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鯉不是牛福貴,讀書多的人也多了一絲察言觀色,李元昊在牛福貴麵前露了一手,激發了牛福貴的血性,揮舞著拳頭就砸了上去,張飛鯉知道進退,眼看打不過,又被對方詢問,他變臉翻書,舉了舉手中的菜刀:“嗬嗬,剛看到你們在削蘋果,我怕刀不快,特意磨了磨菜刀,給你們送來,你看,還泛著光呢。”


    自顧自拿起一個蘋果,坐在織染旁邊,張飛鯉削起了蘋果。


    “公子,李姑娘......”織染猛地一頓,她知道了李元昊女兒身的身份,並且答應幫李元昊隱瞞身份,慌忙改口:“李公子的刀舞的漂亮吧?”


    “馬馬虎虎,一般般。”張飛鯉一臉輕蔑的說道:“和公子我比起來,相差不是一點半點。”


    織染笑了笑,突然放下手中針線,:“公子,織染最近總呆在鳳姐姐的胭脂小鋪內,公子沒有生氣吧?”


    說完,她“盯”著身前不遠處,認真聆聽,希望能從公子的語氣中,聽出張飛鯉的真實想法。


    “沒有,完全沒有生氣。”張飛鯉故作大方的說道,手中菜刀削皮的力度不自覺加大了三分。


    “那就好。”織染笑了笑,又拿起針線:“果真如李公子所言,公子飽讀詩書,心胸開闊大度,能裝天下事兒,不是斤斤計較,蠅營狗苟的人。”


    張飛鯉啞口無言,他想對織染說,其實公子一點都不大度,都快氣瘋了,你和我迴家,咱以後再也不見李慶元了,但是話到嘴邊:“公子自然是大度的人,這點不用他李慶元說。織染,隻要你喜歡,別說最近,以後天天在鳳姐姐的胭脂小攤都行。”


    又看了一下午李元昊的嘩眾取寵,等到夕陽落山頭,在山下停留整整一天的學子們開始登山,從新投入到繁忙課業中,再過兩天便是新生報到的時候,這幾天小鎮會越來越熱鬧,人也會越來越多,山上山下都有的忙了。


    牛福貴在牛家小攤內支起了一張桌子,親自下手做了兩個小菜,在李元昊轉彎抹角的提醒下,煮了一鍋酸辣粉兒,還特意給她取了一個最大的碗,盛了滿滿一碗,辣椒和香菜齊飛,上麵飄著一層油花花,堆成一座小山。


    李元昊是有潔癖的,以前看牛家小攤油乎乎的不幹淨,頗有言辭,但是自從親自品嚐了牛家小攤的豆腐腦和酸辣粉之後,她認為那油乎乎、髒兮兮的門麵是一種別樣的張揚和傲嬌,這和劉百通是天下第一一個道理,甭管老頑童多麽的邋裏邋遢、神經兮兮,天下任何一個人都不能站出來說穩贏他,所以牛家小攤髒點油點,不是什麽不可以接受的事情,反而有種曆史滄桑感,那是是曆史沉澱的底蘊和時光留下的痕跡,是一種榮耀勳章。


    這便是北魏皇帝陛下的邏輯了,嘴饞貪吃還要在潔癖強迫症之前。


    三個女子,鳳小釵、織染和李元昊入座,張飛鯉見縫插針,坐在李元昊和織染中間,一個勁頭兒向織染獻殷勤。


    牛福貴上完最後一個菜,解下圍裙,撲打撲打身上的灰塵,仰頭喝了一口濃茶,去除身上的煙火氣,樂嗬嗬坐下,夾了一塊五花肉給鳳小釵:“小釵,這是你喜歡吃的五花肉,你多吃點。”


    鳳小釵嗯了一聲,眾人端起碗筷吃了起來,張飛鯉吃的最歡實,筷子如同長眼一般,直刺盤中肉,這都是平日裏織染給他慣出了各種毛病,在書院裏還不顯,當著織染的麵,他性格中小孩子心性便暴露無遺,有點不自覺的乖戾撒嬌。


    鳳小釵夾起那塊鮮嫩多汁的五花肉塞到李元昊的碗中:“慶元,多吃點。”


    她雖知道李元昊是女兒身,還是不自覺將她看作男兒身的親弟弟看待,小時候鳳小釵想有個弟弟,這個願望全用在了李元昊的身上。


    “謝謝鳳姐姐。”李元昊滿嘴塞滿酸辣粉,還不忘將五花肉撥到嘴裏。


    “大牛哥果真大度,鳳姐姐和李慶元當著大牛哥的麵如此親近,大牛哥一點都不生氣,還挺高興,看樣子我還要多學習一下啊,不能看到織染和李慶元稍微親近,就忍不住發火惱怒,一個有胸襟有擔當的自信男人不應該如此。”張飛鯉如此想著,他突然看到李元昊也給織染夾了一塊五花肉,還極為關切的幫織染擦去嘴角的飯粒。


    牛福貴、鳳小釵覺得很正常,織染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知道李元昊的性格,並未拒絕。


    轟隆一聲巨響在張飛鯉心頭炸開,一道道岩漿衝天而起,霍的一聲站起來,張飛鯉大喝一聲:“李慶元,我和你拚了!”


    揮舞著拳頭衝上去,李元昊一愣神,飯吃的好好的,為何突然暴跳如雷,一個輕輕側身,張飛鯉拳頭落空,折身再打,李元昊如同遊魚一般,貼著張飛鯉的身子滑了過去。


    張飛鯉不依不饒,拳打腳踢,折騰了半天,氣喘籲籲,李元昊如同沒事兒一般站在不遠處。


    惱羞成怒的張飛鯉左右瞧瞧,隻看到一盆滾燙的酸辣粉在身前,端起來向李元昊砸了過去。


    “別!”李元昊心疼那碗美味的酸辣粉,卻製止不住張飛鯉的動作。


    酸辣粉傾灑了一地,好可惜!


    李元昊頓時也惱火起來,欺身向前,腰間子母刀出鞘,眼花繚亂,精準無誤的劃過張飛鯉的衣衫,不消一刻,張飛鯉一身衣衫襤褸站在大廳中央,身上一條又一條的布條,樣子滑稽可笑。


    張飛鯉更惱火,抓起一把凳子,揮舞著又衝了上去。


    李元昊冷哼一聲,刀光一閃而過,張飛鯉手中的凳子隻剩下兩根凳子腿,抬起一腳點在張飛鯉的胸口上,張飛鯉人仰馬翻,翻了一個跟頭,狼狽趴在地上,露出了滿是傷痕的後背。


    敢弄灑我的酸辣粉,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李元昊望了一眼張飛鯉的後背,一件陳年舊事冒出心頭兒,不僅皺了皺眉頭:“張飛鯉,你到底姓什麽?!”


    牛福貴和鳳小釵麵麵相覷,張飛鯉不姓張嗎?


    疑問還沒消去,一道寒光突然從織染的袖中射出,直刺李元昊的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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