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也能看得出來。


    雖然周周確實能壓製住孟平。但也不是那種百無禁忌的碾壓。


    所以除了幾個關鍵節點,周周都沒表現出過於明顯的情緒波動。


    但他跟孟平說的話其實已經很不客氣了。


    孟平不可能聽不出來。


    真要顧忌,也不會忤逆周周的意思,公然對著幹了。


    他們這些人之間,牽涉著家裏的背景關係。所以才有如今這種相處的局麵。


    王嶼當然不會輕易摻和。


    所以還是本本分分切自己的原石,少理會身邊這些閑事。


    反正看下來,不管是周周還是葉盈,都沒怎麽把孟平當迴事。


    “看他們兩人這樣子,明顯認識很長時間了吧?”


    向遠峰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過來。


    他的八卦心可是超強旺盛。


    就算明知道這些事不該摻和,還是少不了私下八卦的環節。


    這會兒葉盈跟孟平已經開始把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都翻出來攻擊對方。確實不像是最近幾年才結怨的樣子。


    還別說,跟熟悉並了解的人吵起架來,不管是什麽人都一個德行。


    周周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恭喜你答對了。他們從穿著開襠褲那會兒就認識了。”


    看樣子一個圈子裏的人,從小到大不出意外都是這一群。


    真要是少了哪個,除了出國之外,大約就隻會是對整個家族來說的那個滅頂之災了。


    看樣子孟平家族的背景跟周周差不了太多。至少還都是一個圈層的二代或者三代。


    王嶼瞥了向遠峰一眼,示意他收起自己多餘的好奇心。


    但向遠峰視而不見。繼續問道:“這孟老板跟葉總究竟有什麽恩怨?見麵就掐。別人想插嘴都插不進去。”


    周周還沒說話,一旁的解石店老板就說道:“孟老板迷上賭石,還是受葉總啟蒙。但之前孟老板賭石水平有限,葉總沒少明裏暗裏取笑他。原本也就是因為熟悉開個玩笑,但有一天孟老板突然就呲了。兩人就此翻臉。每次見麵都是這場麵。”


    一看解石店老板也是知情人,向遠峰更來勁了。


    繞到老板身邊,繼續八卦。


    “老板,他倆都在你這邊解石嗎?那豈不是隔三岔五就見麵?葉總賭石的水平應該也沒那麽好吧?”


    這話就等於是公開diss葉盈賭石不行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哪一邊的。


    連周周都聽不下去了,“阿峰,你們在邊城跟驃國天天跟翡翠原石打交道,經驗、眼力自然不是葉盈跟我能比的。但就葉盈這水平,在帝都已經算不錯的。再加上孟平本來就水。有他這個參照物,葉盈的水平自然就被對比出來了。”


    他這麽說也不錯。


    貨比貨該扔,人比人該死。


    不管是人還是事,有對比就分出了高低好壞。


    “這孟老板的賭石水平真的是在突然間突飛猛進的?”向遠峰難以置信的問道。


    解石店老板表情有些異樣,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出賣孟平跟顧曉光。


    向遠峰愕然地將視線轉到王嶼身上。


    這會兒他心裏在想什麽,王嶼心裏門兒清。


    但他隻能裝看不見。


    尤其向遠峰明顯慌了的模樣,就差在腦門上寫“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王嶼可不打算自投羅網。


    也不知道這家夥在想些什麽。


    總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跟向遠峰討論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傳奇經曆吧?


    好在這時候身旁的油切機傳出鋸片空轉的聲音。


    裏麵的達馬坎已經切好了。


    解石店老板連忙關停機器。


    等待油霧沉澱的時間,周周把另一邊的葉盈招唿了過來。


    說是讓他來看料子。


    不過應該是實在聽不下去他跟孟平兩個人的磨牙。


    因為他們兩個人不光在掰頭兩人之間的陳年舊事,已經逐漸有了攀扯到別人的跡象。


    那些年少輕狂的過去,可不是周周如今想從別人嘴裏再次迴憶起來的經曆。


    他就是生怕這一點,這才連忙把葉盈給薅了過來。


    對於碾壓孟平,葉盈倒明顯對王嶼解出來的原石更感興趣。


    走過來後,二話不說就將切機的蓋子給掀了起來。


    “去皮?王老板是拿不準玉肉表現?”


    葉盈看到下刀的位置後,第一反應就是問王嶼。


    王嶼點頭,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塊達馬坎的情況。


    當說到七萬塊的時候,葉盈還沒反應,那邊就傳來哈哈大笑聲。


    順著聲音看去,發出笑聲的是孟平帶來的一人。


    剛才孟平跟葉盈掰頭的時候,就數他蹦的最歡。


    現在又開始為孟平刷存在感。


    “大幾萬買一塊達馬坎。真不知道是不是人傻錢多。”


    這句話出口,得罪的可不僅隻王嶼一個。


    顧曉光可能比王嶼更不高興。


    畢竟被影射奸商的人可是他。


    孟平看上去也有些不悅。不過並沒說什麽。


    可能剛才跟王嶼聊的還不錯。眼看王嶼被誤傷,多少會有點情緒。


    但畢竟兩人相識時間尚短。所以情緒波動自然不算大。


    “張口就來,真不知道你媽懷你的時候是不是沒給你長腦子。”


    向遠峰想都不想張口就懟。


    他也知道跟這些人較真,會顯得自己很沒品。


    但看到有人欺負王嶼,他就是壓不下心裏那股火。


    “怎麽的?欺負誰不了解翡翠原石行情還是怎麽的?”


    那人叫囂起來。


    有了他起頭,其他人瞬間跟著鬧哄起來。


    “你哪來的毛頭小子,敢在我們帝都撒野?來之前沒人教教你怎麽夾著尾巴做人嗎?”


    從結交小夥伴這一點上來看,孟平明顯比周周跟葉盈差不止一個段位。


    也不知道他從什麽地方結識的這些愣頭青。


    積極作用不起一點,爭強好勝倒是個頂個。


    不過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他們所有人,還是有那麽一兩個沒有摻和。


    剛才認出周周葉盈那人,就沒摻和。


    無知者才無畏。不怕得罪人,更對後果沒什麽概念。


    也正常。


    這些人也不傻,知道周周葉盈他們肯定惹不起。


    但王嶼跟向遠峰兩個口音一聽就是外地人。他們挑軟柿子下手捏也很正常。


    原本隻需要不接他們的招也就是了。


    但向遠峰聽到這種話秒炸也在情理中。


    更何況他本身也是因為王嶼才會這樣。誰又能數落他的不是呢。


    剛剛這人說話實在難聽。王嶼毫不客氣地伸手指著他,“嘴巴沒洗幹淨最好閉嘴。”


    王嶼很少會這樣直接的跟人交惡。


    但他那句讓向遠峰夾著尾巴做人激怒了王嶼。


    他要是敢繼續放厥詞,王嶼也不介意在這裏用拳頭教他做人。


    雖然他知道打架這迴事,不管輸贏都沒好果子吃。


    但人生就那麽些年,瞻前顧後想東想西,拚命壓抑著自己的喜怒哀樂。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那人不把向遠峰看在眼裏,自然也不會將王嶼當迴事。


    “好大的口氣!真以為在帝都認識那麽一兩個人,就能肆無忌憚想做什麽做什麽?知不知道帝都是什麽地方?”


    孟平在旁邊咳嗽了一聲。


    應該有製止這人的意思。


    但這人情緒上頭,已經顧不上了。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他自己的顏麵而戰。


    “自己能做,還不讓別人說了?讓大家聽聽,百數上千的達馬坎,竟還真有冤種花大幾萬去賭。是真覺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能橫行帝都了不成?”


    王嶼生氣當然不是因為他詆毀自己賭石的本事。


    但既然他非要往這上麵扯,那就有的玩了。


    王嶼不怒反笑,衝那人道:“聽起來,你是覺得自己對達馬坎的了解足夠深了?”


    “我雖然不才。但大孟哥卻是賭石的高手。雖然他壓根看不上幾萬塊的東西,但要這達馬坎表現好,剛才就被他一起給買下來了。既然是他手裏的漏網之魚。要說這料子是好東西,別說我不信。我們這些兄弟們也壓根不信。”


    這種時候,是個人都知道應該怎麽站隊。


    所以其他人紛紛開始力挺。


    王嶼就等著他們膨脹呢。


    等他們情緒到達一個臨界值的時候,王嶼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也打個賭吧……”


    “行,你輸了從我褲襠底下鑽過去?”那人咧開嘴,陰笑著說道。


    “你輸了呢?”


    王嶼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哈哈,他竟然還敢口出狂言……”


    王嶼靜靜看著他,究竟是誰在口出狂言,王嶼不說。


    賭石又不是靠氣場碾壓或者詐唬對手勝出。


    葉盈從這人開始挑釁的時候,就將兩半達馬坎給合上了。


    臉上也第一次浮現出玩味的神情,“別他麽轉移話題。迴答王老板,你輸了怎麽辦?是你跪地求饒,還是讓你主子親自上?”


    他嘴裏的主子自然指的是孟平。


    那人的情緒即刻被引燃。但他應該多少還是有些顧忌葉盈或者周周。


    畢竟他如果有孟平那樣的資本,也就不需要像如今這樣討好對方而出頭了。


    所以他情急之下指著葉盈的手,一時間收也不是繼續也不是。


    王嶼這邊一行人又全都麵色不善地看著他。


    更要命的是孟平,並沒有站出來力挺他。


    可氣氛已經渲染到這份上了,他隻能硬著頭皮上。


    他清楚記得孟平說過,達馬坎的料子是窮人沒辦法才玩的。


    “誰輸了誰是誰孫子!”他喊道。


    “行,那就這麽說定了。”葉盈雲淡風輕點頭。


    然後人狠話不多的將手上料子放在店裏桌子上,攤成兩半。示意所有人上眼上手。


    其實他剛才也隻來得及匆匆瞥了一眼,就聽到孟平那邊有人挑釁。


    “大家可都聽到了啊。到時候要是有人反悔,以後就別頂著張13臉出來丟人現眼了。”


    王嶼眼疾手快掏出電筒,對著塊頭大的那半打燈照了上去。


    瞬間他手上就像是多了個小燈泡,暈出黃澄澄的柔光。


    像午夜的路燈……


    不,比那光還要更淩冽些。


    而且玉肉下還出現了驚喜。


    隱隱可見飄花的存在。


    雖然尚辨不分明飄花顏色。單就形態來說,還算靈動飄逸。


    這種情況下,不管什麽顏色,都肯定是加分項就對了。


    算是意外之喜。


    王嶼關掉電筒,肉眼直接看向切麵。


    切麵呈現出好幾個圈。最外圍的青白色霧層,往裏又像個雙眼皮一樣再次出現了分層。


    前麵就曾提到過,當種質足夠好,就會出現這種肉眼分層的現象。


    越往中心越呈現出一種透黑的色澤。


    達馬坎的水頭一般沒什麽問題,最主要是種水跟裂的問題。


    達馬坎的裂讓人頭疼,沒裂更讓人頭疼。


    能在解石後第一時間掌握的信息也就是種質了。


    向遠峰臉上的驚喜肉眼可見,“我都忍不住開始期待這塊達馬坎的表現了。王嶼,要不要繼續往下切?”


    癡迷賭石的人眼裏隻有石頭。


    看到一塊期待值拉滿的原石,瞬間就能忘掉其他不開心的人跟事。


    這會兒在向遠峰眼裏,什麽孟平、什麽挑釁都成了浮雲。


    哪有一睹手邊石快樂。


    王嶼想好好研究研究下怎麽解、如何下刀。這需要一定的時間以及高度專注。


    他覺得這會兒的環境不算適合。


    想完全靜下心來有些勉強。


    所以雖然向遠峰說出了他的心聲,他還是搖了搖頭。


    沒想到這個動作卻被孟平那邊的人錯誤解讀。


    剛才跳出來打賭那人立刻冷笑起來,“怎麽,心虛不敢了?我跟你說,今天這聲爺爺要是不喊痛快,誰也別想出這個門!”


    他仗著自己那邊人多,根本沒把別人看在眼裏。


    向遠峰不怒反笑,“你不說我倒還真把你給忘了。上趕著送上門來找刺激,還真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你……王嶼,怎麽說?”


    他的意思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王嶼還能怎麽說。


    反正今天不得出個一目了然的結果也別想善了。


    就是麵對這些煞風景的人跟事,喪失了賭石解石的樂趣。


    曾經有人拿賭石打過一個不算高雅的比喻。


    賭石的過程遠不止買下那塊料子結束。後麵的解石也是樂趣的一種。


    好比一個曼妙少女的寬衣解帶,逐層剝層層脫,那種視覺跟心理上的滿足感,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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