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滾啊!”吼道最後宋菁芸動手推許未,許未沒能防備,跌坐在破碎了一地的樂高元件裏。他目光失焦又聚焦,遲鈍地落在了成為廢墟的霍格沃茨上。許未突然想起來,哈利也是沒有家的,他從來都沒有家。叔叔嬸嬸不會偏愛他,因為他不是他們的孩子。甚至還會厭惡他,因為他是異類。就像他,費盡心思,到頭來還沒成為alpha。霍格沃茨才是哈利的的歸屬,可是霍格沃茨碎掉了。許未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樣離開的家,不對,那裏已經不是家了。除夕夜的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為他亮的。他隻穿了件紅色的衛衣,腳上還踩著拖鞋,漫無目的地走在雪地裏,沒兩下就全濕了。去他媽的瑞雪兆豐年,除夕夜憑什麽下雪,還他媽是雨夾雪,是嫌他還不夠狼狽嗎?!許未走到垃圾桶旁,終於忍耐不住,用力地朝著垃圾桶踹去。可他好像倒黴到家了,拖鞋飛了,勁也沒使對,沒踹翻垃圾桶,自己卻摔倒在地上,一屁.股跌進了雨雪混雜的雪堆裏。“喵嗚~”這樣的動靜嚇壞了躲在垃圾桶後的野貓,許未一抬頭,就看到那隻熟悉的三花,她的身邊還有一隻瘦弱得幾乎隻剩下骨頭的可憐小狸花。草。連貓都有媽。許未坐在地上,忽然懶得起身了,就這樣吧。他抬頭望天,看著紛紛落下的雪花,還有細細的雨絲不停偷襲他的臉。許未嘻嘻笑了起來。他第一次這樣看風景,好他媽別致。他對著天空發呆,也沒多久,他感覺到有濕淋淋的東西在蹭.他的腳踝,低頭一看,卻發現三花貓並沒有走,而是叼著小狸花,一直往他身上.蹭。這隻三花許未曾經喂過很多次,總覺得她通人性。三花的眼睛也似乎蒙了水汽,像是在懇求。許未忽然就懂了,他冷眼看著三花,心裏忍不住竄著火:“你想把它丟給我?”三花還在蹭。“你自己的孩子,你為什麽不要?”“為什麽丟給我?”“你不是它媽嗎?你他媽的為什麽不要孩子?”“你他媽為什麽?!”“為什麽???”他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最後顫抖著吼了出來。三花被他嚇了一跳,叼著小狸花急急後退。可即使是怕,三花也沒有退很遠,而是躲在長椅下,朝著許未小聲地叫喚。“草,許未你他媽對貓發什麽脾氣!”許未坐在雪地裏給自己來了一巴掌,最後盯著三花貓,勉強扯出笑容,放低了聲音:“對不起。”今年冬天太冷了,雪也下了一場又一場,流浪貓確實很難熬。小狸花算起來應該頂多才三個月大,如果再這樣流浪下去,很可能活不過這個冬天。三花貓是在請求他幫忙,因為信任他。許未盯著三花貓媽媽和小狸花呆呆出神,好一會兒才低聲說,像是解釋,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聲線沾上了鼻音:“可是小貓,我自己都沒有家了……”臨近十點,江硯白瘋了一樣在街上找人,最後在便利店的台階上看到許未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他永生難忘的場景空寂的街上,暫停營業的24小時便利店門口,雨雪交加的天氣裏許未隻穿了件單薄的紅衛衣,狼狽地坐在台階上,濕淋淋的拖鞋沒有包住的腳跟被凍得發紫。明明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他卻孤零零地抱著一隻瘦骨嶙峋的小貓,望著馬路發呆。等江硯白走到他跟前時,空洞的眼神才遲緩地拉迴了焦點。他仰頭看著江硯白,眼淚無聲滑落下來,聲音比飄雪還要輕,他說:“江硯白,你來了啊。”心髒狠狠地抽痛了起來,他的許未……“我好傻啊。”眼淚還在淌落,可許未卻在笑,“竟然想到便利店落腳。”“可是它是24小時便利店誒,為什麽現在就關門了?”“你說它是不是虛假宣傳,欺詐消費者?”江硯白上前一步,許未凍得發白的手捏住了江硯白的衣角。他望著江硯白,輕若蚊吟道:“江硯白,我沒有家了。”這一刻江硯白終於領略到,原來真的有人能用輕飄飄的語言就剜掉人的心腸。至少許未做到了,他的心被剜了好幾刀。他在許未身前蹲下,溫暖的手包裹住許未的手,聲音也帶著溫暖的氣息,堅定又包容:“未未,我帶你迴家。”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這個劇情我想很多寶子應該早就猜到了,沒啥期待,不過後麵就不一定了……小江和未未的故事真的在收尾啦,已經迫不及待想怎麽慶祝完結了,如果抽幾個天選讀者點梗番外的話會有寶想玩嗎?點梗番外是額外的免費番外吼第73章 過唿吸一個小時了, 從許未進衛生間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因為提前知會過家裏人的關係,兩人迴來時才十點半不到, 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 但此時時鍾顯示的數字是23:34。江硯白坐在沙發上,眉心緊蹙著, 燈光映在鏡片上,折出比外麵的雪還要寒涼的冷芒。之前在車裏,許未一直很沉默, 盡管車內空調溫度開得很高,但他仍舊渾身顫抖。一想到許未當時的樣子, 體內的信息素翻湧成了戾氣,隱隱有爆發的趨勢。毛衣下的手臂青筋隱現, 江硯白抑製不住地顫抖,仿佛信號延遲般迴應著彼時車內的許未的頻率, 與他共同承受痛苦的煎熬。好想破壞什麽。他瞥了眼腳邊。烘幹了毛發的小狸花剛喝完羊奶, 正怯怯地在羊毛地毯上試探著劃拉。比小狸花打兩個月的毛絨團子一般的小三花一點兒也不怕生,更沒有圈地似的欺負小狸花,反倒積極示好,最後親昵地給小狸花舔毛。才第一次見麵就忍不住想親近麽……江硯白無聲笑了笑,暴虐的信息素稍稍緩和了些, 他摘下了金絲眼鏡,揉了揉眉心。天知道他今天有多興奮,如果不是迫於禮儀, 在宴會上收到許未的信息時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去見他了。那樣露骨的邀請讓江硯白心不在焉了整個晚上, 好不容易等到宴會結束, 他第一時間便給許未打了電話, 然而那通電話並沒有打通。無人接聽。除夕夜會忙一點這很正常,然而後來還是打不通,一直都無人接聽,這並不正常。江硯白察覺不對,當即往車庫走,想立刻自己開車過去,要不是被舒顏攔著必須讓司機送,江硯白會不顧一切地在大雪天裏飆車。在路上時他又打了次電話,卻得到用戶已關機的結果。江硯白目光陰沉地盯著方向盤,幾乎到了陰鷙的地步,司機被他嚇了一跳,迫於壓力,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大雪紛飛的除夕夜裏,高架上隻有一輛邁巴赫在飛馳,拋卻了沉穩的氣質反而像是發了瘋的黑豹子。但江硯白還是覺得慢,太慢了,他恨不得直接飛過去。事實上是他確實慢了。當江硯白跑到許未家樓下,抬頭看見黑漆漆的窗戶時,他就知道自己來遲了。他抱著一絲僥幸上樓敲門,卻半天沒有得到迴應,他真的遲了。許未家沒有人,那許未在哪呢?他的許未怎麽不見了?信息素在那一刻有了暴走的趨勢,江硯白瞬間紅了眼,隱隱要發狂。可他不能發瘋,他要找到許未。雪雨交加的寒冷冬夜裏,他在大街上四處找人,一邊找一邊暗暗發誓,找到許未後一定要跟他安定位,他不允許他在他的世界裏消失。為什麽要克製?憑什麽克製!病態的占有欲在無序的尋找下肆無忌憚地滋長著,一步步蠶食著江硯白的理智,直到他看到了便利店前的許未。刹那的寂滅,宇宙都好像荒蕪了,所有的念頭盡數彌散,隻剩下了心疼。那麽大的世界裏,他的許未隻有一個人。江硯白不知道怎麽形容那樣的感覺,他隻知道他要帶許未迴家。二十分鍾前江硯白曾隔著門問過一聲,許未說沒事,江硯白就繼續在門外等著。他想許未是需要一點空間的,即便此刻他同時也需要安慰。江硯白又看了眼時間,23:37了。再給他三分鍾,江硯白想。恰是此時,一聲突兀的鞭炮聲在窗外炸開,宛如驚雷,緊接著一串串鞭炮聲跟著炸響,盛燦的煙火也接連綻放。明明還沒有到十二點,但整個世界都仿佛裝不下那滿滿的喜氣了,提前溢了出來,歡天喜地轟鳴一片。這樣的熱鬧裏,他忽然就不忍心讓許未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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