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舞動柳葉刀,刀身之上帶著一抹劍氣,刺入陸琳琅的腹部。


    “李公子,你......”陸琳琅用手捂住傷口,臉色煞白,語氣中帶著震驚。


    李元昊扭動刀身,依附在柳葉刀之上的劍氣炸開,陸琳琅胸口炸出一團血紅,臉上泛起一絲死灰,直直倒在甲板之上。


    眾人大驚,呂輕侯渾身一僵,孫彪眉頭一皺。


    “李慶元,你個王八蛋,你都做了什麽!”薑葉青一聲怒吼,手持寶劍刺了過去。


    李元昊挑開薑葉青的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陸姑娘剛剛墜落江水之中,頭發應該是濕的。”


    薑葉青愣了愣,望向躺在地上的陸琳琅,對方的頭發是幹的,也就是說這個陸琳琅是假的?


    江湖中有一種易容術,聲音可以用草藥改變,臉上帶上惟妙惟肖的人皮麵具,足可以以假亂真,不過這種秘術花費巨大,並非尋常江湖人士可以使用,多是依附於北魏、南梁和西楚的諜子使用。


    這種諜子武功不一定高強,但是易容的本事絕佳,最轟動一時的易容暗殺發生在南梁,南梁尚書省右仆射慘死在家中床幃之間,便是被易容過的小妾行刺,事後這位小妾又易容成右仆射的模樣,上朝三日,竊取了大量南梁情報,事後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細節被楊蓮亭發現,方才露了馬腳。


    “李公子!”此時陸琳琅從船艙裏走出來,望見地上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明顯愣了一愣,看到李元昊安然無恙,長長唿出了一口氣。


    “琳琅,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薑葉青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向著陸琳琅跑來,眼前的琳琅頭發是濕的,還有水珠,應該是真的。


    “我能有什麽事。”陸琳琅笑了笑,伸手想要握住薑葉青的雙手。


    李元昊突然斜插出來,擋在兩人中間,嘴中說著:“還不是敘舊的時候,船頭還有敵人。”


    “李公子說得對,先要對付敵人。”陸琳琅看向船頭的覆甲錦袍,卻突然臉色一陣抽搐,巨大的疼痛感侵襲著大腦,抬頭望著李元昊,沒有再遮掩:“你,你是怎麽發現的?”


    難道這個也是假的?薑葉青隻覺得腦袋有點用過不來。


    “蠢貨,陸姑娘進入船艙,首先要擦幹頭發,像你這般頭發上還有水珠,自然是假的,南梁蛛網的人都如你這般蠢笨?”李元昊嘲笑著,抽出柳葉刀。


    此時,又一個陸琳琅從船艙裏走出來,眾人沒看陸琳琅,反而將眼神都望向李元昊,由他來斷定對方的真假。陸琳琅一陣疑惑,剛剛甲板之上都發生了什麽,她向薑葉青走去,薑葉青用劍抵住她的肩膀:“你先站那!”


    “真的......”李元昊開口道,薑葉青長長唿出一口氣,又被李元昊下麵一個字帶的心驚肉跳:“吧?”


    “若是南梁蛛網一個易容的連環計能用三次,我就真的服了,這個陸姑娘肯定是真的。”李元昊說道,她率先全無防備的將陸琳琅護在身後。


    薑葉青小心翼翼湊了上去,和陸琳琅竊竊私語一番,問了陸琳琅一個隻有兩人才能知道的小秘密,得到答案之後,興衝衝對李元昊喊道:“是真的,是真的,我左屁股上的胎記,隻有琳琅知道。”


    生性豪爽的薑葉青口無遮攔,被眾人將小秘密完全聽去,陸琳琅忙捂住她的嘴巴,傻妮子怎麽這麽傻啊。


    李元昊苦笑的搖搖頭,這薑姑娘還真是不拘小節,甩了甩刀身上的血珠,指了指不遠處的覆甲錦袍:“小爺刀下,不死無名之鬼,你最好報上名來。”


    “哈哈哈,果真,果真如灰衣錦袍郎所言,詭計多端,心思縝密,白白死去了我蛛網兩位好兒郎,可惜了。”覆甲錦袍笑著說道:“老夫蛛網鄭峰慎,敢問公子名姓?”


    他在等著船首被鑿穿,引起船隻騷動,他才能更好的下手,比如劫持龍虎幫的幫主陸琳琅。


    孫彪猛地攥緊雙手,蛛網三大錦袍郎之一的鄭峰慎,不似北魏皇城司、粘杆處楚人鳳一人獨大,南梁蛛網百花齊放,除了把控一切的楊蓮亭,其後便是三位錦袍郎,全身覆甲的鄭峰慎手段最為毒辣,凡是落入此人手中的探子,多半都身首異處。


    李元昊翻著白眼想了想,鄭峰慎,鄭峰慎,完全沒有印象,楚人鳳提及過的南梁高手中沒這麽一個人,想來也不是什麽高手,她卻不知道楚人鳳提及的高手都是黃淳風和劉百通都不好對付的高手,這鄭峰慎不在此列,但也不是你李元昊可以對付的。


    聽到對方問自己的名號,李元昊心裏哈哈一笑,正中下懷:“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魏太安城人士,人送外號,旱地忽律、鐵鎖橫江、八臂羅漢、飛天神虎、一朵梨花壓海棠的玉麵小飛龍。”


    薑葉青眼角跳了跳,剛剛對李元昊樹立起的一點尊敬,瞬間支離破碎,這個李公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對麵的英雄,相識也是一種緣分,這說明你上輩子有錢的時候沒有亂花,都積善行德了,所以這輩子你才有福氣遇見我。你若是和我沒有大仇大怨,沒有必要非要你死我活,我們可以坐下來一同聊聊天喝喝茶,對了,不知道你有沒有婚娶,我家還有一個妹子,長得水靈......”李元昊開始滿嘴胡謅。


    孫彪的臉色突然很精彩,南梁鄭峰慎是個太監,天下都知道,莫非李慶元在擾亂對方的心神,還是真的不知道實情?


    鄭峰慎的眼神更加陰霾,嬉笑怒罵的公子哥,言語滑稽,不對,他也在拖延時間,等著蘆葦蕩或者黑土地上的戰局結束,隻要黃淳風或者劉百通兩人中的一人趕來,無論商船之上何等局麵都會塵埃落定。


    思索到此,錦袍郎不再等待,身子如風一般向前掠去,或許對付不了黃淳風和劉百通,但是一個還未入天上人的九品境,他自認為還不在話下。


    哎,被看出來了,李元昊一聲歎息,麵對迎麵而來的錦袍郎,刀鞘微微擺動,重重拍在一旁馬匹屁股之上,馬匹吃痛,一聲長嘶,左右前蹄飛起,重重踏向來人的腦袋。


    錦袍郎一步不退,雙手高高舉起,一手握住馬匹左蹄子,一手擰住右蹄子,大喝一聲:“開!”


    一匹健碩的高頭大馬被蠻力硬生生撕成兩半。


    李元昊的刀光瞬間到來,刀身彎曲成一個弧度,猛然繃直,重重擊打在鄭峰慎的胸口之上。


    鄭峰慎冷笑一聲,雙手握住刀身,左右互擰:“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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