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是一位嗎?”


    對於恭敬地低著頭的服務員,我的迴答是找人,然後環視這間寬闊的咖啡館。


    立刻,裏麵的靠窗位置傳來了毫不客氣大聲唿喚我的聲音。


    “喂,桐人君,這邊。”


    高雅的古典音樂流淌的空間裏,原來低沉的談笑聲在一瞬間停止了,責備的視線射過去。我縮著脖子,快步地靠近那聲音的主人。舊夾克襯著一條破舊的牛仔褲裝扮的我,在這家有八成的人是購物迴來的上流階層的貴婦的店裏,完全是不合時宜的,對於叫我來這裏見麵的那人,我那無法抑製怒氣又湧了上來。


    如果對方是妙齡的美女的話,我或許還可以接受,但實際上很不巧,那揮著手的家夥是穿著西裝的男人。我沒有隱藏自己的不高興,咚地一下坐了下來。


    立刻從旁邊走過來一名服務員,冷冷地盯著我,遞給我餐牌。看到那皮製封麵的本子,剛接過手後,桌子的對麵就傳來愉快的聲音。


    “這次我請客,隨便你點你喜歡的東西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


    冷冷地答著話,視線在菜單上穿梭,讓人吃驚的是,最便宜“シュー·ア·ラ·クレーム【choucrème泡芙】”也要一千二百日元,因此反射性地要了一杯混合咖啡。但再三地想了一下,那男的是個超高工資的官員,像在這種店消費也可以算是交際費,可以用國民的血汗稅費來支付啊。可笑的我啊!裝作平靜的聲音,再次開始點餐。


    “嗯パルフェ·オ·ショコラ【parfaitauchoct聖代】……和法國泊來客的千層糕,黑啫喱堅果咖啡。”


    總算沒有結巴地報完的菜單合計下來總共三千九百日元。很想告訴他說,直接把漢堡包的麵包給我,把那個差額用現金給我算了。順便說一下,點的那些餐的具體是怎樣,是怎麽也預想不到的。


    “明白了,請稍等。”


    服務員圓滑地離去,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


    大口地吃著裝滿奶油的巨大的布丁的那個男人的名字就菊岡誠二郎。厚厚的黑色眼鏡框,俗氣的發型,一副就像國語老師那樣一本正經的表情,那真的完全看不出來,但又確實是國家公務員的一員。所屬總務省總務動心基礎局高級通信網振興課第二小組,在總務省內的名稱是通信網內假想空間管理課,通稱“假想課”。


    總而言之,這個男的,現在的職責就是監視無秩序的泛濫狀態的vr世界。國家的代理人……或許可以成為是替罪羔羊。他本人就算因事被趕下台,也隻是悲歎自己,想著,算了,這也是事實。


    那個不走運的菊岡氏,一臉幸福地把布丁的最後一口掃進自己的嘴裏後,終於把頭抬起來,還露出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


    “啊,桐人君,麻煩你特地跑一趟,真的很抱歉啊。”


    “如果真的覺得不好意思,那就應該請我到銀座去啊!”


    “這家店的奶油真的是絕品啊,點一些奶油餡點心吧!”


    我用散發著橘子香味的毛巾一邊擦著手,一邊歎著氣說。


    “……那個,我覺得我沒有被你叫做桐人的理由吧!”


    “真無情啊,一年前,當你在醫院的病床上睜開眼的時候,第一個出現在你眼前的不就是我嗎??”


    ——非常遺憾,那是事實。第一個來探望那個從“那個死亡遊戲”中逃出來,清醒了的我的人,就是任職對策組的國家代理人的菊岡。


    當時我確實是使用敬語,因為想到這個男人來接近我不可能是出於善意,所以就自然地使用了一般的相處方式。又可以說是被那樣地對待——那到底就是想太多了。


    看了一眼那個像在煩惱著要不要再點餐的菊岡,一邊在心中自我警惕不要跟著這家夥的步調走,因此我開了口。


    “……新聞裏好像說,在相模灣衝裏發現了稀有金屬的巨大礦床,相關的大人物全部在俄克拉何馬州【美國的一個州】樂瘋了。為了一個奶油泡芙有必要那麽煩惱啊!!”


    立刻,菊岡就抬起了頭,眨了幾下眼,終於笑了出來。


    “不是那樣的,不管有任何的利益,與之沒任何聯係的總務省,當然目前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現在就先忍耐一下吧,就算是為了國家的預算吧!”


    對著那個啪地一下,就把餐牌合了起來的官員,我再次誇張地歎了口氣。


    “如果那樣的話,那麽就直奔主題吧。為什麽虛擬犯罪會再次發生呢?”


    “噢,桐人君,事情越早知道,幫助越大啊。”


    大膽地迴應以後,菊岡就從旁邊的椅子裏的大使館公事包裏拿出非常薄的小板塊型的終端裝置。


    ——是的,這個男的歸根到底就是利用日本網絡史上最大犯罪“swordartonline事件”的生還者,也就是我來給他當情報提供者。


    追究根源,在公安警察機關,情報根源可以稱為“協助者”或者“監視器”,以不斷提供代價,就可以不斷得到情報這種形式運營著。如果這樣的話,那麽經常被他叫出來吃蛋糕的我大概就是“被菊岡運營著”的人樂。


    那樣想的話,真的讓人很不舒服。對這個男人,他必須報答他,為了自己,擅自破壞規矩,告訴自己亞絲娜所在的醫院的這份恩情。


    如果沒有他告訴自己這個消息,或許自己跟本不會那麽快就找到現實世界裏的結城明日奈。想當然的也就無法發現須鄉伸行的惡魔計劃,就更談不上阻止那家夥並奪迴亞絲娜了。


    因此,我就暫時充當他菊岡的線人,理所當然地就不用對他使用敬語,於是毫不客氣地隨意點了份高級的糕點。


    另一方麵,作為一個運營者的他,對於我的心境,或許知道,又或許不知道,他一邊用指頭不斷地玩弄那小版塊型的終端裝置,一邊用不慌不忙的語氣開口。


    “不,那不一定。我來這裏,並不是因為虛擬空間的犯罪率有上升的跡象……”


    “誒,那麽具體是為了什麽啊?”


    “嗯……假想財富的被盜與被損毀的被害舉報,僅僅十一月就過了百起。而且,vr遊戲裏的糾紛等原因引發的現實世界的傷害事件也有十三起,其中一起還導致了人員死亡的……這則新聞應該大規模地報道過了,我想桐人君應該也是知道的,不過那可是在新宿站揮舞著自己研磨的仿西洋劍,殺害兩人的事件喲。而且那刀身長度一百二十厘米,重三點五公斤的。他居然也能揮動得了。”


    “因為是激進的玩家使用了興奮劑所造成的神經錯亂的結果……。如果單單隻是這麽一起案件的話,還說得過去,但是,照目前的案件的數量來看……”


    “是的,確實如此。在全國所發生的傷害事件裏,這個數量真的算不上什麽,但是,這卻是vrmmo遊戲所導致社會不安的結果,當然結論也不會這麽輕易就得出來的。但你之前也說過了……”


    “——vrmmo遊戲,有著降低現實世界裏的人對他人造成的物理傷害的心理恐懼。這種功能我也非常認同。”


    就在這時,侍應再次無聲地出現,在我麵前擺了兩個盤子和一個杯子。


    “以上就是你的總結嗎?”


    看到他點了頭,把寫著恐怖金額的發票拿到與我相對的桌角處,收了起來,不管怎樣,我還是先喝了一口飄著堅果香氣的咖啡,隨後慢慢開口說道:


    “……有一部分的遊戲是把pk行為日常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算是現實殺人的一種預演。過激類型的遊戲,如果切斷手腕的話,還會噴射來鮮血,切腹的話,腸子會全部跑出來。那些狂熱的玩家,如果想退出,並不是單純地退出係統而是選擇以自殺的形式來結束似的。”


    幹咳的聲音從隔壁傳來,上流社會的兩位女士,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盯著我。我縮著脖子,小聲地說道:


    “每天都重複著那樣的日子,那麽現實中出現了做那種事的人也不算奇怪。我覺得有必要要想出好的對策來阻止事件的惡化。但是從法律出發這個方法卻行不通。”


    “行不通?”


    “是的,很勉強!”


    用金色的湯匙,慎重地舀著那上麵鋪著薄薄的不知道有幾層的桃色的奶油的蛋糕,然後送到嘴裏。最後導致想到:大概每一勺都要100日元吧。一邊享受著那入口即溶的口感,一邊繼續那殺戮的話題。


    “……不能在網絡上進行閉關鎖國。vrmmo的迴路連接產生的負荷十分的小,一旦在國內被取締的話,隻會令用戶和從業者都往國外跑。”


    “嗯……”


    菊岡凝重地把視線落在桌子上,想了幾秒鍾以後,再次開了口。


    “……那個千層糕【mille-feuille】很好吃喲,不來嚐一口嗎?”


    “”


    在我歎了第三口氣的同時,把碟子往菊岡那邊推過去。國家高級公務員高高興興地,將其撕成大概每份二百八十日元大小,塞到了嘴巴裏。


    “但是呢,桐人君。那雖然是我自己的想法為什麽要pk啊?比起互相殘殺,和睦相處不是更好嗎?”


    “如果你嚐試玩一下alo,你大概多少也會了解的。舊型號的技術是很早以前就已經出現的,所謂的mmorpg就是以互相爭奪為亮點。更具體可以說是,無止境的網絡遊戲其吸引用戶的原動力歸根結底就是……追求優越感的那種本能。我是這麽認為的。”


    “還有?”


    嘴裏不停地嚼著東西,菊岡眉毛抬得高高地,一副想要知道更多的樣子。看到那樣子,我心裏就忍不住狠狠地咒罵,真是的,為什麽還要繼續這種話題啊,就像是要報複他一樣繼續說道:


    “並不隻是限於遊戲裏。想要得到認可,就要比別人爬得更高。而且這個社會的基本構造也是那樣的。就算是你也應該理解吧?即便同樣身為總務省的官員,也會嫉妒那些學曆比自己高的,上比自己更好的大學的那些人。相反地,對於那些並不是政府官員的人,就會覺得毫無壓力,心情會變得很好。就因為能保持那種劣勢感和優越感的平衡,你才能一臉平和地坐在這裏吃糕點。”


    菊岡吞著千層糕,苦笑了一下。


    “你啊,難為情的話就不要那麽說得那麽白啊。那麽桐人君你是怎樣,得到平衡了嗎?”


    “”


    當然,對於我來說,讓我覺得卑微的事多得堆起來像山那麽高,但我根本沒打算要把這些也告訴那個男的。因此就掛著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迴答了他。


    “……不管怎幺,隻要我女朋友在就好了。”


    “原來如此,就這一點,我就羨慕桐人君羨慕得要死。這次的alo,可以介紹女孩子給我認識嗎?像siruf領主那樣的,是我喜歡的類型了。”


    “事先聲明,如果你在表白的時候,說什麽你是高級官員之類的話,或許會被斬喔。”


    “我也想被她斬一下啊,——然後呢?”


    “然後,擁有那種優越感的家夥,在現實世界中也擁有那優越感意外地是非常艱難的。如果不努力,真的是很難擁有的。努力取得好成績,努力做好運動,努力變得帥氣點,或者變得可愛點……等等這些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和力氣。而且到最後也不一定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原來如此,我也是在考試之前拚死地念書,到最後還是落榜東大了。”


    看到菊岡一副毫無在意笑著說自己往事的樣子,我就忍不住,一下子口快就繼續說了下去。


    “那就是mmorpg了。那就是隻要犧牲現實,花點時間,就一定會變強。稀有道具也會得到。當然,那也需要努力,盡管那隻是個遊戲。比起學習,道理社麽的,顯得有趣多了。穿著高價的裝備,佩戴者高水平的徽章,走在大街上的話,就會得到很多比自己弱的角色的羨慕眼光。……雖說如此,但也會讓人有錯覺。那就是——一走到比賽場地,就可以用他那壓倒性的攻擊力一腳踢開怪獸,也可以在危及關頭挽救團隊。被他人感謝,受他人尊重等——”


    “真的會有那樣的錯覺嗎?”


    “當然啦,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mmo遊戲裏麵還有其他的因素存在。但是著眼於交流主體的網絡世界,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存在,但是沒有一個可以像mmorpg那樣成功。”


    “原來是這樣啊,在那樣的遊戲裏麵,真能得到優越感嗎?”


    “是的,——而且,vrmmo遊戲也出現了。總之,這家夥,一走到街上,就真地可以感受到別人視線,那可是透過顯示器無法體會的。”


    “哇。確實在那個世界裏,你和亞絲娜醬一起走在街上時,就會被大家注視。”


    “都叫你那麽難為情的話就不要說的那麽直白了。無論如何,vrmmo遊戲隻要你花時間,無論是誰,都可以的到你所想要的那種優越感。而且,比起學習是否很好,足球踢得好不好,是否有錢,更加簡單,更加原始,更能反映人類的本能。”


    “……也就是說……?”


    “說白了就是‘強’。是物理上的,肉體上的強悍。用自己的雙手,破壞對方的那種力量。就像是毒品那樣的東西。”


    “…………‘強’……也就是指最大的‘力量’嗎?”


    菊岡用一種很懷念的語氣自言自語。


    “……男孩子,不管是誰,肯定在某個時期也很憧憬那種強勢的。看了格鬥士,就想嚐試那種修行。但是很多人他們都很快就會覺悟那是自己怎麽也不可能達到的境界,就會轉向於更加現實的夢想……。——對了,如果是在vrmmo的世界裏,就可以繼續那個夢,甚至是實現它,是不是這麽一迴事啊?”


    我點了點頭,趁機喝了口咖啡來滋潤一下我那個鮮少說話過度而導致幹渴了的喉嚨。


    “嗯,一部分的格鬥係的型號,就會追求真實感,就會組成格鬥技能的流派和合作關係。


    “真的嗎?”


    “也就是說……在遊戲裏,養成某種角色,想法設法成為那種空手流和拳法流的達人。然後把舞台在新宿或者涉穀真實地重現。幻想可以把那些違法的混混們用鐵拳來製裁。……當然,遊戲是不會教育鬥技者該如何構築自身的思想的。完全沉迷在遊戲的那些人,隻會記住那些技能的招式,然後就想在現實的世界裏使用看看……一旦踏出了第一步,就會發生那種案件。那種可能性,我可以很遺憾地告訴你,不可能沒有。”


    “原來是這樣啊……。在vrmmo的世界裏的‘強勢’就變成了現實中的侵蝕。那麽,桐人君”


    菊岡再次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那真的隻是心理上的問題所造成的嗎?”


    “……你什麽意思?”


    “如果心理對於暴力的屏障過於低的話,不僅僅隻能獲取到知識和技術……實際上,遊戲中的鍛煉也會對現實中的身體有影響……這難道不可能嗎?”


    輪到我陷入沉思了。


    “……那個,舉個例子,就拿剛才所說的新宿事件來說吧,在新宿揮舞三點五公斤重的劍,那名男子的體力,或許就是在遊戲世界裏受到影響從而得到了提升……是這樣嗎?”


    “嗯,是的。”


    “那——麽……舊型的機器對神經係統的影響,目前還是剛剛進行研究的階段吧。基本上就是一直躺著,基礎體力會是下降,但是有可能會變成一旦遇到火災時所迸發出來的瞬間的力量……。但是,那種事情,你比我更加清楚吧。”


    “曾經聽所大腦生理學方麵的老師說過,聽得我糊裏糊塗的繞了這麽久,終於說到正題了。給你看看這個吧。”


    菊岡點了點數碼板,遞給了我。


    我接過數碼板,仔細看去,液晶畫麵裏出現了沒見過的男人的臉,還有住址等個人資料顯示。披散的長頭發,銀色框的眼鏡,臉和脖子都是滿布脂肪。


    “……這是誰啊?”


    菊岡用手指在數碼板上操作了幾下。


    “嗯…,上個月…….也就是十一月十四日。在東京都的中野區的某個公寓裏,負責打掃的房東,聞到一股惡臭,沿著臭味找到源頭,但是按門鈴就沒有人迴應,也沒人接電話,但是房子裏麵的燈是開著的。想看看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所以就打開了電子鎖,進去一看,這個男的……茂村保,二十六歲,已經死了。像是死了五天半了。房子裏麵並沒有被翻過的痕跡,也沒有打鬥痕跡,屍體躺在床上,而且,頭部……”


    “是amushere嗎?”


    我的房間裏麵也有一台這樣的機器。兩個金屬環重疊在一起的形狀的床上齒輪型的舊型機器的樣子出現在腦海中。菊岡點了點頭。


    “是的,——立刻通知了家屬,法醫解剖說是死於非命。死因是急性心力衰竭。”


    “心力衰竭?就是心髒突然停止跳動吧?為什麽會停止跳動啊?”


    “不知道。”


    “…………”


    “死亡時間過得太久,而且作案性能低,所以難以做到精密的解剖。但,死者幾乎是兩天沒吃東西,一直處在密封的空間裏。”


    我再次皺起眉頭。


    坦白說,對方的話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即使在現實世界裏什麽東西都不吃,但隻要在遊戲的世界裏,有假想吃過東西,那麽就可以有一種飽腹感的假像。那個可以繼續好幾個小時。對於那些被稱為廢人級別的超核心遊戲者來說,腦海中隻有浮現出食物的信息,就可以增加玩家的時間。一天,甚至是兩天一點東西都不進口,這樣的人也不少。


    當然,繼續持續下去的話,也會對身體有壞的影響。營養不均這些多得很,一發作起來就會倒下去,如果一個人住的話……發生那種事也不奇怪。


    閉上眼睛一會兒,為在冥界的茂村祈禱,然後我再次開口。


    “……確實是悲慘的事件……”


    “是的,悲慘的事情還不止那樣。因為是死於非命,所以新聞上也不能說,對於其家屬也要隱瞞,因此不能做進一步的調查。在某個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因vrmmo而導致的死亡侵蝕。……”


    “……你叫我出來並不是想讓我聽那些一般的結論吧。那個事件,還有其他什麽的嗎?”


    對於我的問題,菊岡微微地瞥了一眼那個裝置,然後才迴答說。


    “這位茂村君的amusphere裏所裝置的vr遊戲隻有一個。你聽過‘gungaleonline’吧?”


    “那,……當然啦。那是日本唯一一個‘專家’級別的mmo遊戲,雖然我沒玩過。”


    “他好像是gungaleonline……簡稱ggo中數一數二的玩家。在十月份的舉行的最強者決定賽裏獲得了優勝。角色的名字是‘澤克西特’”


    “……那麽他死的時候也是在ggo中登陸著的嗎?”


    “沒有,事實上並沒有。像是在‘mmostream’這個網絡播放節目中重現澤克西特的假象體時。”


    “哦,……原來是mst的‘本周優勝組合’啊。這麽一說,我聽說是因嘉賓突然倒下節目播放被迫中斷……”


    “應該就是那個了,在播出的過程中心髒病發作。如果登陸了,時間就可以精確到秒。然後還有件還沒確定的消息……就在他病發的那個時間,ggo裏麵也發生了奇怪的事情,有用戶在博客裏寫了件奇怪的事情。”


    “奇怪?”


    “mmostream在ggo內也轉播嗎?”


    “是的,可以在酒吧裏看到。”


    “在ggo世界的首都,被稱為‘sbc古羅肯’街道的某個酒吧裏也有播放。問題是,在那個時間點,有名玩家做出了奇怪的舉動。”


    “………”


    “據說,是對著屏幕上的澤克西特的影像,嘶吼著接受裁判,去死吧,然後就用槍對著那影像射過去。看到那情況的一個玩家,很偶然地記錄下了這些,並且還上傳到了動畫網站上。上傳文件上還顯示了日本標準時間……嗯……向電視開槍的是十一月九日下午十一點三十分二秒,茂村君在節目裏突然消失是在十一點三十分的十五秒。”


    “……那隻是偶然的吧”


    我把另一個盤子移到麵前,說道。


    用湯匙舀了那茶色的圓筒狀的物體,送到嘴裏,對那冰冷的感覺有些驚訝。想著是蛋糕吧,但更覺得它是雪糕。那甜味的控製剛剛好,濃稠的巧克力的風味也得以展開,菊岡的話更加加重了口中擴散的苦味。


    直到把那物品的三分之一都送到了胃裏以後,我又繼續說起了剛才的話題。


    “如果成為了ggo的頂級玩家,那麽招人嫉妒,甚至是憎恨的程度是其他的ggo所不能比擬的。直接槍擊本人是要一定的度量,對著電視的影響來開槍,那也不顯得奇怪。”


    “嗯,確實,但還有一件。”


    “………什麽?”


    我停下了拿湯匙的手,繼續看著菊岡的撲克臉。


    “這次說的就是大約十天前,也就是十一月二十八號那天的案件。在琦玉縣的琦玉市大宮區的某個地方,在兩層建築的房子的一個房間再次發現屍體。那是報紙推銷員,燈開著,但是沒有迴應,以為是假裝不在家,立刻生氣,扭了扭門鎖,發現沒有鎖上,進去一看,在被子上麵那男人抱著那amusphere躺在那裏,同樣發出陣陣惡臭。……”


    咳,我和菊岡再次因這個故意發出的咳嗽聲而停止了談話,把視線轉向隔壁。先前的那兩位女士正用一種鄙視和討厭的眼光看著這邊。菊岡意外得顯示了自己的膽魄,點點頭打了下招唿,隨後又繼續起了剛才的話題。


    “………那個,關於屍體的詳細情況就不說了,但他的死亡原因也是心髒驟停。他的名字……還是不說了。男性,三十一歲。也是名ggo的厲害玩家。角色名是‘薄鹽鱈子’?應該是這個吧?”


    “這人或許是以前在sao裏的一個名叫‘北海ikura’的親戚吧。那個鱈子先生也上過電視嗎?”


    “還沒,但是預定就在這次出演。從amusphere的通信記錄來看,通信中斷時是在發現屍體的三天前。也就是十一月二十五號的晚上十點零分四秒。死亡時間推定也是在那個時候。當時他正好在參加古羅肯市的中央廣場的小隊——就是類似於公會的組織——的集會。當他在台上憤憤而言時,被衝入集會的玩家用槍射擊。因為剛好在街上,所以無法造成傷害。當憤怒的人們逼近那槍擊者的時候,他就突然下線消失了。這條信息也是在網上的揭示板上公布出來的,因此其正確性也受到了質疑……”


    “開槍的那家夥,和槍擊澤克西特的是同一個人嗎?”


    “你的考慮也可以說是對的,因為那人說了同樣的製裁、力量的台詞,而且還是用的和上次一樣的昵稱。”


    “……那昵稱是?……”


    菊岡再次盯著那小版塊裝置,皺起了眉頭。


    “‘seejun’……還有就是‘deathgun’”


    “death……gun……”


    ——也就是‘死槍’嗎?


    把湯匙放迴空了的盤子裏,我默默地念了好幾遍那個名字。所謂的角色的昵稱,其實可以算是一個開玩笑的名字。但同時也顯示了他的特性與形象。死槍,這名字就讓人聯想到那黑色金屬散發著冷冷的氣息。


    “……澤克西特和薄鹽他們的死因真的是因為心髒突然停止嗎?”


    “是的,那怎麽了?”


    “那麽大腦的損傷有沒有?”


    聽到我的問題,菊岡就一下子笑了出來。


    “我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也問過解剖的法醫,但他們的迴答都是沒有找到任何大腦出血或腦血管閉塞的現象。”


    “………”


    “還有,關於nearvgear……啊,算了,不說這個。”


    “說吧”


    “……nearvgear,可讓使用者死亡,並且在那個時候,它會發出一種超高的,能夠使信號分子燒毀的微量電波。這種電波也會致使大腦的一部分受到損壞。amusphere的設計是沒有這種力量的。開發者曾經斷言說,這種機器隻能收集視覺、聽覺等五種信息,並且以相當穩定的波度傳送給使用者。”


    “原來你已經向開發商問了這麽詳細的信息了……準備相當充足啊。菊岡先生!僅僅靠著偶然的機會和傳言就可以收集到這麽多的情報?”


    我一直盯著那眼鏡的另一邊的那雙眼睛,菊岡在一瞬間的表情有點變化,然後立刻就張開了嘴。


    “被人一腳踹開的人,其實每一天都很閑啊”


    “那麽,這個任務就交給在艾因葛朗特最前線進行攻略的人吧。你在那幫人裏麵素質是最好的,而且還得到了尤吉恩的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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