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靖國現在大概沒空見你,」他淡淡道,「你還不如去看看你的好兒子薄寒。」


    薄夫人聲音尖利:「為什麽沒空見我?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麽?」


    「說了如果他坦誠,我會幫他爭取寬大處理。」


    薄焰看著她,眸子卻是冷的,「你覺得…我會不會履行這個諾言?」


    前腳在薄靖國麵前答應的好好的人,轉頭卻是這副表情。


    薄焰卻隻覺得痛快。他又不是什麽不會計較的人,想到薄靖國拉下臉來求他…誰讓薄老爺子身體差,不能來看他。


    薄夫人臉色青了白,白了又青,好一會兒才顫抖著唇:「你這樣子對你父親…至於嗎?」


    薄家對薄焰的教育一直都是最好的,也沒有虧待過他什麽。


    從小時候到十九歲,薄焰在薄家都是最好的待遇,連薄寒都不如他。


    要真說的話,他吃苦的時候也就是最近幾年…


    薄焰看著她,沒迴答這個問題:「當初薄寒也是這麽問我的。」


    薄寒問他,你什麽都有了,現在不過是把東西分出來而已,你為什麽不願意?


    為什麽要對著父親和後母反應激烈,不能接受,甚至不願意接受和薄寒公平競爭?


    他什麽都沒有。


    「這話現在也還給你。」薄焰看著她,「你什麽都有了,為什麽還要貪心?」


    沒發病,不是嘲諷的語氣,薄焰微微垂著眼,是很平靜的問出口。


    能夠在他母親去世之後進入薄家,盡管沒有孩子,薄靖國也把薄寒視若親子,待遇關愛一點都沒少,甚至更多。


    這樣還不夠嗎?


    薄夫人呆愣的看著他,像是第一天認識薄焰。


    從眼前這個渾身戾氣的年輕男人身上,她看不見一點以前那個少年的影子。


    那個溫和懂事,對人極有修養,頗受老師和同學們喜歡的薄焰。


    薄夫人頹然的坐下,一隻手捂住臉,這個一貫很注意形象的女人痛哭失聲。


    她不是因為後悔,不是因為覺得愧對薄焰而哭泣。


    她是知道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她的丈夫和兒子都要進監獄才哭的。


    「走吧。」


    從警局出來,薄焰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一會兒,他才迴過神,頓了頓,「嘖,被嚇到了?」


    他注意到初遲一直沒說話。


    小姑娘悶不吭聲的上車,默默地坐在另一邊。


    「沒有嚇到。」


    初遲一頓,努力語氣顯得不那麽僵硬,「你做的沒什麽可指摘的。」


    在薄焰和薄家之中,初遲當然是選擇薄焰。


    沒什麽可說的,人人皆有私心,初遲私心的坦坦蕩蕩,她就是偏心薄焰。


    薄焰一個人被那麽對待,怎麽說…也是她喜歡的人。


    初遲縮在座位一邊,愣愣的抬頭看他。


    男人眉眼平靜,神情看不出絲毫情緒,冷靜的像是之前絲毫沒有過動搖。


    …的確沒有。


    初遲小小的嘆了口氣,沒察覺到薄焰看向她的眼神帶著隱約的煩躁。


    下車的時候,初遲先跳下去的。


    她直接反手關上車門,不小心動靜大了一些,砰的一聲,聲音可響。


    司機默默地減少存在感,一點都不敢招惹後座上神情明顯難看的薄總。


    從剛才起車上的氣氛就怪怪的,本來這些天好不容易看著好一些,結果又成這樣…


    薄焰頓了頓,還是一聲沒吭的下車。


    「你先去公司,」他硬邦邦的說,「等到需要用車的時候再叫你。」


    沒發火,也沒逮著人就開口嘲諷。


    從來都是任性的像個小學生的薄總,跟在初遲後麵進電梯上樓,難得沒發脾氣。


    司機如蒙大赦,發動車子就離開了。


    初遲緊盯著電梯上行按鈕,攥緊的手心慢慢汗濕。


    她不知道怎麽和薄焰開口。並不是說她單方麵就判了薄焰死刑,她隻是很了解他。


    薄焰後母說的話,很有可能一個字都沒錯。


    電梯到家,初遲要出去,薄焰卻眼疾手快的先關上了門。


    初遲一僵,抬頭看他,還是沒吭聲。


    男人神情是克製的冷,薄焰想說什麽,在看見她的表情之後,卻又噎住了。


    那雙鹿眸濕漉漉的,裏頭是初遲自己都沒察覺的難過。


    她很努力的在隱藏情緒,可是那點兒委屈和沮喪她一點都藏不住。


    「你…」薄焰語氣不自覺的緩和下來,「你有什麽事說清楚,被我那個後媽欺負了?」


    從警局進出一趟,初遲的情緒就變化的這麽激烈。


    薄焰不自覺的敲了敲指骨,算下來,也就是和他那個後媽同處一室的時候有問題。


    那個女人到底對初遲說了什麽?


    這種關頭,他知道初遲也並不會信任對方,他…


    初遲看著他,沉默一會兒:「我都知道了。」


    薄焰的神情微動,黑沉的眸子看著她。


    「我知道你騙我,」初遲小聲說,「你沒破產。」


    她的語速變快,「薄寒找到的那個合作商,是你對不對?還有薄靖國這麽快被查出來,你一直都不著急…我應該想到的。」


    她開口掀開這層事實。


    沒有證據,初遲隻是賭,她對薄焰很了解,並非是薄夫人的片麵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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