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小院的門被人從裏麵拉開了,露出一顆孩子的腦袋,看到眼前的人,雙眼放光:“阿爸!”


    拓跋龍野哈哈大笑,一手夾起拓跋玉樹,快步走進小院,單手將拓跋玉樹拋到空中,足足三丈高,然後落入手中,一個迴旋,穩穩當當落在地上。


    戰神夫人舉著小鏟子從廚房內走出來,眼圈微紅,看到這一對父子玩得正歡,低頭偷偷擦了擦眼淚,埋怨道:“小心點,小心點,小心摔到孩子!”


    拓跋龍野將冰糖葫蘆塞給拓跋玉樹,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胭脂水粉,心中暗歎一聲,壞了,忘了那盒是胭脂,那盒是水粉了,索性一股腦完全塞到自家夫人的懷中,趁著夫人未曾察覺,偷偷在臉上啄了一下,還帶著聲響。


    “酸死了!”拓跋玉樹突然喊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說剛剛看到的場景,還是冰糖葫蘆。


    戰神夫人輕輕錘了一下拓跋龍野的肩膀,罵了一句“討厭”,然後壓低聲音說:“龍山受傷了,傷在一名女子手中,他的心氣那麽高,心裏可能有道坎過不去,我也不好說,你去看看,勸慰兩句,我去廚房炒兩個菜,你們哥倆可以喝上一壺。”


    “嗯!”拓跋龍野又在夫人臉上啄了一下,快步走進裏屋,拓跋龍山正躺在床上,扭頭看到了大哥,艱難起身。


    拓跋龍野忍不住笑了笑:“聽說你被一個女子打了,看樣子受傷還不輕。”


    拓跋龍山咧咧嘴角:“大哥,這樣安慰人,可不稱職。哎,有此一敗,不能像大哥那般未曾一敗了。”


    拓跋龍野哈哈大笑,走到拓跋龍山身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痛得拓跋龍山齜牙咧嘴:“傻小子,你哥我也不是無敵的,你看我在你嫂子麵前,哪裏敢說一個不字,你嫂子一瞪眼,你哥我,匈奴戰神,屁都不敢放一個。”


    拓跋龍山開口道:“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不都是敗給了女子。”拓跋龍野說道,腦海靈光一閃:“龍山,其實你並不在意勝負,你是在意青瓷姑娘對你的感受,對不對?”


    拓跋龍山梗著脖子嗯了一聲,在心愛的女子麵前被打成重傷,太沒麵子了。


    拓跋龍野長歎一聲,伸手敲了敲拓跋龍山的腦袋:“笨啊,受傷這種事情,自然是要待在皇宮裏啊,以中先生的聰明才智,總會找個人照顧你的,誰照顧你最合適?”


    拓跋龍山愣了愣,也歎了一口氣,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怎麽這麽笨啊!”


    “是啊,笨得小荷才露尖尖角。”


    “哥,你這樣罵人,可不好。”


    “吃飯了,吃飯了!”屋外響起拓跋玉樹的聲音。


    拓跋龍野扶起拓跋龍山:“走,去喝點,你嫂子說的。”


    “我就說大哥你什麽時候有這膽子了。”拓跋龍山還在懊惱沒呆在宮裏,增加感情。


    四菜一湯,一壺清酒,四人圍著小飯桌,燭光幽幽。


    拓跋玉樹還在啃著冰糖葫蘆,戰神夫人伸手敲了敲碗沿,拓跋玉樹趕忙用油紙包裹好,舔了舔嘴唇,然後小心翼翼放在櫥櫃裏,小聲說了一句:“別寂寞,明天再吃你們。”


    戰神夫人給這對兄弟倒上兩杯酒:“龍山身上有傷,可以喝,但是不能多喝。”


    拓跋玉樹也伸過酒杯,看著娘親的臉色:“娘,我都十歲了,可以喝酒了。”


    “嗯,十歲了,的確成了男人漢了,所以以後不要尿床了。”


    打遍安寧坊無敵手的小霸王臉色通紅,低頭吃飯,拓跋龍野和拓跋龍山相識一笑,然後眼神分開,有一件是事實,但是又不能不承認的事情,拓跋一家的男人好像……都到了很大才不尿床,奇了怪了,但是這是家族隱秘,不能外傳,不能外傳,堅決不能外傳。


    一家四口吃飯,拓跋玉樹很是驕傲自豪的說,他學會對對聯了。拓跋龍野微微驚訝,誰教的?戰神夫人便將討了兩碗雞湯的那一對姐弟描述了一遍,還有些懷念那名叫自己“姐姐”的嘴甜女子。若是坐下來,她覺得兩人能夠談得來,而且徹夜長談,誰說隻有英雄惜英雄,女子之間也有一見如故。拓跋龍野笑笑,有些惋惜沒能見到。


    咚咚咚,咚咚咚,小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拓跋玉樹嗖的一聲跳了起來,跑去開門,打開門,他忍不住一聲驚唿:“青瓷姑姑?!”


    屋內的拓跋龍山聽到聲響,趕忙伸手扯了扯衣服,正了正衣衫。


    拓跋龍野嘲笑道:“德行!!”戰神夫人一瞪眼,拓跋龍野趕忙噤聲,家中不能爆粗口,說髒字。


    拓跋龍山張口無聲,衝著自家大哥做做嘴型:“德行......”


    青瓷摸了摸拓跋玉樹的腦袋,遞上去兩根冰糖葫蘆,拓跋玉樹喜歡冰糖葫蘆,眾人皆知:“拓跋將軍在嗎?”


    拓跋龍野已經來到門前:“青瓷姑娘,中先生有事?”


    青瓷點點頭:“先生請將軍入宮。”


    拓跋龍野嗯了一聲,抬腳就要出門,拓跋玉樹突然拉住他的衣衫:“阿爸,什麽時候迴來?”


    拓跋龍野笑著說道:“短則十日,多則一旬。”


    拓跋玉樹努著嘴,有些不舍:“每次都是這一句話。”


    摸了摸拓跋玉樹的腦袋,拓跋龍野溺愛的笑了笑:“每次都是這句話,但是阿爸從來沒有食言吧。”


    拓跋玉樹歪著頭想了想:“這倒是實話。”


    戰神夫人一聽夫君又要出門,忍不住起身,開口道:“青瓷姑娘,還沒吃飯吧,要不坐下吃頓飯再走?”


    如此這般,夫君便能多呆時刻。


    “不了,夫人,宮裏確實有急事兒。”青瓷歉意說道,屋內飯菜還冒著熱氣,令人不忍。


    她沒看拓跋龍山一眼,遞上去一盒人參:“這是中先生給龍山將軍養傷用的。”


    戰神夫人接過人參,望了一眼自家的夫君,拓跋龍野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古怪笑容,戰神夫人大驚,知道壞事了,兩人夫妻多年,她很清楚匈奴戰神想要做什麽,想到了又能怎樣,瘦弱的她怎麽能躲得過匈奴戰神。


    一陣風刮過,拓跋龍野突然出現在妻子身前,一手攬住妻子的腰肢,嘴唇對嘴唇,重重了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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