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殿的早餐吧裏有一桌客人特別熱鬧,動物保護基金會的同事們圍著郎心宇和何映娟而坐,你一句我一句地喧鬧異常。


    「何小姐,不介意我們這些人跟你們一起吃早餐吧?」


    「你們這些家夥,」龔霞君拿著餐盤走過來,「別打擾人家的兩人世界行不行?」她嘴上雖然這樣說,可還是大刺刺的端著盤子一屁股坐下。


    「不會的,人多熱鬧嘛。」何映娟笑得得宜。輕輕攪動盤子裏的培根煎蛋,她偷偷瞟了身旁的郎心宇一眼。


    他到底在找什麽人?她著實納悶,打從他們一踏進餐廳開始,他的目光就不停的向四周梭巡尋覓。她有些生氣,她可是他的未婚妻啊!為什麽他的眼裏沒有自己的身影?


    龔霞君嚼了滿口的蛋,咬著叉子的尖端她睇了睇郎心宇和何映娟一眼,繼而假裝不經意的問起,「咦,媚兒呢?秀芬,你昨晚不是跟媚兒同房嗎?」


    「媚兒姊啊,我也不知道。」


    「啥米!」眾人驚叫。


    原本望向一旁走廊信道的郎心宇也突然收迴視線盯視著秀芬。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媚兒姊就已經不見了啊。」


    龔霞君睇了郎心宇一眼,「媚兒昨晚有迴房間睡覺吧?」


    「有啊。可是哦,」提起這件事秀芬可委屈了,「不說你們都不知道,我和媚兒姊昨晚可辛苦了。」


    「為什麽?」


    「昨天晚上,有五、六個男人就像接力賽似的,輪番跑到我們房間猛敲門。」


    「幹麽?」


    「笨哦,當然是要跟媚兒姊搭訕啊!我真是服了媚兒姊狐媚的功力了,來敲房門的男人簡直像聯合國一樣,中、美、英、俄外加泰國、印尼,貨色齊全任君挑選呢!」


    「哇塞,媚兒姊真叫人羨慕嗬!」


    「就是說啊!怪了,怎麽我們就沒有這種眾星拱月的福氣啊?」


    「你啊,先存錢整型去吧!」


    何映娟聽著大夥們的喧鬧聲跟著笑了起來,卻在瞥見郎心宇的沉鬱臉色,黯淡了臉龐。


    他究竟是怎麽了?


    一抹難以掌控的不安就像湛藍晴空中的一片烏雲,悄悄地籠罩住她的心。「心宇?」


    他似是沒有聽見,不見任何迴應。


    她於是又再喚了一次,「心宇!你怎麽了?」


    「呃?」郎心宇終於看向何映娟。


    「你湯匙握得好緊,不舒服嗎?」


    「咦,郎博士身體不舒服啊?」


    正當眾人關心的望向他時,卻見龔霞君突然從椅子上挺直身,向前方招了招手。「媚兒,這裏!」


    驀地從何映娟臉上轉開視線,郎心宇急切地望向胡媚兒的方向--適巧對上她瞟轉過來的媚眸。


    胡媚兒挽了個高大男子,她身著一襲雪白麻紗連身長裙,完美襯托出她出眾的氣質,妖冶嬌媚中卻又帶著天使般無瑕的純真,緊緊攫住眾人的目光!


    「你們看就是他!」秀芬悄悄透露,「這個人據說好象是美國華爾街的觀察師還是什麽的,超闊氣的!昨晚二話不說先遞上一枚紅寶鑽戒給媚兒姊,當是見麵禮呢!」


    「哇靠,我如果是媚兒姊就好了!不但有帥哥殷勤服侍,還有寶石鑽戒可拿。」


    一雙目光緊緊扣住胡媚兒,郎心宇眯起雙眼,心痛地瞥視她的手搭攬在另一個男人的臂彎上。


    胡媚兒身旁的男子似是跟她說了幾句話,她不甚自然的從郎心宇的臉上轉開視線,仰頭望向身邊的他。眾人聽不見他們兩人在交談些什麽,隻見她噙起唇角,衝著他柔美一笑。


    郎心宇見狀立刻撇開頭,垂下臉龐看著盤子裏早已被他攪糊的蛋。


    「啊,走過來了!媚兒姊和那個華爾街大亨一起走過來了!」


    隨著秀芬的「報告」,郎心宇隻覺得心好沉、好痛!疼得他不知所措,苦得他好想起身逃開!


    「傑森想和我們一起用餐,行嗎?」胡媚兒幽柔的聲音在郎心宇的對麵響起。


    他直覺地仰頭看她,不期然地迎上她也凝視著他的雙眸--


    他在那一瞬間似乎看見她瞳眸裏複雜的情感……和對他的愛戀。


    錯覺,那隻是他的錯覺。郎心宇暗自嘲笑著自己的異想天開。


    龔霞君看了郎心宇一眼,仰起頭迴應胡媚兒,「拉張椅子一起過來坐啊,客氣什麽!何小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何映娟淺淺微笑,「不會。還有別叫我何小姐了,好生疏,喊我映娟吧!心宇也是這麽喊我的。」話未,她揚起眸光筆直對上胡媚兒的雙眼。


    那是一種屬於女人的直覺。眼前的女子,在郎心宇的心底占有不同的份量。她隱約地察覺到了。


    胡媚兒睨了對麵的何映娟一眼,優雅的坐了下來,隨手掠開額際的劉海。今天的她沒綰起像平常上班時的俐落發髻,任由一頭黑瀑般的波浪長發披肩而下,在肩骨上柔滑擺蕩,自成一股媚人風情。


    「媚兒,我幫你服務。」傑森殷勤地站了起來,「想吃什麽?」


    她仰首衝著他微笑,「西洋芹加西紅柿炒蛋。」


    傑森就算錯愕也識相的沒有表現出來,「呃,好,我知道了。」


    當這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一走,龔霞君立刻對胡媚兒嗤鼻以道;「衰人,我花錢讓你出國吃西紅柿炒蛋哦?」


    胡媚兒交換雙腿改變坐姿,睨了睨桌上的盤碟,「那你們又吃什麽?火腿炒蛋、蛋炒火腿,嗟,還不都是一樣。」


    一群人當場羞愧地低下頭,「因為不會說英文嘛,那個服務生嘰哩呱啦講了一大堆話我們都聽不懂,隻好嗯、嗯的一直點頭,然後就接到一盤火腿煎蛋了。」


    撩了撩頭發,胡媚兒美眸輕輕一挑,睨向始終沉默的郎心宇。「郎博士,那你又吃了什麽呢?」


    聽見她嬌滴滴的喚著自已,郎心宇心神一懾,下意識的伸手推眼鏡,直到戳痛眉心才又想起自已是戴隱形眼鏡。


    「嗯?說啊,吃了什麽?」


    「荷包蛋。」


    胡媚兒蹙眉,「就隻吃荷包蛋?」


    她是不是在生氣?「沒有,我還有喝一杯果汁。」


    「就這樣?!」


    「還喝了白開水。」


    郎心宇見她沉默,不知為何竟急忙想解釋,「白開水對身體很好,早上空腹喝白開水對……」


    「再去吃!」她纖手一指、眼一瞪,隻見郎心宇馬上捧起盤子,站起來聽令而行。


    可下一秒他被何映娟抓住手腕,「心宇,我吃不完這些培根煎蛋,不如你幫我吃吧!」


    不由分說的將他拉迴座位上,她先是動作粗魯的一古腦將盤子裏的培根煎蛋通通倒到他的盤碟裏,等意會到胡媚兒凝視的目光,她這才趕緊堆出甜蜜的笑容,「心宇,我吃不下了嘛,你這個未婚夫應該願意幫我吃完吧?」


    吃死你、撐死你、讓你脹成一頭豬!「哼。」胡媚兒再度掠了掠發,換了個坐姿。


    「媚兒,我迴來了。」傑森獻著殷勤,「這是什麽爛飯店,竟然沒有你要的西洋芹。沒關係,我一會兒就去幫你向飯店總經理投訴,絕不讓媚兒你受到半點委屈。」


    「謝謝你,傑森,你人真好。」


    我咧嗯--一旁的龔霞君簡直看不下去,悄悄湊近胡媚兒的耳邊。「你以為你在演戲啊?」白癡!


    胡媚兒下意識地瞥了郎心宇和何映娟一眼,悄悄沉下俏臉。「別管我!」她握著叉子低聲啐道。


    龔霞君越想越急,「你這樣做有什麽好處?他人就在你麵前啊,隨便勾勾指頭就把他給搶過來了,你還拖什麽!拿出你胡媚兒的狐狸精本性啊!」


    故意忽略她的低聲耳語,胡媚兒拿起叉子,優雅地叉起一塊煎蛋津津有味地嚼著。


    那故作高雅的做作模樣看得龔霞君頻頻翻白眼,「喂,我花錢讓你出國不是要你來這裏啃西紅柿炒蛋的!」王八蛋!


    「傑森,我口好渴,能去幫我拿一杯桑葚汁嗎?」


    胡媚兒的笑容太魅惑人了,眩迷了傑森的雙眼,他像是丟了魂似的依命而行。


    這一幕瞧在郎心宇眼裏心痛萬分!


    看著傑森離去的身影和他手裏的那一個杯子……說真的,他好想衝上前去搶過來,然後對著這個死阿鬥仔大吼「這杯子是我的,這女人也是我的」!


    傑森的體貼,立即惹來一旁同事們一陣羨慕低喊,「媚兒姊,你真是太幸福了!真叫人嫉妒嗬!」


    「那有個屁用啊!」龔霞君冷哼。「自己想要的男人卻在別人的身邊,有啥好嫉妒的?」


    「咦,媚兒姊有喜歡的對象了嗎?」


    乖孩子,終於有人問到重點了!龔霞君欣喜地挺直身就想開口,「怎麽沒有……」


    「當然沒有。」胡媚兒巧笑倩兮的截斷她的話,刻意轉開視線不敢望向郎心宇。


    不能怪她。畢竟他有未婚妻了,而且人家還坐在他身旁,說了又能怎樣?


    「心宇,」何映娟輕輕開口,「你的開水分一點給我喝好嗎?」


    郎心宇也不加多想,「好啊。」


    誰知何映娟竟然直接拿起他的杯子湊近嘴邊喝了起來,「嗬嗬,我和你間接接吻了耶,心宇。」


    胡媚兒心頭當場竄起一把熊熊烈火!一雙柔手分別緊握著刀和叉,她氣得幾乎想將手裏的叉子一把戳進郎心宇的喉嚨裏!這個該死的男人!


    這時適巧傑森拿著果汁走了迴來。「媚兒,你的桑葚汁。」


    傑森微微彎身將杯子放在胡媚兒麵前,人還沒坐定就見她熱情地湊上自己的唇瓣,吻上他的臉頰。


    這舉動中飽含著濃濃的報複意味。報複的對象當然就是郎心宇,然而卻隻有她本人知道。


    不用說,眾人當場愕然。


    郎心宇更是震驚的啞口無言!


    「傑森,我真是愛死你的體貼了。」


    青蔥玉指略帶挑逗的輕輕摩挲傑森的臉頰,可她雖撫摸著傑森,一雙眼眸卻挑釁地望向郎心宇。


    在她高傲而釁然的凝視下,刹那間郎心宇不知哪來的衝動和勇氣,驀地伸出長手越過桌麵,精準地扣住她觸摸傑森臉龐的小手!


    「心宇?!」何映娟驚唿,受到極大震撼地側頭瞅著他。


    輕而易舉的讓她看見郎心宇眼神裏的認真和決絕,那是她和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來未曾見過的神情。


    心宇是認真的,他對這個叫胡媚兒的女人是認真的!


    這個認知當場像一把淬了劇毒的利刃狠狠射進她的心底,不敢置信的她,選擇懦弱地推開椅子逃離現場,逃開郎心宇那認真、專注卻不是為了她而展現的決然眼神。


    「映娟?」她幹麽?上廁所嗎?依舊緊扣著胡媚兒手的郎心宇,詫異地迴頭對著何映娟的背影低喊。


    可是胡媚兒卻錯讀了他的反應。


    是嗬,他的眼裏全都是何映娟一個人,一刹那,胡媚兒覺得心底又酸又苦澀。


    「人跑了,你還不趕快去追?」她極其冷淡的低問。他的眼底不都是何映娟嗎?那他還坐在這裏幹麽?


    「追?哦,好。」他輕輕鬆開她的手,既然她要他去追映娟,那……「我去了。」


    看著那一抹高瘦的身影一步步的跑離自己的視線,胡媚兒悄悄握緊了拳,咒恨起他來。


    他真的去追?


    他竟在她胡媚兒的麵前去追另一個女人?!


    xxx


    胡媚兒身著清涼養眼的三點式比基尼泳裝站在泳池旁,雖然靈蛇般的腰肢上仍係綁著一件輕薄的沙龍,但卻是遮掩不足、嫵媚有餘地攫奪住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


    此刻的郎心宇正躺在泳池旁的躺椅上閱讀文件,專心非常的思索著,他百般不解母袋鼠阿香為什麽不讓阿勇靠近。當他下意識的伸手想推鏡架,又忽然發覺自己已經沒戴眼鏡時,揚起的視線剛巧這麽一瞟……


    當場重重地倒抽一口氣!


    胡媚兒高傲的雙手插腰,睥睨在場所有的男人,一副名貴的太陽眼鏡掛在她高挺的鼻梁上,和她雪白的肌膚形成強烈鮮明卻又美麗難當的對比。


    遮掩在太陽眼鏡之後的那一雙美眸,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她正緊緊地凝視著那一個竟然在著名的度假勝地研讀工作資料的呆頭鵝!


    嗯,他正在看她。確認了這一點,胡媚兒風情萬種地掠了掠頸邊的發絲。不錯,至少他還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像是刻意展示她的嫵媚風情,她優雅地撩了撩頭發轉換站姿,美麗蟯首慵懶地轉了一圈,宛如高傲的女王接見崇拜者,理所當然的接受他們愛慕的眼光。


    在所有男人的屏息中,她輕輕將手移向腰際沙龍的打結處。


    郎心宇在蕩情著迷之際,卻又不免在心底升起一抹不安。


    又是同樣的畫麵了嗎?她宛如美豔高傲的女王慷慨展現無人能及的光芒風采,而他卻始終隻能像隻井底的小蛙,努力仰高了頭顱瞻仰她轉瞬間的顧盼風情。


    她從來都不知道,大方地向眾人展示妖冶美豔的她究竟帶給他多大的挫折--


    強烈的距離感。她就像燈光焦點投射的所在,而他卻隻是個躲在角落竊看她的光彩的泥蟲。


    他知道自己是愛她的,他之所以愛上她,不為她的美,更不為她的豔,而是她性情中偶爾顯露的一點壞、一點愛捉弄他的小脾氣。


    和她帶給他的強烈歸屬感。


    沒有人能體會,體會一個孤兒對於歸屬感究竟有著多麽強烈幾近渴求的熱望!


    何映娟在他心裏的地位是同伴,一個能和他談論動物的學者夥伴。


    而胡媚兒卻是他心所歸屬的女子。


    可是她太出色了,耀眼的她,迷炫了他的眼,也逼出了他的不安和缺乏自信。


    然胡媚兒卻無法了解郎心宇內心的轉折,她隻能以她慣用的手段,希望他的目光能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會,卻不知道,自己早已不隻抓住他的視線,更抓住了他的心。


    她此刻帶著一抹挑逗意味的卸下自己腰間的沙龍,隨手交給一個自動湊上前甘願為仆的男人。


    曲線惹火的絕佳身材襯上完美姣好的臉孔,她絕對能吸引住所有男人的目光。


    而這卻讓郎心宇益發地心痛!


    當她恣意率性地拿下名貴太陽眼鏡,宛如一條美麗人魚縱身躍入沁涼的池水,水麵上濺起的片片水花在陽光的折射下,璀璨的像一顆顆鑽石,閃耀的光芒像是在輝映她的美燦。


    郎心宇揪緊手裏的文件,看著池畔所有的男人爭先恐後的躍入泳池中,企圖接近她,他的心仿佛在瞬間沉入最深的深淵……


    垂下頭、撇開臉,他沒有勇氣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眾多傑出男人中優遊自在的模樣。


    他隻有離開。


    帶著沉痛的心傷和濃得化不開的苦澀。


    xxx


    「心宇,陪我去沙灘走一走好不好?」


    房間裏,坐在單人床鋪上看著書的郎心宇,仰起頭對上另一張單人床上的何映娟。


    她渴求地望著他,「我們來這裏好幾天了,你從來沒有帶我去海邊看夜景。」


    低下頭思索幾秒鍾,他再抬起頭時順手合起書本,「好。走吧,我正好有一些話想跟你說。」


    瞥見他眼神裏的堅決,何映娟有些不安卻又強迫自己忽略!不會的,心宇不會跟她提分手什麽的!放心,不會的。


    堆出一臉興高采烈的笑容,她主動而親熱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一同走出房門。


    越過了長長的走廊,他們突然和剛從電梯口跨出來的胡媚兒迎麵對上。


    胡媚兒的身旁是一個五官深邃的俊偉男子,她千嬌百媚地盈盈笑著,眼波流轉間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而胡媚兒一見到郎心宇和何映娟,她美豔的臉龐瞬間一僵,不過旋即又換上更燦爛的笑靨,甚至伸出手親昵地勾摟住男子的手臂,當場叫他心跳加速、受寵若驚。


    「郎博士,要和何小姐出去啊?」胡媚兒慵懶地挑眉輕問。


    「嗯。」


    何映娟幸福的笑臉從郎心宇的身旁探出來,直直凝視胡媚兒,「心宇要帶我去海邊散步。」


    散步?!胡媚兒差點衝動地想打斷郎心宇的腿!敢跟別的女人去散步?老娘叫你用爬的爬過去!


    「胡小姐呢?」何映娟笑得毫無心機。


    「我和羅比剛剛從酒吧迴來,喝了點酒,有點想睡。」她佯裝不勝酒力的微微靠在羅比的肩膀上。


    郎心宇難掩擔心的看著她,「喝醉了嗎?那還不趕快迴房間休息一會兒?」


    胡媚兒臉上的假笑稍頓。他在關心她嗎?這隻呆頭鵝會擔心她嗎?


    「心宇,你別管那麽多啦,免得胡小姐生氣呢!人家有男伴照顧著。」


    一旁的羅比立刻配合地伸出手,狀似親昵地輕撫胡媚兒的臉龐,他想碰她已經想很久了!「媚兒,相信我,今晚我會好好嗬護你的。」


    何映娟的話和羅比曖昧的言語,立刻打散郎心宇所有的擔心和關愛的眼神。他飛快地望了羅比一眼,轉開頭,「不好意思,媚兒,我不該多管閑事。」


    「心宇,我們快走啊!聽說美麗殿的沙灘夜景最美了,好多情侶都會去那兒談心呢!」


    何映娟開心雀躍的聲音漸漸遠去,胡媚兒佇立在原地瞅著他們親密離去的背影,強烈的幾乎難以抵抗的孤冷感和無法言喻的寂寥,深深席卷上胡媚兒的心!


    是不是錯覺?為什麽她覺得普吉島好寒冷?


    「媚兒,我們走吧!」羅比深情地望著她,「你不是說想看看我在旅途中買來的珍貴收藏品嗎?」


    她意興闌珊的從他的臂彎中抽迴手,「下一次吧。」


    「媚兒?」


    「我說下一次!不對,抱歉,根本沒有下一次。請你不、要、再來找我!」霍地甩開他糾纏的手,她轉身跑向長廊的另一頭--


    xxx


    站在樓頂,她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底下郎心宇和何映娟依偎而行的身影……


    怪怪,眼睛濕濕的。


    胡媚兒眨眨眼,擠迴差點兒落下的眼淚。


    「你是白癡啊?」


    身後一個冷調嗓音響起,胡媚兒驀地迴頭。「霞君。」


    龔霞君撇了撇嘴,緩步走上前來到她的身邊學她往下望,及時看見郎心宇他們兩人消失的背影。「狐狸精的本業不就是勾引男人嗎?」


    胡媚兒不吭聲地遠眺美麗殿飯店的夜景,任由晚風拂動她的發絲。


    龔霞君立刻粉不爽,「喂,你給我裝聾作啞哦?姑娘我花了大把銀兩把你送到這裏來,可不是為了讓你欣賞郎心宇和他未婚妻的親熱樣的耶!」


    迴應她激烈語氣的,是胡媚兒不感興趣的將神情落寞的臉龐,棲靠在自己交握弓起的十指上。


    凝視著她的側影,龔霞君著實心疼她那無意顯露的孤寂。「笨蛋,既然喜歡人家就去追啊!你是一隻狐狸精耶,到底在猶豫什麽?」


    「不是喜歡。」她悄聲低喃。


    龔霞君氣極,「好啊,還想嘴硬是不是?」


    「真的不是喜歡。是愛。」


    話畢,她迴應好友的注視,在她難得的坦承中,龔霞君笑開了燦顏,推了她一把,「那你還在等什麽?夜晚的海灘可是搶人家未婚夫的好地點!你難道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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