這個,大笨蛋]


    眼瞼突然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不過,好像成功地阻止了眼淚生成,學姐深唿吸一口氣後睜開了眼睛。湛藍的眼睛裏,浮現出了以往從沒有過的溫柔神情。


    [真是漂亮的……絕佳的戰鬥方式哦,桐人。讓我說聲謝謝。雖然沒能獨占是挺遺憾的……不過,你和約定一樣,給我看到了你全力作戰的樣子……謝謝]


    [額……可是,這隻是平手……]


    [和那個立邦特茵打成了平手還不滿?]


    [不,不是這麽迴事]


    我激烈地搖著頭,學姐難得地撲哧一笑,把嘴靠近我耳邊說到。


    [這已經不是輸和贏的問題了。從你的戰鬥方式中,我學到了重要的……非常重要的東西。我,我作為瑟露露特流的繼承者,現在從心底裏感到驕傲……也非常的高興……能成為你的指導者也是,呢]


    pong,再一次拍拍我的肩膀,莉娜學姐把臉拿開,嘴角還保持著微笑的餘韻。


    [在門限前還有不少時間。到我的房間,稍微幹杯慶祝一下吧。叫上優吉歐君也可以哦……他的指導者也可以同席,嘛,今天就特別允許吧]


    聽到這話後,我的嘴角的綻放開來並點了點頭。向著觀眾席上的優吉歐升起了手,手指指示了一下出口。看到他和克魯克隆前輩開始朝門口移動後,在熱鬧氣氛還未散開的修練場地板上,我也莉娜學姐並排著踏出腳步。


    這個時候,占據我腦內七成的思考的,既不是學姐秘藏的葡萄酒收藏品,也不是克魯克隆前輩那無限迴合劍技史豐富學識——……因使用懲罰權而發起的來一場,怎麽可能允許我投降啊!!


    就是這麽一迴事。


    此外,在觀眾席的一角,對於用異樣的視線看向我這邊的烏貝魯和萊歐斯,我卻沒有注意到,隻是無意識地掃過他們一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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