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單純隻是好奇老者跟這家店的關係。


    畢竟看他輕車熟路想找什麽就找什麽的模樣,比這家店老板更像老板。


    知道大致情況之後,也就沒了繼續打探下去的欲望。


    但架不住趙成的分享欲著實強烈。


    隨著他的竹筒倒豆子,何王嶼不僅知道了老者是半個賭徒,還知道了他在旁邊經營著一家正兒八經的古董店。


    之所以說是正兒八經的古董店,完全是對照著他們此刻所在的這家店來說的。


    說是賣紫砂壺的店吧,還摻雜著一些古董。


    說是古董店吧,老紫砂壺占了五分之三的貨量。這才是人家主營的內容。


    但老者的店就是貨真價實賣古董的。


    之所以沒有被他敗光這些上一輩人留下的財產,完全歸功於他結婚早。被控製的比較徹底。


    最後被他摸索總結出了一套既能在家求生、又能在外瀟灑的一個平衡點。


    隻不過難免存在擦槍走火馬失前蹄的情況。所以三不五時還會有討債的找上門來。


    不過這也算是相對比較好的一個結果了。


    “不過別看他人不算靠譜,店裏的東西倒是貨真價實的古董。估計這也跟他老婆一直守著店有關。我的目標就是以後能在園子裏盤個店。有那麽幾件鎮住同行的鎮店之寶。餘願足矣。”


    趙成也有說話這麽老成的一天。


    看樣子應該已經做好了承擔家庭責任的心理準備了。


    王嶼笑著問道:“好消息是不是跟女朋友好事將近了?”


    趙成嘿嘿傻笑,“王哥,這什麽事都瞞不過你啊……還說今天見麵給你報個喜。這又被你事先知道了。”


    整的跟什麽秘密似的。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想說什麽。


    敘舊似乎就不方便留在別人店裏,所以王嶼招唿趙成出去邊逛邊聊。


    李娜應該是手上有喜歡紫砂老器的受眾。這會兒一邊跟店老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邊不停的拍著麵前桌上的幾把紫砂壺。


    出於一起出門的關係,王嶼跟李娜打了個招唿。示意她自己先走,後麵她要是忙完了,願意的話再來追自己即可。


    李娜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都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


    倒是店老板,起身衝王嶼說道:“招待不周,連茶都沒能喝上一口。一會兒如果逛累了,歡迎再迴來坐坐。我還有些關於翡翠原石的事想請教。”


    王嶼見他說話客氣,點頭謝過。這才跟趙成前後腳出了店門。


    “這老板的店麵一直開在這?”


    出了店門口,王嶼迴頭朝門頭望去。


    上麵“雨鴻齋”三個字,在深色的牌匾映襯下,於夜色中並不起眼。


    自己之前好歹也是來過幾趟的人,並不曾注意過這家店。


    趙成說道:“對。店是開了好些年了。不過這老板佛係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家裏有錢,已經實現了財富自由。所以十天當中至少有一星期是關門狀態。你沒看我跟他也不怎麽熟的樣子嗎?就是因為平常很是見不到他開門。”


    難怪。


    看趙成跟那老者就很熟的樣子。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一家門頭上亮著霓虹跑馬燈的,就剛才那老頭兒的古董店。要不要進去看一眼?還是有些有意思的東西的。對了,裏麵有些老翡翠物件。看著還挺好。就是我也說不好,究竟是不是真古董。”


    趙成手指著的店麵距離他們這會兒站的位置沒幾米遠。


    王嶼看了看散落在各個攤位前的同伴,一時半會兒似乎沒有繼續向前的意思。


    “走,去看看。”王嶼點頭。


    這會兒店門口不見鬧事討債的人,順路過去看看倒也無妨。


    然而他才剛邁步走進店裏,就聽到裏麵傳來潑婦撒潑的哭天搶地聲。


    “你們不讓我活!那你們也別想好過!今天咱們就同歸於盡!”


    隨著女人歇斯底裏的聲音響起來,幾道不耐煩的男人聲音隨之傳來,“別他麽給臉不要臉!現在我們才是受害者。是你家男人欠錢不還。我們正當、合法討要我們的血汗錢,怎麽就成了不讓你活?你想死死遠點,別他麽髒了我們眼睛。今天不管你怎麽哭怎麽喊,我們都必須見到錢。要實在沒有,就拿你們店裏的東西抵。我們也不坑你,白紙黑字欠了多少,你就照這個數賠。怎麽樣?夠可以了吧?”


    “我呸!可以個屁!他是他、我是我!欠你們錢的是他,你們就去找他!敢動我店裏一個子兒,我就告你們個入室搶劫。讓你們坐牢!”


    女人尖利的聲音像針一樣直往王嶼耳朵裏鑽。


    “大姐,今天我就給你普普法。知不知道什麽叫夫妻共同財產?又知不知道什麽叫夫妻共同債務?他欠債我們找不著人,找你也是一樣有償還義務的。懂嗎?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們就隻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兄弟們,給我瞅好變現、市場認可度高的玩意兒的拿!”


    說話這男人應該還是有點文化的。


    至少不像那些文盲小混混,隻會打打殺殺。


    能說出些道道來,做得到先禮後兵。


    不過跟他一起來的其他人就明顯沒有這麽給力了。一小弟模樣的人走到他麵前問道:“啥事市場認可度高的?”


    男人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自己動動腦子想!”


    另外一人像是看不下去了,衝那小弟說道:“找找看有沒有黃金、老版錢、袁大頭……這些東西隨隨便便都有大把人搶著收。”


    “我跟你們拚了!”


    女人見他們就這麽開始瓜分自己的財產,嗷一嗓子尖叫著撲了過來。


    店裏那個夥計這會兒隻顧著雙手捂耳朵,顯然已經是司空見慣這種場麵。


    一時間用雞飛狗跳來形容王嶼眼前的這一幕,也並不過分。


    “這裏麵有好些金子鑲嵌的首飾!算不算市場認可度高的東西?”


    這小弟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不過運氣不錯。


    眼尖的看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展櫃裏擺放著的古董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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