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你是不是累啦?”廚房的何媽笑著推推她,“如果累了就先迴房間去休息吧!我一個人整理就可以了!”“沒有啊,我哪兒有累?”


    “可是你剛剛拿著碗筷一直在發呆……”


    “哦,沒什麽啦!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惰……別提這個了,就剩這些碟子湯勺沒洗嘛,我們動作快一點。”


    當水龍頭的水柱衝洗著翟未央手裏的碗碟,她的思緒不禁迴到傍晚晚餐的時候。


    他當時怎麽會有那樣的表情呢?


    仿佛是大受震驚、不敢置信,眼神裏甚至浮現出一種悲傷的情緒。


    滕棠靖那時接到的電話究竟是誰打來的?


    他始終沒有說,而和她同樣感到詫異的爸爸在觸及滕棠靖的視線之後,似乎就知道了?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


    她好想探知!好想、好想!


    雖然她還在氣他,但是滕棠靖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當翟未央幫忙何媽收拾完所有的東西,已經是淩晨一點多的時候了,她脫下塑膠手套,關上電燈走出去。


    咦,烤肉區那兒好像有人?


    可是已經這種時候了,怎麽……


    翟未央慢慢走近,大廳那兒的微弱燈光勉強替她指路,同時讓她看清楚了那個人——


    “棠靖?”


    坐在木椅上的滕棠靖原本低垂的頭頓了頓,始終沒抬起。


    “你忙到這麽晚嗎?”


    他的聲音好粗嘎,比起往常的低沉磁性,此刻的他更顯一抹滄桑的味道。


    翟未央覺得好不舍。


    “你到底怎麽了?”


    她又跨進幾步,想問他晚餐時電話的事,又怕自己是否魯莽了些……


    或許他不想講呢?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高,探知他的私事豈不唐突?


    “未央?”


    “嗯?”


    “過來好嗎?”


    她有些怔住,從沒想過滕棠靖會渴望她的靠近。


    他誤解了翟未央的遲疑,當成是對他的厭惡與拒絕,滕棠靖不禁苦澀地笑了笑。


    那也難怪,今天下午他和關妮的那一幕的確太傷她。可她跟喬治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好了?


    兩隻手肘撐抵在大腿上,十指交握的雙拳無力地垂放在半空中,此刻的滕棠靖看起來真的是疲倦極了。


    “當我沒說……你早點兒迴房間休息吧。”


    “哦。”


    翟未央心中對他的怒氣始終還有些未消褪,賭氣的她轉身往前走了幾步,而後遲疑地停下來,微微側轉身看向暗夜中的他。


    滕棠靖始終沒有抬頭。


    他從外套裏掏出煙盒與打火機,沉鬱地作勢點燃香煙,但是夜風太大,打火機無法點燃,惹得他煩躁地捏擰整個煙盒,接著連同手上的名貴打火機一起扔向手邊的木桌。


    “棠靖,你……你到底怎麽了?”


    翟未央覺得不安、更覺得陌生。


    她從沒見過滕棠靖失去冷靜沉著的一麵。


    現在的他仿佛渾身蓄滿悲憤的力氣,讓她聯想到一頭負傷的雄獅……


    滕棠靖對於自己沒有察覺她尚未離去似乎感到相當震驚。


    “這裏太冷了,你快迴房間去。”


    “那你呢?”


    “我再待一會兒。”他煩鬱地爬了爬發絲,避開翟末央的視線。


    “到底發生什麽事?晚上那一通電話……”


    滕棠靖將臉埋進掌心裏,不開口。


    翟未央默默朝他走了過來。


    看著他頹喪疲憊的身形,在她忍不住上前安慰的同時,心底翻湧的煩躁不安與矛盾恐懼又再度喧騰起來。


    站在滕棠靖的麵前,翟未央對自己又氣又惱怒,卻依舊遏抑不住想接近他的衝動。


    隻見她側身撿起桌上捏擰的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根淡煙努力想把它弄直。悄悄蹲了下來麵對滕棠靖,她把香煙遞進他的手裏,開始旋動打火機。


    “奇怪,真的點不著耶……都怪風太大,我再試試看……”


    她弓起左手掌遮擋在打火機的旁邊,努力想點燃滕棠靖手中的那根香煙。


    喳喳、喳喳的旋動聲反複起落,就是不見火焰出現。


    翟未央仰起螓首試圖向滕棠靖露出一抹笑容,“你再等等,我——”


    坐在椅子上的滕棠靖不由分說的拉起她,一把將翟未央擁進懷裏!


    “棠靖?”


    他將疲憊的俊臉埋進她的腰間,收緊了雙臂讓自己更加靠近她。


    “你究竟怎麽了?”


    翟未央俯首看著滕棠靖依偎眷戀的身形,她輕輕伸手環抱住他的頭將他拉向自己。


    “發生什麽事了?你今晚真的好奇怪。”


    看著向來冷靜沉著的他像個孩子似的親貼著她汲取體溫,翟未央什麽氣都消了,隻想著該如何給滕棠靖他想要的溫暖。


    他在她的懷裏蠕了蠕。


    夜風吹刮著,翟未央以為他不會告訴她了……


    “他們竟然都死了。”


    滕棠靖粗嘎悲悵的聲音從她的腰際間傳來。


    他的嗓音揪得她的心好痛,從沒見過他如此悲傷過,翟未央攬緊了手臂益發抱緊他的頭。


    “誰?”


    “我爺爺和我堂弟。”


    “所以晚上那通電話是你的家人打來通知你這件事情的?”


    “我母親打來的。”


    翟未央點點頭沒開口,輕輕撫摸著滕棠靖的發絲,她緩緩彎下身吻上他的發旋,“別太難過。好嗎?”


    “陪我。”


    “嗯。”


    “抱緊我!”


    “好。”


    他悄悄吐露哽咽的嗓音惹得翟未央心疼,竟也開始覺得鼻酸。


    “棠靖,你看著我……”她輕輕捧起他的臉龐,心折地瞅著他深邃的眼眸中泛著淡淡的淚光。“事情會慢慢過去的,好嗎?”


    滕棠靖默默迴應她的注視,伸手纏住她胸前的發絲,輕輕使力將她拉向自己。


    翟未央靠向他,對他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滕棠靖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臉龐,粗糙的指尖循著翟未央雪肌柔嫩的額頭而下,緩緩來到彎月般輕滑的柳眉,指腹輕輕滑過她小巧挺立的鼻尖與朱嫩紅豔的檀口。


    拇指停駐在她那宛如櫻桃般鮮嫩紅豔的唇瓣上,滕棠靖眷戀地來迴摩挲著。


    想親吻,卻不敢造次。


    想開口索求她的愛,卻自覺沒有資格。


    翟未央深深瞅望著他眷情渴望的容顏。


    她驀地露出一抹絕美微笑梗住了他的唿吸,旋而大手一伸強勢地將她整個抱起擁進懷中狂猛索吻。


    得到夢寐以求的吻,她沉醉了,迷失在唇齒纏綿中,可猛然腦海中跳躍出一個畫麵——他親吻關妮的畫麵,像被電觸擊似的,她霍地推開他。


    “未央?”


    她的心狂跳著,“我……我們不該這樣的,我……我已經答應當喬治的情婦……”


    “什麽?!”滕棠靖不敢置信的爆吼,“你說什麽?!難道你想步你母親的後塵?”


    翟未央被刺傷了,很深很深的,長久壓抑讓她像隻刺帽般反擊,“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有了關妮不是嗎?你將要娶她為妻不是嗎?那麽我又為什麽不能當喬治的情婦!”


    看著她激動的淚水迸出眼眶,他無言以對。是啊,他有什麽權利阻止她?他根本什麽都不是,但,他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她去做別人的情婦。


    “未央,我和關妮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什麽,也不能給你承諾,但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當別人的情婦……”


    “你愛我嗎?”她突然打斷他。


    滕棠靖沒有迴答,隻是溫柔地拂開她的劉海,在雪白的額頭上印下一記親吻。


    “你還沒迴答我!愛嗎?”


    “愛。”他輕輕俯首啜吻她的唇。


    翟未央才不放過他,“愛誰?”


    “我愛你,翟未央,隻有你。”


    她輕咬著唇,胸口漲滿著感動,這樣就夠了吧!她不在乎什麽名分,隻要能擁有他的心。


    此刻,她終於明白母親飛蛾撲火的心情,一旦付出了愛,竟是如此無法自拔,她想這輩子她再也不能當別人的情婦了,她隻想守著他。


    明知道他不能愛,明知道他不能給她任何承諾及未來,但,心已給了他,跟母親一樣踏上情婦這條不歸路,是沒法子迴頭了。


    “滕棠靖,你要給我永遠記住這句話哦!”


    翟未央揚起眉睫瞅腺他,藏不住眼波流轉的那抹笑。


    滕棠靖淡淡一笑,將她擁入懷中。“所以,拒絕喬治好嗎?別當他的情婦。”


    “那麽,你要我當你的情婦嗎?”她在他懷中問。


    他身體一僵,“對不起。”


    “沒關係,其實我不認為婚姻能保障什麽,兩人相愛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一陣冷颼疾風吹了過來,滕棠靖下意識地收緊懷抱,“冷不冷?”


    翟未央從他懷裏仰起螓首,眸光含笑,“冷的話又如何?”


    滕棠靖立刻作勢脫下外套。


    這個笨木頭!


    翟未央按住他的手、停下他的動作,在滕棠靖的狐疑注視下,她嬌柔嫵媚地款款環上他的頸項,湊近他的耳畔嗬氣輕語——


    “我若是覺得冷,你的床要不要分我睡?”


    她不懂自己此刻的大膽與衝動究竟因何而來。什麽婚姻、什麽情婦,關妮的存在與她自己心底的矛盾掙紮統統不見了!


    因為此刻的她躺在滕棠靖的懷抱裏。


    如果是愛情、是他將她的理智給衝刷走了,那她……翟未央眼波嬌美地睇著滕棠靖,她隻能說她認了!


    “隻給你一次的機會,說要、還是不要?”


    滕棠靖瞅著翟未央瞪大了眼眸,頓了頓,接著他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氤氳地沉了下來。


    噙起嘴角勾勒出一抹寵溺眷情的淡笑,眸裏寫盡他對她的憐愛與向念。


    “跟我走吧,翟小姐。”他抱起她站了起來,移動腳步往小木屋走去。


    翟未央緊緊攀住他的肩頭,忍不住有些嬌羞地將臉埋進滕棠靖的胸膛裏。


    仿佛是感覺到懷裏她的羞澀與緊繃,滕棠靖俯首睇著她迴應她嬌怯地凝視,他溫柔地笑了。


    翟未央羞澀地望著滕棠靖,側著頭往他的懷裏鑽去。


    美麗的縫縫正在夜的深處悄悄展開……


    ***


    深沉的暗夜籠罩大地,小木屋裏沒有絲毫燈光,隻有窗外皓月當空染亮一抹皎潔。


    淩亂的被褥是不久前激情愛夜的宣示,翟未央靜靜枕靠在滕棠靖的胸口上。


    她問著眼,用臉頰蹭了蹭他肌理結實的胸膛,淡淡噙起一抹疲倦的笑,依偎著他滿足地喟出一聲歎息。


    滕棠靖一隻手緊箍著翟未央的腰際,另一隻手則溫柔徐緩地摩挲她圓滑柔嫩的肩頭,輕柔拂挲的指尖輕輕寫出對她的戀眷。


    “未央,我有沒有弄痛你?”


    低沉濃醇的嗓音在小木屋裏響起,悄哨散難以言喻的親昵。


    翟未央自他胸口仰起頭,小手撐搭在滕棠靖的鎖骨上,眼波迷蒙地點點頭。


    “有一點……而且好累。”話說完,她又枕迴他的胸口上。


    “未央?”


    “嗯……”


    “我想說一些往事。”


    盡管疲憊,她仍舊揚起螓首,星眸半閉的朝他鼓勵地笑了笑。


    她的善體人意換來滕棠靖俯首一記眷情親吻。


    摟著她,他低沉富磁性的嗓音開始緩緩傳開。


    “我恨我爺爺……我從沒想過自己能夠這麽恨一個人。”


    暗夜中,滕棠靖將蜷縮在自己胸口上的翟未央緊緊箍鎖在懷中,口吻鬱鬱地訴說自己的過往,那些如何被祖父和母親聯手截斷他任何退路的日子,和他如何遇見了這一生的貴人關崇獺…


    翟未央自始至終都沒有插嘴,她靜靜聆聽著,當滕棠靖因為過往的悲傷而語氣沉窒的時候,她總會輕輕親吻他的胸膛,毫不吝惜地給予他微笑。


    “後來我堂弟接手果園的事業,但是不久之後,他就慢慢走上和我爸爸相同的路,開始沉醉在酒色之中了。”


    “這也就是他為什麽會這麽早走的緣故嗎?”


    滕棠靖點點頭,精壯的手臂始終沒有離開翟未央的腰肢,手指更是反複地摩拳她的肩頭。


    “沒幾天,我爺爺也跟著走了。”


    “我想你爺爺他一定是太過傷心抑鬱了吧?兩個接班人都是同樣的下場,他老人家一路走來一定有太多不足為外人道的感受。”


    滕棠靖沒有說話,小木屋裏隻有他沉重的唿吸聲。


    翟未央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自他胸口抬起頭,“你會迴去嗎?你們家的果園已經沒有人可以繼承了……你會迴去接手嗎?”


    他摟著她,笑了笑。


    那神情太尋常,叫翟未央猜不出究竟是什麽意思。“別對我笑,我要聽實話。”


    “晚上我已經和關先生談過了。”


    她聲音一窒,“爸爸他怎麽說?”


    滕棠靖的眼眸閃了閃。


    得知這個消息的關崇痰背】口要他別在意什麽恩情不恩情,說這些年來他已經償還得太多了,足夠了。現在,隻要他冷靜地作出一個決定……


    關崇袒嵬耆支持他的。


    “他叫我好好考慮。”


    “就這樣?”


    滕棠靖不想多談,他伸手一把將翟未央摟舉到自己的眼前,轉移她的注意,“你好像不太累,或許還有精神給我另一段銷魂的快感?”


    她馬上臉紅,“不、不要啦……討厭!人家是真累了……滕、棠、靖!你不要這樣……”


    春纏輕吟又在小木屋中悄悄響起,當空的皓月美得叫人沉醉……


    ***


    關崇灘茸徘宄康某課礪噸櫬踴ㄔ白吡斯來,滿意地看著自己手上剛摘下的花朵,他滿心雀躍地想將這依舊含著露珠的鮮花送到阿翟的牌位前。


    突然間,他瞥見了前頭的身影,急忙躲到一旁,笑容漸失。


    未央和棠靖?


    他們怎麽……未央她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從棠靖的小木屋裏走出來?!


    小木屋的門口處,身上簡單穿套著一件晨褸的滕棠靖深情款款地摟著翟未央步出門外。


    站在木梯口,她推了推他,“你快進去吧!沒多少時間能睡了。”


    “你呢?”滕棠靖情不自禁地上前輕吻翟未央的唇。


    即便昨晚嚐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分甜美,他卻依舊覺得不夠……


    坦白說,對她幾乎深不見底的愛意連他自己都覺得震驚!


    她攀住他的手臂仰首承接他的吻,然後輕輕退開一步羞怯地笑了,“我還得趕快迴去換衣服呢!一會兒葛姐她們就會到了,我得去廚房幫忙。”


    他啄了啄她的額頭,“別太辛苦……”她知不知道他會心疼?


    “你才是!”


    翟未央眷戀地環住滕棠靖的腰,偎進他的懷裏,在晨褸敞開的胸口上印下一記親吻……


    “期待你的早餐吧,滕先生。我會替你弄得很豐盛、很營養的!”


    “哦?”


    “因為包含了我的愛嘛……”翟未央羞澀地仰頭對他笑了笑,隨即不好意思的推著他,“你快點進去啦!”


    “好……聽你的。”誰知滕棠靖竟反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肘,“不過要先來個kissgoodbye。”


    “滕棠靖!你很討厭耶……”


    翟未央嬌羞地睇了他一眼,嬌柔地偎進滕棠靖的懷抱裏……


    躲在角落處的關崇棠康煽詿艫目醋耪庖荒唬直到翟未央欣喜雀躍的身形越過他的麵前,往她自己的小木屋走去。


    關崇袒夯鶴叱隼矗發覺自己要送給阿翟的花不知何時竟給他捏扁了……


    未央和棠靖?


    天啊……這是阿翟開他的玩笑嗎?


    那妮妮怎麽辦?


    他有兩個女兒,而滕棠靖卻隻有一個!


    她們竟都愛上了同樣的男人……老天啊!


    ***


    相較於絕給小鋪的暗潮洶湧,關爵企業的總裁辦公室裏則充滿了暴風雨前的詭譎寧靜。


    坐在總裁座位的豪華牛皮椅上,關董梅晴眯起眼睛逡巡眼前恭敬站立的心腹們——


    他們曾經是關崇痰男母梗而如今是她為了打擊他而收買的兵卒!


    “夫人,所有的細節與資料都已經準備妥當,相信這一次絕對能夠讓關總裁元氣大傷,讓您順利通過股東大會的決選成為企業的新任總裁!”


    “是嗎?”關董梅晴不予信任的冷哼一句。


    “請夫人放心,我們都已經反複確認過了,絕對沒問題!”


    “那麽滕棠靖呢?你們打算怎麽對付他?他可是僅次於我丈夫之下惟一掌握實權的人,你們怎麽能夠確定他沒有發現我們這些日子以來的動作?”


    這一點,是關董梅晴最大的隱憂。


    “我們考慮過這一點,所以特地從不是滕先生負責的案件下手,另外也做了另外一套完整而尋常的迴報資料交給他,相信絕對不會引起滕先生的住意。再說最近滕棠靖因為關先生的緣故很少待在公司,絕對不會察覺的。”


    “哦?這麽說來我們的行動會是完美無缺的了?”


    “是的,夫人請放心,”


    看著辦公桌上的金筆,關董梅晴認出它是丈夫最喜愛的筆,她眼一瞪,一把握住它甩了出去!


    她要報複。絕對要!


    為什麽自己這麽愛關崇蹋而他卻為了一個姓翟的女人背叛她長達二十多年?


    除了報複、除了讓他痛苦,關董梅晴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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