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眾人也是議論紛紛。


    雖然論地位,這位九湖總督之子必然是碾壓林羽這個平頭百姓的,但若是論文采,林羽這江寧第一次才子的地位卻是不可動搖。


    現場文人墨客不少,他們都是讀過《水調歌頭》和《青玉案》的,甚至就算隻是為酒而寫的一首《綠蟻》也是迴味無窮。


    如今這綠蟻酒能暢銷整個江寧,甚至是周邊諸多府城,林羽的這首《綠蟻》可謂是功不可沒。


    這南宮霄哪裏來的自信?


    眾人疑惑,議論紛紛。


    看著眾人的反應,南宮霄也不生氣,而是起身傲然道:


    “林羽,我承認你文采不錯,但是這邊塞詩,除非是見過真正的戰場殺伐,否則你這個窮酸書生,就算是絞盡腦汁,抓破了腦袋也不可能贏我,嘿嘿,你當真以為我隻是一個紈絝子弟,我可是上過沙場,真正動手殺過那些草原武士的!怎麽樣,你還敢比嗎?”


    邊塞詩,從來都是詩詞歌賦中最難的一個,雖然在韻律格式上麵要求並不嚴格,但是對於氣勢上要求卻很高,還有如果沒有見過真正的沙場,通過蒼白的幻想寫出來的邊塞詩,也通常都是大而無物。


    因此若非文武雙全,且上過沙場的人,是很難寫出邊塞詩的。


    大慶武風盛行,連帶著文風也蒼勁雄武,邊塞詩更是被譽為文道之首,這也是南宮霄敢如此氣勢洶洶來挑戰林羽的原因。


    他已經將林羽的底細打探清楚了,一個家丁出身的府醫,這輩子都沒出過永安縣。


    比其他的風花雪月,江楓漁火的詩他或許沒有勝算,但是比邊塞詩,南宮霄有著絕對的自信!


    看著南宮霄神色傲然,一臉的勝券在握,林羽心中要不要猶豫著要不要拒絕,或者幹脆認輸得了,畢竟這位南宮大少爺眼看著是不贏自己一迴是不肯罷休了。


    何況九湖總督對自己有恩,林羽不想真的和南宮霄鬧到水火難容。


    不過蘇震霆卻突然朗聲笑道:“南宮公子既然有如此豪情,那林羽你跟他比上一比又何妨呢?林羽,如今你可是江寧文壇的中流砥柱,可不能輸給他了。”


    蘇震霆說著,一拍林羽肩膀,讓林羽踉蹌一步來到人群之中。


    林羽懵逼地轉頭看向蘇震霆。


    他不明白蘇震霆為何要這麽做,但他如今頂上江寧文壇中流砥柱這麽個高帽,若是今天自己輸了,隻怕要被萬人唾罵了,淪為笑柄了。


    林羽無奈,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羽一拱手,對著南宮霄道。


    現場諸多賓客見狀頓時期待起來,交頭接耳,討論著究竟是誰會贏。


    正如南宮霄所說,林羽文采出眾,但卻不如南宮霄一般出身將門,見識過真正的沙場。


    不過南宮霄又沒什麽出名的詩詞,因此眾人一時間也不敢確定誰更有勝算。


    而曹小霜此時卻是一臉擔憂,看著林羽的背影,連手心的都在出汗,比林羽這個親曆者還要緊張。


    “座師大人,林羽從未見過沙場,他之前也從未寫過邊塞詩,您這樣做不是故意讓林羽出醜嗎?”


    蘇震霆隻是一笑,道:“我知道,不過丟了臉麵總比被南宮霄記恨上要好,你們之前那些小矛盾我已經知道了,我看林羽剛才的神色,應該是想要推辭或者幹脆認輸,不過你們都忽略了,這南宮霄是驕傲之人,若是真的被這樣敷衍了事地應付過去,反倒才會讓他心中記恨,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南宮霄贏一次,如此反倒能讓林羽更好地保全自身。”


    “那您也不用說林羽是什麽江寧文壇的中流砥柱,您知道那南宮霄並非普通的紈絝子弟,他寫的邊塞詩連您都稱讚有加!若是今日林羽要是輸了,可就是折了所有江寧文人才子的臉麵,丟了整個江寧文壇的臉,到時候他會被整個江寧文壇所唾棄的!”


    曹小霜還是不滿,看向林羽的背影滿是心疼和急切。


    看著曹小霜這表情,蘇震霆笑了,好奇道:“原來你這麽在乎這小子啊,莫非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我,我沒有!座師大人你不要扯開話題。”


    曹小霜頓時滿臉羞紅,低下頭不敢接下話茬。


    蘇震霆搖搖頭,並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沉聲道:“小霜,林羽如此年輕,卻已經達到了許多人一輩子也很難企及的高度,他有萬貫家財,他有勝過雷瑾這等武道天驕的實力,他有讓天下文壇都震動的才情,可是你想過嗎?對於一個還沒有經曆過多少世事的年輕人來說,得到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他還需要磨練,經曆低穀,接受無常風雨的洗禮,如此才能成為一個獨當一麵的人物。”


    蘇震霆一臉義正言辭,可是曹小霜卻依舊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看著曹小霜糾結的模樣,蘇震霆突然一笑,道:“不過小霜,其實我也有私心,不過那是為了你。”


    “我?”


    曹小霜懵了,疑惑地指著自己道。


    “沒錯,就是為了你。”


    蘇震霆看向林羽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小霜,你已經長大了,需要找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以前我看好的柳玉君,南宮霄你都不喜歡,也確實不適合你,不過我眼睛不瞎,通過這些時間的相處,我知道你對林羽有好感。”


    “不過如今的他,春風得意,美人環伺,就算是你也很難真正得到林羽的心,不過如果今日他一夜之間在巔峰落入低穀,而你在這種時候對他不離不棄,麵對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刻,你說,林羽會怎麽看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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