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水可以差一些。但顏色越明顯越好。紅色最好、紫色次之……要是這兩種都沒合適的,辣綠色也湊合……”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辣綠色就隻配當個替補?


    什麽虎狼之詞?


    還紅色最好?


    紅色是翡翠次生色他不知道嗎?


    正兒八經出紅翡的礦已經絕礦了,他不知道嗎?


    好歹身邊圍繞著這麽多從事賭石的業內人士,說出來的話這麽不專業。


    韓清的描述,聽的王嶼滿頭的黑線。


    但換個角度看,韓清用通俗易懂的語言,把重點都表達出來了。


    簡單來說,重點就在“色”上麵。


    朱老板雖然聽不懂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但生怕韓清扭頭就走的心情立刻占了上風。


    “對嘛,老板。翡翠不外乎就是種水跟顏色。搞清楚這點就出不了岔子。您上眼……這多好的表現啊!看看這肌理!再看看這沙礫!看著就稀罕。”


    他是不是真心稀罕,王嶼不得而知。


    不過他很確定韓清已經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思了。


    其實王嶼去不去現場不重要。


    因為他就算是去了也是幹瞪眼。


    都是韓清說什麽就是什麽。


    既然他明確了目標,那現在王嶼就能往下進行。


    在他開始上手原石的時候,那邊杜遠也蹲下身來。


    算下來兩個人也有很久沒像以前那樣,同進同出攜手賭石了。


    今天這種感覺讓王嶼找迴了久違的感覺。


    兩個人一開始分別抱著一塊原石端詳。


    王嶼選中的是一塊灰黑色皮殼的莫灣基原石。差不多一個柚子大小。


    杜遠拿在手裏的那塊巴掌大的紅砂皮原石應該是出自木那場。


    王嶼沒顧上細看。


    因為杜遠那個“不懷好意”的眼神,擺明了是要跟王嶼比試一下這段時間誰的進步更大。


    男人至死是少年。


    “怎麽樣?王老板,杜老板,可有合乎要求的料子啊?”


    韓清在一旁,看他們倆翻來覆去的看著各自手上的料子不說話。忍不住出聲問道。


    “我手上這塊料子種水不行,但不出意外裏麵可能飄花。就是不知道這個……合不合你心意啊?”杜遠笑著迴了一句。


    “飄花啊……”


    韓清重複了一句,看表情應該不在最優選擇當中。


    “我這塊莫灣基倒不錯……個頭夠大、白霧也厚重。內裏表現都快被白霧完全阻隔了。看不出具體表現。十有八九不差。就是不知道著色情況……”


    王嶼話還沒說完呢,韓清就忍不住問道:“那萬一沒色,光是種水好呢?不合要求主家可不報銷的。”


    一旁原本聽的入神的周周,被韓清這麽一打斷。頓時掃了興。


    沒好氣的說道:“怕什麽?他們不要,我接著!咱們馬上有店開張在即,區區幾塊原石,還怕沒地方擺了?”


    韓清當然沒法跟財大氣粗的周周比。


    所以幹脆二話不說抱大腿。


    “行!有咱們周周這話,我心裏就有底氣多了!”


    “你就不能自己給自己打點氣?你現在可是一家之主。琪琪都還要靠你給撐起一方天地遮天庇雨呢。”


    周周的無心之言,卻讓韓清深深地歎了口氣。


    “沒結婚之前腰杆倒是挺的比錢包都硬。但結婚之後,就仿佛有了軟肋……也有了盔甲。想拚又怕拚。怕自己一步沒走對,把一大家子都帶進坑裏。”


    可惜在場的諸位光棍,並不能設身處地的感受韓清此刻的感受。


    以周周為代表。


    他滿不在乎的說道:“韓清,咱們之間的關係也不至於脆弱的跟張紙一樣吧?在帝都不說沒有咱們擺不平的人跟事,至少絕大多數都不成問題。隻要你不違法亂紀作奸犯科。保證沒人敢給你挖坑。”


    周周的經曆,嚴格說來不算是完整的。


    他沒有經曆最真實的惡意。多數時間都是看別人削尖了腦袋跟他們家套近乎。


    沒感受過困頓的絕望。更不知道當一個男人一分錢都拿不出來的時候,有多少無可奈何。


    在他眼裏、心目中,錢隻是一串數字。


    源源不斷地數字。


    為了不讓他們兩個繼續辯論下去。王嶼指著手中的莫灣基原石說道:“判斷裏麵是不是爆色,就看皮殼上這些蘚花。沒蘚花的地方雖然未必不會爆色,但有蘚花的地方一定有色就對了。”


    朱老板賣貨的心情急切,當然也不願意他們沒完沒了說些產生不了效益的話題。


    見王嶼將眾人的注意力往迴拉,立刻接話道:“我這裏還有台切機。要是老板們性子急,想第一時間看裏麵表現。我可以免費提供解石服務!”


    杜遠笑著打趣道:“那今天豈不是讓朱老板破費了?”


    朱老板連忙擺手,“哪裏話、哪裏的話。老板們大老遠來照顧我生意。這點小錢都不懂變通,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杜遠又“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王嶼。那意思王嶼想猜不出來都難。


    “那就看看咱們倆這段時間誰荒廢了主業?”王嶼主動提議道。


    “就等你這句話了!”


    杜遠笑嗬嗬的說完,指著地上箱子裏的原石道:“這裏麵還有四塊原石……咱們倆是怎麽個分配法?”


    王嶼沉吟片刻,然後說道:“平均分配自然是最科學的。但難保後麵不會出現跟剛才那塊木那一樣的情況……所以我覺得,咱們倆還是一起上手、一起賭。我不相信四塊料子咱們倆會一點分歧都沒有。”


    杜遠哈哈笑了,“果然還得是老夥計。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啊。那咱們就別楞著了。開始吧……”


    王嶼將方才那塊莫灣基交到杜遠手上,讓他先看過再往後進行。


    杜遠看了沒幾分鍾,就將原石放在一邊,“這塊料子不難賭。我跟你的看法一致。可以繼續往下進行了。”


    看到這一幕最高興的當屬韓清了。


    這等於是給這些料子上了雙保險啊。


    不是他不信王嶼的眼力。


    隻是這種事,多一個人拿主意總不是壞事。


    其實這個想法,隻能說他想對了一半。


    要是遇到那種半吊子紮堆局,一人一個觀點看法,這石還真就賭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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