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小李老板如此激動,王嶼一頭霧水。


    什麽叫“生意上門了”?


    就算自己馬上成為他名義上的房東,但目前這古董店可還是他的。


    裏麵的東西更沒有爭議。


    小李老板這是抽哪門子風呢。


    不過想歸想,王嶼麵上沒表現出分毫。


    隻是衝小李老板點了點頭。


    然而小李老板似乎連眼前這幾步路都不想等。直奔王嶼衝過來。


    “老板,有人看上了你那塊手玩件小料子。找你的時候我才發現你們不見了……”


    剛才因為王嶼隻是來到門口,所以那塊先山後水的達馬坎跟自己的玉石電筒就隨手放在了小李老板的茶桌上。


    就這點間隙都能被人看上眼。


    隻能說緣分到了。


    往店裏走的時候,小李老板抓緊時間撿著重要的部分告訴王嶼。


    表達出想買那塊達馬坎原石的,就是附近的商家。


    在店裏看到小李老板這邊又是房東又是律師的,一時好奇過來湊熱鬧。


    這種地方的店,生意沒有其他行業繁忙。


    人一閑就好事。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一幕。


    周周留在店門口,配合自己喊來的律師繼續跟房東夫婦,主要是那個女房東周旋。


    王嶼則跟著小李老板迴到茶桌前。


    旁邊坐著一個男人。


    這會兒正拿著手機給那塊達馬坎原石拍著視頻。


    見兩人迴來,他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隻是笑著問道:“這位就是貨主了?這料子底價多少?還能便宜嗎?”


    不等王嶼開口,小李老板就先說話了,“陸老板,別這麽急啊。好歹先讓我你們雙方的介紹做完了,再進入主題也不遲啊。”


    這話一出,被喊做陸老板的男人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好意思。


    “抱歉抱歉。我這人是直接了點兒。這料子不久前,我還在其他人那看到過……隻是當時稍稍猶豫了一會兒,就失之交臂了。剛剛一時見獵心喜,還望……這位老板怎麽稱唿?”


    說到後麵似乎才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怎麽套近乎。


    小李老板無縫銜接了話題,“這位是王老板。也是我以後的新房東。”


    說完又象征性的給王嶼介紹了一下這位陸老板。


    其實對方的重點情況在進店之前,小李老板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反倒是這會兒說的都是些人人愛聽的奉承話。


    很明顯那陸老板聽的也很受用。


    二郎腿都隨著小李老板的介紹而翹了起來。


    充分說明這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深交。


    “剛才陸老板來問這塊小料子的價格。我就把王老板的四十二萬報價跟盧老板說了。我的任務到此結束,剩下的就您二位自己談了。”


    這報價有零有整。


    很明顯小李老板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就算他不報價,王嶼也不會壞了規矩。


    要說這行裏的規矩,王嶼不比小李老板更懂。


    跟陸老板的交易要是真成了。比例內的介紹費是肯定不會少的。


    別說這既在小李老板的地盤上,又是人家介紹來的買主。


    於情於理王嶼也不會那麽不懂事。


    不過自己第一次跟小李老板打交道,對方也摸不清自己的脾氣。直接在剛才的報價基礎上往上疊加,倒也不失最穩妥的辦法。


    隻是不知道這陸老板說之前在別處見過這塊料子,有沒有詢過價。


    “王老板從事的就是賭石行當?”


    陸老板這會兒倒像是不急了,開始扯不相關的話題。


    王嶼點點頭,表示對方說的不錯。


    “哎喲,那可真是見到業內高人了。王老板,你是不知道哇。我不光臉熟帝都這些賭石店,我還時不時會去邊城跟粵省淘寶。我對賭石這行,可謂是走火入魔啦。”


    這位陸老板誇張的話語中滿是誌得意滿。


    王嶼原本不想接話來著。


    但為了便於後麵討價還價,便問道:“不知陸老板是從事哪個行業的?”


    “我這個行業說起來不足為道。做古舊木材的。”


    陸老板說的很簡單,算一語帶過。


    王嶼壓根沒跟腦海中有銀行的行業對上號。


    還是小李老板在旁邊詳細解釋一番。


    王嶼才知道,這盧老板是做那種從老家具或者老門板上拆老木頭,做新家具營生的。


    這樣做出來的家具,既有著老家具的古拙氣,又符合現代人的生活習慣。


    最關鍵的是,能剔除掉老木頭家具朽爛的部分,取相對保存完好的部分用。


    極大的節省了成本。利潤算得上可觀二字。


    有了經濟基礎做支撐,陸老板有點燒錢的愛好也就不奇怪了。


    更何況怎麽說他們半隻腳也是在古董行當裏的。類似賭石這種愛好,變現並不十分困難。


    甚至有些從愛好逐漸發展成主業的情況也是有的。


    不過這也不關王嶼什麽事。


    陸老板已經開口了,“王老板,這塊小料子我覺得有點意思啊。不過四十二萬的價格還是有些虛高。不知道王老板的底價是多少?”


    王嶼並沒正麵迴答,而是笑著問道:“不管我怎麽報價,陸老板都會覺得貴。看起來陸老板也算半個行家。不如你開個價我聽聽。”


    今天王嶼心情還算不錯。


    加上這料子能不能成交他也不怎麽看重。


    抱著閑著也是閑著的心態,說了上麵那番話。


    不過他說的是實話。


    買賣雙方在交易環節中永遠是對立的。


    不管賣家怎麽讓利,買家都覺得貴。


    反正王嶼今天有的是時間,看看他怎麽說。


    剛好試探看他之前有沒有從其他渠道打聽過報價。


    就算他真知道這料子原本的成交價,也沒什麽。


    賭石本來就是漲垮自擔。


    每天切垮翡翠原石的人那麽多,也沒見幾個人去找上家的麻煩。


    同理,在自己手上賭漲了。以什麽價格出手,當然看貨主的。


    這是行規。


    王嶼把球踢給陸老板之後,肉眼可見對方的表情露出一絲為難。


    手上把玩達馬坎的動作倒是分毫未減。


    是不是真心喜歡,很多時候從一些小動作中不難判斷。


    倒是印證他前麵說的話。


    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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